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節(jié)
李瀟然焦躁的抓頭發(fā)?!澳銈冊谡f什么?說人話行嗎?我聽不懂!” “李瀟然!”平王爺立馬一改和平王妃說話時的柔情蜜意。臉色猛地一沉,聲音也陰沉沉的,無端的令人遍體生寒。 平王妃一見,馬上也是臉色大變,忙不迭站起身。“王爺息怒!瀟兒他也是想要把事情辦好才會口不擇言,您不要和他一般見識?!闭f完又對李瀟然搖搖頭,“瀟兒,你這孩子,我不是跟你說過很多次,做事要多用用腦子嗎?你父王都已經(jīng)說了,現(xiàn)在不宜打草驚蛇。那么自然,我們要做的就是引蛇出洞了?!?/br> “這樣嗎?”李瀟然想了想,終于想明白了!“原來是這樣!我知道了,我這就叫人去盯著三舅舅!” 想一出就是一出,他跳起來就要往外跑。 “你給我回來!”平王爺沒好氣的叫住他,“你這些年的禮儀都白學了嗎?來無影去無蹤,哪里有半點皇家風范!” 李瀟然被訓得低下頭,嘴上還不滿,卻也只敢小聲嘟囔?!拔疫@不是急著去辦事嗎?” “再急也不急于這一時!”平王爺冷哼。 李瀟然低頭不語。平王妃見狀心疼得不行,忙不迭拉上李瀟然的手:“好了,瀟兒知道錯了,王爺你就不要再罵他了。他也是一心想要將咱們王府發(fā)揚光大才會如此?!?/br> “發(fā)揚光大?”平王爺從鼻孔里逸出一聲低哼。不過看著平王妃一臉的護短,他還是將到了嘴邊的話給咽了回去。 “本王去書房了,給大哥寫張?zhí)?,尋個時間和他好好聊聊。” “王爺慢走。”平王妃連忙將人送到門口,這才回過頭來。臉上的焦急心疼瞬息消失無蹤。 “你這臭小子!”嬌嬌軟軟的一聲低喝,青蔥玉指在他額頭上一戳。 李瀟然滿身的焦躁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討好的笑。 “母妃~”親親熱熱的叫了聲,他雙手抱上平王妃的胳膊,整個人就跟只貓兒似的掛在她身上不下來了。 平王妃也不嫌棄,就這樣拖著他回去坐下了,才拍拍他的臉:“都要當?shù)娜肆?,還在自己媳婦跟前干這事,也不怕你媳婦和孩子笑話!” “笑話就笑話吧,橫豎都是自己人,怕什么?”李瀟然滿不在乎的道。 平王妃好氣又好笑?!澳氵@沒臉沒皮到底是跟誰學的?我和你父王都不是這樣啊!” “自學成才?。 崩顬t然笑道,拉拉平王妃的胳膊,“母妃你快說說,現(xiàn)在這事咱們該怎么辦?” 呃…… 秦明蘭用力捶捶腦子。剛才和平王爺說了那么多,難道都是白說的嗎?怎么一回頭,話題又回到一開始了? 似是察覺到了她的疑惑,平王妃抬頭沖她一笑:“和王爺商議的是和王爺商議的,那些都是他要在外頭做的事?,F(xiàn)在,是我們幾個私底下的商議,那也是我們自己要做的了?!?/br> 說白了,就是當著平王爺一套,背著他再來一套唄! 秦明蘭汗顏,對這對母子的變臉術真是嘆為觀止。 連忙尋了個地方坐下,便聽到這對母子已經(jīng)你一言我一語的說了起來: “除了你三舅舅外,陳家一定還有人也和羅剎國有勾結。但這個人必定不是你大舅舅?!?/br> “我當然知道不是大舅舅??墒侨司嗣鲾[著是想禍水東引,將線索都往大舅舅身上扯。咱們要從他身上找出來蛛絲馬跡還須得不少功夫。” “這個可說不定。” “是嗎?”李瀟然立馬精神一震,“娘你有什么法子?” “我一個內(nèi)宅婦人,和外頭都沒多少來往,的能有什么法子?”平王妃攤手,好無辜的表情。 別說李瀟然了,就連秦明蘭都不信她這話。李瀟然腆著臉抱著她搖晃了又搖晃:“娘你就不要賣關子了,趕緊告訴我吧!兒子還等著這法子來救命呢!” “好了好了!”平王妃被糾纏不過,只得開口道,“其實說起來也簡單。只一個字——等?!?/br> “等?”秦明蘭和李瀟然均是一愣。 平王妃含笑點頭?!皼]錯,就是這個字。” 很快,忙碌的一天過去,夜幕降臨。 燈火通明的書房內(nèi),一個氣度不俗的中年男人砰地一聲將硯臺擲到地上?!安皇钦f行事極為小心的嗎?可為何還是被他們給發(fā)現(xiàn)了?” “屬下知錯!請主子責罰!”跪在地上的人一襲黑衣被硯臺里的墨汁浸濕,卻也沒有后退半分,低頭字正腔圓的道。 “知錯?責罰?你知道錯了,我責罰你了,你覺得這事情就能了結了嗎?這都已經(jīng)是第二次了!若是第一次還能說是有所疏忽,可是這一次……” “屬下知錯,屬下這就去補救!”黑衣人忙道。 中年男人閉上眼長出口氣?!傲T了,如今也只能這樣了。” 黑衣人會意,連忙起身?!皩傧赂嫱恕!?/br> 中年男人點點頭,冷不丁又吐出一句:“記得先去領罰?!?/br> 黑衣人一頓?!笆牵 北愦蟛搅餍堑碾x開。 一聲輕微的聲響過后,黑衣迅速消失在大開的窗口。中年男人才又緩緩睜開眼,站起身看著外頭黑沉沉的天,薄唇輕啟,似是自言自語的道:“還真是小瞧了那小子的本事。早知如此,還不如就讓他的性命交代在德州算了!” 聲音又細又低,轉(zhuǎn)瞬便被漆黑的夜空吞噬得一干二凈。 接下來幾天,京城里安靜得過分。 鬧事的羅剎人都消失不見了,兩國使團的和談進展迅速,京城上下也都恢復了往日的寧靜。一切看起來都似乎和往日無異。 吱呀—— 一聲細響過后,京城北邊的一所看起來破舊的宅子里大門半開,一個腦袋悄悄探了出來。 小心觀察一下四周圍的情況,發(fā)現(xiàn)前后左右并沒有人,看起來年紀約莫三十歲出頭,一身青布棉袍的男人卸下臉上的緊張,連忙跳了出來,整整衣裳,昂首闊步的朝前走去。 然而才拐過前頭一個拐角,忽然寒光閃過,直朝他面前逼近。 男人一個激靈,下意識的后退一步,堪堪避過了攻擊。 不過眨眼的功夫,他跟前便憑空出現(xiàn)三個蒙面人。三個人手中都舉著一把寒光閃閃的大刀,與刀光一樣森寒的眸子凝視著他,就跟看著一個死人一般。 渾身莫名開始發(fā)涼,雙腿也陣陣發(fā)軟。他連忙后退兩步,將身體抵在殘破的墻壁上。“各位好漢,在下一窮二白,一條賤命也不值錢,求求你們饒了在下一命,在下把手頭的銀兩全都給你們!”說著便抖抖索索的從懷抱里掏銀子。 可是,三個蒙面人根本不聽,徑自上前來,手起刀落—— “??!救命!” 男人見狀臉色慘白,身體猛地一縮,就地一滾,竟又躲過一劫。 他睜大了一雙驚恐的眸子:“你們是他的人,對不對?你們要殺了我,你們竟然過河拆橋!” 蒙面人聽而未聞,大刀再次對準他的腦門劈過來。 男人臉色更白得過分,連忙又往旁滾去。 但蒙面人已經(jīng)容得他逃過兩次,哪里還容許他第三次從他們刀下逃脫? 這一刀,三人一齊下手,將各處退路都堵得死死的,直取他的命門。 可誰曾想,立馬轟的一聲,后頭的墻壁居然轟塌了,露出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狗洞來。 男人二話不說,一頭就鉆了進去。 蒙面人一愣,互相交換一個眼神,忽聽空寂的巷子里傳來一聲輕笑。 ☆、014 黃雀在后 三個蒙面人陡的心中大凜! 紛紛回頭看去,便發(fā)現(xiàn)就在他們身后,不知何時竟然出現(xiàn)了十多個身穿鎧甲的侍衛(wèi)! 為首的少年不過十四五歲,卻生得高大結實。兩只小型狼牙棒握在手里就跟握著兩只木棍一般。和三個人目光對上,他嘴巴一咧,黑漆漆的臉上兩排白白的牙齒格外顯眼:“你們可算是出現(xiàn)了!不枉我們等了這么多天!” 蒙面人便知他們一行人是沖著他們來的。立馬將大刀放到身前,防備的擺出隨時進擊的姿勢。 少年見狀只是一笑,沖身后吩咐道:“這三只小蝦米就交給你們了,我去抓陳三老爺去!” “小將軍請盡管去,屬下等定不負您的囑托!”后面的人齊聲大喊。 隨后,便見少年縱身一躍,便要越過墻頭殺到里頭去。 蒙面人自是不肯,聯(lián)袂攔住他的去路,形成圍攻之勢。 少年斜眼一瞥,手中的狼牙棒一揮,便將一個人的大刀打落在地。 另兩人趁機又上前一步,雙雙持刀砍來。一手拿刀,另一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抖開一小包粉末。 豈料,就在粉末被灑出的瞬間,一陣大風迎面刮來,竟生生將粉末給反刮回到了他們那邊! 蒙面人們一時反應不過,被粉末撲了一頭一臉,當即捂著眼睛蜷縮起來。 少年連忙將手中的披風扔開,回頭冷笑:“大姐說果真沒說錯,你們這群人陰險狡詐到了極致,居然連這等不入流的招式都使出來了!現(xiàn)在這般也是自作自受!” 便一揮手?!鞍阉麄兌甲テ饋恚 ?/br> “是!” 侍衛(wèi)們異口同聲的應道,正要上前,不想話音剛落,三個蒙面人就齊齊的抖索起來,嘴角溢出一縷猩紅的鮮血。 一名侍衛(wèi)上前檢查一下?!靶④姡@些人都服毒自盡了!” “自盡了就自盡吧,反正我們今天的主要目的又不是他們?!鄙倌陻[擺手,對他們做個手勢,便縱身躍過圍墻,往院內(nèi)走去。 此時中年男人已經(jīng)在慌忙中尋到了一個半掩著門的房間,匆忙鉆了進去,想也不想便鉆到床底下。隨后便聽到房門被人一腳踹開,隨后沉重的腳步聲逐漸靠近。 中年男人驚恐得閉上眼,身體不住發(fā)抖。仿佛以為這樣就能逃過一劫。 殊不知,冰冷的聲音還是在他的推拒下如期而至:“你是要自己出來呢,還是等著我來幫你一把?” 中年男人立時渾身冰冷。 “別殺我!求求你了,不要殺我!”嘴上叫著,身體卻更縮成小小的一團,一點向外挪動的意思都沒有。 少年見狀好笑得很?!罢l說我要殺你了?殺了你,回頭大姐和姐夫還不滅了我?” 咦? 這聲音……怎么聽起來有點耳熟? 中年男人些微一愣,越想越覺得似乎哪里不對。悄悄抬起頭來,透過指縫朝外頭看過去,誰知好死不死的就對上一張放大的臉。一片漆黑之中,只有一雙骨碌碌轉(zhuǎn)動的眼兒以及兩排白慘慘的牙齒格外清晰入目。 “鬼?。 ?/br> 破舊的小院中猛地發(fā)出一聲尖銳的嘶喊,驚得外頭收拾場地的人都不由掏了掏耳朵。 “小將軍又頑皮了。”一個人道。 “沒辦法,難得有這個機會。要是換做我,我也一定要好好逗逗他,才不枉我們兄弟這些天一天到晚的跟著他!”另一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