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可真是cao心啊，老奴覺得幫不上忙?！?/br>
    于嬤嬤耷拉著腦袋，她和麥芽除了能端茶送水傳話之外，一點(diǎn)也派不上用場，她有些沮喪，以前在將軍府里做婆子，總是覺得自己很重要，現(xiàn)在到小姐身邊，覺得可有可無。

    “奴婢也是這樣想，小姐，奴婢已經(jīng)學(xué)會算賬了，雖然不如杜鵑jiejie，給奴婢個機(jī)會……”

    麥芽扁扁嘴，她也想為小姐分擔(dān)一些，這種算賬等小事，不非要小姐一個人忙活。青璃應(yīng)允，其實(shí)能服侍好她已經(jīng)很不錯，既然于嬤嬤和麥芽有志向，想成為全能型人才，她也不能攔著，以后她的花費(fèi)，記下一本賬冊，省的如現(xiàn)在一般糊涂，她要把銀錢都用在刀刃上。

    ☆、第009章 回村

    同樣是北地里兩座大城，平陽和鳳陽的氣候卻大不一樣，此刻的鳳陽，柳樹已經(jīng)長出嫩嫩的葉子，迎春花，桃花，杏花齊放，微風(fēng)和煦，到處彌漫著春意。

    告別了白雪皚皚的寒冬，青璃的心情也要飛起來一般，到了春天，萬物復(fù)蘇，家里的生意也有好轉(zhuǎn)的跡象，最近事事順心，讓她嘴角總是不自覺地向上勾起。

    鋪?zhàn)永镎衅噶藥讉€伙計，青璃交給富順負(fù)責(zé)，她站在一旁觀望了一會兒，這些人多半是家住在附近不遠(yuǎn)處，兄弟姐妹多，不得不出來做活的，貧苦人家的娃早熟，會看人臉色，很是機(jī)靈圓滑。不過，出乎意料，富順選擇的伙計并非都是這種，其中夾雜那么兩三個嘴笨拙舌，看著老實(shí)厚道的。

    伙計的職責(zé)，除了要招攬生意之外，還要負(fù)責(zé)庫房和值夜，這個時候，老實(shí)本分認(rèn)真的人就能發(fā)揮作用，如果一個鋪?zhàn)佣际且环N機(jī)靈圓滑的人，也不太好管理，時間久了，起了外心，合起火來欺騙掌柜，也不是沒可能。

    離開鋪?zhàn)?，已?jīng)快到了晚膳時間，青璃沒有回府，而是吩咐車夫掉轉(zhuǎn)馬頭，趕往莫子山的雜貨鋪。馬車剛到，正好碰見上次的伙計，伙計見到青璃很是高興，笑道，“莫小姐，您來的真巧，是找我們東家嗎？正好人這會在，在后堂呢！”

    莫子山前幾天才在鳳陽買了一座小院，內(nèi)有三間正房，平日莫六叔莫六嬸子都在莫家村，小院空著，他要是來鳳陽，經(jīng)常在后堂空屋子搭個床板，就當(dāng)替伙計值夜。

    這個時間，雜貨鋪沒什么人，青璃從前廳進(jìn)入，和掌柜賬房打了招呼，走到盡頭，打開房門就是后堂，莫子山正在院子的水井邊打水，一抬頭，正好看見青璃進(jìn)來。

    “小妹，你咋來了？前幾天回村，聽說你沒回來，咱族人都等著你回去商議新糧種呢！”

    今年天氣比往年暖和的早，正月十五出了年之后，一天比一天暖，現(xiàn)在到了三月中旬，族田深耕了一遍，族人們現(xiàn)在每日里都在等著新糧種，想看看有什么特別之處。

    空間里出產(chǎn)的糧食做種，確實(shí)和普通糧種有區(qū)別，顆大飽滿，看上去就是好種子。青璃只是提議說會提供糧種，為了怕被有心人盯上，種子遲遲沒有拿出來。

    “恩，在平陽開鋪?zhàn)樱┒寄沁厑砹巳?，一直在等他們送貨過來?！?/br>
    雜貨鋪的后院有三間庫房，房門虛掩著，院子里除一口井之外，沒有什么別的東西，收拾得很整齊。青璃站了一會兒，看了看天色，正是飯點(diǎn)，“山子哥，咱們?nèi)ゾ茦怯蒙虐??！?/br>
    莫子松把水打好，送到灶間，拍了拍手，掏出帕子抹了一把汗，笑道，“小妹你來的正好，就在前面一條街，開了一家小酒樓，菜的味道正，生意好著呢，我們得快點(diǎn)去，不然二樓沒位置了！”

    聽說有新開的酒樓，青璃笑瞇瞇地點(diǎn)點(diǎn)頭，二人沒有乘坐馬車，從雜貨鋪?zhàn)映鰜恚蛔吡税肟嚏娮笥摇?/br>
    這家小酒樓取名聚財樓，一共有兩層，從下面望去，樓上有幾間的窗戶開著，正好是飯點(diǎn)兒，里面坐著食客，青璃順著窗戶縫隙能看到里面人綢緞的衣角。

    一樓大堂人很多，熱熱鬧鬧，伙計脖子上搭著一個白布巾忙前忙后，見到有客人，忙過來相迎，笑道，“莫掌柜，您又來了啊，看來是咱們的飯菜有味道，三天能來了三次呢！”

    “前幾次是談生意，今兒是我小妹來了，帶她來嘗嘗?！?/br>
    莫子山對著伙計點(diǎn)頭，又轉(zhuǎn)過頭對青璃介紹，“小妹，別看酒樓不大，比那些大酒樓味道是不差的，你嘗過就知道了！”

    一樓大廳里的人不少，眾人推杯換盞，誰也沒注意青璃等一行人，由伙計帶上了二樓之后，視野要開闊一些，青璃要了一個靠窗戶的雅間。

    “莫小姐，咱們酒樓是新開的，東家也不是北地人，但是做出來的菜色，北地人也喜歡?！?/br>
    莫子山說自家小妹的時候，機(jī)靈的伙計心里就有了譜兒，突然進(jìn)來一位絕色姿容的小姐，讓人眼睛一亮，那會他就隱隱猜到對方的身份，淳于諳的未婚妻，在北地可是響當(dāng)當(dāng)?shù)拇笕宋?，必須得伺候好了?/br>
    伙計很熱情，拿上一本菜譜。聚財樓的東家細(xì)心，一共準(zhǔn)備了兩本，一本菜譜是有圖無字的，伙計在一旁解說，方便不識字的人，一共是專門菜單，青璃翻看了幾頁，上面招牌菜有一道香酥鴨，她問道，“山子哥，香酥鴨你點(diǎn)過沒有？”

    “莫小姐慧眼識珠，這道香酥鴨可是咱們酒樓的招牌，就是北地那也是獨(dú)一份兒的。”

    伙計點(diǎn)頭哈腰，嘴都要咧到耳朵后面去了，不等莫子山回答，他搶先道，“這是咱們東家的家鄉(xiāng)菜，味道好著呢！”

    當(dāng)然，價錢也是所有菜品中數(shù)一數(shù)二的貴，名字叫香酥鴨，實(shí)際上一盤只有兩個鴨腿而已。工藝復(fù)雜，前期，鴨腿需要洗凈，這樣才能去腥味，用各種調(diào)料，腌漬幾個時辰入味，光是油炸這道工序，就要三次，第一遍是為了使鴨皮上色，第二遍是要使鴨rou炸透，第三遍把鴨皮炸成金黃色，鴨腿酥透。

    香酥鴨對前期的腌漬，后期的油炸油溫要求非?？量?，若是有一步?jīng)]有妥當(dāng)?shù)脑挘喭染褪ケ緛硭窒愕奈兜?，成為敗筆，所以酒樓的廚子小心翼翼，有專門的人一大早就開始準(zhǔn)備這道菜。

    青璃連連點(diǎn)頭，點(diǎn)了三份，這次帶上了于嬤嬤，麥芽和車夫，三人在樓下開了一桌，剩下幾道菜都靠伙計推薦，涼拌木耳，家常豆腐，糖醋排骨，點(diǎn)了一個菌湯，主食是炒面，棗花饅頭和一碗小米粥。

    “山子哥，最近你的鋪?zhàn)由庹?？?/br>
    前段時間，鳳陽開了花燈節(jié)，很多外地的客商，百姓都涌進(jìn)鳳陽，鋪?zhàn)硬坏秸率迦块_張，生意一直很火爆，青璃家的幾個小食店也跟著借光，成為鳳陽的招牌，一大特色，有那外來的客人，特地要路過買上一些品嘗。

    “還說的過去。”

    雜貨鋪?zhàn)佣伎孔吡?，成本投入小，賣的東西也不貴，多半都是用銅板結(jié)算，一個月能賺個二三十兩銀子都是不錯的，現(xiàn)在他也不靠這個賺銀子，積累經(jīng)驗，以后回到族里，接管族里的買賣。

    聚財樓的后廚上菜很快，青璃剛拉著莫子山聊了幾句，菜品就陸續(xù)上來了，她給伙計一個荷包作為打賞。

    這道香酥鴨，看著就讓人流口水，青璃迫不及待地夾起一個鴨腿，外面撒了一些椒鹽，咬上一口，又酥又脆又香，炸的火候到位，不愧是一道招牌菜，很有特色，她這種品嘗過大量美食的人都被征服了。

    “小妹，你今兒才到鳳陽，咋沒回府陪子喜呢？”

    莫子山要了一杯小酒，喝上了一口，夾了幾筷子涼菜，二人小時候就認(rèn)識，又是親戚，彼此之間非常熟悉，說話也不見外。

    “管家說子喜和念陽兩個小的在學(xué)堂吃，吃完才回府?！?/br>
    因為路程不近，回來怕錯過晚膳的時辰，管家就給了學(xué)堂的先生銀錢，子喜和念陽下了學(xué)堂之后在那邊吃晚飯，聽說先生的娘子做菜的手藝不錯，家常菜，吃著香甜，兩個小的也喜歡。

    幾道菜的味道很不錯，根據(jù)北地的口味改良，青璃一邊吃，一邊看著外面的景色，這會過路的百姓漸漸地少起來，偶爾有漢子身后扛著一個麻袋，哼著小曲往家趕，想必是家里有人正等著他一起開飯。

    “山子哥，我約莫明天就回莫家村去?！?/br>
    青璃一時之間不知道從何說起，自從發(fā)生秦氏女之事后，二人好像有了隔閡，不如曾經(jīng)一樣親密，或許是因為長大的關(guān)系，有些關(guān)于到未來親事的問題，她也不好意思問。

    原本是想問問莫子山和王小翠的親事成了沒有，想了想，又問不出口，找王三胖子討論養(yǎng)殖場一事，還是她親自上門的好。

    青璃不提，莫子山更是巴不得，只說了一些村里人家的小事，又囑咐青璃早點(diǎn)回村，關(guān)心了平陽的局勢，從見面到青璃回到鳳陽大宅，二人也沒說上一點(diǎn)私事。

    “小姐，子山少爺明顯是沒看上那個王小翠，再說子山少爺人也俊俏，那個王小翠太普通了。”

    于嬤嬤咂咂嘴，酒足飯飽，意猶未盡，那道香酥鴨，讓人吃了還想吃，走的時候提醒小姐打包兩份，結(jié)果已經(jīng)售罄，后來的客人也沒吃到。

    青璃沒有回答，這個時候的親事多半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講究的是門當(dāng)戶對，那種富貴小姐和窮書生在一起的段子，只有戲班子里才能唱出來。

    回到大宅里，天已經(jīng)黑了，小子喜和念陽兩個人剛練完功夫2，身上的衣襟濕透，晚風(fēng)夾雜著涼意，青璃真怕二人染上風(fēng)寒，又吩咐他們趕緊洗漱。

    兩個小的見青璃回來很高興，非要找她聽故事，青璃肚子里沒有什么墨水，前世幾個經(jīng)典的故事全部都有講過，子喜一潤色，比她講的還精彩。

    如今小弟已經(jīng)*歲，不是當(dāng)年好糊弄的小娃，青璃每次編故事，稍微有一點(diǎn)不合理的地方，立刻被小弟指出，青璃揉揉額角，承認(rèn)她沒有編造故事的天分。

    第二日一早，子喜和念陽早早地去了學(xué)堂，她起身之時已經(jīng)日上三竿，昨夜在空間里整理糧種，順便把在大秦打劫的東西拾掇了一遍，其中一間庫房堆滿了雜物，多半是桌椅板凳等，上次打劫了一個米糧鋪?zhàn)樱羌业瓯容^大，貨物齊全，還有一些油鹽醬醋，用大桶裝著，堆在庫房里占地方，這次回村，青璃想著不然以后這個調(diào)味品也給族人們發(fā)放算了。

    季韻在岐山書院，剛好今日休沐。上門去探望，也不能空著手，她從空間里翻找了幾個食盒，里面裝一些糕餅茶葉，乘著馬車，先去子歸茶樓里面打探。

    書院休沐，茶樓里有不少學(xué)子，眾人在議論京都恩科之事。青璃進(jìn)門之后，引發(fā)了不小的轟動，有人認(rèn)出她就是莫子歸的meimei，這些學(xué)子們很殷勤，大家迅速圍攏上來。

    在北地這么久，青璃身上有一圈一圈的光環(huán)，但是很少是因為她是莫家人，多半是沾了淳于諳的光，她是淳于諳的未婚妻，北地士兵眼里公認(rèn)的少夫人，今兒是頭一次，學(xué)子眼里的她，只是莫子歸的meimei。

    青璃覺得很自豪，就和眾人多說了幾句，其中有一些在京都回來的，對她的態(tài)度很友好，經(jīng)過多方打聽，才得知季韻的具體住處，有幾個好心的學(xué)子，把她帶到了季韻的小院。

    曾經(jīng)的知府公子，如今住的地方只是一戶人家單獨(dú)隔出來的一間房，院墻斑駁，掉了皮，磚瓦之間滿是縫隙，像隨時都能轟然倒塌一般。

    在側(cè)面開了一扇小門，門虛掩著，青璃走進(jìn)去，在墻角處搭了一個棚子作為灶間，角落里散落著柴火，小院凌亂，院子里還有幾只母雞正在跑，見到有生人，從窩里鉆出來兩只看家的大鵝，很是兇悍。

    岐山書院旁邊有很多租賃的房間，很多學(xué)子都是外地的書生，住在書院里怕不自由，在外面單獨(dú)賃住小院，所以這些小院水漲船高，比一般價錢要貴。

    季韻租賃的小院離書院有一段距離，這里又是普通百姓居住的人家，自然便宜些，每個月只要二百文。

    聽見外面有聲音，季韻放下書本，揉揉發(fā)澀的眼睛，從來沒有這么急功近利過，他的資質(zhì)一般，先生曾經(jīng)說過，考上進(jìn)士很難，但是爹爹就是進(jìn)士出身，就指望他有出息，讓季家發(fā)揚(yáng)光大。

    家里的一些事情，季韻不是不明白，后院的爭斗頗多，他也不太在乎，認(rèn)為那是女子的事，季盼好歹是他的meimei，而且以前對他這個哥哥噓寒問暖，很是體貼，有時候晚上還會命令丫鬟婆子端宵夜給他。

    對比起來，親meimei季悠就做的差多了，經(jīng)常生氣撒嬌，不懂事，脾氣也直接。那時候他在書院里，每天聽到有同窗夸季盼，曾經(jīng)為這樣的meimei自豪，而季悠，琴棋書畫都不算精通，在北地沒有才名。

    現(xiàn)在想起往事，季韻恨不得打自己幾巴掌，都是他愚鈍，不分好賴，詩書上平庸，這才讓娘和meimei沒有了依靠，每日里受三姨娘的氣，他作為男丁沒有立住門戶，得不到爹爹的喜歡。

    有時候爹爹總是說，他的腦子和木頭疙瘩一樣，很懷疑他是不是老季家的子孫，那時候他很傷心，也會努力上進(jìn)，心里最羨慕最崇拜的只有師兄莫子歸，那才是天神一樣的人物。

    師兄永遠(yuǎn)都能回答出任何問題，無論是先生的提問，還是同窗的刁難，總是一副淡定的模樣，對任何人疏離，可是就這樣的人，在南北書院比賽上，一鳴驚人，震驚北地。

    “青璃，你怎么找到這里了？”

    面對青璃，季韻苦笑，第一次見到她，是在知府的后衙，那時候他還是知府的公子，記得初次見面，她的容顏確實(shí)讓他很是心動，或許每個書生的心里都有一個風(fēng)花月雪的夢。

    后來得知他的身份，心里的那點(diǎn)旖旎全無，多了一些類似崇敬的東西，現(xiàn)在二人見面，季韻只能感嘆物是人非，他現(xiàn)在不過是一個平頭百姓，家破人亡的苦命人。

    “我來看看你?！?/br>
    青璃跟著季韻進(jìn)了房門，這一間小房間是個套間，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外面有一個小偏廳，里面是書房和臥房，收拾得還算整齊，擺設(shè)不多，最珍貴的恐怕就是書架上面的書籍。

    “青璃，不管么樣，謝謝你?！?/br>
    季韻泡好茶，沉默良久，只說出這句話，他對青璃的心思是復(fù)雜的，他心里明白，造成現(xiàn)在這樣的結(jié)果，都是爹爹自作自受，可是一想到故去的娘和被流放的小妹季悠，他的心就和針刺一般的疼痛。

    人總是要向前看，他要在三年之內(nèi)考中進(jìn)士，做官，做一個好官，以后給小妹季悠依靠，到時候，即便是小妹流放歸來，即便是已經(jīng)嫁過人，那又如何？他可以養(yǎng)小妹一輩子，讓她過最好的日子，不用擔(dān)心會不會再次被趕出家門。

    “我明白你想說什么，我相信你可以?！?/br>
    季韻是季悠唯一的依靠，提起倔強(qiáng)的季悠，青璃心里只剩下心疼，季悠走的時候，把所有陳家的家產(chǎn)捐出去，絲毫沒有給自己一點(diǎn)退路。

    青璃知道季悠不會死，因為她心里還有仇恨，對季知府的恨，對季盼的恨意，為這個才能活下去，還是很可悲的，她有的時候想，若是抓到季盼，是不是要不停地折磨，讓季盼活著，這樣季悠也有活下去的理由。

    “住在這里還行嗎，有沒有什么難處？”

    青璃知道季韻是個讀書人，有氣節(jié)，她假裝進(jìn)入到書房參觀，把一個荷包輕輕地放在桌上，里面有季悠的一封信，還有幾百兩銀票，足夠支撐岐山書院的束脩以及未來的科考。

    “挺好的。”

    季韻第一次和女子單獨(dú)在同一屋檐下，現(xiàn)在二人身份如此懸殊，他有濃重的自卑感，想到曾經(jīng)活潑的小妹季悠，被流放之前的那一幕，他忍了又忍，這才沒流下眼淚。

    “你一定可以，別讓阿悠等太久，以后你就是她的依靠。”

    來到這里之后，青璃也有淡淡的傷感，她不知道說什么好，為了怕季韻不自在，她只是短暫停留一會兒，離開之時告知季韻，若是有什么難處，可以去大宅找管家。

    “好好的一家人，因為三姨娘那個禍根，現(xiàn)在鬧得家破人亡?！?/br>
    回程的路上，于嬤嬤唉聲嘆氣，季家能有今天的凄慘，還是三姨娘埋下隱患，不怕有小妾，就怕小妾不安分，有野心，想要替代正妻，最后折騰來折騰去，就成了這副模樣。

    季知府因為貪污大部分銀兩，草菅人命，已經(jīng)被刑部批文定為秋后處斬，時日不多，聽說在平陽的牢房時?？诔隹裱裕九螞]死，又逃離出大牢，給了他希望，所以還摸不清楚眼前情況。

    “于嬤嬤，都是男子薄幸，不然哪來的三姨娘？”

    三姨娘是很可惡，可是站在她的立場上，一個小妾，就算自己安于現(xiàn)狀，也要為自己的而兒女打算，正室和小妾永遠(yuǎn)沒有辦法和睦相處，因為有利益牽連。

    “麥芽，你這丫頭，你看看有哪個做官的人家沒有小妾的，可誰像季知府家這樣烏煙瘴氣的？”

    于嬤嬤和麥芽打開話匣子，你來我往，青璃聽得頭疼，好不容易回到宅院，二人這才閉上嘴巴。

    考慮到族人還在等候新糧種，青璃沒有在鳳陽城里久留，原本打算去看看沈老爺，也抽不出來工夫，只能留下幾樣禮盒，讓管家跑一趟，里面有沈冰雨在京都那邊寄過來的家書。

    馬車行駛了一夜，終于在第二天午時到達(dá)了莫家村，青璃的馬車剛進(jìn)村，碰到不少族人，一問才知道，村里現(xiàn)在蓋房，已經(jīng)蓋好了三間屋子，暫時作為開族會的場地。

    “璃丫頭，回來啦，剛好族長要開族會，也跟著過去聽聽吧！”

    一個嬸娘微笑著和青璃打招呼，莫家村的族會，一般都是家里派代表，有的人家全部到齊，每次眾人議論紛紛，都能提出很多意見。

    族里已經(jīng)在小鳳縣周邊購置了鋪?zhàn)雍吞锴f，族中的年輕人到鋪?zhàn)永锩婢毷?，莊上的土地交給有經(jīng)驗的佃戶們，他們負(fù)責(zé)村里的這片族田，采用新糧種是以前沒有過的事，族人很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