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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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東京驚了一下,這才恍然想起她一路趕回來,完全沒有想起還有劉鶯鶯這個人。 不過看她現(xiàn)在好好地在家里,她也就放心了。 然而,看舅舅舅媽的臉色,貌似不太好。 果不其然,等姚東京一走進(jìn)家門,舅媽就扭著蠻腰迎了上來,兩條一字眉也不知是畫上去的還是紋上去的,總之不是自己長的,不然也不會皺起來的時候還這么僵硬。 舅媽一把抓住姚東京的手,臉上帶著悔恨又心痛的表情,看得姚東京一愣一愣的。 “東京啊,鶯鶯是你表妹,你做jiejie的,怎么不照顧好她?” 姚東京聽得愣了一下,舅媽說話比較急,不利索的中文里頭還參雜了韓語,不過大概意思她還是能聽明白的,但不等她開口詢問這是怎么回事,舅媽就繼續(xù)語重心長地說道:“鶯鶯說你帶她出去,就顧著和自己的朋友聊天,也不理她,后來干脆自己走了,把她一個人丟在那里……” 前半句是沒錯,但后半句是怎么回事? 什么叫“后來干脆走了,把她一個人丟在那里”?明明是劉鶯鶯自己要獨(dú)行,她怎么也攔不住才是。 姚東京微微蹙眉,下意識地去看劉鶯鶯,卻見她靜靜地坐著不發(fā)言,面容沉靜如水,倒是那雙眼睛亮得很,透著一股得意的陰險。 姚東京這才意識到,她被劉鶯鶯給坑了。 姚春風(fēng)這時候走過來打圓場,說了一大通好話,一直喋喋不休的舅媽這才罷休。 晚上劉鶯鶯一家被姚春風(fēng)留在家里吃晚飯,做了一大桌子的魚羊牛rou,也算作是賠罪。 可是舅媽在飯桌上還拿這件事出來說,嘴巴也是個厲害的,一句兩句立馬就把姚東京塑造成自私自利不成熟不懂事的jiejie了。可憐姚春風(fēng)一個勁地賠笑臉說好話,不斷敬酒罰酒。 這一頓飯吃得怪沒意思的。 晚餐過后,幾個大人坐在客廳里聊天,姚東京沒興趣參與,便獨(dú)自上了樓回了房間。 十分鐘后,她又從房間里走了出來,在衛(wèi)生間里找到了正在照鏡子的劉鶯鶯。 劉鶯鶯正歪著頭就著白熾燈佩戴耳墜,姚東京就這么一聲不吭地推門進(jìn)來,嚇得她拿耳墜的手輕輕一抖,耳墜的銀針便戳到了耳rou上,沒流血,但也疼得夠嗆。 姚東京見了就笑,對著鏡子里的劉鶯鶯說道:“它和你挺配的?!?/br> 姚東京說的是那只耳墜。 這只耳墜鑲著寶石和碎鉆,是名家專門設(shè)計的,價值不菲。 劉鶯鶯一聽這話,整張臉都僵了。右手還抬在耳邊,捏著耳墜一動都不動。 姚東京便走上前去,站在劉鶯鶯身后,稍稍側(cè)過身,從她手中拿過那只耳墜,小心翼翼地替她戴上。 “這東西是私人訂制,是我在巴黎那會兒請人設(shè)計的?!币|京瞄了一眼劉鶯鶯,見她兩眼瞪得溜圓,明顯是嚇壞了,也不在意,繼續(xù)說道,“那時候我喜歡得很,可戴在耳朵上看來看去,竟然覺得沒有捧在手上好看,于是那么久了,我一直沒戴著它出門過……今天看你戴上,倒是挺適合?!?/br> 耳墜上的碎鉆被純銀鉤子抱著,垂墜下來的時候,一點(diǎn)兒也不沉重,反而靈動極了。 姚東京看著那碎鉆在眼前熠熠生光,唇角便不自覺地翹起。 她將兩手輕輕捏在劉鶯鶯的肩頭,板正了她的身子,正對著鏡子,輕聲說道:“我不明白你今天為什么要和舅媽這么說我,我沒辯解一句,不代表我懼怕你,我只是懶得與你計較?!?/br> “你說你厭煩我,厭煩舅舅總是在你面前說起我——可這不是我的錯。要怪就怪你不夠優(yōu)秀,因此我才有機(jī)會成為舅舅要你復(fù)制我的模板。” “可你卻把所有過錯怪罪到我頭上。劉鶯鶯,你說,你是不是太不講道理了?” 劉鶯鶯微微張了張粉唇,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姚東京從鼻子里輕哼出一聲,嘴上依舊掛著淺淡的笑,可眼底卻透著寒意。 “劉鶯鶯,你記住,要是你還敢這么不記教訓(xùn),我絕對會以牙還牙。我想,你也不希望我當(dāng)著舅舅舅媽的面,親手剁了你的第三只手吧?” 說著,姚東京將視線落在劉鶯鶯右耳上,抬起食指,輕輕地?fù)軇恿讼履敲抖鷫嫛?/br> 最后,姚東京斂了笑,抿著唇冷冷地盯著她:“耳墜你喜歡就拿走,不過你得把我剛才說的話記在心里。” 說完,她再也不愿意看劉鶯鶯一眼,頭也不回地甩門走出衛(wèi)生間。 回到房間后,擺在書桌上的手機(jī)提示有一通未接電話。姚東京拾起一看,方才的郁悶和氣憤一掃而光,立即回?fù)苓^去。 等待音才嘟嘟響了兩聲,段西安便接起電話。他大概是在洗澡,姚東京從聽筒里聽見了嘩啦啦的水聲。 “喂?!?/br> “你剛才打我電話?” “嗯?……嗯?!?/br> “有什么事?” 段西安關(guān)了水閥,隨意地拎起疊在架子上的浴巾,往重點(diǎn)部位一裹就走了出來。 他行至臥室的落地窗前,唰地一下拉開窗簾,望著遠(yuǎn)處的萬家燈火,一時無言。 姚東京等了片刻也沒聽到段西安的聲音,拿下手機(jī)看了一眼——顯示還在通話中,于是又重新靠到耳邊。 “你……” “你……” 這回兩個人竟然不約而同地出聲了。 段西安抿唇無聲地笑:“你先說?!?/br> 姚東京找了個舒適的姿勢靠在墻邊,空著的那只手繞起了柔軟的紗簾:“你……在做什么?” “嗯……看夜景。”段西安松懈地趴在欄桿上,遙遙望著窗外,眼中明明滅滅,是閃爍的車燈、通明的街燈,以及高聳的燈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