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小哥兒在現(xiàn)代、至尊廢才狂小姐、嬌寵小青梅、喜春來(帶球跑我拿了事業(yè)劇本)、我家貓咪是傲嬌gl、掌上明珠(作者:春溫一笑)、界限之外(出軌NPH)、傾然自喜、動物世界h(短篇合集)、不小心讓章魚哥黑化了(h)
“我不是壞人,只是路過這里,你們讓我進去避雨可好?”莫問善意請求。 兩個孩童聞言沒有再接話,莫問緩步前行,邁步走進了祠堂,那男孩見他進門,自房中的梁柱旁抓過一柄鋼刀雙手持握警惕的看著莫問。 這孩童手中的鋼刀是一柄戰(zhàn)刀,當是自戰(zhàn)亂之中撿到的。 莫問進屋之后環(huán)視左右,房中西南角落放著破爛的被褥,西北角落放著幾個南瓜,東側是個水缸,正北是供桌和供案,供案上的靈位已經(jīng)被二人搬了下來用作柴火,女童手里的木棍上串的是一條已經(jīng)燒糊了的鯉魚。 “你們叫什么名字?”莫問解下鶴氅沖那兩個孩童問道。 “你來這里干什么?”那男孩出言反問。 “我是路過這里。”莫問自懷中取出一些碎銀遞給那男孩,“這個給你,雨停了我就會走?!?/br> “你為什么給我們銀子?”男孩仍然沒有放下手里的鋼刀。 “這里不能再住了,你們得另尋安全地方棲身,等到天氣轉(zhuǎn)晴之后往西走,那里很安全,這些銀子你們帶上,可以換些吃的?!蹦獑柹菩拇笃?,這兩個孩子比他和老五當年落難的時候還小,孤苦無依當真可憐。 “我們要銀子沒用?!蹦悄泻⒋瓜铝耸掷锏匿摰?,抓過女孩手里的木棍坐在地上繼續(xù)炙烤。 “你們叫什么名字?”莫問沖那女孩問道,這女孩對他似乎沒有很重的敵意。 “他叫楊士,我叫桂三,你叫什么?”女孩很是爽朗。 “莫問?!蹦獑枌⑹种秀y兩放于火堆旁邊,轉(zhuǎn)而盤膝坐到了火堆南側。 “為什么不能問?”女孩側目歪頭。 “我姓莫,名問。”莫問笑道,以問為名有謙遜求教之意,符合儒家含蓄內(nèi)斂的行事之風,但是與姓氏搭配,就容易滋生歧義。 “給你吃吧。”男孩將那條木棍上的鯉魚遞向莫問。 莫問微笑擺手,轉(zhuǎn)而出言問道,“我還以為你們是兄妹?” “不是,她是我婆娘?!蹦泻⒄f道。 “不是,他是我?guī)熜帧!迸⑴c男孩同時開口。 莫問聞言有些疑惑,“你們是做什么的?” “耍雜戲的,他爹是班主,想要我給他做媳婦,可我從來沒答應嫁給他。”女孩一臉的認真。 莫問聞言恍然大悟,轉(zhuǎn)而笑問,“如果不是他保護你,你恐怕已經(jīng)餓死了,給他做媳婦不好么?” “不好?!迸⑦B連搖頭。 “你是好人,來,魚給你吃?!蹦悄泻⒁娔獑柦o他說好話,再度將那木棍上的魚遞向他。 “我不餓,這些點心給你們。”莫問自懷中掏出一個小包遞給那男孩。 “謝謝?!蹦泻⒔舆^布包,目光仍然沒有離開莫問前胸。 “沒有了,就這些?!蹦獑柵牧伺男馗瑪偸终f道。 那男孩聞言這才移走了目光,將那布包遞給女孩,“給你吃?!?/br> 女孩探手接過那個包有點心的布包,放到了身旁的一塊青磚上,轉(zhuǎn)而拿過一無嘴水甕倒了一杯水遞給莫問。 “你們在雜戲班做什么?”莫問接過那破了口的水杯出言問道,這兩個孩子給他留下了很好的印象,他們都懂得投桃報李,盡管他們有的也只是一杯水或一條烤糊了的魚。 二人聞言愣了一愣,面面相覷,遲疑片刻方才開口回答,女孩會彈琴,男孩會口技。 “能否與我演上一演?”莫問一聽大感有趣,雜戲又稱百戲,為當下王公貴胄消遣的最好節(jié)目,也為百姓所喜歡。 “這幾年都沒有練習,忘的差不多了?!蹦泻u頭說道。 莫問一笑置之,反倒是那女孩推那男孩,“你就演上一個吧?!?/br> “你讓我演啥???”男孩一臉的無奈。 “羊叫,”女孩手指男孩沖莫問說道,“他會學羊叫,學的可像了?!?/br> “算了算了,不要難為他了,你的琴呢?”莫問笑問。 “沒有了?!迸⒚媛秱?。 莫問聞言也沒有強求,轉(zhuǎn)身看向門口,發(fā)現(xiàn)大雨已經(jīng)減弱,軍中還有軍務需要處理,不能在此處久留。 “這些銀兩你們帶上,沿著向西的道路走上兩三天就能到定州,我給你們寫封信,你們拿了信去府衙,他們會照顧你們?!蹦獑柼绞秩霊讶〕龇校渣S紙書寫了一封簡短的書信遞向那男孩。 “你是什么人,為什么認識官府的人?”女孩搶在男孩之前接過了那封書信。 “我是趙國的國師,放心吧,這封信一定管用。”莫問微笑回答,轉(zhuǎn)而直身站了起來,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至少這三五年中管用。” “恩人,喝口水再走吧?!蹦悄泻㈦p手端起水杯遞向莫問。 “算了,他不渴?!迸⒃谂圆遄?。 莫問本不口渴,但不忍心駁了二人微薄拳拳,便接過水杯喝了一口。不過這口水一吞下,他立刻感覺到遍體生寒。 水里有毒,而且是劇毒,毒性走的是心經(jīng),毒發(fā)之后會肢體麻痹。 察覺到異常,莫問并未表現(xiàn)出來,而是微笑著將那水杯遞給了那男孩,轉(zhuǎn)而邁步向外走去,三步之后佯裝癱倒,他已然百毒不侵,如此行事只為引出藏于暗處的主使。 那兩個孩童見莫問倒地,并沒有慌張,也沒有感到意外,而是靜靜的站在火堆旁看著他。 莫問倒地之后防的是門外,故此見不到二人的神情,只能聽到二人的交談。 “不能殺他?!迸穆曇糇兂闪顺赡昱拥娜彳浖毰?。 “那就活捉了回去?!蹦型穆曇糇兊臉O為粗獷,鼻音很重。 “此人是個正人君子,用jian計害他,我心中有愧。放他一馬,咱們回去?!迸诱f道。 莫問心中極為疑惑,這二人能夠變化形體,無疑是妖物,可是直到現(xiàn)在他都感知不到它們身上的妖氣,那男子還有些許臊氣,這女子連點滴的妖氣都沒有。 “不行,放虎歸山必留后患?!蹦新曊f道。 那女子沒有答話,緩步走到莫問近前,將他翻過身,探手向他懷中摸去。 翻身之后莫問看清了這女子的樣貌,此女年紀當在二十歲上下,鵝蛋臉龐,白凈皮膚,苗條纖細,身上穿著乳黃花裳,由于距離較近,可以聞到它身上淡淡的桂花香氣。 聞到這股香氣,莫問立刻明白此女極有可能是桂木成精,草木成精妖氣本來就弱,桂木性潔,故此絲毫不見妖氣。 眼見那女子摸尋符盒,莫問探手擒住了她的右手寸關尺,“亂摸是要剁手的……” 第二百二十三章 背水一戰(zhàn) 寸關尺是號脈的位置,握住這女妖的寸關尺,莫問立刻切出此人脈相為妖脈,心跳很是緩慢,不足常人三分,由此可以確定它的本體為草木之屬,若是獸類,即便是烏龜王八也不會如此緩慢。 寸關尺又是脈門xue的所在,這處xue道是通心的,可以準確的判斷這妖女并未渡過天劫,修為并不很高。 那妖女忽然被制大感驚恐,下意識的向后抽手,莫問趁勢而起,待得站起之后右手靈氣微吐,那妖女立刻停止了掙扎,莫問拿住了它的脈門,可以延出靈氣沖其心脈,隨時都能取它性命。 莫問站起之后率先看向那站在火堆旁的男子,此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再是少年模樣,而是一個頜下生須的中年人,此人瘦高體形,面孔為倒置的三角形,眼睛亦呈三角,一看就是心思不正的yin邪之徒。 那男子見他制住了那女妖,雖然大感意外卻并沒有太過緊張,觀其神情想必與這妖女并無深厚感情。 “你們效力于燕國,貧道接了趙國的職事,我也不怪你們設計害我,”莫問話到此處松開了右手,“你有心放我一馬,貧道今天也放你們二人離去?!?/br> 那妖女沒想到莫問會如此輕易的放開它,得了自由之后愣在了當場。直待那男妖走到身旁推了它一把,它方才回過神來感激的看了莫問一眼,閃身出了房門。 “你們叫什么名字,來日見面也好有個稱呼?”莫問沖已經(jīng)出了房門的二人問道。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就叫楊士?!蹦悄醒浜咭宦曁釟饴幼?。 “我們設計害你,你就這般放我們離去?”女妖側目發(fā)問。 “你還想讓貧道設宴留你?”莫問搖頭笑道,實則二人的伎倆并不高明,別的不說,就說用牌位生火一事就不符常理,再大膽的人也不敢以那種不祥之物生火。只是他心中聯(lián)想到了當年的自己和老五,故此才放松了警惕。 “桂三娘,你走是不走?”遠處傳來了楊士的喊聲。 桂三娘聞聲轉(zhuǎn)頭東望,轉(zhuǎn)而回過頭看了莫問一眼,想要說什么卻欲言又止,躊躇片刻提氣掠走。 二人走后,莫問自祠堂里轉(zhuǎn)了一圈,祠堂里的水缸外部沾有點點泥跡,水缸里的水也很是渾濁,這表明這口水缸是雨天自戶外搬到這里的,這顯然易見的漏洞他之前都未曾發(fā)現(xiàn),可見自己有多么大意。若非有百毒不侵之能,此時已經(jīng)著了二人的道兒。 懷揣些許后怕,莫問披上鶴氅出門回返,此時大雨已經(jīng)轉(zhuǎn)為毛毛細雨,回到落腳之處,蒲雄正在門外等候。 “啟稟真人,尋柴的火頭自村中一處廢屋里發(fā)現(xiàn)了幾具災民的尸體,兩男一女,死去時間不長?!逼研塾松蟻砉碚f道。 “死因?”莫問將鶴氅交予花姑,進屋坐上了房間正中的帥座。 “刀傷,傷口齊整,當是死于戰(zhàn)刀?!逼研鄞鸬馈?/br> 莫問聞言點了點頭,那幾個災民原本可能就住在那處祠堂里,楊士和桂三娘來了之后鵲巢鳩占,殺死了他們。 “真人若無吩咐,末將先行告退?!逼研垡娔獑枱o意前往查看,便出言告退。 “不忙走,”莫問抬手指了指下首的座位示意蒲雄坐下,待得蒲雄落座再度開口,“剛剛有兩個妖物變作孩童設計害我,被我識破之后向東退走,兩個妖物為一男一女,男的當是山羊成精,女的為草木化人,修為要低于我,二人聯(lián)手當可與我戰(zhàn)平?!?/br> “當是自袁州趕來的。”蒲雄抬手北指,下一座州府城池為袁州,離此不算很遠,有五百多里。 “日后行軍當打起精神,以防敵軍偷襲。”莫問說道,先前察覺不到二人的妖氣令他心中很是沒底,桂三娘是草木成精,察覺不到它的氣息有情可原,但楊士是只臊膻的山羊,竟然也沒有妖氣發(fā)出,他的信心來自于知己知彼,不摸對方底細令他信心大減。 “謹遵真人諭示,末將會讓探馬探出百里,步步為營,力求穩(wěn)妥?!逼研埸c頭答應。 莫問點頭過后沒有再說話,之前攻克的那些城池幾乎都是騰格里招攬的異類,騰格里已經(jīng)斃命,他所控制的城池盡數(shù)被收復,前方的袁州城應該是另外一位巫師負責防守的,此人是誰?有何能耐?行事風格如何?招攬控制著多少妖物?這些完全不得知曉。 不過可以肯定的一點是這袁州城里應該不止楊士和桂三娘這兩個妖怪,按照常理來推斷,那城中至少還有一個地位比它們要高的妖物。 蒲雄見莫問沒有其他吩咐便起身告退。 莫問放下茶杯回后堂打坐念經(jīng),不知為何,心中總有一種不祥的感覺。 次日仍然陰雨連綿,這種天氣是不適合行軍趕路的,只能暫歇一日。未曾想這場大雨接連下了八天也沒有停下的征兆。大雨每下一天莫問的心情就沉重一分,來時的那片草甸地勢較低,連日大雨令那里積水很深,那條沙路是大軍唯一的退路,也是后方運送糧草的糧道,過水之后阻斷了糧草的補給。 大軍開拔時后軍驅(qū)趕了不少牛羊,此處又多有魚鳥,故此糧草暫無斷絕之虞,莫問和眾位將官擔心的是燕軍會趁機來攻,這種背水一戰(zhàn)的地勢不利于己方作戰(zhàn)。 擔心什么就來什么,第九日,探馬回報,數(shù)萬燕軍騎兵冒雨南下,以數(shù)百熊羆為先鋒,下午就會抵達這處廢棄的鄉(xiāng)村。 “真人,東北三十里外有高山可以據(jù)守?!逼研勐氏全I計。 莫問挑眉看了蒲雄一眼,沒有接話,有山峰據(jù)守可以居高臨下抵御燕軍,但此時乃是陰雨天氣,到得山中怕是連安營扎寨的地方都沒有,士兵勢必會遭到雨水淋泡,不需三天就會耐受不住。若是守在此處也不成,這處廢棄的鄉(xiāng)村沒有城墻,無法抵御燕軍的數(shù)萬騎兵。 “真人,末將派人去那山中看過,有山泉可做飲水。”蒲雄以為莫問是擔心山中無水。 “草甸里的積水有多深?”莫問沉吟片刻出言問道。 “深淺不一,淺處也有三尺,深處已經(jīng)過人,蘆葦被山水沖倒,已經(jīng)找不到來時的路了?!币幻9俪鲅曰卮稹?/br> 不待莫問接話,此人再度稟報,“南方積水很深,不能作為退路,北方為密林,當可前往?!?/br> “不能退,若是撤離此處,燕軍騎兵勢必會占據(jù)要道,雨停水退之后會趁勢攻取定州。”莫問搖頭說道,黑郡派來的糧隊現(xiàn)在就滯留在定州,此外魏霸天留下的糧草也在定州,定州萬不能失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