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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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慧慧松了口氣,躊躇著道:“外界都知道你和沈家當家是有婚約的,因此我才擔心。我大哥也擔心,還急忙叫我打電話問問你。他也是不知道你對沈家那位的態(tài)度,今天聽你這么說了,我轉告給大哥,他肯定也該……放心了。” 姚東京直覺向來準,張慧慧句尾有可疑的遲疑與停頓,仿佛那“放心”二字是她斟酌再三才吐出口來的,或許她本想說出口的不是放心二字。 望著電腦屏幕上那則措辭嚴厲的新聞片刻,姚東京的心境卻是出乎意外地平和。她頭腦很清醒,態(tài)度也冷了下來。她從不喜歡和人糾纏不清,更討厭曖昧,迫切要斬斷可能衍生的麻煩。 因此她緩慢而真摯地對張慧慧說道:“我和沈孫義的確沒可能了,但這并不意味著我和別人的可能性。這一點你明白嗎,慧慧?如果我真的會喜歡你大哥的話,何必要等到現在才談可能?所以你也別做紅娘了,我很困擾?!?/br> 張慧慧愣了愣,像是被戳破了心事一般,氣氛尷尬起來。姚東京頓了三秒,笑著化解尷尬:“是我多想了?那我跟你道歉?!?/br> 這時門鈴響了,姚東京便有了借口,道別后立刻掛了機??蓻]過幾秒,手機又響了。低頭一瞄,是段西安打來的,除此之外,還有好幾個未接電話。 她手握手機跑過去開門,門外是段西安。他見門開了,慢悠悠按掉手機,笑吟吟地問:“我打了你幾個電話,都提示在通話中。你和誰在煲電話粥?聊那么久?!?/br> 姚東京側身讓路:“張慧慧?!?/br> “哦?!倍挝靼泊蟛竭~進,在屋內審視了一圈,笑道,“剛才我去貴賓樓找你,你不在。我猜你是回這兒來了,果然如此。不過我看你這間房也沒什么特殊的呀,怎么又搬到這里來了?” “那天過來時行李都在這,我住這兒方便?!?/br> 段西安點點頭,視線繞了一圈又落到打開的筆記本上,多看了兩眼,姚東京便笑著走過去,復又坐下,隨手便關了頁面:“你找我有事?” 頁面被唰地關閉,段西安的眼睛甚至來不及適應那片白光猝然暗下去,只好側頭挪開視線,又瞇了瞇眼,才笑著解釋:“下周w市的呂總新店開業(yè),邀我過去剪彩,你要不要一起去?” 姚東京思考了一下道:“是做川菜的那位呂總?” 段西安側身靠在擺著筆記本的那張桌子邊,扭頭望著姚東京點了點頭。 “那你應該邀請陳小姐和她mama一起過去,大家都是同行,剪完彩交流起來也方便,更有話題?!?/br> 段西安抿了抿唇:“他們是競爭對手,我要她們陪我去,那真是太不上道了。” 他垂下眼瞼看她,又道:“還是你跟著我去比較好,順便還能蹭頓好吃的——呂的預約已經排到一年后了——這么好的機會,你確定不要把握么?” 姚東京笑著搖頭:“說是去蹭吃蹭喝太沒面子了,而且你要怎么向呂總介紹我???沒個由頭就跟著你去,既顯得沒誠意,又容易讓人尷尬?!?/br> “你想這么多做什么?我說你可以和我一起去,你就不需要擔心其他?!?/br> 見姚東京笑而不語,段西安在心底深嘆口氣,細聲慢道:“你不就擔憂身份的問題?這太好解決了。你想要什么身份,我安一個給你便是。同事、朋友,或者偽裝成我的同學,再或許,我也可以向人介紹你是我的女朋友?!?/br> 他笑意盎然,滿面春風。姚東京想,要真依著他的想法去了,那可不是正中他下懷? 況且這段日子她和他走得未免有些近了,此時她是刻意要與他拉出些距離來。 “蘇女士和呂氏雖然是競爭對手,但現在都求雙贏不是?不如你帶陳小姐她們去,說不定還能促成蘇呂強強聯手呢?!?/br> 段西安心下一涼,想這狀況,姚東京是勢必不會陪同他去了。比起促成蘇呂強強聯手,其實,他現在更想促成段姚強強聯姻。 雖覺遺憾,但他也不敢勉強她。他將視線落在光可鑒人的大理石地板上,笑道:“表姐的身體不適合長途跋涉,況且姨媽也不會同意。” 他忽地從倚靠的桌沿邊直起身,笑著翻了個白眼:“‘黃明渤的小兒子出言不遜傷了小白玉的心,我是帶她來蘇段散心的,得住一段日子?!?/br> 姚東京訝異地看著他,他輕笑出聲:“這是姨媽的原話。她來那日就說了,要在蘇段住著。那她鐵定是不會再跟著我東奔西跑的?!?/br> 姚東京憋著笑,真沒想到段西安還有表演才能,將一女人模仿得惟妙惟肖:“哦,那太可惜了,你只好自己去了?!?/br> 段西安佯裝失落,夸張地嘆了口氣。步履緩慢地踱到窗邊,背手站了一會兒,突然猛地轉回身來:“那你陪我去電視臺做專訪怎么樣?” 姚東京疑惑地蹙眉,就聽他興致勃勃地解釋:“前幾天有個電視臺的記者給我打電話,請求我配合他做個專訪。我剛回國那會兒做了專訪,因此沒什么興趣。本想拒絕他的,可他后來說他是你的好朋友,叫……哦,對了,叫小k。我就答應了——他叫小k,你認識他么?” 認識是認識,但不至于到“好朋友”的關系。小k是張慧慧的同學,有點自來熟,人倒是挺熱情的。 姚東京點點頭:“那你就配合下人家唄?!?/br> 段西安快步走近,在姚東京面前站定,居高臨下地望著她:“這種專訪很累人,我本身空余時間也不充裕。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同意的。” 言外之意便是:我配合你朋友做專訪——這種累死人的活,我只要求你陪著一同去。于情于理,你都得滿足我這微不足道的愿望吧。 姚東京聽出這層意思,可她實在不愿意去。要是這個人是nicolas,或許她便懷著崇拜的心情去了??蛇@人不僅是nicolas,還是段西安,那就另當別論了。 她為難的樣子看在段西安眼里,又是令他一陣失落。從宗以文嘴里聽到沈孫義出軌的事,他興奮得很,甚至以為他和姚東京或許就能這么成了。可現在看來,那都是他想當然耳。 女人是這世上最堅韌的物種。平素柔情若水,關鍵時刻又能鍥而不舍。一個女人倘若真心,刀山火海都愿意陪同。更何況是他那一場小小的專訪。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他可真是倍覺挫敗,甚至不知道這個“努力”的盡頭在哪里。 這種失落又失意的情緒像蛛網,密布在他身體每個角落。 他想,他這輩子所感知到的所有怯懦的、落敗的、難堪的感情,都來源于此。他栽在一個女人手里,仿佛要萬劫不復,卻偏甘之如飴。 難以抽身,更舍不得抽身。 他苦笑著,不發(fā)一言。 這難捱的沉默耗盡了姚東京全部的耐心,她心里煩躁,卻弄不清楚這煩躁緣何而起。于是她跺了跺腳,又用手捋了捋發(fā)。這是她焦慮時的小動作。 捋發(fā)的手臂抬起,一不留神便敲在桌角,挪開手臂之時,將桌面上的手機帶到了地上。 啪地一聲巨響,像禮炮一般,在靜謐的時空中爆炸。 她更心煩意亂,剛要彎身撿起手機,余光內便闖入一大片灰影——段西安先她一步彎下腰、蹲下/身。他替她撿起了那只手機,又輕輕擺回桌面。 可他依舊保持下蹲的動作沒有起來。 姚東京一低頭,便撞進了他的眼里。他單膝跪地,微微仰著頭,一瞬不眨地望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