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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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仍有后來的百姓陸續(xù)進來,最后到來的是官差和坐轎的縣官,走在前面的衙役見到莫問急忙沖轎中的縣官稟報,“老爺,這里有位道長。” 轎子里的縣官聞言忙不迭的沖轎夫喊落轎,轎子落地之后,一個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從轎中鉆了出來,扶正官帽轉身向莫問走來,“敢問真人俗家可是姓莫?” 莫問聽他喊真人知道這必是豫公主所為,心中不悅卻礙于禮數(shù)點了點頭。 “下官牛大生初來貴縣,凡事皆由真人定奪,下官一定盡心輔佐真人?!笨h官點頭哈腰。 “貧道不理俗事,凡事皆由你做主,你且去吧?!蹦獑柊櫭继?。 那縣官雖是官場小吏卻會察言觀色,見狀知道莫問心存厭煩,便不再啰嗦,上轎尋找縣衙去了。 未免再被人抓到說話,莫問轉身回屋,此時老五和慕青正在到處懸掛風干的rou食。 “老爺,這是她自己樂意的,咱不用承她情?!崩衔逡娔獑柹裆粣?,以為他為豫公主之事犯愁。 莫問聞言搖了搖頭,他此時并沒有絲毫感激,因為豫公主自作聰明的舉動破壞了他記憶中的西陽縣,在此以前每當他閉上眼睛還能想到西陽縣那些百姓的樣子,可是現(xiàn)在并不是那些人了,這些人令他感覺很陌生。 人多,自然吵鬧,莫問很不適應,但此處是他的故鄉(xiāng),又不能舍棄,若是攆走這些百姓,他們又無法再回原籍,自上午到中午,莫問一直感覺很是煩悶,豫公主此舉當真是畫蛇添足,弄巧成拙。 下午未時,縣官前來拜訪,莫問直接不見,老五出面與之說話,說了一刻鐘就沒了動靜,待得莫問出門,發(fā)現(xiàn)只有慕青自己在院中漿洗衣服,一問才知道老五領著縣官為百姓分田去了。 莫問聞言無奈嘆氣,全亂了,本來平靜的生活全被打亂了。 冬天天黑的早,到得日落時分,城中炊煙四起,不時會有呼喚頑童回家的喊聲,到處可見燈燭光亮,西陽縣重現(xiàn)生機。 夜幕降臨之后,老五晃悠回返。 “那些鄉(xiāng)間俗事,你不該參與。”莫問出言埋怨。 “老爺,我剛才在城里轉悠了一圈兒,發(fā)現(xiàn)人都住滿了,只有一戶宅子是空的。”老五轉移話題。 “學堂?”莫問問道。 “不是,學堂也住了個先生,林宅沒人住?!崩衔逭f道。 莫問聞言陡然皺眉,林家之前是開綢緞莊的,是城中唯一的一家,時至今日存放布匹的臺架還在,豫公主如此細心,不可能疏漏掉綢緞莊。 “老爺,事兒好像不太對呀?!崩衔逋犷^思考。 莫問聞言緩緩點頭,他此時所想的是豫公主為何要將綢緞莊留出來。 “老爺,你還記不記得咱倆第一次遇到她的時候你告訴過她咱們要去找林家二小姐?!崩衔逭f道。 莫問再度點頭,當年自獵場遇到豫公主的時候為了不被當做jian細,他曾經(jīng)告訴過豫公主他和老五北上的動機,豫公主若想找出當年南下的那支胡兵當真是易如反掌,要尋找林若塵也不是難事。 “她不會把她送回來吧?”老五咧嘴問道。 這一次莫問沒有點頭,老五口中的她指的無疑是林若塵,豫公主能下如此大的氣力征調百姓重建西陽縣,自然有可能找到并送回林若塵。一想到林若塵,他的心中頓時冰涼一片,倘若豫公主當真送她回來,他該如何處之。 想到這些,莫問起身回房。 “老爺,吃飯了?!崩衔迤鹕碚f道。 莫問置若罔聞,緩步回返東廂,隨后端飯前來的慕青埋怨老五“你跟老爺說了些什么,害得他連晚上都不吃得?!?/br> “不關我事,是那個公主要把老爺以前的老婆送回來?!崩衔暹B連搖頭。 “夫人究竟做了什么,令老爺如此傷心?”慕青問道,來此的第一天她發(fā)現(xiàn)東廂窗戶貼有喜字就偷偷問了老五,當時老五只是說了個大概。 “不知道,老爺從來沒說過?!崩衔逭f道。 莫問聽到了身后二人的低語嘀咕,心中更加糾結,有些事情他是想要忘記的,卻怎么也忘不了,多次努力的去忘記反而令得腦海中的丑陋畫面越發(fā)清晰,到得此時已然抹不去了。 回返東廂,躺上床榻,閉上眼睛,腦海之中想的全是如何面對林若塵,但這個問題幾乎是個死結,除非事到臨頭,此時預想毫無作用。 暫時放下林若塵之事,莫問想的是另外一個很隱秘的問題,趙國的國土范圍很大,甚至超過了晉國,在趙國范圍內有不少的寺院和道觀,趙國皇室雖然信奉道家,對于佛教亦不壓制,甚至連當朝國師都是一位八十多歲的僧人,這一點較南方的皇室要開明,由于趙國優(yōu)待出家人,因此這些人皆有可能受到朝廷的禮聘或是請求前往東北與慕容燕國作戰(zhàn),如果是攻打晉國,這些出家的僧道可能不會幫忙,但慕容燕國也是外族,所以他們出手幫忙的可能性很大,如此一來問題就出現(xiàn)了,趙國本身并不缺乏紫氣高手,為了一個渡過天劫不久的上清道士,豫公主不惜征調上萬百姓,這個代價是不是太大了? 所謂事出反常便為妖,任何事情都經(jīng)不住仔細推敲,豫公主肯下此等工夫,極有可能知道他與尋常的紫氣高手不同,道家的靈氣與武術的內功有些相似,有很多渡過天劫的人只能算是武功高手,一個渡過天劫的人能力大小主要還是取決于其靈氣之外的法術,至此回頭,豫公主可能知道他較之尋常紫氣高手要厲害許多,故此才會不惜勞民傷財?shù)倪w移百姓前往西陽縣。 到得此處,問題顯而易見,豫公主是如何知道他與尋常紫氣高手有所不同的?首先無量山眾人可以排除,他們不了解內情。若說是趙國安插在建康的探子觀戰(zhàn)過后傳回了消息,也不對,因為與廣譜和尚斗法之時他根本沒來得及使用霸道的符咒法術。這兩種可能排除之后就只剩下了最后一種可能,也是他最不愿看到的一種可能,七位上清準徒之中有人在幫助趙國,是此人間接或直接的告知了豫公主他的真實實力,因為只有另外六位上清準徒知道他所求的符咒之法有著怎樣的威力。 阿九和千歲率先排除,百里狂風和夜逍遙經(jīng)常碰面,二人也可以排除,劉少卿誅殺多名趙國官員亦可排除,如此就只剩下了柳笙。先前于碧水潭與千歲交談,得知柳笙下山之后一直未曾露面,此人嫌疑最大。 想及此處,莫問忽然想起保護周貴人回返都城時遇到的那具僵尸,僵尸身上穿戴著趙國士兵的鎧甲,控尸之術屬于道門雜學小術,柳笙完全可以使用,此外周貴人曾經(jīng)說過,與她說話的那名女子身高與他相仿,柳笙的身高恰恰與他相仿,他所求的變身之術此時想必還不能改變身高。除此之外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柳笙微笑的時候是嘴角內抿的,與周貴人所說細節(jié)完全吻合,當時他曾經(jīng)懷疑過柳笙,卻被自己否定了,現(xiàn)在看來,當日控尸的“女子”應該就是柳笙…… 第一百四十三章 送回林若塵 柳笙與他私交匪淺,故此不但沒有沖他下手,還善意的提醒他回返建康要多加小心,由此可見柳笙心性并不壞,但他與趙國皇室過從甚密想必是確有其事。 柳笙是親口告知豫公主他的情況,還是經(jīng)由他人之口轉告豫公主他精通符咒,這兩種可能應該是后者,因為豫公主先前見到他的時候那種愕然和尷尬并非偽裝,換言之,柳笙應該是隱于暗處的出謀獻策之人,連豫公主也不知曉他的存在。 想通這些,莫問不怒反笑,柳笙對他并無惡意,且頗有私交,自然不會害他,但此人心性有些奇怪,不但長的像女子,行事也不是男子之風,這娘里娘氣的家伙怎么會跟趙國皇室如此親近。 莫問此時對于胡人只是厭惡,并非見之欲噬的盲目仇恨,他雖然感覺柳笙所作之事有所不妥,卻也算不上罪大惡極,至少柳笙沒有殘害同門,故此他只是覺得有趣,打定主意待得他日相見,定要揶揄譏笑于柳笙,不過柳笙求了變化之法,日后尋他想必有些困難。 想到此時,已然是三更時分,莫問起床漱口,躺臥休息,趙國既然知道了他的實力,必定會不惜代價請他出山,他自然不會受邀,不過倒是頗想看看豫公主會做些什么。 縣城的人多了自然就會喧鬧,喧鬧是莫問的感覺,老五和慕青感覺到的是熱鬧,他們對于新來的這些百姓還是很歡迎的,盡管新來的這些人偷走了老五放在水潭里的魚筌。 起初莫問并不適應這種喧鬧,閉門不出,打坐練氣,數(shù)日過后方才出門,而他出門的動機也很簡單,只是想看看新來的這些人將西陽縣搞成了什么樣子。 街道上的雜草已經(jīng)清除,破損的房屋已經(jīng)修葺,商家店鋪已經(jīng)開張營業(yè),這些人來到此處抱著長居的心態(tài),在這種心態(tài)的驅使之下,他們并沒有對西陽縣進行任何的破壞,這令莫問心中微感欣慰。 要想恢復西陽縣的舊貌是不可能做到的,此時城中的情景與之前多有不同,不過數(shù)日過后,莫問發(fā)現(xiàn)了一個奇怪的現(xiàn)象,隨著時間的推移,城中的情景與先前的舊貌越來越相似。之所以有這種感覺并不是因為城中的景物有所變化,而是以前的記憶被此新的記憶覆蓋和取代了。 發(fā)現(xiàn)這一點,莫問便沒有再出門,而是在房中長時間的靜坐冥思,修行并不只是對靈氣的提升,更為重要的是對天地萬物的了解和對陰陽大道的領悟,他此時冥思的是自己內心深處分明不愿意接受新的西陽縣,為什么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逐漸的接受它。 莫問率先從自身尋找原因,是自己心性不定導致的見異思遷嗎,不是,他了解自己,知道自己是個守舊傳統(tǒng)的人,骨子里并不喜歡接受改變。如此一來就只能從外部尋找原因,參悟良久,莫問終于開悟,是外部環(huán)境改變了他,令他接受了新的環(huán)境,沒有人能夠不受外部環(huán)境的影響而一直保持固定的狀態(tài)和心態(tài),換言之,人會隨著環(huán)境的改變而改變,不管你內心是否愿意,這種改變都會出現(xiàn)。 這個看似極不穩(wěn)定的“變”才是不變的天道,要想“不變”就只能是死。想明白這些,莫問暗自欣喜,休說只用去了數(shù)日,就是用去一月也是值得的,因為想通這些之后便可以超脫假象,不再迷惑,亦不會再為那些因為環(huán)境改變而改變了的人和事情而糾結。 老五并不知道莫問數(shù)日以來都在想什么,他正忙碌著指揮縣官分地埋標,百姓有明眼者知道他有權力,便多與之親近,亦有請酒送物賄他者,老五一概笑納,如此一來分地行事便多有不公。 莫問發(fā)現(xiàn)了這一情形,并沒有立刻訓斥,而是自心中斟酌該不該訓斥,天道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夠領會的,實則這些送禮于老五的人多是心竅玲瓏者,就算沒有大智亦有幾分小聰明,田地于他們手中往往可以多出米糧,他們用以送禮的事物亦是其先前勞作所得,并非偷竊所獲,送之于人換取所求,并沒有過錯。退一步講,即便他們所為有失光明和公平,至少他們懂得要想得到,先要付出,這是一種值得褒獎的品格。 不過最終莫問還是訓斥了老五,原因很簡單,天道不能脫離萬物而虛空存在,不管你做的事情是否符合天道,都不能引起公憤,不然多數(shù)錯誤就會消滅少數(shù)正確。 老五受訓之后并沒有感覺多委屈,因為他感覺莫問訓斥的對,只有莫問自己清楚,老五遭受訓斥是冤枉的,實則他沒做錯什么。 老五近些時日一直對那縣官大有意見,原因無他,那縣官官階雖小,卻娶了五房妻妾,百姓多有腹誹,對此莫問并未多言,其實不管是道家還是儒家都不認為有能力的男子多娶妻妾是錯誤的,山野之中的猴群狼群皆是強壯聰明的首領多占雌性,這看似霸道的行為實則有利于種群的繁衍和優(yōu)良血脈的延續(xù),但人與禽獸不同,人不可以做禽獸之舉。 數(shù)日的冥思雖然沒有令莫問徹底開悟,卻使他明白了兩個道理,一是哪怕你窺悟了天道,亦不能言盡其實,較常人聰明少許,世人會將你視為智者而尊敬你。如果較常人聰明太多,世人就會把你當成瘋子抓起來。 二是修行中人的開悟不是一蹴而就的,所謂頓悟完全不可能,處于不同修為層次會有不同的困惑,倘若修為超前而開悟不足,則會出現(xiàn)偏激的暴戾。倘若開悟超前而修為不足,則會產(chǎn)生無奈的憋悶。到得此時莫問沒有再度細想,以其紫氣修為有如今的開悟已然夠了,多悟無益。 百姓安頓下來的第八天傍晚,三人正在前廳吃晚飯,東側主道傳來了馬蹄聲,莫問聞聲放下了碗筷,豫公主所騎馬匹的馬掌乃銀掌,馬蹄聲能分辨的出來。 老五見狀放下碗筷推門跑了出去,頃刻就回,“老爺,真來了,后面還有輛帶棚的馬車。” “撤下去吧?!蹦獑枦_慕青抬了抬手,慕青聞言急忙招呼老五,二人一起收拾碗筷盤碟莫問此時沒有慌亂,甚至沒有絲毫的緊張,該來的總要來。 “拜見莫真人?!痹ス髯苑繓|下馬,步行至門口,房門此時是開著的。 莫問沒有接話,沉吟片刻抬手指了指自己對面的座位。 “謝真人?!痹ス骷泵Φ乐x,轉而邁步進屋。 至此往北很遠的距離皆無人家,豫公主又是騎馬而來,冬日寒冷,即便有黑裘御寒,豫公主仍然眉發(fā)掛霜,但她進屋之后只是站于門側,并沒有落座。 “希望真人莫要怪我自作主張?!痹ス鳑_莫問說道。 “此處乃你的封地,你命百姓遷徙何處與貧道無關?!蹦獑枔u頭說道。 “逝者已矣,即便重建西陽縣亦無法彌補當年過錯于萬一,好在經(jīng)過多方查找,終于找到了真人的夫人林氏,此時就在門外車中?!痹ス魈謻|指。 “你所作種種勢必有因?!蹦獑柶届o的說道。 豫公主愣住了,她沒想到莫問聽聞林若塵回返竟然毫無歡喜之意,但莫問之言有詢問之意,她需要斟酌如何回答。 “國師大限將至,趙國欲請莫真人受護國玄真金印。”豫公主猶豫片刻出言說道。 “我乃漢人,家鄉(xiāng)被你胡人所毀,親人被你胡人所殺,你何以認為我會出手相助仇人?”莫問挑眉看向豫公主。 “真人但有要求,趙國皆無不準。”豫公主低頭說道。 “我無有所求,你無須再費心機。”莫問搖頭說道。 “此事不急于一時,莫夫人此時還在車中?!痹ス髟俣忍謻|指。 莫問聞言閉目沉吟,片刻過后起身向外走去,出門向左,只見路上停著一輛駟駙大車,車輦很大,簾子低垂。 莫問走到車前撩開了簾子,車里坐的是林若塵和她的丫鬟。 此時天色已暗,二人沒有夜視之能,看不清撩開簾子的人是誰,但莫問看的清她們,林若塵此時身穿一身素衣,素面無妝,臉上的忐忑與羞愧極為明顯。 “冬夜寒冷,進屋說話吧。”莫問說道。 雖然時隔數(shù)年,莫問的聲音并無明顯變化,此語一處,林若塵主仆二人面上的愧色更重,低頭不語,懦懦下車,下車之時林若塵一腳踏空,莫問探手相扶,待她站穩(wěn)之后便松開了手,轉身先行。 回到前廳,慕青正端茶出來,疑惑的看了四人一眼,放下茶盤轉身離去。 “你們自處?!边M屋之后莫問看向豫公主和林若塵的那個丫鬟,轉而沖林若塵抬了抬手,示意她前往后院。 林若塵一直低頭不語,但其眼角余光看到了莫問的動作,便膽怯的跟隨莫問進入了后院。 莫問帶著林若塵來到東廂,此時房中燃有燈燭,林若塵先行進屋,莫問在后關門,待得關上房門轉過身來,林若塵已然跪倒在地。 莫問探手將其扶起,“不需如此,坐下吧,與我說說話……” 第一百四十四章 一紙休書 “我沒有想到今生還能再見到你?!绷秩魤m并未落座,而是再度跪倒。 “我也未曾想到,起來說話吧?!蹦獑栐俣忍绞謹v扶。 “我不配與你對坐,求你讓我跪著吧,這樣我心中的愧疚會少一些?!绷秩魤m以膝后退,躲避莫問的攙扶。 莫問聞言沒有再行攙扶,他可以想象到林若塵此時是怎樣的一種心情。 “我們不是仇人,你大可不必如此。”莫問坐回了座位。 “我對你不起?!绷秩魤m語帶哭腔,但她并沒有哭,有時候哭也是需要資格的,而她此時連哭的資格都沒有。 “那時你身不由己,怪不得你?!蹦獑柶届o的說道。 “不,我可以一死以保清白的,但是我沒有,我是個罪人,我不配你北上尋我,我辱沒了你莫家門風,我是個罪人?!绷秩魤m長跪于地,哭出聲來。 “螻蟻尚且偷生,何況是人,你那時只有十六,還不得成人,求活不是過錯?!蹦獑枔u頭說道,看著林若塵跪倒在地,他的心中并不好受,但他并沒有起身攙扶,為的是林若塵心中能好受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