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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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五的變化主要體現(xiàn)在樣貌上,阿九的變化則體現(xiàn)于氣度,氣度是一個人實力修養(yǎng)的外在體現(xiàn)和無意流露,不論男女都可擁有,阿九身穿青藍(lán)道袍,站在老五背上很是隨意,雖然風(fēng)動衣裳卻鬢發(fā)不亂,這表明她已經(jīng)可以靈氣外放,而靈氣外放是渡過天劫的紫氣高手特有的能力。 “這不是那個穿白衣服的狐貍精嗎?你說的幫手就是她呀?”黑三跟出了山洞,抬頭眺望,它在無量山的時候曾經(jīng)見過阿九,知道阿九的身份。 “英雄好記性?!蹦獑栁⑿c頭。 “她從哪兒整了這么大個蝙蝠?”黑三疑惑的問道,它是異類,有與生俱來的本能,這只巨蝠的出現(xiàn)令它感到了強(qiáng)大的氣勢威壓。 “那只蝙蝠是我的從人。”莫問隨口解釋。 老五很快飛到近前,阿九自老五背上飄然而下,落到了莫問對面,展顏一笑,“看來我沒有來晚?!?/br> “辛苦你了?!蹦獑桙c頭過后手指黑三沖阿九說道,“你還記得這位英雄嗎?” 此語說完,莫問便邁步向前走去,此時老五已經(jīng)落到了洞口的土臺上變?yōu)槿诵危诿χ滓路谛?,見到莫問走近連連高喊“老爺!” “好,甚好。”莫問歡喜的打量著老五,異類變化人形是與其魂魄形狀相符的,這巨蝠體內(nèi)是老五的魂魄,故此變化為人之后與老五本體完全相同。 “呀,好生齊全?!蹦獑柕皖^看了一眼,笑謔開口。 老五套上衣裳緊張的看向莫問,“老爺,你身上怎么有血?” “不妨,危險已經(jīng)過去了,你感覺如何?”莫問上下打量老五。 “挺好,就是還差幾天?!崩衔搴翢o羞恥的轉(zhuǎn)身撩起了衣裳,莫問這才注意到老五股后有條半尺長短的小尾巴。 “老爺,你今天早上遇到什么事兒了?”老五抓起了孝棒,它的雙翼上有翼爪,還有兩條后腿,可以攜帶事物使用兵器。 “帶兵攻打燕國侵占的最后一座城池,出了點意外,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事了,是它救了我?!蹦獑柼种钢谂c阿九說話的黑三。 “你以前認(rèn)識它?”老五側(cè)目看向黑三,他此時身具人類心智和異類敏銳的直覺,知道黑三是只狼。 “認(rèn)識,還記得咱們當(dāng)年在破廟里吃的狍子嗎,就是它留下的?!蹦獑栒f道。 “你去無量山要幫的那個不認(rèn)字兒的人就是它呀!”老五恍然大悟,他去了無量山就被送進(jìn)了灶間,沒有見過只在無量山呆了兩天就被攆下山的黑三。 “不認(rèn)字兒咋了,不認(rèn)字兒照樣能救你家老爺?shù)拿?。”黑三聽到老五言語,扯著嗓子喊道。 “不認(rèn)字兒挺好,我也不認(rèn)字兒,多謝你救了我家老爺,也多謝你當(dāng)年留下的狍子?!崩衔遄叩胶谌媲皼_它拱手。 “狍子?什么狍子?”黑三茫然問道,七年前的小事兒他早就忘了。 “你怎會不是那蝎子精的對手?”阿九問道。莫問與老五說話時,黑三已經(jīng)將先前救下莫問之事眉飛色舞的沖她顯擺了一番。 “說來話長?!蹦獑枔u頭苦笑。 “是啊,很長,得從三年前說起,還是先別說了,”黑三在旁插嘴,“那啥,人都到齊了,咱去野雞嶺吧?!?/br> 阿九和老五聞言不約而同的看向莫問,莫問出言解釋,“這位英雄的妻子被此間狼王霸占,子女亦為其所害,我們當(dāng)仗義出手?!?/br> “老爺,你跟九姑在這兒歇著,我陪它走一趟?!崩衔鍥_莫問說道。 “還是一同前去較為妥當(dāng)?!蹦獑柷蠓€(wěn)。 “就是,就是,黃毛是不咸山的狼王,厲害著呢?!焙谌胶?。 “不用動手就能讓它趴下?!崩衔迳袂橘瓢?。 “老五,你陪這位英雄走一趟吧,早去早回?!卑⒕艙屧谀獑栔皼_老五擺了擺手。 莫問點頭過后沖黑三說道,“英雄,他有過人本領(lǐng),你與他前往野雞嶺必?zé)o危險,我們是七竅人類,若是出手助你,你得勝之后也難以服眾?!?/br> 黑三見莫問如此說話,雖然還是不放心,卻也無可奈何,轉(zhuǎn)頭沖老五說道,“你馱著我去。” 老五聞言很不樂意,不過猶豫片刻還是點頭答應(yīng),“好吧,你救過我家老爺,我就馱你一回?!?/br> “去了之后別急著落下去,先在天上飛幾圈兒,成不?”黑三又提出了要求。 “行,狍子rou也不白吃你的?!崩衔迕銖?qiáng)同意,準(zhǔn)備過后變?yōu)榫掾?,黑三抓著熟銅棍躥到了他的背上,老五展開rou翼,帶著黑三往北飛去。 “出了什么意外?”阿九轉(zhuǎn)頭看向莫問。 莫問并未隱瞞,將先前之事盡數(shù)詳述,阿九聽完皺眉不語,良久過后顰眉問道,“你準(zhǔn)備如何處理此事?” “我不會尋她報仇?!蹦獑柶届o的說道。 “你不說我也知道你會這樣處置,我問的是這件事?!卑⒕胖噶酥改獑栄g的布囊,那里裝的是趙國的護(hù)國金印。 “寧可天下人負(fù)我,我不負(fù)天下人,拿下熊州,善始善終……” 第二百四十三章 聰明的女人 “你所率兵卒現(xiàn)在何處?”阿九點頭過后出言問道。 “到得后期趙國已經(jīng)逐漸收回兵權(quán),先前攻打熊州我只統(tǒng)領(lǐng)了兩萬兵卒,石真壞我畫符朱砂令我無法召出金龍,導(dǎo)致全軍潰敗,僥幸得活退回鹿州的兵卒怕是五千都不到?!蹦獑枔u頭說道。 “你不要擔(dān)心,有我和老五助你,即便無有兵卒也能拿下熊州。”阿九出言安慰。 “先前一戰(zhàn)我已經(jīng)心灰意懶,不愿再多傷人命,我準(zhǔn)備強(qiáng)入熊州,擒拿慕容紅妝逼其退兵。”莫問說道。 “也可?!卑⒕劈c頭贊同。 莫問先前講述前因后果用去了小半個時辰,二人說話之間老五自北方飛回,斂翼落地,沖起一片塵土。 “老爺,事兒辦好了,什么黃毛狼王,簡直不堪一擊?!崩衔逄咨弦律褯_莫問喊道。 “黑三呢?”莫問問道。 “留在野雞嶺當(dāng)頭兒了?!崩衔逭f話之間走到了莫問身旁仔細(xì)打量莫問,“老爺,三年沒見你了,你都長胡子了?!?/br> “我已然二十有四,該有胡須?!蹦獑柼峙牧伺睦衔宓募绨?。 “我早就想來了,九姑不讓,非要把我困在那個破島上,我要早點兒出來,就沒人能傷的了你了?!崩衔逖哉Z之中不無怨氣。 “是我不讓你出來的,不怪阿九,此間事了你還得回去住上了一段時日?!蹦獑栒f道。 “???!打死我也不回去了。”老五咧嘴搖頭。 “你的這條尾巴怎么辦?”阿九側(cè)目笑問。 “留著吧,反正也不長,總之我是不回去了,你們休想再把我送回去?!崩衔暹B連搖頭。 “好吧,此事稍后再議,即刻回返鹿州?!蹦獑枔?dān)心那些退回鹿州兵卒的安全。 “成。”老五答應(yīng)一聲,轉(zhuǎn)身走進(jìn)山洞,叮當(dāng)一陣兒,提出了一個偌大的包裹坐在地上捆扎系口兒,“這些是黑三給咱們的謝禮,沒想到這家伙還是個土財主?!?/br> 莫問和阿九見狀相視搖頭,外在的東西可以改變,骨子里的東西是變不了的。 老五準(zhǔn)備妥當(dāng)走到土臺前陡然展翼騰空,在阿九的教導(dǎo)之下老五已然可以自人形和巨蝠之間隨心變化,且變身可以在瞬間完成。 “這個不知好歹的東西,還在埋怨你呢?”莫問沖阿九笑道。 “不能怪他,再不放他出來,真要憋瘋他了?!卑⒕盼⑿貞?yīng),轉(zhuǎn)而提氣拔高落到了巨蝠的背上。 莫問估算距離,踏地而上,靈氣下延吸附于巨蝠后背,老五有心賣弄,急震雙翼,陡然加速。 “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這等速度已經(jīng)不遜飛禽了?!蹦獑桙c頭笑道,老五變化的巨蝠速度極快,風(fēng)馳電掣又異常平穩(wěn)。 “老五有這等造化,乃是上天有心賜你坐騎,來日成就仙位若無坐騎,其他仙家會瞧你不起?!卑⒕盼⑿﹂_口。 莫問微笑不語,仙人的坐騎多以鹿鶴為多,也有青鸞等飛禽,卻從未聽說有哪個仙人是騎蝙蝠的,沒有坐騎可能不會遭到嘲笑,有朝一日真的與老五同赴瑤池,怕是會驚掉眾仙的下巴。 老五得莫問夸獎,越發(fā)顯能,攀升可達(dá)云上,俯沖快逾流星,旋身隨心隨意,懸停如踏平地,所作各種舉動無不遠(yuǎn)超夜逍遙的那只金雕,莫問昨夜行了五百多里,本來可以片刻就到,因為老五的逞能足足用去了半個時辰,但這半個時辰并沒有白費(fèi),到得此時莫問對老五變化的巨蝠飛行時的各種動作已經(jīng)了然于胸,老五不同于尋常飛禽,飛禽哪怕再聰明也不可能與主人配合的如臂使指,但是老五可以,他與莫問一起長大,早就心生默契。最主要的是老五聽的懂人話。 到得鹿州是二更時分,城中有火光,千余殘兵圍在火堆旁做飯取暖,先前拔營之際留下了少許米糧,卻沒有帳篷供士兵棲身。 “不要下去,前往北面的那座城池?!蹦獑枦_正準(zhǔn)備下落的老五說道。 老五聞言斜翼轉(zhuǎn)身,帶著二人飛向熊州。 “你已經(jīng)盡力了。”阿九握住了莫問的右手出言安慰,莫問先前估算的是還有五千兵卒,但城中的兵卒只有一千左右。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莫問皺眉搖頭。 “你在說誰?”阿九笑問,實則她知道莫問說的是石真。 “依你之見,她是出自何種心態(tài)才會有置我于死地之心?”莫問反問。 “你感覺是她的胡人血脈在作祟?”阿九亦反問。 “對。”莫問點頭說道。 “才不是呢,你將事情想的太復(fù)雜了,得不到就要?dú)ィ@種想法與血脈無關(guān),她之所以要害你,只是因為她是公主,從來沒有被別人拒絕過,若是換做貧苦人家的女子,絕不會有這種想法?!卑⒕判Φ?。 “她跟了我三年,我原本想要給她一個交代的?!蹦獑柌⑽措[瞞阿九。 “你現(xiàn)在也可以給她一個交代。”阿九笑道。 “不管她出于怎樣的想法,事實是她要害死我,我不會原諒她?!蹦獑栆闳粨u頭。 “我心里一直有個疑問,她為什么敢沖你下手,她就不怕萬一害你不死,你會回去報復(fù)?”阿九問道。 “她有恃無恐?!蹦獑枔u頭說道,當(dāng)年石真為了請他出山,遷了很多百姓去西陽縣,他雖然拒絕了石真的邀請卻也對石真說過,不管石真日后做了什么他都不會殺她。 阿九聞言笑著看了莫問一眼,沒有再追問。 二人說話之間,老五已經(jīng)飛到了熊州上空,可以看到雄州城中燈火通明,幾處廣場上篝火熊熊,火上架有牛羊,載歌載舞,一片喜慶之氣,不問可知正在對昨晚的勝利大肆慶祝。 飛過幾圈,莫問并沒有在歡慶勝利的篝火廣場發(fā)現(xiàn)慕容紅妝,雄州城占地很廣,倘若逐一尋找,勢必要浪費(fèi)很長時間。 “老五,發(fā)聲!”莫問沖老五說道。 老五本就躍躍欲試,得到莫問允許,立刻俯沖下去發(fā)出了刺耳的咬牙之聲,聲調(diào)雖然很是刺耳卻并不高亢。 但這并不高亢的咬牙之聲卻令得城中雞飛狗跳,萬馬悲鳴,老五自熊州上空盤旋發(fā)聲,所到之處牲畜禽獸無不嘶叫伏地。 由于聲音并不高亢,故此城中燕軍一開始并不知道牲畜馬匹為什么會屈膝跪地,但很快他們就發(fā)現(xiàn)了上空的老五,起初燕軍只將老五看做大型飛禽,紛紛彎弓來射,在看到盤旋在城池上空的是只翼展數(shù)丈的猙獰巨蝠之后,下方人群開始驚恐的尖叫逃避,有時候長相丑陋也可以作為武器使用。 “分頭尋找,鐘樓會合?!卑⒕艣_莫問打過招呼,先行縱身躍下。 “你不認(rèn)識慕容紅妝,如何尋找?”莫問喊道。 “我自有辦法。”阿九于半空回答。 “老五,你不要入城?!蹦獑栯S之躍下。 待得莫問飄身落地,阿九已經(jīng)自混亂的街道上向北尋去。眼見阿九去了東城,莫問便拐向南城。 雄州城為邊關(guān)重鎮(zhèn),城池很大,城中房舍眾多,不乏高樓大院,莫問并沒有表露身份,而是行于暗處,逐一搜尋那些不是民居的大戶。 由于此處原本是抵御燕國的城池,故此屯兵的兵營多在北城,南城是府衙的所在,莫問來到府衙,破門入戶之后發(fā)現(xiàn)慕容紅妝并沒有住在府衙。 搜尋無果令莫問大為惱火,自偌大的熊州城搜尋慕容紅妝無異于大海撈針,氣怒之下火符頻畫,將那些不是民居的房舍一律引燃。此時城中已經(jīng)沒有了薩滿巫師和異類妖人,他于城內(nèi)隨意橫行猶如無人之境。但這種感覺并不是他想要的,先前的戰(zhàn)敗令他心中很是憋氣,恨不得遇到高手與之大戰(zhàn)一番方才解氣,但城中已經(jīng)無人是他的對手,即便無有阿九和老五幫忙,以他一己之力也能夠?qū)⑿苤菽孟?,無非是多耗一些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