第1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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憫夙不放心辛四四,把幾個婆子交給小尼姑安排,又折了回來。聽到這番話,頓在門口失聲道:“出什么事情了?” 竹春抿抿唇,“四小姐,這樁婚事,單家推了?!?/br> 辛四四心里如釋重負,推了更好,省的她還要想辦法推掉了。憫夙卻是大驚失色,疾走兩步過來,質問竹春道:“連八字都要走了,這就推了?單家也太欺負人了,難道是小姐的八字同那單家三公子不合?” 竹春咬咬唇,神色間半是掙扎。四姑娘為了蘭小姐能來古剎吃苦,可自家主母是做的什么事!她良心難安,終是開口道,“倒不是如此,我家夫人她……”背后說主子的壞話,好像也不對。想到這,她又是糾結。 辛四四看她難言,也不想勉強,便笑了笑,“即是不方便說的事情,就不要說了罷。這么遠的路也累了,讓憫夙先安排你去用飯,再好好歇息歇息?!?/br> 竹春心中動容,四小姐處處為人著想,三奶奶這次做的實在太過分了。她深吸一口氣,“四小姐你真是個好人,三奶奶也不知是怎么想的,竟然把四小姐的生辰八字替換成了蘭小姐的。雖然奴婢也看著蘭小姐可憐,可是,誰有心疼四小姐呢?!?/br> ☆、第16章 辛四四她們正在房中說著,院外一陣噪亂,小姑子帶著幾個婆子去而又反,焦急忙慌的喊道:“四姑娘,不好了,寺廟里來了好些官兵?!?/br> 辛四四還沉浸在竹春的話中沒緩過神來。雖說她不愿嫁到單家去,單家退了親正好。可徐氏也未免太大膽了,連慕容太妃cao持著說的親事,也敢動手腳,就沒想過后果?冷不丁被小姑子的喊聲驚的回過神來,勉強定住心神,攢個笑,道:“小師父莫慌,這里是寺廟,就是官兵也得講求個禮法不是?” 小姑子急道:“四姑娘快些別說了,跟小尼從后門走吧,我看這些官兵面色不善,兇神惡煞的,怕不是什么好事?!?/br> 這小尼姑說的一點不假,帶這支官兵的人不是旁人,是單靖遠。 單靖遠為何會帶著官兵直搗南禪寺還要從慕容太妃離開單家說起。 那日慕容太妃將被徐氏掉過包的生辰八字送到單家,前腳才走,單家就接到密報,單家雄踞一方,多年來是皇帝心頭上的一根長刺。皇帝籌謀多年,終于打算要把單家從南朝的史書上徹底揭過。 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 單老爺望著府里百多口人,兩橫清淚一落,左右都是個死,牙一咬,反了! 先是捉了還未走遠的慕容太妃做人質,不費吹灰之力就打探到慕容上官在南禪寺,單靖遠便自作主張帶著二百兵力過來拿人。 小尼姑帶著辛四四她們往后門去,還未到后院,南禪寺就已經四處起火,整個寺廟哭喊聲慘叫聲不絕于耳,聽的人腿都發(fā)軟。 竹春和幾個婆子嚇得幾乎癱倒在地上,心里不停的后悔。早知道今日會發(fā)生這種禍事,說什么她們也不會下山來的。 憫夙雖然好一些,卻也是嚇得不輕,哆嗦著聲音問辛四四:“小姐,這可該如何是好?。俊?/br> 小姑子見眼下已經沒有退路,尖叫一聲像個沒頭蒼蠅一樣慌亂的自己先跑了。辛四四伸手想把她扯回來,卻還是慢了些。她嘆口氣,抬頭望望四處,想找個能藏身的地方。 無奈寺廟幾乎一點能藏身的地方都沒有,辛四四心中著急,忽然眼前一亮,瞅到地面上有塊錯開的石板,疾走兩步過去揭開,竟然是口枯井,井不是很深卻也是可以藏人的。遂轉回頭來,對憫夙和春竹道:“你們暫且藏在這里,無論發(fā)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出聲,等聽到外面沒動靜了,再出來?!?/br> 憫夙看辛四四沒有要和她們一起躲起來的意思,著急道:“那小姐呢?小姐你去哪里?” 辛四四搖搖頭,“我們大家不能躲在一起,要是被找到了就全完了。你們藏在這里我再去找別的地方,等晚些時候,再到這里找你們。” 憫夙面色擔憂,竹春她們卻在這個空檔全都順著繩子下了井。 混亂的聲音越來越近,容不得再多說什么,辛四四急忙把憫夙推到井邊,道:“快些,若不然他們就過來了。我還要重新找地方藏,別耽誤時間了?!?/br> 憫夙被她推過去,只好順著繩子滑了下去。看幾個人窩在井里抱成一團,辛四四嘆口氣,急忙把青石板蓋住,特意從別處捧了些干土灑上,順便還把露在外面的井繩做了處理??纯床恢圹E的石板路,心里略踏實了些。這才環(huán)顧四周,想找個能藏身的地方,無奈這里一目了然,辛四四只得離開這里找別的藏身之處。 沿著寺院的小路而行,沿途竟然看到方才給她們帶路的小尼姑,咽喉已被割斷,顯然絕氣很久了。她只覺得腦門一涼,再不敢多看一眼,急匆匆的跑開了。 走了些時候,靜寂的路上再看不見什么人,也沒有官兵的影子,辛四四舒了口氣,看來不需要藏了。她正打算反身折回,猛地發(fā)現(xiàn)不遠處正有個穿著黑色官袍的男子手執(zhí)長劍望著自己,男子身邊還帶著幾個士兵。 心跳加速提到了嗓子眼上,辛四四不由得往后退了幾步。身后是白玉欄桿,欄桿下是三丈高的高臺,她回頭看一眼,頓覺得暈眩,心道:這么高的高臺,跳下去即便不死,也要斷手斷腳了吧? 對方卻不給她多想的機會,幾步走到她面前,冷眼把她瞧著,沉聲道:“你可知道慕容家的上官郡主在哪里?” 辛四四太陽xue突突的跳著,心中暗自盤算,看這些人氣勢洶洶,不像是和上官郡主一路的,來到寺廟殺人放火,指不定是慕容家的大仇人。自己得留個心眼,不能害了慕容上官。 見她站在原地默不作聲,單靖遠眉頭皺了皺??催@個丫頭不過十三歲,還是個孩子,寺里到處都是死人,又碰到滿臉戾氣的自己,難不成是嚇傻了? 想到這兒,他收了手中的長劍,轉身對跟著的幾個士兵吩咐,“走,我們再到別處找找。” 辛四四腳底發(fā)軟,聽到他們說要走了,身子一松‘噗通’坐到地上,大口的喘著氣。 單靖遠走了兩步忽然停住,轉回頭來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表情有些迷惑,“你……你可是孟家的人?” 辛四四心頭一跳,緊張的縮縮身子,本能的想要搖頭,脖子卻怎么也不聽使喚了。 單靖遠又走回來,在她面前停住,居高臨下的仔細打量一番,彎腰將她抱起,“可還能動?” 辛四四使勁壓下心里的害怕,抖著嗓子問道:“你們到底是什么人?為什么要殺人?” 單靖遠抱起她也不看她,沒什么情緒的回道:“這件事和孟家沒關系,我?guī)愠龀?,你馬上回去。” 辛四四一聽人家要放過她,也就沒那么害怕了,大著膽子問道:“你是真的要放了我?” 單靖遠點點頭。 辛四四繼續(xù)問道:“不殺我了?” “你還沒告訴我,你是不是孟家人?我確定你是孟家人之后,才會放了你。” 辛四四點點頭,“是,我是孟家的人,謝謝官爺不殺之恩?!?/br> 單靖遠點點頭,“還能自己走么?”想了想搖搖頭,對身邊的士兵道:“你們去給她找件衣裳換下來,她既然是孟家的姑娘,只怕今天的事情傳出去,有礙她的名聲?!?/br> 辛四四聽人這么為自己考慮,總算不再懷疑對方的動機,掙扎著下來,回道:“謝謝官爺?!?/br> 素白的紗裙,簡單的發(fā)纂兒,微微長開仍帶著些稚氣的臉,單靖遠微不可見的笑了笑,這姑娘就像是未經世事,眼睛里透著純凈天真,會害怕卻又堅強。如果單家不是遭此一劫的話,說不定慕容太妃說的這樁親事,就真的成了。 “你可是臘月生辰?” 辛四四茫然,不知道他為何問自己的生辰,男子直接問女子的生辰,實在有違禮法吧?但是不回答,會不會把他惹怒?如果對方反悔,自己的小命就要不保了。重活一次不容易,為了能繼續(xù)活下去,禮法什么的都可以不要。 她定定神,遲疑道:“回官爺,不是。” 單靖遠眉毛挑了挑,繼而陰沉著臉,質問道:“孟家哪位姑娘的生辰是臘月十三?” 辛四四實話實說,回道:“三房的大姑娘孟蘭兒是。” 單靖遠聽罷,眼睛里幾乎噴出火來,拳頭重重一握,冷笑兩聲,便不再說什么,頭也不回的走在前面去了。 辛四四不明所以,卻再不敢多言,更不敢上前打聽這個面色陰沉的人姓名。 走在前面的單靖遠卻心中窩火,皇帝要除掉單家后快,本來單家就逢上多事之秋,現(xiàn)在單家成了亂臣賊子,沒想到這個節(jié)骨眼上,孟家居然也會落井下石,連調換自家姑娘生辰八字的事情都做出來了!想到這兒他就恨的牙癢癢,本來想送辛四四回孟家的想法頓時被憤怒取代。 他勒令辛四四換上小尼姑的衣裳,跟著他們出來寺院,隨手把辛四四揪到馬背上坐著,帶著軍隊一路往北而行。 ***** “什么?!你說蓁娘不見了?生死不明?”徐氏聽完竹春的稟報,失聲跌坐在椅子里。 本來只是想在蓁娘為蘭娘祈福的這段時間,神不知鬼不覺的把親事給換了,畢竟是為了自己女兒一輩子的幸福,雖然良心上不安,也是無奈之舉。卻不成想南禪寺竟有如此巨變?眼下可如何是好?世子回來,又該如何交代?萬一蓁娘真的有個三長兩短,她還有何顏面去見死去的大嫂? 徐氏心中是懊悔不已,眼見著事情再也壓不下去,她心一橫,也顧不得許多了,帶著李mama和竹春去了孟蘭兒的廂房,扯起還在養(yǎng)病的孟蘭兒慌忙下了山。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眼下無論如何都要找到蓁娘,事情再不能瞞下去了。做了這個打算,徐氏打算和孟三爺攤牌了,蘭娘是死是活全看命吧,就是不惜出動三房所有人力財力,也要打聽到蓁娘的下落。 孟三爺剛從商號回來,就知道了這件事,眼下是氣的茶都喝不下去,指著孟蘭兒破口大罵,“好好好,我孟扶風真是生了個好女兒,娶了個好夫人!你們,你們這是要氣死我算了!” 徐氏邊拿帕子抹著眼淚,邊回道:“爺,事已至此,發(fā)脾氣也沒用了呀,咱們得快些想個法子找到蓁娘。這事要不要告訴世子,您得拿個主意啊?!?/br> 孟三爺無奈嘆口氣,像是xiele氣的皮球似的,垂眼道:“瞞是瞞不下去了,我這就讓人寫信送回埕州。三房就是放著生意不做,也要把蓁娘找回來。我這就去吩咐管家派人去找?!?/br> ****** 辛四四跟著官兵一直往北而行,還不知道家中已經因為她的失蹤翻了天了。 從徐氏換合婚的生辰八字到單靖遠血洗南禪寺,時間不到半月,可以說是發(fā)生在須臾之間。辛四四知道掠走自己的這個男人是單靖遠的時候,是單府被慕容沖率軍團團包圍這日。 ☆、第17章 單家敗得像是一潭死水,很快就被抽干殆盡。 早在慕容沖大軍還百里之外的時候,單老太爺就把府中的人該遣散的全都遣散了。剩下的三萬將士死的死逃的逃,眼下不過三千。 單老太爺征戰(zhàn)沙場多年,手下的精兵在戰(zhàn)場上那是忠心耿耿,拋頭顱撒熱水從沒說過半個不字,可是,到了*要取將領性命的時候,卻都倒戈相向。 看慣了世情,單老太爺沒等到慕容沖親自來拿人,已經自刎在單家祖宗的靈位前。單老太爺一死,單靖遠也是心灰意冷,再無心管其他的事情,由著單府天下大亂。幾個姨娘沒了主心骨,不想死卻又逃不出去,抱著金銀財寶在院子里哭天搶地。 辛四四被收押在單府的地牢里,單府一亂看守的人也不知道去了哪,趁著沒人看管,辛四四用頭上的銀簪別開牢鎖,一心想快點離開這個地方。牢房里光線很弱,借著掛在墻上的油燈才能勉強分辨道路,她一路摸索著,磕磕絆絆的總算摸出來。 在單府的院子里像個沒頭蒼蠅,也不知道到底走到哪里了,只知道朝人聲嘈雜的相反方向走就對了。 慕容太妃此刻正被幾個官兵壓著往前院走,瞧著模樣十分憔悴,想來是吃了好些苦頭。想她一個太妃經淪落至此,本是好意為單孟兩家撮合,誰知道當中生出如此巨變來?早知道皇帝詔慕容沖進宮是為了逼反單家,她何至于攪進這種事情? 只是現(xiàn)在,怨什么也沒有用。單家掬她在此,還不是為了威脅慕容沖么?怎么著也不能讓慕容沖為自己違抗軍令。 想到這兒,慕容太妃抬抬疲倦的眼皮,暗自下定決心,若自己真的成為兒子的絆腳石,干脆一死了之,省的受辱。 她這邊想的干脆,辛四四那邊腳步匆忙,房子繞過來登時碰個正著。 辛四四心中大驚,本想撒腿就跑,可等看清楚官兵壓著的人是慕容太妃,她的腿就像是灌了鉛一般,怎么也抬不起來了。 慕容太妃面色死灰已經不報求生希望,卻在此處碰到孟家四姑娘,立時讓她沒什么生氣的眼睛一亮。 但慕容太妃是何等聰明的人,當下是不漏痕跡的央求押送自己的官兵,“幾位官爺,你看就連你們府上的丫頭都打扮成這樣準備逃命了,你們怎么還執(zhí)迷不悟?不如你們放了我,我以太妃的名義向你們保證,慕容王爺絕對不會殺你們的?!?/br> 見慕容太妃開了口,辛四四牙一咬,嚶嚶的哭起來,邊哭邊道:“官大哥,快救救我吧,我還不想死,我家里還有年過六旬的老母親,我要是死了她該怎么活啊?!?/br> 有幾個官兵面上開始動容,看這個小丫頭十來歲,不能讓人跟著單府一起亡了。便有兩三個人站出來,對領頭的官兵道:“李頭兒,我們幾個把這丫頭送出府吧?!?/br> 叫李頭兒的低頭思索一陣,點點頭道:“好,快去快回。我看,這單府是頂不住了,好在咱們公子手里還有人質,上能多撐些時候。” 辛四四有些著急,她不能一個人走,若是走了,慕容太妃有個三長兩短她沒法跟慕容王爺交代,再說,慕容太妃是為自己的親事來的單家,她真的一走了之,會懷疚一輩子。 慕容太妃望著她稚氣未脫的小臉,想的卻是如何讓孟家四姑娘安然無恙。聽官兵們這么說,心里總算是松了口氣,眉眼慈和的看了她一眼。 和慕容太妃四目相對的剎那,辛四四頓時明白過來,慕容太妃這是在幫自己脫身。她微不可見的搖搖頭,示意慕容太妃,自己不走。挪開目光問領頭的官兵,“官大哥,你們這是要去哪?” 李頭兒擺擺手,正想回話突然頓悟了什么似得,凝眉望著辛四四,聲音透著幾分寒氣,“你是哪個房里的丫頭?單老爺早已經把府里的下人遣散了,你怎么還沒走?!” 辛四四心中暗叫不好,恐怕是被察覺出不對了,想走已經是走不了了,更何況是還要救走慕容太妃。她咬咬牙,“浣衣房的粗使丫頭?!?/br> 李頭聽罷,細細思量,一拍腦袋笑了,“浣衣房確實還有幾個丫頭不愿走?!鞭D而對跟著的官兵道:“你在這里保護她,公子那邊怕是等急了,我和大家押送太妃娘娘過去前廳?!?/br> 辛四四一著急,脫口道:“不用,我跟你們一起過去?!?/br> 說完恨不能抽自己倆耳光,跟過去見到單靖遠,那不是超火坑里跳么?只是話已出口來不及再收回去了。 李頭爽快的回道:“也好。走吧?!?/br> 辛四四無奈,只得跟著他們往前院走,路上盡量走在慕容太妃旁邊,趁官兵不注意的時候,悄悄和慕容太妃商量怎么辦。 她們還沒商量出什么對策,迎面便是十幾支帶火的流矢直奔她們射過來,驚的幾個官兵立時抽刀迎擋,仍然有人中箭后迅速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