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里并不遠，燕軍很快到得十里之外，蒲雄再度看向莫問，“是否趁機攻取定州，真人當(dāng)早作決斷?！?/br>
    莫問沒有答話，也沒有動作，而是凝神打量著定州方向，如果定州城內(nèi)無人追來報信，表示那怪物不在城中，就可以趁機奪取城池。如果有人追出，就說明那怪物有可能在定州城內(nèi)。

    “真人，再不下令就來不及傳令了?！毖嘬婒T兵快速靠近，蒲雄越發(fā)急切。

    莫問還是沒有說話，此時定州城里已經(jīng)跑出了幾名騎兵，每人手中提有銅鉦，一邊策馬狂奔一邊鳴金作響，但那銅鉦發(fā)出的聲響被轟隆的馬蹄聲所掩蓋，燕軍騎兵并沒有勒馬調(diào)頭。

    “傳令下去，敵軍潰逃，騎兵尾隨追趕，趁機攻占城門?！蹦獑柍烈髦笙铝嗣睿m然城中有人追出，也并不表示那怪物就在城中，也有可能是它以神識告知了城中某人趙營的情況，大好戰(zhàn)機不能錯過，但凡戰(zhàn)爭都有冒險成分，這個險值得冒。

    蒲雄見莫問終于下令，立刻喚來兩名傳令兵卒前往左右兩翼下令，此時燕軍已經(jīng)到了強弓的射程之內(nèi)，弓兵立刻開始放箭，強弓是射向天空的，下落需要一定的時間，在這段時間里燕軍騎兵再度前沖了一段距離，所有兵馬盡數(shù)暴露在弓兵的射程之內(nèi)，輕弓開始挽射，燕軍手中的火把為弓兵指明了攻擊目標，箭雨到處，燕軍騎兵人仰馬翻。

    此番出征莫問帶有弓兵三千，這些弓兵平日里練習(xí)的就是彎弓放箭，一箭射出并不去看是否射中目標，而是快速自背后箭囊里抽出羽箭再度開弓，趙國弓兵規(guī)制仿照魏晉時期，一般帶箭三十支，但自敵軍進入射程到敵軍沖到近前這段時間他們最多只能發(fā)出三到五支羽箭。

    不過這一次他們射出的羽箭不止這些，因為對方前鋒的戰(zhàn)馬和騎兵被射死之后倒地擋住了去落，光線不明馬匹視力受限，無法及時閃避，多被絆倒，后軍前沖受阻勒馬不及，為趙國弓兵提供了足夠的發(fā)箭時間。

    趙軍兩翼弓兵見敵軍開始后撤，立刻自左右趕上，與燕軍逃兵混為一群，此時乃是夏天，臨近五更已然有了細微的光亮，但這些光亮并不足以讓眾人看清衣著分辨敵我，故此兩國騎兵混為一群之后皆不敢胡亂砍殺，唯恐傷及己方同伴。

    “你催兵在后，我去破城?！蹦獑枦_蒲雄打過招呼，轉(zhuǎn)而施出身法向東閃去。

    他先前決定趁機奪取城池不無賭氣成分，這怪物不但影響他的神智，還敢如此托大，不管它是什么東西，先挫了它的銳氣再說……

    第二百一十七章 詭異再現(xiàn)

    莫問后發(fā)先至，先行到得定州城外，此時守城燕軍已然發(fā)現(xiàn)偷營失敗，也發(fā)現(xiàn)了回撤的騎兵之中混進了大量的趙國騎兵，正在躊躇是否關(guān)閉城門。

    由于定州是山城，故此城外并無護城河，莫問到得近前黑刀出鞘，將近處的幾個守門兵卒砍殺，轉(zhuǎn)而斜身躺地，自下方削斷了城門門軸，門軸既斷，城門立刻落地傾斜，無法再行關(guān)閉。

    定州守軍壓根兒沒想到趙軍會反擊攻城，故此城墻上的守軍并不多。將城門破壞之后莫問隨即旋身躍上了城墻，斬殺了幾名軍官模樣的燕人，轉(zhuǎn)而離開城墻迎向自城中聞訊而來的援軍。

    “我乃趙國護國真人莫問，趙軍已然攻入城中，助紂為虐者，定追罪責(zé)?！蹦獑枤⒌纛I(lǐng)軍燕人，轉(zhuǎn)而沖那些漢人兵士喊道，此處的燕國人并不多，趕來增援的多是定州的漢人。

    這些漢人本就不愿助燕軍守城，聞言紛紛拋去火把四散逃走，上千人逃走，百余燕人根本無法約束，莫問順手砍殺幾人，轉(zhuǎn)而縱身東掠，前往城中鼓樓。

    鼓樓和鐘樓的作用是為城中百姓報時，為城中最高建筑，到得鼓樓莫問畫火符一道將鼓樓引燃，城中燕軍見鼓樓著火，斗志瞬時崩塌，兵敗如山倒，再無守城之心。

    趙國騎兵先行沖入城中，自主道上大肆沖殺，此時已經(jīng)可以隱約看清事物，能夠分辨出衣著的不同。

    眼見大局已定，莫問便沒有參與殺敵，而是尋到府衙，將那正準備逃走的燕國官員擒了下來。

    “薩滿巫師住在何處？”莫問揮刀砍殺了兩個沖上來想要救援的護院，轉(zhuǎn)而沖那肥胖官吏出言問道。

    “你，你，你是莫問？”那府官強裝鎮(zhèn)定。

    “正是貧道，薩滿巫師現(xiàn)在何處？”莫問冷聲追問，實則他并不知道定州城有無薩滿巫師，但是如果問定州有無巫師就表明自己并不了解情況，此人勢必會扯謊。

    “我不知道騰格里巫師現(xiàn)在何處?！备僬f話的同時驚怯的看向東側(cè)東院，真正面對生死，男人并不比女人硬氣多少。

    莫問見狀心中瞬時明了，封點了此人啞xue等多處xue道將其扔到一旁，轉(zhuǎn)而掠至東院，東院是一處雅院，此時正屋的房門是開著的，但院門緊閉。

    進到房中，只見房中的桌上有著不少狼藉的酒rou，一群衣衫不整的年輕女子畏縮在東側(cè)炕上，見到莫問闖入，發(fā)出了驚聲尖叫。

    “騰格里巫師何時離開的？”莫問還刀歸鞘。

    炕上的幾個女子聞言面面相覷，無人率先開口。

    莫問情急之下扯過其中一名女子，那女子受驚之下尖叫道，“剛走不久?！?/br>
    “此人是何樣貌體態(tài)？”莫問松手發(fā)問。

    “很是高大，穿著紅袍子?！蹦桥涌奁卮?。

    “外面正在激戰(zhàn)，不要出去，以免遭到誤殺。”莫問出言安撫這些女子，轉(zhuǎn)而快步出門往東追趕。

    定州城四面環(huán)山，出得城池便是山野，一口氣追出兩百里，莫問并沒有發(fā)現(xiàn)騰格里巫師，無奈之下只好調(diào)頭回返，騰格里巫師有可能選擇南北東三面逃走，往東追趕并不一定就是正確的。

    此時城中的戰(zhàn)事還是繼續(xù)，騎兵在街道上四處追趕燕國潰卒，弓兵正在射殺城墻上的燕軍，步卒挨家挨戶的搜尋，防止燕軍藏于民居。

    回到府衙，那官員還在原處，他的家人和侍妾并沒有舍他而去，都聚集在他的周圍，這些人倒并不一定沒有逃走之心，只是不敢進入一片混亂的街道。

    東院的幾個女子也沒有逃走，莫問先前的幾句話令她們知道自己性命無虞。

    到了卯時，戰(zhàn)事基本結(jié)束，燕軍只有少數(shù)人逃脫，剩下的多被斬殺。偌大的府衙前院黑壓壓的跪倒了一片，有府衙的官吏，也有下人和女眷。

    莫問并沒有參與審訊這些人，而是全部交予蒲雄等幾位將軍處置，自己回到東院，沖那幾個女子問話。

    女子一共有四位，以春夏秋冬為名，皆是府官送給騰格里巫師的侍妾，與騰格里巫師相處的時間并不長，莫問最為關(guān)心的是騰格里巫師昨天夜里有何異常舉動，幾個女子的回答如出一轍，騰格里巫師昨夜四更到五更的時候一動不動的呆坐了半柱香的時間，待得回過神來，立刻跑了出去命令燕軍騎兵回撤。

    這幾個女子的回答令莫問心中有了底，騰格里巫師與那個藏于暗處的怪物是有聯(lián)系的，可惜跑掉了此人，令線索中斷。

    細問騰格里巫師的樣貌，得知此人年紀在四十歲左右，面目兇煞，高大雄壯，周身長有半寸長的黑毛，有著濃重的體臭，貪yin好色，莫問懷疑其為異類變化，再細問其飲食習(xí)性，最終確定他只是長的粗鄙，并不是妖物化人。

    審問結(jié)束，莫問發(fā)戰(zhàn)報于朝廷，告知再度攻克定州，請派官員前來管轄。隨后又發(fā)安民布告，告知城中百姓無需驚恐，生計一如往昔。隨后還要約束兵卒不可搶奪jianyin，他的這一舉動令得士兵怨聲載道，因為士兵攻城掠地為的就是城破之后搶奪錢財和jianyin女子，這是他們內(nèi)心深處的真實想法，也是他們拼死作戰(zhàn)的動力，莫問加以禁止令得士氣極為低迷。

    世間本不是一片清明，要想維持平衡就必須允許灰暗存在，在諸位將校的苦求之下莫問最終有所妥協(xié)，將府衙里的幾萬兩庫銀盡數(shù)取出，重金招募自愿慰軍的女子平息士兵亢奮的yuhuo。這一決定令他心中很是不快卻也無可奈何，他不能要求所有的士兵都跟他一樣。

    定州城不比平州，此處極為貧窮，好在城中的大戶聯(lián)合送上白銀兩萬輛，黃金數(shù)千兩，莫問便以這些金銀賞賜了將校士兵，這是軍中的規(guī)矩，不讓士兵搶奪就得給予補償。

    忙碌到傍晚時分，終于閑了下來，莫問并沒有參與慶功晚宴，也沒有留下城中商賈富戶送來的女子，只留了花姑做飯洗衣。

    晚飯過后，莫問照例盤坐念經(jīng)，隨后出門自城中巡查了一番，二更過后回返府衙躺臥休息。

    剛剛?cè)胨?，忽然發(fā)現(xiàn)一個身穿紅衣的男子出現(xiàn)在了臥室里，此人面目烏黑，兩眼青白，身上的皮rou腐爛嚴重，周身散發(fā)著濃重的臭氣，現(xiàn)身之后露出了詭異笑容，緩步向他所在的床榻走來。

    莫問大感疑惑，隨即皺眉想要坐起，未曾想竟然肢體再度僵直，絲毫移動不得。這一情形令他無比驚詫，他是修道之人，知道夢境之中聞嗅不到氣味，他此時能夠清楚的聞到此人身上發(fā)出的臭氣，這就表明眼前的情景不是單純的夢魘。

    想要開口念誦驅(qū)邪經(jīng)文，又發(fā)現(xiàn)喉頭僵硬發(fā)不出聲響，此時那紅衣男子距離床榻已經(jīng)不足十步，情急之下莫問開始默念福生無量天尊，卻仍無效果。

    幾番嘗試無效，莫問驚駭之余反倒冷靜了下來，眼前的情景無疑是那個藏于暗處的怪物影響了他的神智，雖然肢體移動不得，體內(nèi)的靈氣卻運行無阻，心念一起體內(nèi)靈氣立刻運行任督二脈，眼前的幻象隨之出現(xiàn)變化，紅衣男子的移動速度變的極為緩慢，那副死人面孔上出現(xiàn)了惡毒的神情，身體還在原處，頭頸緩慢拉長向床榻伸來，到得近前人形頭顱猛然變?yōu)橐痪薮蟮纳哳^，獠牙森長，口涎腥臭，沖其頭部猛噬而來。

    危急關(guān)頭，莫問以意行氣，引導(dǎo)靈氣上沖神府，靈氣所至七竅神府一片清明，瞬時恢復(fù)了對肢體的控制，右手隨即凝聚靈氣急速攻出。

    待得靈氣發(fā)出，幻覺已然消失，那變?yōu)樯哳^的紅衣怪人亦消失無蹤，裹帶靈氣的一掌擊中墻壁，令墻壁破出一處偌大缺口，波及房屋隨之震動。

    快速呼吸聞嗅，發(fā)現(xiàn)房中并無臭氣殘留，可見先前只是一種幻象，并不是真正有人來過。

    道人本是抓鬼降妖的，而今反倒被這怪物連番戲弄，莫問氣怒之下發(fā)出了一聲怒吼，“你既然一心求死，我就如你所愿?！?/br>
    莫問的怒吼在夜晚傳出很遠，片刻過后蒲雄等人聞聲趕來，府中下人也聚于院中聽候差遣。

    莫問命人帶來了那四個先前侍奉過騰格里巫師的女子，追問騰格里退到此處之后的行蹤，得知騰格里每隔幾天就會外出一趟，每次半天，外出的時間并不固定，有夜間也有白天，每次出去都走北門。

    “將定州府的府籍和志異搬出來，看那北側(cè)山野之中發(fā)生過何種詭異事情?！蹦獑枦_等候在外的府中官員下了命令，后者聞言立刻跑走執(zhí)行。

    眾人雖不知道莫問為何發(fā)怒，卻猜到他可能與昨晚的怪物又發(fā)生了沖突。

    “真人息怒，這定州城失陷不過幾年時間，燕人的妖物當(dāng)不會出現(xiàn)在本地文獻當(dāng)中?！逼研鄣吐曊f道。

    “此物道行不淺，若是行動自如早已親身前來?！蹦獑枔u頭說道，這個怪物一直試圖影響他的神智，表明它無法移動，既然無法移動，就極有可能是受困在某處。

    蒲雄雖然不解其意，卻沒有再問。

    莫問見蒲雄面露疑惑，便再度出言解釋，“這怪物非妖非鬼，世上無有這種怪物，除非是妖物竊據(jù)尸身或者陰魂藏于獸體才會出現(xiàn)這種情況……”

    第二百一十八章 龍鳳尸身

    “真人的意思是說這怪物在定州淪陷之前就已經(jīng)藏于此處了？”雖然莫問解釋的很是詳細，蒲雄仍然似懂非懂。

    “皮殼一直在此處，借用皮殼的怪物神識是后期來到這里的?！蹦獑柫η笾卑椎慕忉?。

    蒲雄聞言終于恍然大悟，點頭過后不再發(fā)問。

    定州城是趙國自晉國手中搶到的城池，這處城池的歷史可以追溯到秦朝，漢代以后紙張漸多才有了縣志府籍，此處雖然多次經(jīng)受戰(zhàn)亂，文獻資料卻完整的保存了下來，紙色各異，大小不同的文獻有數(shù)百本。

    為求快速，所有認字的人一起動手翻閱，目不識丁的人負責(zé)搬運和秉燭照明。

    定州城四面環(huán)山，由于土地較為貧瘠，百姓多以狩獵為生，除此之外還有靠采藥和挖參為生的參客，這些人主要依靠采集出售人參等藥材過活，由于常年自深山中討生活，經(jīng)常會遇到詭異的事情，縣志記載了很多關(guān)于他們的情況，遭遇鬼打墻繞著荒墳走了一整晚的，被黃鼠狼寐惑之后殺死同伴的，還有被巨蛇生吞的，被豺狼虎豹拖走的，所有的這些情況都有可能是線索，眾人只要看到類似的情況就會大聲念出來，由莫問聽聞?wù)鐒e。

    莫問雖然看似悠閑，實則最為勞累，眾人發(fā)現(xiàn)的情況都需要他來斟酌排除，除此之外還需要前后聯(lián)系，推敲不同時期發(fā)生的不同事情彼此之間是否存有潛在的關(guān)聯(lián)。

    “只念那些發(fā)生在北側(cè)山野中的事情。”莫問招架不住縮小了查找范圍。

    此語一出，大部分人閑了下來，只有那些土生土長的皂隸和衙役才知道書中所記載的那些地名位于哪個方向。

    東北三郡多有深山密林，林中有著豐富的物產(chǎn)，定州這片密林里主要出產(chǎn)三種珍稀之物，最好的是貂皮，此處多有樹貂，這種動物與黃鼠狼有些相似，較黃鼠狼要小一些，它們的皮子很是珍貴，是皇家貢品，石真所穿的黑裘就是貂皮制成。其次是山參，此處尚不是非常寒冷，故此山參品質(zhì)不如大鮮卑山所出的山參珍貴。還有一種東西在前朝也是貢品，是一種名為雪蛤的補品，此物并不是一種貝類，而是山中雌性林蛙體內(nèi)的育子器官，北山就產(chǎn)這種林蛙，但是自漢朝中期雪蛤就絕產(chǎn)了，原因是這里的人再也捕捉不到雌性林蛙了。

    除此之外北山還出紫貂，這是貂皮的極品，非皇后不可以穿著，關(guān)于紫貂的傳聞也有很多，相傳此物比黃鼠狼還要聰明，最通人性，這北山之中就有專門供奉紫貂的紫娘娘廟。

    北山還是定州城的墳地所在，按照傳統(tǒng)的喪葬習(xí)俗，北方為埋葬亡者的首選，其次是東，再是南，沒有人將死去的先人埋在生前所住房屋的西方，因為民間相傳西方是陰曹地府所在的方向。

    自三更開始查找，一直到天色放亮方才將所有縣志府籍翻完，數(shù)百年的時間北方發(fā)生過太多詭異的事情，莫問自諸多線索中揣摩甄別，去除那些偶然發(fā)生的事情，剩下了三條可疑的線索，一是原本出產(chǎn)林蛙的那處山谷在三百多年前忽然不再有雌性林蛙出現(xiàn)。二是北山的紫娘娘廟香火很旺盛，在當(dāng)?shù)厝说难劾镒夏锬锖莒`驗。最后一條線索也是最為可疑的一條線索，這山中有一處位于山峰下的山洞，由于洞內(nèi)非常涼爽，易于保存尸身，被當(dāng)?shù)毓俑榱x莊，但百十年前這處山洞竟然憑空消失了。

    早飯過后，在當(dāng)?shù)匮靡酆蛥⒖偷膸ьI(lǐng)下，莫問和蒲雄率三百兵士出城進山。由于是白天，加上有莫問在旁，眾人都沒有太過緊張。只有莫問神情嚴肅，此物是以神識影響他人的，并不受晝夜限制，即便白天前往也同樣很是危險。

    此時是酷暑時節(jié)，山中草木旺盛，進山不久眾人便看到了位于平坦道路盡頭的一座廟宇，廟宇不大，較之黃素素設(shè)伏的那處山神廟大不了多少，令莫問沒想到的是這座小廟里竟然還有廟祝，是一鶴發(fā)雞皮的老嫗，眾人到來之時，道姑打扮的老嫗正在清掃廟外的落葉。

    見到眾人到來，那老嫗抬頭看了眾人一眼，轉(zhuǎn)而低下頭繼續(xù)清掃院落。

    “王爺，要不要進去看看？”領(lǐng)路的衙役討好的問道。

    “這老嫗住在此處有多長時間了？”莫問轉(zhuǎn)頭看向那說話的衙役。

    “有年頭了?！蹦茄靡鬯坪跻膊恢湓?。

    “你們在此處等我。”莫問沖眾人吩咐了一聲，轉(zhuǎn)而獨自向那座廟宇走去，這個老嫗雖然相貌無奇，卻帶有極其細微的妖氣，當(dāng)為異類幻化。

    莫問走到那老嫗面前停了下來，那老嫗平靜的抬頭看他，莫問稽首開口，“福生無量天尊?！?/br>
    “福生無量天尊。”老嫗微笑回禮。

    莫問聞言微感疑惑，雖然這老嫗是道人打扮，他卻沒想到此人竟然也是道門中人，三清之中只有上清招收異類弟子，也就是說此人也是上清座下。

    “貧道上清準徒天樞子，見過道友?！蹦獑栐俣然?。

    老嫗聞言面露親近歡喜神情，放下掃帚抬手指向正殿，“真是英雄出少年，快請進屋說話?！?/br>
    “敢問道友道號上下？”莫問出言敬問。

    “貧道上紫下霄，乃是這山中紫貂化人，師從煙霞山清虛元君。”老嫗說明來歷，道家對于修為和德行較高的男道稱真人，對于窺悟大道的女道稱元君。

    “未曾想自這里能遇到本宗道友，道友想必已得長生？”莫問邁步進殿，自此處遇到了同門，所有難題都得以迎刃而解。

    “慚愧，慚愧?！弊舷龅拦梦⑿χt遜，轉(zhuǎn)而關(guān)上了殿門。

    她關(guān)門只是為了二人清凈說話，但這一舉動卻嚇壞了蒲雄等人，眾人皆以為莫問受到了妖物的誆騙。

    “福生無量天尊。”莫問沖那泥塑的神像行禮。

    “道友乃上清準徒，貧道豈敢受你禮拜。”紫霄道姑說話之間變成了年輕女子的模樣，她以獸類之身參悟地仙境界，已經(jīng)可以隨心變化，變化為人之后纖細高挑，容貌也在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