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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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彌陀佛,貧僧聞訊來遲,還望王將軍莫怪。”錦衣僧人聞言收起禪杖,轉身沖肥胖男子單手行禮。 “哪里,哪里,國師乃圣上欽定的監(jiān)軍,這一路上諸多妖物蠱人皆仰仗國師出手降服,這等小事怎么敢勞煩國師,時候不早,國師當保重法體,早些歇息去吧。”那肥胖男子似乎對那錦衣僧人頗為忌憚,言語十分客氣。 “敢問王將軍,這名道人深夜前來所為何事?”僧人明知故問。 “回師途中還有兩處苗人村寨,據前探回報那些苗人平日里少有惡行,這位道長恐大軍過境擾到他們,便來為他們求個情,小事情,小事情?!蹦敲环Q為王將軍的肥胖男子呵呵笑道。 莫問聞言心中再定,但凡禮求于人,勢必要送對人,那些金銀若是真在光天化日之下送給他,他勢必不能獨吞,而今不管送來多少皆歸他一人所有,加上有那丹藥在后,他自然會為苗人說話。 “阿彌陀佛,行軍之事貧僧本不該多嘴,但凡事都應該遵循朝廷章法,此番平蠻,但凡所過之處皆有蠻部各族降書,這苗人也不能例外?!卞\衣僧人出言說道。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國師所言極是,”肥胖男子說到此處沖周圍的親兵揮了揮手,“來呀,快把持燈燭送國師回去,小心伺候,若是有石頭絆了腳,看我怎么收拾你們?!?/br> 那肥胖男子雖然說的客氣,錦衣僧人已然聽出了他的轟攆之意,也猜到他是接受了莫問的重禮,故此不滿的看了他一眼,臨行之際又轉頭橫了莫問一眼,這才拂袖而去。 那肥胖男子一直待錦衣僧人走遠,方才走向莫問,“道長莫怪,這和尚是圣上派來的監(jiān)軍,我也不好隨意開罪,他既然開口,苗人不獻降書怕是不成了,還請道長回去讓那美女族長來上一趟,獻上降書走個過場?!?/br> 莫問聞言暗自皺眉,本以為大功告成,卻被這和尚插上了一腳,橫生了枝節(jié),不過事已至此,也只能獻上降書。 肥胖男子見莫問眉頭微皺,便再度開口,“道長放心,此時朝廷時局已定,我們不日便要班師回朝,那苗寨我們是不會去的?!?/br> “無量天尊,貧道先行一步?!蹦獑枦_肥胖男子稽了稽首,施出身法,閃身而逝。 回到原處,老五歡喜的迎了上來,“老爺,事兒是不是辦成了?!?/br> “未竟全功,留下了偌大一個尾巴。”莫問皺眉說道。 “啥尾巴?”老五不解的問道。 “沒什么?!蹦獑枔u頭過后施出身法往北掠去,老五急忙跟隨。 由于輕裝前行,回程要快上許多,回返之時莫問一直眉頭緊鎖,原因有二,一者,那肥胖男子最后所說的那句話表明他是王家的支系,根據軍隊南下的時間與王尚書落難的時間來看,這次前來平蠻很可能是王家在與皇室爭斗中下的一步棋,王家假借平蠻將大軍調了出來,有軍權在手,他們就有翻身的機會。被充軍的王尚書能夠官復原職,說明王家在這次與皇室的爭斗中已經占了上風,故此這支部隊才會班師回朝。如此復雜的權力爭斗,日后若是涉足其中定然是焦頭爛額,不勝其煩。 二者,那肥胖男子所說‘還請道長回去讓那美女族長來上一趟’,由此可見晉國軍隊在此之前已然將蠻荒各族的情況摸的很是詳實,此人耳聞龍含羞的美貌并大為好奇,故此才會讓她前來,這肥胖男子無疑是個好色之徒,龍含羞若是來到,勢必不得全身。 此時已然是夏初,天亮的很早,二人回返苗寨時天色已經大亮,龍含羞見二人回返急忙迎了上來。 “怎么樣了?”龍含羞急切的問道。 “他們不會前來攻打苗寨,卻要你們獻上降書?!蹦獑柌⑽措[瞞,此事早晚都要應對。 “降書是小事,能保住村寨就是萬幸了?!饼埡邭g喜的召喚族人,告知這一好消息,等候在外的男子得到消息也歡喜的回小寨報喜。 “老爺,尾巴呢?”老五打著哈欠。 “什么尾巴?”莫問轉頭問道。 “你不是說這件事情留了個尾巴嗎?”老五念念不忘尾巴一事。 “他們要龍姑娘親自送降書,我擔心龍姑娘難以全身而退?!蹦獑柨粗诓贿h處與族人歡喜說話的龍含羞。 “哦,我還以為多大的事兒呢,你要沒事兒,我先回去睡覺了?!崩衔迓勓圆灰詾橐狻?/br> 莫問轉頭看了他一眼,沖其抬了抬手,老五打著哈欠向寨北走去,沒走多遠便有苗女跑上來迎他,老五瞬時沒了倦態(tài),說笑著跟她們去了。 “我們能保全寨子多虧了你。”龍含羞沖族人告知了喜訊之后轉身走回了莫問身邊“我力所不及,未竟全功,那帶兵的將軍要你親自送交降書。”莫問說道。 “我說過了,降書是小事,我去一趟也沒什么?!饼埡咝Φ馈?/br> “那將軍并非正人君子,你若前去,他恐怕會趁機欺辱于你。”莫問轉身向北走去。 “他會將我?guī)Щ貢x國嗎?”龍含羞聞言微微緊張。 “那倒不會?!蹦獑柍烈鬟^后出言說道,那肥胖男子身邊的兩個女子都是漢人,由此可見他還是喜歡漢人,對苗人只是好奇。 “不把我?guī)ё呔秃茫H宋覀兊恼?,伺候他一回也是應該的?!饼埡咭桓比玑屩刎摰纳袂椤?/br> 莫問聞言轉頭看向龍含羞,自龍含羞的眼神和神情之中他沒看找到任何的偽裝和勉強,這表明她并不在乎這種事情。 莫問不相信她沒有忍辱負重之心,長時間的直視著她,不過最終他還是沒有發(fā)現(xiàn)偽裝的跡象,龍含羞是真的蠻不在乎,她是苗人,此處民風尚未開化,她有這種反應倒也不足為奇。 “你怎么這樣看我?”龍含羞被莫問看的有些發(fā)毛。 “沒什么。”莫問收回視線邁步前行。 “我們不會寫字,還得麻煩你幫忙寫份降書?!饼埡吒松蟻怼?/br> “嗯,我有些累了,你自去忙吧。”莫問沖龍含羞擺了擺手。 “好,我去為你做些吃的?!饼埡咿D身歡喜的去了。 莫問并未回頭,緩步拾階上山,雖然他與龍含羞并無私情,心中仍然極為沉重,男兒在世應該保護自己的家人和朋友,可是他沒能做到這些,這一切不是因為他沒有努力,而是因為他能力不夠,還有便是那些他自認為應該保護的人并不需要他的保護。 內心的沉重很快轉變成了怨氣,此事皆由那護國法師而起,若無他的出現(xiàn),龍含羞就能免此劫難,不過龍含羞的反應同樣令他失望,她的反應幾乎與林若塵如出一轍,易經所云男為艮山,女為坎水實有道理,本為水性的女子并無常形,流經何處便是何種形狀。 回到山洞,莫問和衣躺下,此時他的心中盈滿了莫名的怨恨和憎惡,他討厭那些光頭和尚,他更厭惡那些水性女子,如果說在此之前林若塵只是他的夢魘,那現(xiàn)在世間所有的女子都成了他的心魔…… 第九十章 出山 沒過多久莫問便翻身而起盤坐念經,他已然發(fā)現(xiàn)了自己心神不穩(wěn),而心神不穩(wěn)乃是修行的大忌,必須加以壓制。 不過念經并沒有壓制住內心的怨恨和憎惡,無奈之下他只能改為練氣,但心神不穩(wěn)導致了氣息雜亂,行氣一周天之后他不得不放棄練氣起身自屋外端來笸籮挑選煉丹藥材,奈何心中煩悶,挑選藥材時亦做不到準確均衡五行,連番嘗試壓制內心的焦躁和怨恨無果,反倒令得心神起伏更大,心中越發(fā)煩躁。 煩悶之下莫問取出一直貼身收藏的那株五色芝草放入了丹鼎,這株芝草本身已經齊了五行,入得丹鼎必然成丹,將其煉化為丹藥只是為了方便攜帶,若是運氣好,或許可以一分為二。 看守著爐火,莫問心中苦悶逐漸消減,半個時辰之后龍含羞提著兩只籃子前來為他送飯,飯食還是米飯,菜蔬多了兩樣,還多了一壺酒。 “幸虧有你,不然我們的寨子就保不住了,來,我敬你一杯?!饼埡叨似鹁票瓫_莫問說道。 “酒令氣散,不喝也罷。”莫問抬頭看了龍含羞一眼,發(fā)現(xiàn)她的頭發(fā)是濕的。 “你是不是不高興我去伺候那個漢人的將軍?”龍含羞放下酒杯沖莫問笑道。 “我們只是友人,你要做什么,我無權左右?!蹦獑栟D身離座,回到洞內添加木柴。 龍含羞放下酒杯跟進了山洞,“我知道你們漢人都喜歡女人的第一次,我剛剛洗了澡,你如果樂意,我就給了你吧?!?/br> “我是道人,不近女色?!蹦獑柭勓圆⑽大@訝,自他看到龍含羞發(fā)梢滴水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猜到了龍含羞想要干什么。 “那你在山下為什么那樣看著我?”龍含羞面露疑惑。 “我們是朋友,我想保全你的清白,少頃我會代你前去送交降書,你不要去了?!蹦獑栒f道。 “他要見我,你去有什么用,萬一他發(fā)起火來,我們怎么開罪的起,還是我去合適?!饼埡哌B連搖頭。 莫問轉頭看了龍含羞一眼,龍含羞臉上還是沒有勉強神情,更多的是憂慮和惶恐,這是一種對于權勢的畏懼和屈服。 片刻過后莫問收回了視線,轉身自床頭拿起包袱走出了山洞,取出了無量山贈與的畫符筆墨為苗寨書寫降書,降書只有百余字,簡要臣服之心歸順之意,寫好之后莫問將那降書遞給了龍含羞。 “謝謝你,你趕快吃飯吧,我先去了?!饼埡呓舆^降書沖莫問道謝,轉身向山下走去。 “別忙去,容我再想想可有別的想法?!蹦獑柶鹕碚f道。 “不用麻煩了,你能幫我們這些我們已經很感謝了,你快吃飯吧,要涼了?!饼埡邲_莫問擺了擺手,轉而快步下山。 莫問目送龍含羞下山,眼見她與等候在外的族人一起出了寨門,這才回到石桌前坐了下來,但他并沒有再去碰那些飯食,不知為何他感覺這些飯食很不潔凈。 中午時分,老五來到了山洞,見莫問面色陰沉,知道他心中不快。 “老爺,你又不喜歡她,她自己又樂意去,你就別cao那沒用的閑心了。”老五知曉前因后果,自然知道莫問為何不快。 “若她心存忠貞潔愛,我或許能夠保她清白?!蹦獑栒_口。 “你怎么保?”老五接替莫問蹲于爐旁。 “我可代她前去遞交降書,那將軍想必不會由此發(fā)怒。”莫問坐上床榻閉目盤坐。 “那家伙要是真發(fā)怒了咋辦?”老五說道。 “那人不學無術,不通兵法,竟然于干涸的河床安營扎寨,卻不知在其上游定然有積水之處,我五行屬水,可強書藍符數(shù)道將那積水引出,定可將其營地沖毀。”莫問閉目開口。 “然后呢?”老五追問。 莫問聞言沒有答話,老五所問正是事情的關鍵,就算殺傷了晉軍又能如何,只會為苗寨招災,除此之外還會徹底開罪晉國。 “老爺,你既然不喜歡她,你管那么多干嘛?!崩衔逡苫蟮膯柕馈?/br> 莫問聞言再度啞口無言,自內心斟酌良久方才找到了真正的原因,“我見不得弱者受辱,亦見不得世間丑惡?!?/br> 這次輪到老五無言以對了,莫問這話他無法接口。 說出了內心的真實想法,莫問心中的憋悶消解了不少,強自定心念誦經文,待得將早課經文補上,心中已然平和,心靜之下想的更加深遠,歸根結底還是自己的能力太過弱小,不足以制止世間不平之事,亦無力拯救受辱之人,要想有所作為,提升靈氣修為乃當務之急。 五色芝草不難煉化,到得下午申時已然成丹,莫問湊近丹鼎側耳細聽,聽其聲音丹鼎內只有一枚丹藥。 就在莫問側耳傾聽丹鼎內的聲響時,龍含羞出現(xiàn)在了洞口,莫問見她回來的這般早,不由得大為疑惑。 “出了什么變故?”莫問注意到那張降表仍然抓在龍含羞的手里。 “我們去晚了,他們已經往東走了。”龍含羞說道。 莫問聞言點了點頭,“這是好事,為何面有憂色?” “不知他們還會不會再來?”龍含羞忐忑之情溢于言表。 “不會的,放心好了?!蹦獑栯S口說道,大軍匆忙開拔想必是接到了圣旨,既然已經班師回朝自然不會再為難他們這小小的寨子。 “這些飯菜你怎么沒吃啊,我下去為你做新的。”龍含羞聞言大為歡喜,將那石桌上的碗筷收進籃子,轉身下山去了。 “老爺,她囫圇著回來了,你怎么一點也不高興?”老五不解的看著面無表情的莫問。 莫問沒有回答老五的發(fā)問,龍含羞雖然未曾受辱于他人,卻已然自辱于事前,體潔心卻不潔。 半個時辰之后,丹藥練成,只有一枚,小如豆粒,五彩流光,莫問小心的將其裝于玉瓶納入懷中,轉而沖正在伸懶腰的老五說道,“將外面那些藥材收拾起來,我們離開這里?!?/br> “去哪兒?”老五驚訝的問道。 “回我們先前的住所?!蹦獑柺帐爸约旱囊挛?。 “老爺,咱們在這兒住的好好的,為啥要走?”老五疑惑的追問。 “昔有孟母三遷之教,你我當仿而效之。”莫問將那尚有余溫的丹鼎放進了包袱。 “沒聽懂?!崩衔宓裳蹞u頭。 “久居蘭室不聞其香,久居鮑市不聞其臭,此處未曾開化,不可久留。”莫問正色說道。 老五雖然仍然沒有聽懂莫問的意思,卻通過他的神色知道他去意已決,便跑下山尋找口袋裝盛藥草,龍含羞聞訊急忙趕上山來好言相留,莫問微笑謝絕,雙方聚在一起歸根究底只是一場交換,而今苗寨已經安全,他也得到了煉丹的藥材,沒有再留的必要了。 夜幕降臨之時,莫問帶著老五離開了山寨,龍含羞等人在后相送,老五頻頻回望,莫問并未回頭,這趟蠻荒之行他得到了兩樣東西,一樣是煉丹的藥材,還有一樣是對人性的失望。 “你如果戀戀不舍,可以回去。”莫問沖一路上長吁短嘆的老五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