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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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金銀又問:“怎樣算相愛?” “……我離不開你,你也離不開我。”姚東京一本正經(jīng)道,“你笑什么?我說的不對嗎?” “暫且不論對或者不對,你這個說法本身就有問題?!瘪樈疸y正色道,“‘你離不開我,我也離不開你’——這種完美到極致的情況,真的存在嗎?” 姚東京一愣,駱金銀頓了頓,便繼續(xù)說道:“這世上,誰離開了誰不能活?世上多個人、少個人,地球就不轉(zhuǎn)了么?你所說的,不過是理想化的愛情方式,而我問的,是婚姻?;橐霾坏韧趷矍?,你明白嗎,東京?” 姚東京緘默不語,盡管內(nèi)心不愿茍同,可她也無法反駁駱金銀的話。她還陷在這個問題的漩渦當(dāng)中,駱金銀忽然又問道:“你覺得你爸爸怎么樣?評價一下他這個人吧?!?/br> 姚東京笑了笑:“這怎么評價,很奇怪吧?” “有什么奇怪的?”駱金銀也笑,“我知道,比起我,你和你爸爸更親。因為他對你很好,他很疼愛你,把你當(dāng)做手心里的寶。評價一下他又有如何?” 姚東京抿唇:“……他……是個很好的爸爸。很疼我,和藹、親切,整日笑呵呵的。和他住在一起很快樂。” 駱金銀贊同地笑:“你爸爸很值得信賴,他天性樂觀,為人和善,同時也很浪漫——結(jié)婚的時候,他訂購了9999朵紅玫瑰,鋪滿了我們的新房,我的婚紗是他找人趕制的,連拖地的裙擺上也是貨真價實的玫瑰。” 姚春風(fēng)和駱金銀的婚紗照還懸掛在他們的臥房墻壁上,姚東京每每看見那幾欲被玫瑰充滿的照片,心里歡喜又艷羨。很小的時候,姚東京甚至充滿稚氣地宣誓:等她長大了一定也要穿上鑲滿玫瑰的婚紗,嫁給爸爸。 后來幼升小,第一次寫作文,題目是《我的夢想》,她就把要嫁給爸爸這件事寫了進去,被老師點名要求朗讀作文。當(dāng)時其他同學(xué)的家長也在場,聽了都捂著嘴笑。 彼時的童言稚語,此刻回憶起來,同樣叫人忍俊不禁。 姚東京想:那時候的她,是真心崇拜爸爸、喜歡爸爸,后來長大一些,懂事許多,便沒再說那些天真爛漫的話了。不過,她仍是將姚春風(fēng)作為好男人的標(biāo)桿,發(fā)誓以后找男朋友,就要找爸爸這類型的。 “你爸爸是很好的男人,值得人托付一生?!瘪樈疸y嘴角掛著淺淡的笑,她默了幾秒,忽地輕飄飄道,“但是再好的男人,也會犯錯誤不是?” 姚東京從回憶中抽身,疑惑地望著駱金銀。 駱金銀的笑便涼了幾分:“你爸爸在年輕的時候英俊帥氣,我們結(jié)婚后,事業(yè)又有成。這些元素堆積在一塊兒,就是最吸引女孩兒靠近的磁石。盡管你爸爸當(dāng)時已婚,但仍有數(shù)不清的女孩兒前仆后繼地湊上來……” 姚東京心弦一緊,咯噔一下,果不其然,駱金銀繼續(xù)道:“你爸爸出軌了——那群年輕貌美的姑娘當(dāng)中,總有一兩個是符合你爸爸的審美的。我親自捉的jian,你爸爸自是無話可說,那女孩兒是個勢利鬼,看上的不過是姚家的錢,因此很容易擺平?!?/br> 姚東京震驚地合不攏嘴,半晌發(fā)不出一個音節(jié)。很久,她才斷續(xù)地道:“mama……這……你從沒說過這個……” “沒有必要?!瘪樈疸y復(fù)又笑得泰然,一派云淡風(fēng)輕,“那只是過去式。你看,我們現(xiàn)在不還是過得好好的么?還有了你,一家三口——三角形是最穩(wěn)定的。” 姚東京垂著頭,雙手絞著衣擺,胸口仿佛涌進一片汪洋,她的心化身為一艘小船,在波濤洶涌的浪潮中沉浮。 這太令人震駭了。她從來不知曉,姚春風(fēng)和駱金銀,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那樣的事…… 駱金銀定定地望著姚東京:“我為何與你說起這個,東京,你這么聰明,應(yīng)該明白的吧?” 姚東京猛地抬頭,眸中的驚慌失措全數(shù)落入駱金銀的眼中。 駱金銀收起笑,眼色暗淡,動作極輕柔地虛摟姚東京,與她耳語:“不管這有多么顛覆你的認(rèn)知,作為母親,我必須和你講清楚——這才是婚姻——有黑也有白,不全是彩色,也包括灰暗?!?/br> 姚東京咬唇,瞳孔縮了又放,仿佛受驚的小動物。駱金銀憐憫地?fù)嶂陌l(fā),帶著酒氣的熱氣輕輕噴在她的耳畔:“男人吶,總是會偷腥的。你要尋找的,不過是那種拎得清狀況、知曉輕重、愿意為了你舍棄外頭的野花野草的男人。于我看來,沈?qū)O義便是那樣的男人?!?/br> 這番話殘酷卻現(xiàn)實,字字珠璣。剝?nèi)チ税邤痰奶且?,暴露著血淋淋的真相?/br> 也不知是哪句話觸犯了姚東京的底線,她騰地起身,動作太大,一不小心便碰上了駱金銀的下巴。駱金銀條件反射地哼了一聲,姚東京卻顧不得那些,只曉得連退兩步。 駱金銀不滿地瞪她:“你不是小孩子了,別做少女夢,完美的愛情童話哪里存在?不過是癡人說夢而已。現(xiàn)實就是柴米油鹽醬醋茶。沈?qū)O義年紀(jì)說大不大,可說小也不小。他是要安定下來的人,不會和毛頭小子似的亂來。對付他這樣的男人,你只需將經(jīng)濟大權(quán)牢握在手……” “不要?!?/br> 駱金銀怔了怔,半瞇著眼笑:“不必如此抗拒,你仔細思考一下……” “我、說、不、要!” 姚東京斬釘截鐵,態(tài)度強硬。駱金銀一時竟無言以對,只是審視著她。倘若眼神是柄劍,那么此刻姚東京一定要被駱金銀的眼神戳出個洞來。 片刻,姚東京像焉了的黃瓜似的,有氣無力地解釋:“我不要,我不想這樣。我不想和自己的家人這樣算計?!?/br> 駱金銀立時笑了,帶著嘲弄:“天真??磥砦覄偛乓幌挘菍ε椙倭??!?/br> 語畢,駱金銀也猛地從床上起來,蹬蹬蹬就走。門已被她打開大半,卻又愣著不動了。幾秒后,她又嘭地關(guān)上房門,生氣地折返,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這不是算計,這才是生活!”駱金銀已然不是方才進門時那溫柔慵懶的醉態(tài),臉頰仍舊染著紅,可與此相對的,她的眸也是紅的,仿佛燃著火,“我在教你為人處世的道理,我想把你從象牙塔里拔/出/來,你怎么不領(lǐng)情?” 駱金銀語氣重了些,姚東京也不愿聽這些話。人生道理她都懂,再怎么天真,她也是28歲的成年人了,心中明白駱金銀說的或許有幾分道理,可偏就不愿意妥協(xié)與將就。 說到底,她還是抱有少女般的希冀。這是她的自由,就算是駱金銀,也不許將其剝奪。 這個話題再聊下去真要糟糕,姚東京不想自找麻煩,于是盡量控制語氣:“mama,今天你喝了酒,還是早些去睡吧,別太累了……” 駱金銀冷哼一聲,雙手抱胸,瞇眼諷刺:“姚東京,我提醒你,三年之約,你可千萬別忘記?!?/br> 忘記?怎么可能?這個約定,簡直是姚東京的夢魘,怎么會忘記? 可銘記在心,不代表允許別人三番五次地提起。 明明是相互依偎的家人,為什么要揭她傷疤,讓她不愉快呢? 姚東京沉了臉,賭氣地道:“嫁給誰是我的自由,你憑什么強加干涉?” “就憑我是你mama!我生你養(yǎng)你,這個資格夠不夠干涉你?” 姚東京氣得說不出話來。 駱金銀站在制高點,無論姚東京反駁什么,都顯得很沒道理。仿佛做人女兒就天生低人一等、必須聽從父母之命。 可她真不甘心。那股氣在她的胸腔撞來撞去,將她的身體砸得生疼。事實上已經(jīng)落了駱金銀下風(fēng),嘴皮子上她愣是不愿意再落一步。 事后姚東京回想起這一幕,真是后悔不迭。駱金銀是她的mama,她讓她一步,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