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此時，眾人方才如釋重負，先前的甄選緊張而嚴苛，能在數(shù)百人中留下著實不易，除了心智還有運氣。

    “恭喜各位，今天到此為止，明日清晨跪拜上清，行入門禮。”古陽子沖眾人說道。

    眾人聞言齊聲應(yīng)是。

    “師弟，你留下教授他們尋常禮儀，我去向掌教師兄通稟結(jié)果?！惫抨栕記_青陽子說道。

    青陽子聞言點頭答應(yīng)，古陽子轉(zhuǎn)身離開。

    “坐下吧，坐下吧，不要那么拘謹。”青陽子沖眾人笑著擺手。

    “道長，我們七人算是通過考驗了嗎？”莫問沖青陽子問道。

    “之前我已經(jīng)跟你說過了，六關(guān)入門，三關(guān)傳道，你們現(xiàn)在只能算是入門，要在無量山修行三年，三年之中還有三關(guān)考驗，盡數(shù)通過才能獲得祖師親傳。”青陽子說道。

    “道長，我們都要學習哪些技藝？”另外一名男子興奮的出言問道。

    “道家經(jīng)典你們得會，打坐念經(jīng)你們得學，堪輿之法要涉獵，醫(yī)術(shù)丹藥也要懂，強身武功自不必說，書寫符咒和起壇作法也得耗去不少時日。”青陽子面帶微笑，此時留下的眾人就是真正的上清門人了。

    “道長，三年之中若是沒有通過考核怎么辦？”那個圓頭青年慢條斯理的問道。

    “可以留在此處繼續(xù)修行，也可以回返本籍。修行在心，只要心存上清教法在哪里修行都是一樣的?！鼻嚓栕哟鸬?。

    “我們沒有道號，彼此之間如何稱呼？”有人問道。

    “你們七人同門修行，可以按照年歲大小，平輩論交?！鼻嚓栕踊卮?。

    “請問道長，我們的輩分怎么定？”那人又問。

    “你們現(xiàn)在雖然在無量山修行，卻是上清準徒，輩分很難論定，若強行論定，應(yīng)該與門派前輩齊平，換言之就是與我和古陽子同輩?！鼻嚓栕娱_口笑道。

    “道長，不會再出什么題目考我們了吧？”有人心存余悸。

    “不會的，先前的那些題目都是祖師神諭，掌教轉(zhuǎn)達，并不是我和師兄想出來的題目?！鼻嚓栕有粗l(fā)問的那個人，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先前要“跑”的那個劉少卿。

    “晚輩有一事不明，一直困擾于心，請道長解惑?！蹦獑柌遄煺f道。

    “但說無妨?！鼻嚓栕诱f道。

    “先前六關(guān)考核都是用的窺斑知豹之法，年輕人難免一時糊涂，很多人只因為一念之差就慘遭舍棄，圣人云，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學不知理，道長先前的甄選只是在選成形之才，但凡需要雕琢的盡皆舍棄了，這種篩選方法是否過于嚴苛？”莫問問道。

    “你們都已經(jīng)成年，心中想法和行事風格已經(jīng)固化成形，很難再度加以修正，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哪怕改的了習慣也改不了本性，遲早會故態(tài)復萌。以先前與你爭辯那人為例，它對富人的偏見已深，認為富人滿身銅臭，他只看到了富人承蒙祖蔭錦衣玉食，卻沒想過富人的銀錢大多是其節(jié)衣縮食多年積攢下來的。不過你們也要看到并非所有窮人有可恨之處，大部分的窮人勤勞耕種只為溫飽，過的清苦是因世道不好而不是自身懶惰。道士者，行大道之人也。何為大道？不虧不盈才為大道，凡事要陰陽雙分，左右兼顧，不能偏激執(zhí)拗?！鼻嚓栕咏铏C沖眾人宣講道義。

    “我等謹記道長教誨。”眾人齊聲應(yīng)是。

    “晚輩心中也有一事不明，只是不知當說不當說？”一黑臉少年懦懦開口。

    “何事？”青陽子被眾人追問也不煩惱，極具耐心。

    “今天清晨，古陽子前輩好似是故意攆走他派弟子和佛門僧人的，此舉考驗忠心卻也不假，只不過有失寬厚，晚輩沒有非議前輩之意，只是感覺似乎不必如此嚴厲?！焙谀樕倌晷⌒囊硪淼恼f道。

    黑臉少年問完，青陽子皺起了眉頭，良久未曾開口。

    “晚輩是不是說錯話了？”黑臉少年緊張的問道，七人此刻都是驚弓之鳥，唯恐一不小心會被攆走。

    “有些事情早晚也要跟你們說，此時說了也不打緊。我問你們，當下道家與佛家哪個昌盛？”青陽子皺眉開口。

    眾人聞言盡皆閉嘴，因為事實很明顯，佛家更加昌盛，南方的晉國以及北方趙國和涼國大部分民眾都信奉佛教，道家已然勢微。

    “你們可知佛教是何時傳入中土的？”青陽子再問。

    “漢朝。”有人回答。

    “對，佛教自傳入中土至今不足三百年，傳入之初他們只有經(jīng)文教義，少有修行法門，我道教洪荒時期便有雛形，到得漢代已經(jīng)門庭眾多，佛家修行法門大多取自我道家，做醮法事也借鑒道家，初時作法僧道同場，以我道人為主，僧人只是旁為輔弼，后來他們學得我們的修行法門和諸多法事才被世人所識。”青陽子面色凝重。

    眾人聞言并未感覺驚愕，因為佛家的做醮的確與道家極為相似，禮儀也參照道家，但凡對史籍有所了解而不閉目自障者都知道這一點。此外最直接的證據(jù)就是有些佛門高僧精通相人之術(shù)，佛教起源身毒，蠻邦之人的面相與中華人士不同，身毒根本就沒有相人之術(shù)，故此只能是借鑒于道家。

    “你們可知為何佛教越傳越盛而我道教的信徒越來越少？”青陽子苦笑發(fā)問。

    眾人聞言盡皆搖頭，眾人所學大多為儒家典籍，儒家推崇道家，并不記錄佛家之事，故此眾人對佛家教義了解不多。

    “原因甚多，顯者有二，一者，我道家認為人分貴賤，而佛教宣講眾生平等。世間貧苦人多，仇富者更甚，無人愿意承認自己低人一等，故此紛紛信佛，求得心中平和?？墒琴F賤之分確實有之，駿馬日行千里，黃牛日行數(shù)十，此乃父母所給，天生差距，由不得你閉目不見。好在陰陽均衡，互為轉(zhuǎn)化，黃牛若是自知不如駿馬，當以數(shù)倍之功以勤補拙。不過若它認為自身與駿馬平等，駿馬行一日它也行一日，它將永世不得超前?？蓱z世人愚昧，自閉其目，不肯面對?！鼻嚓栕訐u頭長嘆。

    青陽子的一番話令莫問收獲良多，世人都不愿承認自己不如他人，由此固步自封，不知以后天之勤補先天之拙。只有正視差距，才能奮蹄直追，與他人并肩甚至是超越他人。

    “二者，仙道貴生，修道之人喜生惡死，追求今世永生。而佛家倡導世人寄希望于來世，今生逆來順受，如此一來便為官家所喜，并大為宣揚，更有迎風文人，杜撰妄語，世人聽得妄語便會安分守己，哪怕受苦挨餓也不討要公平?！鼻嚓栕訐u頭之后再度開口，“道人為得長生，需采藥煉丹，服氣打坐，學習符咒，驅(qū)邪積德，這些事情堅持下來好生辛苦，常人無法耐受。而佛家不用這般，只需居家念佛，來世就能享受富貴，如此簡單，哪個百姓會不喜歡。殊不知有幾人能有來世，有誰見過西方凈土，又有誰能不勞而獲。”

    “道長所言極是，不過晚輩曾親眼見過高僧舍利。”黑臉少年心中還有疑問。

    “很快你等便要學習服氣之法，若體內(nèi)靈氣聚集，火化之后便有靈晶。我道門弟子若不是看重遺蛻入土存留，火化之后可靈晶遍地?！鼻嚓栕悠届o的說道。

    “忠臣不事二主，貞妻不侍二夫，世間諸事，法理相通，你等既入我上清一派，萬不可三心二意，騎墻隨風勢必左右不得。”青陽子再道。

    眾人聞言齊聲應(yīng)是。

    “敢問道長，日后若是遇到佛門僧人，我等該如何自處？”莫問抬手問道。

    “一視同仁，切莫心存敵意，尋釁刁難。只是我上清法術(shù)萬萬不可再讓他們學了去，三清之中只有上清一派的法術(shù)他們不曾學得。”青陽子緩緩搖頭。

    莫問聞言連連點頭，先前那年輕的僧人曾經(jīng)救過他，若是見面就動手實在說不過去。

    “你們的道衣早已準備妥當，今日先行穿戴，演練禮儀，免得明日手忙腳亂，衣衫不整。”青陽子帶著眾人離開東殿向外走去……

    第十九章 換上道袍

    出得殿門，只見大殿外已經(jīng)站立了六男一女七位道童，年紀都在十三四歲上下，個個手托木盤，木盤上整齊疊放著嶄新的道士穿戴以及鞋冠，見到這些眾人盡皆面露喜色。

    “各自回房更衣，他們會告訴你們?nèi)绾未┐?。”青陽子沖眾人擺了擺手。

    眾人答應(yīng)一聲轉(zhuǎn)身回房，七位道童分別跟隨。

    “小道長，為什么我們的衣服顏色與你們的不同？”莫問接過道童遞過來的袍子，這件袍子為淺藍色，斜襟布扣，用料考究，背部繡有黑白太極，前擺彩刺五行八卦，肅穆之中盡顯飄逸，莊重之下暗蘊玄風。

    “我穿的這是入門的海青，您這件是正式的道袍。”小道童出言解釋，臉上羨慕之意明顯。

    莫問聞言點了點頭，他們是經(jīng)過嚴苛的篩選作為上清準徒留下來的，身份的特殊令他們可以直接穿戴道人的道袍。

    道童服侍莫問更衣，與此同時向莫問講解衣帶的捆扎方法。隨后便是換鞋整冠，鞋子為黑底布鞋，輕便跟腳，道人只在正規(guī)場合佩戴冠帽，平日只戴頭巾，由于次日要進行入門禮儀，無量山為眾人準備的是正規(guī)的黃冠，這是道人最常用的一種道冠，之所以稱之為黃冠并不是因為道冠本身為黃色，而是黃老之冠的簡稱，將頭發(fā)盤挽之后戴上道冠，整裝才算結(jié)束。

    佛家弟子并不認同儒家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不可輕毀一說，他們對身體并不看重，故此佛門寺院一鏡也無，但道家受儒家影響深重，重儀重表，故此道觀之中多有銅鏡，穿著妥當之后道童取過銅鏡為莫問映照，看著鏡子里的自己，莫問感覺有幾分陌生，先前他讀書學文為的是爭取功名，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會穿上道袍成為道士，短短的數(shù)月時間由學子成了道人，這種巨大的轉(zhuǎn)變令他感到如同做夢。

    “道友，道袍尺寸鞋子大小可還合適？”道童放下銅鏡開口問道。

    “很好，多謝小道長?！蹦獑柟笆终f道。由于他們輩分不定，故此并不能按照無量山的輩分與人稱呼。

    “入了道門就不能拱手了，要稽首，這個明天你一定會用到……”

    “是不是這樣？”莫問右手握住左手拇指，左手握住了右手手背，在清平城的時候他曾經(jīng)見過那個年輕道人做過這個動作。

    “正是，師傅說稽首的動作寓意陰陽環(huán)抱，大道圓通。不過你剛才的姿勢不對的，稽首分為三種，與外人打招呼時雙手與頜同齊，與道家平輩見禮雙手與心平齊，與長輩見禮要躬身與膝平齊?！毙〉劳痉兜耐瑫r做著解釋。

    “受教了，多謝小道長指點?！蹦獑柍鲅缘乐x。

    “道友千萬不要客氣，這是我們分內(nèi)之事，日后若有差遣可隨意叫我，我叫清風，你以后喊我名字好了?！毙〉劳瘮[手說道。

    “同門修行，當互相禮敬，我怎能差遣于你。”莫問連連搖頭。

    “道友乃上清準徒，日后遍習上清各派妙法，若有機會稍加點撥一二，清風便受益不盡?！毙〉劳Ь吹恼f道。

    “那是自然。”莫問點頭說道，小道童的恭敬令他明白自己等七人與尋常道人確有不同，嚴苛的六關(guān)篩選之后他們享受的待遇要高于尋常道人。

    “道友，這是拂塵，左手持拿，需要斜捧。拿有拂塵的時候可以行單手禮?！毙〉劳娔獑枦]有拒絕，滿臉喜色的教他持拿拂塵。

    “小道長，我曾經(jīng)見過僧人也拿有拂塵，怎么拂塵是佛道通用的器物嗎？”莫問疑惑的問道。

    “先前好似不是，我聽師傅說拂塵是我們先用的，后來被他們學了去?！毙〉劳f道。

    “小道長，還有什么需要指點的嗎？”莫問再問。

    “道友地位尊崇，我一海青晚輩怎敢指點，沒有了，請道友出門，青陽子師叔還在外面等你們?！毙〉劳闷鹉颈P側(cè)身讓路。

    “小道長，你入門多少時日了？”莫問邁步前行。

    “回道友問，我入門兩年了?！毙〉劳f道。

    “似你這般需要何時才能修行法術(shù)？”莫問隨口問道。

    “道人不分年紀大小，入門需要三年雜役，隨后是三年誦經(jīng)，還有三年打坐，到得第十年才能接受驗考，通過之后才可學習練氣法門?！毙〉劳樕霞扔芯趩视钟猩裢?。

    莫問聞言緩緩點頭，怪不得先前篩選如此嚴苛，原來眾人較之尋常道人省去了九年的前期奠基，尋常道人是育芽成苗，十年才得成材，而他們則是選良木接靈枝，三年便要出山，如此急促激進難怪對弟子本身的品格和悟性要求如此之高。

    想及此處，莫問心中不由得泛起了疑云，上清選徒為何如此匆忙，難道三年之后會有大事發(fā)生？

    回到東殿門口，換上了道袍的眾人已經(jīng)到齊，莫問見狀急忙快步上前，進入隊伍。

    青陽子檢視過眾人的穿戴之后，帶著眾人向西走去，行走之間隨手指點路旁的庭院，無量山除了三座主殿之外在山體陽麓還有很多的小院落，這些院落住的都是本派的老年道人，并非所有道人都有機會修習法術(shù)強身健體，大部分人受天賦所限，只能止步于做醮道場，終身不得書寫符咒降妖除魔。這些人年紀大了之后無法按時早課晚課，便被掌教安排在向陽溫暖的庭院頤養(yǎng)天年。

    莫問聽得青陽子的介紹暗自點頭，在此之前他對道家知之甚少，正式接觸之后最先感受到的是道家的等級觀念明顯，皆有傲氣在胸，心存善念卻不腐仁，這些庭院的存在令他對道家的認識更進了一層，那就是道家與儒家一樣，極重孝道。

    據(jù)青陽子所講，無量山共有道人一百多位，掌教玄陽子對上清經(jīng)典研習最為精深，日后便會由他為眾人講授上清經(jīng)文。另外還有五位他派掌教會陸續(xù)來此教授眾人練氣法門，武藝輕功，丹藥醫(yī)術(shù)，畫寫符咒以及起壇作法五種道法技藝。

    眾人聞言盡皆喜不自勝，唯有莫問皺眉搖頭，雖然這些道法技藝令人神往，但給予眾人的時間太少，三年之中要學習包括上清經(jīng)文在內(nèi)的六種道法技藝絕非易事，授道者嚴厲與否暫且不說，三年六藝中途還要接受三關(guān)考核，時間緊迫各派掌教授道之時定會極為迅速，天資不足者根本無法以勤補拙加以領(lǐng)會。

    路上偶爾會有道人經(jīng)過，這些道人看向眾人的眼神還算和善，不過也有個別道人眼神之中帶有妒意，不管何門何派都是良莠不齊，況且這些道人入門時也沒有經(jīng)受像莫問等人如此嚴苛的篩選。

    無量山有誦經(jīng)的經(jīng)堂，有習武的場地，也有存放道家法器的劍樓，道家弟子行走江湖只能選用兩件兵器，一是拂塵，二是長劍，劍為君子之器，不戒殺亦不枉殺。至于作法所用桃木劍，金錢劍等器物只是用來對付妖魅邪物，與人動手并不使用。

    除此之外無量山的道人也修習武藝和符咒之術(shù)，上清諸派所修法門其實大致相同，但各有所長，邀他派掌教前來傳授技藝除了讓上清準徒所學皆為上乘法術(shù)之外，還有另外一個目的，那就是若準徒未能通過最后三關(guān)考驗，落選之后可任選一派前往修行，這些人雖然落選卻是各派掌教爭搶的良才，他們盡學上清諸法，天資聰慧，心性仁善，假以時日定是一派掌教。

    “老爺，老爺?！北娙擞沃辽窖鼤r，西側(cè)飯?zhí)脗鱽砹撕敖新暋?/br>
    莫問聞聲回頭，只見來人竟是老五，此時正是起伙時分，老五腰捆圍裙，手拿大勺。

    青陽子見狀知道他們主仆二人有話要說，帶著其他人緩步離去。

    “老五，沒人欺負你吧？”莫問不無歉意的問道，自己修行道法，卻將老五弄成了廚子。

    “沒有，我在這兒好的很?！崩衔迳舷麓蛄恐泶┑琅鄣哪獑?。

    “真的？有人欺負你你就告訴我，咱們走?！蹦獑枦_老五說道，沒有人不喜歡修行法術(shù)高人一等，但這些絕對不能建立在老五受氣的基礎(chǔ)上。

    “他們知道咱倆的關(guān)系，加上我會做飯，他們都對我好得不得了?！崩衔暹肿煨Φ?。

    “那就好?！蹦獑桙c頭說道，事實上他和老五已經(jīng)家破人亡無處可去了，真的離開這里他都不知道去哪兒。

    “五哥，菜糊了?！倍苏f話的空當一個灰頭土臉的小道童跑出來沖老五喊道。

    “老爺，我先回去了?！崩衔迓劼曊{(diào)頭就跑，莫問站在原地暗自點頭，看來老五說的是真話，兩天不到他就被委以了cao勺“大任”，還當上了“哥”。

    老五走后莫問快步跟上了青陽子等人，此時青陽子正在向眾人解釋上清一派本不禁葷腥卻為何不吃牛，狗，虎魚和大雁，只因為這四種動物分別具有忠義孝貞的品格，道人敬其品格，故此不食。

    走到大殿外眾人就調(diào)頭了，此時大殿里有道人正在晚課，不便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