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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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四姑娘就先回避吧。” 話才出口,就被急匆匆闖進來的孟瑾洵打斷。 “皇后,朕過來看你了?!?/br> 帝朝自開國,始皇帝沿襲周禮,崇玄尚黑。是以帝王君侯官服皆為黑衣玄服?;实鄞┲录y前面走著,孟扶蘇則穿著一襲黑色官服隨其后。 辛四四還從未見過孟扶蘇這樣一身打扮,和孟瑾洵站在一起,竟還要出挑三分。 她的夫君是這樣一個良人。 沈薇努努嘴,瞧著一前一后進來的兩人,叱道:“出去出去,都給本宮滾出去?!币恢该翔?,呲牙道:“尤其是你,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你不是要娶那個棠梨公主嗎?去呀去呀,來我這里做什么!”說著就把孟瑾洵往外面推。 孟瑾洵無奈,“你就這么想讓朕去找那個棠梨?那你可別后悔!”說完氣呼呼的走掉了。 沈薇扒在門框上,氣的肚子脹,捂著胸口喊道:“你去,去了就再也不要回來了!” 辛四四和孟扶蘇四目相對,彼此眼神里都是柔柔笑意。 出來皇后宮,孟扶蘇握著辛四四的手,笑了笑,“皇兄和皇嫂,真是一對歡喜冤家?!?/br> 她點點頭,“你會不會和皇上對待皇后那樣,一點都不讓著我?” 他搖搖頭,“不會。我不會丟下你一個人。” 她嗯了聲,忽而婉媚一笑,“代國離昊城很遠(yuǎn),離南朝也很遠(yuǎn)。我一個親人也沒有,從被接回孟家,你就是我的親人。”聲音漸次低下去,幾不可聞,“能依靠的,只有夫君一人了。” 他在她腕上一按,“不管什么時候我都是你的依靠?!?/br> 隔兩日,沈薇派來小宮女傳話,說慕容沖已然沒有大礙,修養(yǎng)些時日便可以繼續(xù)四處走動了。 辛四四覺得放下了心里一塊石頭,和慕容沖之間大概也算是兩清了。 不幾日,孟瑾洵下旨,封孟扶蘇為代王,去往帝朝之東最富庶的封地,代國。 **** 代國王宮建在廣袤的平原上,皇城名喚禁城,王宮取禁城的禁字,便喚作禁宮,十分直白絲毫沒有任何附庸風(fēng)雅的意思。 馬車浩浩蕩蕩駛進禁城,過了太和門,就直達(dá)禁宮的青云道。她窩在馬車?yán)锎甏晔郑f這個名字不好,叫人一聽覺得像是囚宮一樣,她不大喜歡。 馬蹄踩在平整的青石板路上嗒嗒作響,偶爾車輪軋到小石頭,車邊狠狠一顛簸,晃蕩的她只能抓住圍子上的腰箍,才能勉強坐穩(wěn)。 孟扶蘇推推案子上的香爐,把她撈的離自己近一些,還不忘囑咐上兩句,“當(dāng)心些。坐穩(wěn)當(dāng)了。” 車輪滾滾漸至門禁,她挑簾往外看,宮苑巍峨,那門樓高的令她無法想象。 看出她的驚訝,孟扶蘇笑笑,把書冊子簡單放下,做起了解說。 “像昊城和高陵,因為是富庶的京都,到處都有御林軍把手,所以宮墻都不怎么高。但在代國不同,代國無論國力還是財力,都比不上帝都,就是代王宮也一樣,不能建在十分繁華的地方。朝廷以防代國叛變,又不會加增兵力給代國。所以為避免受到外侵,一般代國的皇宮都把宮墻堆砌的很高。” 辛四四點點頭,回說:“看的出,有種手可摘星辰的錯覺?!?/br> 馬車停下來,車前放了一張朱漆矮凳,小黃門過來打開簾子,擎起手臂讓她借力,“恭迎代王,恭迎辛姑娘?!?/br> 她從車上下來,同小時候一般挽著孟扶蘇的手臂,“我們以后,就要住在這里了是嗎?” 他回是,說,“不光我們,我們子子孫孫都會生活在這里?!?/br> 她滿心喜歡的,以為真的就可以在這里無憂無慮的生活下去。 ☆、第75章 代王大婚,日子定在九月初。 塔檐殿角上的鐵馬一陣叮當(dāng),憫夙推門進來,將手上的托盤放在桌上,過來對辛四四俯俯身,“小姐,代王叫蘇召然過來傳話,說下了朝過來用飯?!?/br> 辛四四收起手里的翎毛毽子,微微側(cè)頭看一眼朱窗外,笑了笑,“下這么大的雨,從奉天殿到慶宮好些路要走?!毕肓讼耄鹕淼?,“我們?nèi)シ钐斓畹人鲁!?/br> 憫夙應(yīng)是,回道:“代王看到小姐,一定會很高興。” 才出來慶宮,辛四四便有些后悔起來。方才從屋里往外看,也不過雨勢如珠?,F(xiàn)下竟是愈下愈大,漸成覆雨之勢,嘩嘩如柱。 無數(shù)水流順著殿檐的瓦鐺急急的飛濺下來,撞得檐頭鐵馬丁當(dāng)作響。天地間的草木清新之氣被水氣沖得彌漫開來,清冷的香味充斥在鼻間。 她低頭看了看被雨水打濕的繡鞋和裙角,微微嘆了一口氣,抬眼望望奉天殿的方向,繼續(xù)提步往前走。 孟扶蘇方到代國時,代國還未有朝臣,天下將穩(wěn)代國也正處在整頓時期,立綱立常變成了緊要之事。朝中官員也是臨時從司學(xué)挑選出來的優(yōu)秀學(xué)子,按照能力給予相應(yīng)的官職。 聽孟扶蘇說,官員能在這么短的時間按部就班,是虧了宰相尹合。她沒見過尹合幾面,對這個人的樣貌品行不十分清楚,但從孟扶蘇字里行間,約莫能猜得出,這個人十分有本事,若不然,孟扶蘇也不會如此看重。 大殿的走廊,子詹匆匆而行,竟沒有注意到對面的辛四四,險些撞了上去,憫夙著急往前踏了一步,提點的喊他,“子詹先生?” 子詹立時頓足。 風(fēng)雨中頗有寒意,子詹看著辛四四心里一涼,半天才說,“四姑娘,衛(wèi)家來人了,正在大殿?!?/br> 辛四四一驚,失口道:“他們……知道了?” 子詹搖搖頭,“不知道,但看模樣,來勢洶洶。” 她本以為,她和衛(wèi)家誰也不欠誰,畢竟她嫁進衛(wèi)家是被逼無奈,衛(wèi)邯娶她也是被逼無奈。沒成想孟扶蘇放出孟家四姑娘身亡的消息后,衛(wèi)家竟然這樣咄咄相逼。 淡淡一笑,苦澀卻一直蔓延到了心底。 “扶蘇還在大殿?他們不讓他下朝么?” “這到?jīng)]有?!弊诱差D了頓,繼續(xù)道,“代王是什么人?豈能同意他們在此胡鬧?不過是有些事情,代王想親自處理,才拖著不散朝的?!?/br> 辛四四點點頭,“那我去偏殿等他。” 子詹上前攔她一步,淡淡瞥了憫夙一眼,“他也在。當(dāng)初,就不該放了他?!?/br> 憫夙一顫,顯是被駭了一大跳,顧不得地上滿是雨水,立時跪了下去。失聲道:“廊主,我,我……” 子詹嫌棄的看她一眼,淡淡道:“你隨我同蓁娘回慶宮,你自己犯下的錯處,便要由你自己承擔(dān)。今次,我也說不上什么話了,要如何處置你,全憑代王的意思?!?/br> 辛四四茫然看著眼前這一幕,不知道當(dāng)中到底發(fā)生了什么。誰也在?當(dāng)初不該放了誰? 雨勢漸收,竟在檐角的鐵馬上方現(xiàn)出虹來,幾縷金光透過厚厚的烏云縫隙照在奉天殿前。辛四四抬眼望去,正瞧見個華服公子,負(fù)手立在殿前的白玉石階上,隔得遠(yuǎn)看不真切容顏,卻給人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的脫塵之感。 若不是子詹先生就在眼前,她差點要以為是子詹先生了。但那公子,又與子詹不同,比子詹多了些貴氣。 順著她的目光望過去,子詹無奈一笑,“你可識得此人?” 辛四四搖搖頭,反問道:“先生認(rèn)識么?” “相里曄。帝朝世家公子,就是上次在廣陵山上纏著代王的那個小女孩,相里槿同父異母的哥哥。” 對于相里家的人為何會出現(xiàn)在代國,辛四四不得而知。但卻知道,相里家的人此時會出現(xiàn)在此,肯定不是閑的沒事來看景的。 怎么會那么巧,南朝衛(wèi)家來要人,相里曄就出現(xiàn)在代國? 孟扶蘇下朝的時候,已經(jīng)很晚了。自接任代以來,這還是第一次忙到戌時。辛四四備下的粥熱了涼,涼了又熱,都不知道來來回回讓小廚房熱了幾次,最后終是等的不耐煩了,把粥自己個兒喝光了。 她打著飽嗝在床上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隨手抓個外衫披上,干脆光著腳在地上練習(xí)呼吸吐納。陣陣涼風(fēng)吹進來,減少了不少煩躁之意。 殿門吱呀被人推開,進來個修長的玄色身影。瞧著眼前出現(xiàn)的人,辛四四眸子一跳,立時燃?xì)庑』鹈鐏怼?/br> “代王?!彼驹诤诎道?,聲音吶吶的叫人聽不清楚。 他發(fā)髻未梳,披散在腰間,叫人看著想入非非。沒怎么聽真切她的話,側(cè)過來輕輕問道:“你說什么了么?” 辛四四臉上一紅,將身影朝光亮暗淡的地方又靠了靠,咬咬唇,提高一個音道:“代王?!?/br> 他燃著火折子的手頓了頓,旋即挽個漂亮的手勢,重又將火折子在紅燭上蹭了蹭,整個慶宮燈火通明開來?;厣韺⑺龘破饋肀г趹牙?,閉上眼睛想了想,笑道:“扶蘇就好,或者直接叫夫君,我想聽你叫我夫君?!?/br> 辛四四笑了笑,“好,夫君?!鳖D了頓,下定決心似的,開口問道:“有件事情我想知道?!?/br> 半撐著額頭,孟扶蘇細(xì)細(xì)看著辛四四的眉眼,淡笑道:”是相里曄還是衛(wèi)家?“ 她想了想,俏皮道:”都想知道,夫君會一字不落的全都說給我聽嗎?“ “四四。”孟扶蘇看著她,忽地問道:“衛(wèi)邯是為了你而來。”神色認(rèn)真,“要是我殺了衛(wèi)邯,你會怎么看我” “衛(wèi)邯為什么一定要死呢?他們衛(wèi)家也沒做過什么對不起我的事情。再說,憫夙她……她喜歡衛(wèi)邯,我想這事也定然瞞不過你的眼睛。憫夙跟著我那么久,是唯一對我好的人,我想成全她?!?/br> 孟扶蘇聽罷,微微一笑,寵溺的摸摸辛四四的頭,“我只希望你好好的。慕容煌這么對你,我會讓他付出代價。衛(wèi)家在這事情上確然沒什么錯處,可是,衛(wèi)家也曾一度想要借用楊家人來對付孟家,雖然孟家敗了,卻也容不得別人惦記。只此一件,衛(wèi)家便脫不了干系?!?/br> 辛四四略想了想,試探道:”孟薊呢?孟薊去哪里了你一定知道對不對?” 孟扶蘇點點頭,頗為贊賞的看她一眼,笑道:”不錯。孟薊是我安排走的。不論我是孟世子還是帝朝的皇子,孟叔衍對我有救命之恩,縱然孟扶離和孟扶風(fēng)千般萬般不是,我卻不能違背孟叔衍的意思。所以,我不會讓孟家就此亡了的?!?/br> 她就知道孟扶蘇不是那種吃里扒外的人。但是,孟薊突然消失,人會去哪呢?辛四四想了想,表情凝重的問道:“那你把孟薊安排到哪里去了?” “實際上,孟薊不是無緣無故失蹤的,我讓他去了大梁。” “大梁?”辛四四吃驚道,“你讓他去大梁做什么?” “哼,大梁皇帝赫連郢,你也聽說過吧?” 赫連郢這個人,她著實聽說過。當(dāng)年在山中,隨子詹先生讀書的時候,聽過大梁這段國史。赫連郢是大梁先皇最小的皇子,傳聞此人行事果斷,心狠手辣,大梁老皇帝駕崩后,僅用了短短一個月,殺了自己五個親兄弟,眼睛眨都沒眨一下。 子詹先生談起此人,不無佩服之色,只說,在黃沙道追殺親兄長梁太子的時候,留下一句當(dāng)之為梟雄的話。 ”今日在這黃沙道上,你我兄弟二人情義已盡,不死不休。“ 她當(dāng)時聽了,著實佩服。覺得天生的王者,也就是如此了。但這事怎么又和赫連郢扯上關(guān)系了? 孟扶蘇替她解了衣衫,輕輕放到床上,嘆口氣,道:”大梁和帝朝早已經(jīng)是同盟了。孟家分家本就是帝朝世家。就是這樣?!疤嫠w好被子,柔柔道:”睡吧?!?/br> 她是有些糊涂,但不是傻。孟扶蘇說到這份上,她還琢磨不透,那就是太對不起子詹這么多年的悉心教導(dǎo)了。 大梁和帝朝歷代征戰(zhàn)不休,盡管帝朝疆域遼闊,可到了這朝皇帝,邊境的防御已經(jīng)很是薄弱。為了抵御外侵,帝朝只能和南朝建立同盟,但南朝近些年來對帝朝已經(jīng)越來越得寸進尺。 帝朝現(xiàn)今想要反悔,自然有他的道理,如果南朝和帝朝之間的同盟到此結(jié)束,那么孟扶蘇有足夠的理由對慕容煌下手。帝朝打算對南朝兵戈相向,一定會在另尋同盟,而剛剛平定了大梁內(nèi)亂的赫連郢是最佳人選。 辛四四立刻就想到,孟扶蘇讓孟薊去大梁,是為何事了。孟薊一旦和大梁那邊接上,南朝的江山必然岌岌可危。原來從頭到尾,孟扶蘇是在策劃這么一樁大事。 她的夫君的確不是一般人。 既能保住孟家分家,又能將帝朝控于鼓掌之間,能做到如此的,只怕這世上,也只孟扶蘇一人了。 她安靜的躺在他身邊,想,這個運籌帷幄的人,是她的夫君,如果他有足夠的野心,就是要這天下,也如探囊取物。不想不覺得,突然浮起來這種念頭,辛四四心里顫了顫,覺得這個想法太可怕了,萬一孟扶蘇做了帝王,后宮還會有她的位置么? 孟扶蘇掖掖被角,替她理理耳邊的鬢發(fā),”快到大婚的日子了,我吩咐尚衣備下了祭祀的禮服。你得空了就看看,哪里還有不妥的?!?/br> 困意襲上來,她暈暈乎乎的,只答應(yīng)著好,便沉沉睡了。 ☆、第77章 番·清平調(dià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