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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若星消失在世界盡頭(自愛)在線閱讀 - 第11節(jié)

第11節(jié)

    英語老師微微皺了皺眉,接著笑了笑,在葉爾成績那一欄打了89分。

    除張櫟和英語課代表之外的最高分。

    第15章 零一五。中秋佳節(jié)

    葉爾的唇角頓時揚了起來,有種驚喜般地喜悅,自己一直的努力,老師都知道看到,并肯定了。她心底非常雀躍,有點得意,有點害羞,整個人仿佛亮了起來,光芒四射。

    管曉宇側(cè)過臉看著同桌,此刻她就像一顆久蒙灰塵的鉆石,當那層灰被抹去時,終于展現(xiàn)出她璀璨的光華,異常奪目。他說不清心底是什么感受,就好像有一根羽毛,在他心臟上輕輕撓了一下,癢癢的,很舒服,想去抓卻又不知抓哪兒。

    他有種沖動,想去將那雙明亮的眼睛蒙起來,不讓別人看到,他渴望去摸摸那雙眼睛摸摸這個人,可那個人高興地淺笑著轉(zhuǎn)過頭跟他分享喜悅時,那雙眸子猛地撞進他的心底,像被五雷劈中,頓時渾身不得動彈,大腦一片空白。

    他臉漲得通紅,有種落荒而逃的沖動,感覺心仿佛要從心口跳出來一般。他惱羞成怒地支起身子,像是大吼,聲音卻異常低啞的怒道:“有什么好笑的?”

    即使聲音不大,也足以讓這一刻全部安靜下來的全班同學(xué)聽的清清楚楚,葉爾眸子里的笑容頓時如潮水般退散,只剩下受傷與不解,還有生氣。

    他心底一慌,急忙解釋,“你別生氣啊貓耳,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可現(xiàn)在是上課時間,他擾亂課堂秩序,老師豈會容他放肆,冷喝一聲:“管曉宇!你給我站起來!”

    他看看老師,又看看葉爾,頹然地垂下腦袋,無奈地站起來,內(nèi)心十分糾結(jié)。

    他悄悄瞥著葉爾,她又恢復(fù)到平日里面無表情的時候,嘴唇抿的緊緊的,眸光沉暗不復(fù)半點笑意,仿佛將自己鎖在門里,將所有人都關(guān)在門外,他知道,這是她生氣的表現(xiàn),或許還有傷心。

    他很懊惱,心底像有只小貓爪子在撓一樣,不明白自己怎么突然說這樣的話,想向她道歉又不知道怎么說。自小被老師四下里喊作‘天王’的管曉宇,估計第一次這樣喪氣,一點精神都沒有。

    可老師卻不放過他,依然冷著臉生氣地說:“下一個!管曉宇!就這篇吧?!?/br>
    管曉宇翻開一看,精神又恢復(fù)了,“老師,為什么我的這么長?”老師臉色冷沉似水,他脖子一縮,拿起書本乖乖讀起來,最后得了七十五分,被老師逐字逐句的點評,錯誤一大堆,然后當著全班同學(xué)的面成為反面教材的典型狠狠批了一頓。

    葉爾后來才有所了解,英語老師很喜歡找很差或不用功或退步很多的同學(xué)當?shù)湫?,在全班同學(xué)出現(xiàn)松散的情況下殺雞儆猴殺一儆百,等其他同學(xué)都安份下來后,再找個合適的時機淡淡地安撫被批的同學(xué)。

    不過這也是有訣竅的,要找聰明、皮厚、調(diào)皮、心里承受力強的學(xué)生,典型人物管曉宇。

    葉爾之后三年再沒被當做典型批評過,有的只是老師淡淡的幾句鼓勵,正是這幾句在旁人看來微不足道的肯定,像激流一樣推著她前進,使得她在高考時,第一次英語成績能超過高墻一般不可逾越的張櫟,以滿分畢業(yè)。

    臨近下課時,老師才冷冷地瞥了管曉宇一眼,將一份資料遞給英語課代表,淡淡地對管曉宇說:“坐下來吧。”接著對著全班同學(xué)簡單的說,“期中考試之后有個演講比賽?!彼菩Ψ切Φ丨h(huán)視眾人一圈才慢慢地說:“我希望大家能踴躍報名參加?!?/br>
    老師走后,張櫟走上講臺,鳳眸中凝著如沐春風(fēng)的笑意:“我這里有一個壞消息,一個好消息,你們要先聽哪個?”

    講臺下“好消息”“壞消息”一陣亂起哄,她將剛剛沉悶的氣氛消散了之后,才淡笑著說:“壞消息是,中秋節(jié)不放假。”

    眾人齊哀嘆。

    “那好消息呢?”

    “好消息是,晚自習(xí)不用上,同學(xué)們可以回家過中秋,不回家的同學(xué)食堂有加餐?!?/br>
    “哦也!”班級一片歡呼聲,有的是因為可以回家過節(jié),有的是可以不回家,學(xué)校有加餐,整天大鍋菜吃的這群驕子們嘴巴都快淡出鳥來了。

    中秋節(jié)。

    中國人對這個團圓節(jié)非常重視,班主任也用班費叫同學(xué)買了一些月餅,晚上發(fā)放給沒回家的同學(xué)。放學(xué)后,門口車輛無數(shù),都是來接孩子回家過節(jié)的,一時間熱鬧非凡。

    葉爾背著書包站在公交車站臺等車。

    這時候正是下班高峰期,人多擁擠,車堵的十分厲害。她好不容易跟著人群擠上車,感覺腳都是懸空的,被人夾在中間夾著,空氣中濃烈的咸酸的汗臭味一陣一陣地入侵她的鼻腔。

    公交車不停的喊‘人多擁擠,請相互照顧往里走’,隨著車行行停停,不停的有人上有人下,她也被擠到里面,車廂中后部不像車門口那么擠,她也難得的遇到一個座位,心底不由常常出了口氣,秀氣的眉舒展開。

    窗外一輛輛電動車自行車哧溜滑了過去,速度非???,而公交車卻像疲憊極了的老烏龜似的,發(fā)出沉重的吐息聲緩慢地移兩步就要停下休息一段時間,她似乎看的很入神,卻什么也沒進入腦子。

    待她回神,突然發(fā)現(xiàn)身邊居然站在一位精神矍鑠身子筆挺的老人,看樣子已經(jīng)站了好一會兒了,她一下子尷尬地跳起來,很不好意思地讓座,那老人似知道她意圖,面帶微笑地將她按回座位,“我沒關(guān)系,你坐你坐?!?/br>
    葉爾面色通紅,她坐的這個座位本身就是給老弱病殘孕婦坐的,適才沒老人她坐的心安理得,但現(xiàn)在……“沒關(guān)系,您坐吧?!?/br>
    “不用給我讓坐,你坐?!崩先怂坪鹾懿桓吲d,手往她肩上一按,她便動彈不得,只得乖乖地坐在座位上,老人站在她旁邊,雙目炯炯有神。

    車子在長龍中沉沉浮浮了一段時間后,終于逐漸暢通起來,下班的人們臉上也出現(xiàn)松了口氣的表情,似乎悶在胸口的一股濁氣吐了出來,說不出的暢快。

    由于人多擁擠,通常要下車的人都是提前一站到門口準備下車,待門一開,就十分迅速地下車回家。

    葉爾才要起身,就被身邊的老人給摁回去,“沒關(guān)系,別看我頭發(fā)花白了,身子骨可不比你們年輕人差!你坐著?!鄙袂殚g自有一股威嚴,葉爾猜測,這老人估計和爺爺一樣是退下來的軍人。

    只一個疏忽間,車子啟動。

    其間她好幾次起身都被老人給摁回去,見車停下她又想讓座,老人臉一板,非常不高興地說:“叫你坐著就坐著,小姑娘年紀不大怎么婆婆mama的!”

    葉爾無奈地抬頭看著老人,語氣十分糾結(jié):“我……我已經(jīng)坐了過好幾站了?!?/br>
    她四下環(huán)顧,找到對面的公交車再坐回去,這樣一來一去,到家時已經(jīng)快七點,天空已經(jīng)呈朦朦朧朧的灰色,老舊的小區(qū)房走道里越發(fā)顯得灰暗。她觸摸電燈開關(guān),漆黑的走道里立刻亮起昏黃的燈光,到了四樓,她摁門鈴,響了數(shù)聲依然無人開門,門里也很安靜,不見一絲光亮,她估計爸爸mama是不是還沒回來。

    看上四樓與五樓的中間一道樓梯上有把小竹椅,她抱著書包,坐在椅子上托著下巴等家人回來一起過節(jié)。

    枯等了一個多小時,依然沒人回來,她站起身,準備下去給爺爺打個電話。

    這個城市此刻燈火輝煌,節(jié)日氣氛濃烈,幾乎人人臉上都洋溢著溫馨與喜悅。她走過餐館門口,透過打玻璃窗朝里面看去,只見里面坐滿了客人,大多是一家人一起出來吃團圓飯,他們臉上的笑容快活而溫暖。

    這個秋季涼的早,桂花開了滿枝,微風(fēng)拂過,送來一陣陣馨香,也帶來一陣冷意。

    她快步走到小賣部,給家里打電話,問候了幾句,無非就是問爺爺奶奶吃月餅了沒有,答吃了吃了;然后爺爺說別冷了,別餓了,答嗯嗯之類的。

    電話打完后,她想爸媽可能回來了,不敢在外面多做逗留,趕緊回去。

    走道這時已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黑,走廊等按鈕處微紅的光在黑暗中如同夏天田野里的螢火蟲,散發(fā)著微弱的光芒,她按開燈,家里仍然無人,一片冷清。

    她繼續(xù)坐到樓上那椅子上坐著等,燈光過了一分鐘就自動滅了,樓梯間又是漆黑一片。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用頭枕著墻,感覺有些困了,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爸爸,什么時候我們一家人再去唱歌!”歡快的聲音由遠而近地傳來,將淺睡的葉爾驚醒,她能聽出來這是她的jiejie李明珠的聲音。

    “下次我要吃海鮮!”李奇的聲音也響起。

    “你們就知道吃,有沒有算過吃頓海鮮唱次歌要花多少錢?”李媽口氣有點兇,卻聽得出她還是高興的,但她還是忍不住對李爸嘮叨,“晚上唱歌最貴了,你倒好,帶著他們唱這么晚!”

    “媽,今天可是中秋節(jié),當然要好好聚一聚了!”李明珠撒嬌。

    “平時哪天不在聚?”李媽點了王明珠的額頭,言語里并不帶有火氣。

    “可惜小二子不在,不然一家人就齊了?!崩畎中χz憾地感嘆。

    “算了吧老爸,她要在的話我們誰都別想玩?!崩蠲髦槠沧臁?/br>
    “怎么說話的?”李爸招牌性地眼睛一瞪。

    “她要在你和mama肯定吵架,還搞的我們一家人都不快活,不在才好?!蓖趺髦榭跉庥行钠饋?,一時間眾人都有些沉默。

    李媽拿著鑰匙開門,靜默中淡淡地說:“她不在也好?!?/br>
    李爸看著一家人,有些內(nèi)疚,又不知道說什么,想到二女兒與大女兒不和,也沉悶地嘆口氣:“不在也好。”

    迷糊中聽到家人回來睜開眼睛準備起身的葉爾聽到他們談?wù)撟约?,又靜下來,這個時候出來大家都會尷尬吧,卻沒想到聽到……‘不在也好’,說的是她吧……

    看著一家人陸續(xù)進了那間溫馨的房子,她抱著膝靜靜地埋首坐在黑暗中,心臟的某一處像是被挖走了一塊,不疼,只空洞的厲害。

    葉爾不懂得怎么形容那種感覺,就是覺得心臟很難受,想塞個什么東西進去。

    她坐了很長時間,感覺腿都要麻了。電子表上的時間已經(jīng)快十一點,她記得還有回學(xué)校的末班車。

    十一點中,路上行人依然很多,夜市很熱鬧,但二中此刻卻是萬籟俱寂,校門衛(wèi)的燈也熄了,巨大的校門將她小小的身體擋在門外。

    她突然有種荒謬的感覺,覺得自己是條被人丟棄的小狗,無處可去,可憐巴巴地等著主人撿回家,以一種弱小卑微的姿態(tài)。

    她伸出手,看著自己的掌心,心底有很多為什么,為什么要等別人的撿回家呢?為什么要依靠別人呢?只依靠自己不行嗎?

    答案是不行。她還沒有獨立的資本。

    早上五點鐘,學(xué)校門口早餐店的燈就亮了,老板老板娘忙進忙出,賣蛋煎餅的阿姨也推著小車來到校門口等著二中的同學(xué)早cao晨讀之后出來吃早餐,她目光穿過巨大的鐵欄看向里面,卻發(fā)現(xiàn)地上蜷縮著一個瘦小的身影。

    葉爾在校門口坐等了一夜,頭發(fā)上沾著些水汽,她茫然地睜開眼,天空已呈淡青色,微紅的晨光將遠處的天際漸漸暈染了些顏色,她覺得有些悶熱,看到早餐店已經(jīng)開張,起身想去吃碗小混沌,卻感到一陣頭暈?zāi)垦?,頭沉的仿佛快頂不住隨時能掉下來一般。

    第16章 零一六。期中考試

    早餐店的香氣在熱騰騰的蒸汽的帶動下四下傳了開,這個時候還早,饅頭包子之類的還在蒸籠里蒸著,能吃的就只有稀飯、餛飩、面條之類,她走過去要了碗餛飩,餛飩十分清淡,上面漂浮著些許的蔥花,只放了一點豬油,就這么一點豬油就讓她半點食欲也沒有了。

    吃完早餐在校門口等了一會兒,開始零星地有人來上晨讀,很多同學(xué)昨晚和家人聚好之后晚上就回了學(xué)校,也有一些沒回的,今天來的特別早。

    她回到班級,只覺得頭重腳輕,眼皮仿佛要粘在一起似的,老是想趴下。

    管曉宇一看到她,就跟觸電似的渾身一顫,頭立刻撇過去,拿著書本掩飾什么似的用非常大的聲音朗讀,可眼睛總是忍不住的往她那瞟,她面色潮紅,眉尖微蹙,眼睛看著書本卻總覺得無法聚光一般。

    “貓耳,你沒事吧?”他用胳膊肘戳戳她。

    她轉(zhuǎn)過臉迷惑地望著他,烏黑的眸子像蒙了一層霧水潤潤的看不到底,竟有幾分楚楚可憐的之態(tài)。他呆了半響,忘了自己要說什么,而她已經(jīng)轉(zhuǎn)過頭去繼續(xù)晨讀了。

    前兩節(jié)課,她都不知道自己在聽什么,腦袋似乎成了鉛塊,什么東西都裝不進去,頭痛的像是要裂開一般,兩顆后要做課間cao,她剛起身就覺胃里一陣翻滾,跑到垃圾桶旁哇一聲吐了出來,她吐的渾身虛脫,像吃了軟筋散般四肢無力。

    管曉宇嚇壞了,也顧不得那些穢物是否氣味難聞,趕緊跑過去扶她,拿紙巾給她擦拭,焦急地問:“貓耳,你怎么了?”

    她的身體非常的燙,他一觸及就知道她肯定是生病了,半蹲在她面前,語氣很沖:“生病了怎么不說?我背你去校醫(yī)室!”

    她搖搖頭,除了幼時時常被爺爺放在肩上扛著,還沒有人這樣背過她,她也不覺得自己有多嬌弱。

    管曉宇惱怒,拉過她就粗魯?shù)胤诺奖成希苤偷结t(yī)務(wù)室。

    她趴在他背上,已經(jīng)是半昏迷的狀態(tài);人就是這樣,當有東西可以依靠時緊繃的神經(jīng)就會放松,安心地睡過去。醫(yī)生給她掛了鹽水,不久之后班主任、張櫟、洛瑤也聞聲趕來,才知她發(fā)燒到三十九度五。

    班主任用手心貼著她的額頭問她:“哪里難受?”

    向來懂事的跟小大人似的她,眸子跟浸了水似的通紅地望著老師,像小孩子撒嬌一樣委屈地說:“想哭?!?/br>
    李老師色厲內(nèi)荏地兇道:“知道想哭就好,發(fā)燒了都不知道來看醫(yī)生,現(xiàn)在難受了吧?”管曉宇在一旁心疼的直皺眉。

    課間活動很快結(jié)束,班主任讓他們?nèi)齻€先回班級上課,管曉宇怎么說也不走,洛瑤狐疑地瞅著他:“小管,你不是喜歡我們家葉爾吧?”

    他立刻想被咬到尾巴似的跳起來,臉紅地大聲反駁:“誰喜歡她了!”說完面紅耳赤地沖出校醫(yī)室。

    一下課,他又紅著臉跑回醫(yī)務(wù)室,見她還在睡,有些不安地問禿頂?shù)睦厢t(yī)生:“老……醫(yī)生,她沒事吧?”

    “沒事,掛幾瓶吊水就好了?!贬t(yī)生輕描淡寫地說。

    他聽著總算松了口氣,今天一上午他都感覺心臟像被揪緊了似的。他呆呆地看著床上躺著沉睡的葉爾,一點防備都沒有的安然,著了魔般伸出手,捏了捏她還有些嬰兒肥的臉頰,觸手細膩溫軟,他齜牙笑開。

    “上課鈴都打了你還不去上課?”老醫(yī)生推推眼鏡淡淡地問。

    管曉宇像做壞事被逮到似的,飛快地縮回手,裝作若無其事地在空中甩了甩,跑了出去。

    中午放學(xué),醫(yī)務(wù)室一下子吵鬧起來,葉爾也醒了,班主任李惠明皺著眉生氣地看著她,揚起手惡狠狠地拍下,嚇的她一縮,老師手掌非常輕地落到她額頭上,探了探溫度,教訓(xùn)她說:“你個小丫頭,下次不舒服一定要說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