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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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同現(xiàn)在的李家,時刻彌漫著令人窒息的低氣壓,叫人透不過氣來。 李奇越發(fā)的叛逆,可能是從小太過寵的緣故,李爸李媽漸漸有壓不住他的趨勢,他對游戲越發(fā)的癡迷,還時常的打架,成績一落千丈。 對李媽還好,可能從小積下的yin威和嘮叨,使得他在李媽面前不敢頂嘴,但對于脾氣向來不錯的李爸,他漸露不耐煩。 被忽略的明珠大小姐得了空,在那樣的壓力下忍不住談起了戀愛。 在李明珠一次一次警告她不許告訴爸媽之后,葉爾只有一句話:“姐,每個人都要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要什么,你心里有數(shù)就好?!?/br> 李明珠有一瞬間的沉默,依然受不了那樣的誘惑。 當(dāng)一個人意志力薄弱的時候,就會千方百計的給自己找借口,我們都曾如此過。 在那個炎熱的七月,熱的人走在路上都仿佛身在鐵板上被烤燒著。 李爸李媽這才意識到這對大女兒有多么重要,開始囑咐她不要緊張,要好好考試不要讓爸媽失望之類的。 李明珠在考場考試的時候,葉爾和李奇也沒閑著。 李奇基本上已經(jīng)放棄了自己,他知道自己考不好了,而她,在為了獎學(xué)金奮斗。 始終認(rèn)清知道自己要什么,為自己訂好計劃,然后義無反顧地去做,這樣我們會少走很多彎路。 在這條路上我們或許會迷戀沿途的風(fēng)景,我們會在這條路上大吼大叫,大吵大鬧,會很瘋狂的狂奔,會慢悠悠地看著天空溜達(dá),會放聲高歌,會歡快起舞,但始終保持著清醒,從不會被沿途暫時的風(fēng)景迷失自己,從而停步不前。 葉爾十五歲,身高急遽增長,原來做早cao她是排在第一個的,漸漸站到中間去了。 而十七歲的管曉宇也懂了很多東西,比如他已經(jīng)懂得為了自己以后的福利著想,每天給‘未來老婆’帶一杯木瓜牛奶汁,知道在飯前叫他的‘未來老婆’喝一碗類似于黃豆豬手湯的東西。 并美其名曰:營養(yǎng)大補(bǔ)湯。 高三的第一學(xué)期,葉爾考進(jìn)年級的前十名,超過了管曉宇成為班里僅次于張櫟的第二名,同時也開始了她的萬年老二生涯。 此后不論什么競賽比賽考試她都被張櫟死死地壓在下面,沒有一次突擊成功過,她完全不介意,依然拿張櫟當(dāng)目標(biāo),樂顛顛地享受追逐過程中的樂趣。 因為種種原因,心比天高的李明珠考上一所??茖W(xué)校,而李奇也只考上本小區(qū)的一所普通的中學(xué)。 在現(xiàn)實面前,李爸李媽只能選擇接受。這個時候,他們才注意到拿了校二等獎學(xué)金,并進(jìn)入年級前二十名已步入高三的葉爾。 二中的前十名代表在全市前五十名以內(nèi),這樣的成績足以讓李爸李媽重視且驕傲起來。 在h市有這么一句話,進(jìn)入四大重點高中中的二中和軍城高中,你所考慮的就不是考哪個大學(xué)的問題了,而是進(jìn)清華還是北大的問題。 他們現(xiàn)在開始想他們的女兒是進(jìn)清大還是北大,亦或是z大。 李媽則明確跟她說要報考z大,第一在本市,花費要少一些,第二幾率更大一些,或許還能申請到什么福利。 李爸心里也在想著,如果女兒考上了清大或北大、z大這樣的高校,他會考慮給她買臺電腦,虧欠這個女兒太多,這樣可以補(bǔ)償一下。 只是葉爾沒再給他所謂的補(bǔ)償?shù)臋C(jī)會。 高考結(jié)束后,她就用自己兩年內(nèi)所得的獎學(xué)金和平時攢下爺爺給她的零花錢,再加上這幾年的壓歲錢,在管曉宇的幫忙下,買了一臺組裝電腦。 他想象著女兒聽到這個消息的激動和興奮,讓他這個做爸爸的非常驕傲。 當(dāng)他把這個激動人心的好消息告訴女兒時,她抬頭非常淡然地看了他一眼,微微笑著搖頭:“不用了,我已經(jīng)有了?!?/br> 李爸急了,“你怎么有了?你哪來的錢買電腦?” “我用這幾年的獎學(xué)金請朋友幫我組裝了一臺?!彼灾?,很安靜。 “那哪有我買的好……”李爸微曬,強(qiáng)自說著,心里突然失落的厲害,“傻女兒,爸爸給你買……” “不用了?!彼龘u搖頭,表情認(rèn)真地:“我已經(jīng)有了,真的不用了?!?/br> “爸爸。”她微笑,客氣地,“謝謝你?!?/br> 第30章 零三零。高中畢業(yè) 因為班級最后的聚會、填自愿表等各種雜事,她沒再像過去一樣,只要一放假,馬上就回去,她似乎已經(jīng)有些適應(yīng)了離家的生活,適應(yīng)了一個人在空蕩蕩的城市里獨自漂流著,對李老頭已經(jīng)沒有像過去那樣想的厲害,想的恨不得立刻鉆回家,跟爺爺分享所有的快樂。 她很淡定地給家里打了電話,告訴爺爺要遲點回去。 李老頭只是嗯嗯地笑,笑聲透過電話線直達(dá)她荒蕪的心臟,只一瞬間,她就想立刻回到爺爺身邊了。 電話很快被李老太搶去,李老太秉著一個優(yōu)雅的貴族準(zhǔn)則,很少去八卦別人的事,這次卻八了一次卦:“小二,隔壁的黑大姑去世了你知道吧?” 葉爾心臟猛地咯噔一聲,第一次意識到世上有種東西叫死亡,就是過去你常見到卻不在意的東西,突然有天就消失了,從這個世上徹底消失了,再也尋不到。 盡管黑大姑是她唯恐不知不及的人,但聽到消息的那一刻她眼淚依然掉了下來,她并不是為黑大姑感到悲傷,而是一種莫名地害怕侵襲了她。 李老太告訴她,黑大姑死后兩天才被人發(fā)現(xiàn),耳朵和手指被老鼠吃掉一些,懷里緊緊抱著一個陶土罐子,罐子里放著十幾枚大洋,還有兩把金鎖和一塊玉佩,后來這些東西都被幫她穿衣斂棺的人收走了,政府給她買了口棺材,用被單裹著尸體埋到了山上。 那晚她做了整整一夜的噩夢。 李爸突然對這個女兒異常關(guān)心,關(guān)心她考試怎么樣?要報考哪個學(xué)校,循循善誘地給了很多建議,分析每個學(xué)校的優(yōu)劣,哪個學(xué)校更適合她,最后問她估分怎么樣?為她確定了報考本市的z大。 葉爾只是微笑,不是優(yōu)雅地笑,只是淡淡地笑。李爸說什么她都回答,在遇到不想回答的時候,她就沉默,微笑以對。 相較于李爸的熱情,李媽要冷淡的多,卻也非常在乎,很直接地幫她分析利害得失及家里現(xiàn)在的困難。 李明珠的話則直接犀利的多:“分?jǐn)?shù)線還沒出來,誰知道她考的怎么樣?再說現(xiàn)在大學(xué)生一抓一大把,我都不明白你有什么好得意的?!?/br> 李爸立刻怒斥大女兒:“胡說什么?自己考不上還有臉說meimei!”然后又殷勤的對待葉爾,她仿佛在一夜之間成了他的親生女兒。 葉爾突然意識到,大學(xué)這個詞代表的不僅是大學(xué),它或許還有其它的涵義。 她忽然想到中學(xué)時學(xué)過的一篇文章,吳敬梓的《范進(jìn)中舉》,難怪范進(jìn)中舉之后會高興的瘋了,他中的不僅是舉,而是另一個世界的生活,就像敲開了一扇門,門的那頭都是你過去渴望不可及的東西,門內(nèi)你唾手可得。 她估了一下分?jǐn)?shù)線,成績很穩(wěn)定,在她預(yù)料之內(nèi)。 有句話叫,誰養(yǎng)的跟誰親。 也或許是她從小屈服在李老太的yin威之下,對于填自愿的事,她打電話問李老太,李老太一如既往的霸道,回答很理所當(dāng)然:“除了清大和b大你哪個都不許給我報!” 可能是為了保險起見,她想了想又加了一句:“z大也報上吧!” 她突然生了壓力,如果考不上怎么辦?心跳一時的不規(guī)律起來,這種惴惴不安的感覺一直持續(xù)到分?jǐn)?shù)線下來,居然比以往的每一次聯(lián)考都要好,英語成績更是難得地超過了張櫟一分,讓她有不敢相信的恍惚感。 一直以來張櫟在她心里就像神一樣,是高高在上不可超越的存在。她很開心,又很愧疚,她覺得自己很卑鄙,居然會因為在某一科上超越張櫟一分而開心,好朋友之間是不該有這樣的情緒存在吧。 她將這種心理對張櫟說了,張櫟似乎比她還要開心,又有些失落,攬著她揉揉她的肩膀,“我很開心。” 張櫟本是保送生,無須承受高考的壓力,卻被她推了。她總是顯得那樣輕松且游刃有余,仿佛一切的一切都不過是她手下的一場游戲而已,無須在意又認(rèn)真投入。 2b鉛筆靈巧地在她手中轉(zhuǎn)圈,她不經(jīng)意地側(cè)過臉問葉爾:“你報什么學(xué)校?” 她的側(cè)臉非常美麗,驚人的精致,年輕的臉龐上沒有一絲瑕疵,睫毛又長又直,像柄出鞘的利劍,鋒銳犀利,覆著一雙優(yōu)雅睿智的眸子。 “清大,b大,z大?!彼⒉恢肋@些學(xué)校有什么區(qū)別,只知道這些是李老太讓她報,李老太高興她就會很安心。 平時的張櫟也常笑,只是眉尖似乎總是蹙著的,今天卻是長眉舒展,鮮橙瓣色澤的唇微微勾起一抹笑,沒花多少心思研究別的,直接找到代碼就給填上,灑脫地站起身,“走了?!?/br> “你為什么放棄保送啊?”葉爾問,不等她回答就自答:“我知了,保送會少了很多樂趣,有些事總要經(jīng)歷過才不遺憾是嗎?” 張櫟大笑,“我想什么你都知道,說的這樣嚴(yán)肅,快成小老頭了?!?/br> 葉爾開心地笑瞇了眼,很自豪地指著鼻子說:“大家都說我長的像我爺爺,你看我鼻子,跟我爺爺長的一模一樣?!?/br> 她的鼻子很嬌俏,不像張櫟是剛直的,鼻尖處圓圓潤潤的,有一點柔和的弧度。 人人都說她長的像李爸,只有她固執(zhí)地認(rèn)為她長的是像李老頭,并為此驕傲。 李奇長的像李媽,從小就長的惹人疼,現(xiàn)在小小年紀(jì)已經(jīng)初具帥哥模子。李明珠和她長的有點像,同樣奶白色的皮膚,櫻桃小嘴,身材高挑,不仔細(xì)看,兩人是無一處相像的,可能是兩人氣質(zhì)相差甚遠(yuǎn),一個沉靜,一個浮躁。 正談著話,手中的卡片就被人抽走,管曉宇不管不顧地?fù)屵^她的自愿表,大聲嚷嚷:“貓耳,給我抄一下!”說完埋頭飛快地抄起來,三兩下抄好猴子一般跳起,將自愿表交上去,回頭對著她傻笑,笑容依舊燦爛明烈。 他頭發(fā)依然很短,可能是長期喝牛奶的緣故,雖然每天都在太陽下打籃球膚色卻白凈,一米七九的身高長手長腳如猿猴一般,喜歡攬著相對而言顯得嬌小的葉爾,本是讓人一見難忘的大帥哥,最近不知是不是因為吃了海鮮的緣故,臉上冒出很多小疙瘩,生生毀了這個帥哥。 張櫟故意問:“小管報了什么學(xué)校?” 管曉宇永遠(yuǎn)那樣直接,毫不掩飾對葉爾的熱情,攬著她大笑著說:“我當(dāng)然要和貓耳一個學(xué)校!”語氣是那樣理所當(dāng)然,又執(zhí)著萬分。 張櫟但笑不語,她難得地紅了臉,推開管曉宇,似嗔地道:“熱……” 她脖子間用紅色絲線掛著一塊玉佩一樣的白色石頭,石頭上刻著一只水牛??赡苁怯行┠陻?shù)了,紅繩已經(jīng)泛白,非常陳舊,洛瑤曾經(jīng)好奇地問她:“你不是屬牛的,為什么脖子上掛著一只牛?” 或許是她小說看多了,也從來沒聽過她談及她家人的緣故,以為是她母親的遺物什么的,聽得葉爾滿臉無奈。 “這是我小時候的夢想。”她淺淺地笑。 “把夢想掛在脖子上?”洛瑤笑,“不累?” “不累?!彼Φ暮荛_心,像了了一件心事,“完成了一個夢想。” “不好意思,我要把那串手鏈還給人家?!鼻乜汕鋵τ鄷栽聻殡y地討要著那串她送出去的水晶手鏈,轉(zhuǎn)頭不經(jīng)意地接口道:“你小時候的夢想是當(dāng)一個屠牛婦?” 寢室其余幾人都習(xí)慣了她這樣,用洛瑤的話說就是,這樣喜惡都流于外面的人都是小人物,外表對你好,暗地里捅你刀子的人才是真正可怕的人。 葉爾記住了這句話,對秦可卿也不再那么討厭。 余曉月向來內(nèi)向,沒說什么就將那串手鏈還給了秦可卿。秦可卿歉意地笑笑,高興地收回鏈子,妥善地放在首飾盒里,輕蔑地瞥了她脖子上掛的廉價石頭。 管曉宇知道這塊礙眼的石頭是個男人送給她的,曾多次哄她叫她摘了她都不摘,他心里想,這繩子爛了斷掉就好了,這樣貓耳就可以貼身戴他送給她的東西,她會戴好多年都不摘下來,戴一輩子。 他想著,一手摸后腦勺得意地哈哈大笑。 他真想把葉爾緊緊抱在懷里再也不放開,這樣的渴望越來越強(qiáng)烈,直想將她揉到自己的骨血里,與自己融為一體。一刻的分離都讓他覺得過了一個世紀(jì)那么長,想她想的心慌的發(fā)痛,恨不得她時時在眼前才好,每天的分別都是煎熬。 眼下又要分別,他殷切地望著她,眼里仿佛是刻骨的相思,而他自己不自知,笑容如夏日的驕陽般燦爛。直到車子消失遠(yuǎn)遠(yuǎn)不見,他還在看著,眸光霎時黯淡,笑容也隨之隱沒。 張櫟好笑地看著他,“畢業(yè)了,大家總要聚一下,作為班長,將大家組織在一起是義不容辭的責(zé)任和義務(wù)?!?/br> 他呵呵呵地笑,大贊道:“誰的面子都能不給,班長的面子是一定要給的,到時候一定到,我一定到,哈哈哈哈!” 張櫟輕勾了下唇,斜眸睨著他臉上的紅豆,淡淡地笑,“再任它肆意發(fā)展,估計小葉爾會親不下去?!鞭D(zhuǎn)身走人。 管曉宇一驚,暗想確實如此,一想到葉爾要親他,心情激動的如同海潮拍打礁石,每一下都拍的心臟顫巍巍地動。 第31章 三零一。畢業(yè)聚會 那天晚上他做了一夜的春夢,夢里都是葉爾用她那溫軟的小嘴親他,親的他心癢難耐,早上醒來褲子里一片濡濕。 他下樓吃早餐,迫不及待地就想跑去見她。 管首長翻著早上剛送過來的報紙,緩緩地說,“你媽已經(jīng)在國外幫你申請好了大學(xué),這幾天東西收拾一下,會有人來接你過去?!?/br> “我不去!”管曉宇神色馬上冷了下來:“我學(xué)校都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