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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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疑惑,莫問便推門進了東屋,只見東屋床上躺著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額上貼著一張紫色符咒。 老五探頭看了一眼東屋,轉(zhuǎn)而縮頭回來沖茍氏問道,“大嫂,你兒子被僵尸咬啦?” 茍氏本來就六神無主,聽得老五言語更加嚇的面無人色,渾身顫抖,不得言語。 “不許胡說?!蹦獑栠~步走向那少年躺臥的床榻,低頭細看那張符咒,三清各宗的符咒并不相同,他原本沒指望能看出端倪,未曾想這符咒并不是玉清宗的高深符咒,而是一張很普通的閉氣符咒,司馬牧羊使用這張符咒只是為了將這少年的氣息隱藏起來。 見茍氏哭的傷心,莫問便抬手撕下了少年額頭的那張紫符,符咒一去,那少年悠悠醒轉(zhuǎn),見到莫問在旁,急忙翻身下地沖他行禮,“蒲堅見過叔父?!?/br> 莫問聞言沒有回應(yīng),而是驚愕的看著眼前的這個少年,多年之前他曾經(jīng)見過這個孩子,此人的大號還是蒲雄請他給起的,但那時他并未發(fā)現(xiàn)這孩子的面相有什么異常,時隔多年,今日再見,此子竟然生出了崢嶸之相。所謂崢嶸之相又稱隱龍之相,為帝王面相。 “快快起身?!蹦獑栐诶衔宓呐鲇|之下回過神來,探手扶起了蒲堅。 “娘親!”蒲堅沖茍氏喊道,茍氏見自己的孩兒并無危險,快步過來,抱了兒子再度痛哭。 老五見莫問神色凝重,疑惑的問道,“老爺,怎么了?” 莫問轉(zhuǎn)頭看了老五一眼,轉(zhuǎn)而將視線重新移到了蒲堅的臉上細看他的面相,只見他奇骨貫頂,眼生雙瞳,此相乃帝王之相無疑。 帝王之相分為兩種,一種為先天帝王之相,此類面相多見于皇族,一出生就顯出了崢嶸,周貴人的兩個孩兒就屬此類。還有一種為后天帝王之相,多見于布衣天子,出生之時面相無奇,后天方才嶄露頭角,蒲堅就屬此類,但蒲堅的帝王之相有缺陷,他的雙瞳是一目雙瞳,此相與楚霸王項羽別無二致,為好戰(zhàn)且不得善終之相。 到得此時他方才明白司馬牧羊臨走之時的言語指的是蒲堅,司馬牧羊身為玉清親傳弟子,自然精通相命之法,他看出了蒲堅日后會成為一代帝王,唯恐他四處征戰(zhàn),荼毒生靈。 此外南海龍族這次也是沖著蒲堅來的,龍族對龍氣有著異常敏銳的感知能力,可以事先發(fā)現(xiàn)何處潛有隱龍,南海掌的是晉國氣數(shù),蒲堅日后有可能危及晉國安危,南海龍族發(fā)現(xiàn)了此處有龍氣滋生,故此才要先下手為強,殺掉蒲堅以絕后患。 撕去符咒之后,周圍的數(shù)十道異類氣息立刻開始向?qū)④姼繑n,這些異類之中并無龍族,但每道氣息都很是強大,顯然都是水族高手。 感受到異類氣息的異動,莫問開始斟酌如何應(yīng)對,要想隱藏蒲堅的氣息并非難事,但南海龍族已然知道了他的存在,倘若有心追查遲早能找到蒲堅,逃走不是良策。 根據(jù)司馬牧羊的臉色來看,此人無疑有傷在身,他曾經(jīng)與司馬牧羊動過手,知道司馬牧羊的靈氣修為,南海水族能夠令司馬牧羊受傷證明它們的實力非常強悍。若是與它們動手,獲勝是有把握的,全殲也有把握,但代價是浪費大量的靈氣,雖然此時他體內(nèi)的靈氣異常充盈,卻也不舍得隨意浪費,畢竟誰也不知道末世會持續(xù)多久。 “老爺,周圍氣息不對?!崩衔宓尿鸨倔w感知到了有異類正在靠近。 “是南海龍族,人數(shù)不少,是敵非友?!蹦獑栒f道。 “它們來干什么?”老五不解的問道。 莫問沒有出言解釋,蒲堅之事可能連其父母都不曉得,此事蒲雄可以知道,其母卻沒必要知道太多。 “怎么辦?”老五問道。 “隨我出去迎敵?!蹦獑栄粤T,轉(zhuǎn)頭看向茍氏和蒲堅,“有我在此,無需驚慌?!?/br> 茍氏聞言擎淚點頭,蒲堅沖莫問彎腰拱手,“多謝叔父。” 莫問沖二人點了點頭,轉(zhuǎn)而看向老五,老五會意,隨莫問穿堂出門。 到得院內(nèi),老五看向莫問,莫問點了點頭,老五扯下長袍變身升空,莫問踏地凌空,落于蝠背環(huán)視左右情形,此時大量身穿紅衣之人正自四面向?qū)④姼w來,這些紅衣人男女皆有,手持各種兵器,不管男女無一例外的背生雙翅,其翅如鰭,色青,長丈許。 “老爺,這是群啥玩意兒,好像跟我上回見到的不太一樣?!崩衔逡苫蟮目粗侨号c人類無異卻生有雙翅的紅衣男女。 “南海的一種魚類,為龍族死士,比你先前見過的那些道行更深?!蹦獑柊櫭颊f道,這些由水族幻化的紅衣男女與先前偷出尺木的那條怪魚應(yīng)該是同一種屬。 二人說話之時那群紅衣死士已然到得近前,遙隔百步將二人圍住。 莫問逐一打量這些紅衣死士,這群異類數(shù)量超過三十,其中有十幾個身上帶傷,不問可知是先前與天府子苦斗所致。 莫問打量它們的主要目的是尋找領(lǐng)軍之人,異類的頭領(lǐng)很容易辨別,因為它們通常都會站在隊伍的前列。 “貧道乃上清宗天樞子,與貴海長公主敖烵有一面之緣,這戶人家乃貧道親友?!蹦獑枦_那站位靠前的紅衣男子說道。 莫問此言一出,那手持分水刺的紅衣男子眉頭微皺,環(huán)視左右之后沒有說話。 莫問也沒有再多說什么,他先前的那句話表明了身份,說明了與敖烵的認識,也表明了與蒲雄的關(guān)系,該說的都說了,如果對方給他面子,他自然感謝。如果對方不給他面子,他也不會給對方留臉。 “讓開?!奔t衣男子語氣生冷。 “瞎眼的東西,跟我家老爺說話客氣點兒?!崩衔搴鸬馈?/br> 那群紅衣死士聽得老五言語,無不面露怒意,齊刷刷的看向領(lǐng)頭的紅衣男子。 “這戶人家乃是貧道的親友,貧道勢必要維護他們周全,貧道與敖烵有一面之緣,不愿與你們動手?!蹦獑栐俣缺砻髁肆觥?/br> 那領(lǐng)頭的紅衣男子不為所動,右手分水刺高舉過頭,數(shù)十位紅衣死士立刻抬起右手兵器高聲應(yīng)和,“呼!” “咯嘎!”老五發(fā)出怪聲進行威懾。 這群死士不是尋常禽獸,老五所發(fā)怪聲對它們并無效果。 那領(lǐng)頭的紅衣男子陰冷的直視莫問,莫問還以冷視。 短暫的對視之后,那紅衣男子右臂前揮,數(shù)十紅衣死士立刻振翅向二人猛沖而來。 “老爺,怎么打?”老五興奮的問道,前番南海撇下二人,害的二人幾乎丟了性命,此事老五一直耿耿于懷。 “留個活口回去報信,其他的殺掉……” 第四百一十六章 搏殺 老五等的就是莫問這句話,聽得莫問言語心中顧慮全消,振翼向著那領(lǐng)頭的紅衣男子沖去。 前沖之時莫問自心中快速斟酌此番是凝聚神獸作戰(zhàn)還是親力親為,斟酌過后決定親自動手,必須讓這些趾高氣揚的龍族奴才知道上清道人的厲害。 那領(lǐng)頭的紅衣男子飛在最前,到得近前雙手后抬聚力,兩支分水刺猛插巨蝠雙目。 老五見狀沒有絲毫的慌張,不曾躲閃也不曾變?yōu)槿祟^加以躲避,而是猛沖向前,他相信莫問,確信莫問會出手。 莫問眼見那紅衣男子欲傷老五雙目,弓步閃身沖到了紅衣男子近前,雙手齊出抓住了那紅衣男子的雙手手腕,起右腳猛踹其腹,與此同時雙手順其手腕后移,意欲趁勢奪下它雙手兵刃。 一腳過后那紅衣男子吃痛悶哼,卻死死的抓著分水刺不肯松手,莫問見狀再度補上一腳將其踢飛,奪下了它的兩支兵器,左手急甩,將那倒飛的紅衣男子貫額刺死。右手倒甩,以另外一支分水刺擊飛了一支自身后急射而至的無羽長箭。 與此同時老五也與隨后沖來的紅衣死士短兵相接,蝙蝠不同于大部分的素食禽鳥,其本身就是兇猛的獵食者,獠牙巨口此時已然將其中一人攔腰咬斷。 “強攻?!北狈絺鱽砹思饫呐?。 莫問抬手抓過自后方急射而至的另外一支長箭,向那女子發(fā)聲之處甩出,與此同時氣行涌泉,踩踏巨蝠背頸部位,將那段失去了控制正急速變大的魚尸自巨蝠嘴里震出。 老五騰出嘴來再去撕咬另外一名紅衣死士,那紅衣死士有了防備,反扇雙翅急速后退,老五變化的巨蝠脖頸很短,沒有咬到目標,立刻縮胸倒吸,巨蝠體形巨大,肺腑可容納大量空氣,一吸之下徑直將那紅衣死士吸了回來,此番老五學(xué)得乖了,咬斷對方右腿之后立刻張嘴吐出。 老五攻擊的只是單一目標,其他紅衣死士皆由莫問應(yīng)對,眼見對方蜂擁上前,莫問聳肩振臂,揮出一道靈氣將西側(cè)的紅衣死士拒出五丈,右手再發(fā)靈氣將一手持匕首沖到近前的兇狠女子扭肩拖回,擋住了東側(cè)急刺而來的一桿黑色長矛,趁那用矛死士愣神之際轉(zhuǎn)身以左手抓住長矛中段,一送之下將那死士震的兵器脫手,隨即倒揚長矛將那尚未死透的女死士甩向南方,將那意欲攻擊老五的死士砸飛,轉(zhuǎn)而提氣助力將長矛擲向正北,將那正要再度開弓的紅衣女子穿胸刺死。 與敵動手不能有絲毫的猶豫,猶豫應(yīng)該放在動手之前,一旦決定動手就必須心無旁騖,只有心無旁騖,心才能真正靜下來,只有心靜下來才能做出快速的判斷,拿捏先后尺度。 隨后沖至的是一個身形高大的彪悍死士,此人左手持盾,右手拿錘,到得近前左臂盾牌向前撐擋,試圖近身出錘。 莫問快速呼吸,一呼一吸之間靈氣自丹田運至右拳,前沖之時回臂聚力,到得蝠尾重拳揮出,以剛克剛,一舉將那死士手中的甲盾擊的粉碎,左手急出,將那死士揚起但尚未來得及前砸的八角銅錘奪了下來,沖其腦袋就是一錘,將其砸的原地轉(zhuǎn)圈。 “老爺!”老五喊道。 莫問根據(jù)老五的聲調(diào)判斷出老五之所以喊叫并不是因為受到攻擊,便沖那彪悍死士又補了一錘,將其打死之后方才側(cè)目查看對面情況。 歪頭之下只見老五右翼的翼爪正轉(zhuǎn)著一個竭力掙扎的死士,見到此人莫問立刻明白老五喊他的原因,左手銅錘反手扔出。 未曾想老五怕他尺度拿捏不好誤傷了自己,銅錘尚未砸到那死士就松開了右翼上的爪子,那死士脫困,急忙振翅上飛躲避銅錘,莫問見狀急追三尺,以腳尖踩踏銅錘手柄,令銅錘去勢偏向上方。 來不及查看銅錘是否擊中那死士,巨蝠左翼已然有死士再度靠近,莫問急忙回身救援,此人用的是一柄斬馬刀,靠近巨蝠立刻揚刀,意圖豁開老五的rou翼。 莫問尚未出手,那使用斬馬刀的死士已然被巨蝠左翼翼爪抓拿的孝棒掄中了面門,“去你娘的,還想偷襲五爺。” 莫問趁那死士被打懵之際抬手發(fā)出靈氣將其手中斬馬刀奪回,以靈氣催出刀芒砍掉了死士的腦袋。 南側(cè)的幾名死士趁老五變化人頭說話之際急沖而至,老五見狀急忙變回蝠頭張嘴拒敵,莫問將那已經(jīng)變?yōu)轸~骨的斬馬刀拋向西側(cè),格歪了蜿蜒刺來的九節(jié)鞭,抬手抓住鞭梢奮力右掙,將那用鞭的死士拽到了近前,不待對方站穩(wěn),左手反刺,將九節(jié)鞭的鞭梢插上了它的眉心。 “分頭行事!”一男子聲音自北方傳來。 此語一出,十幾名紅衣死士拼命強攻,剩下的死士快速俯沖,試圖闖入將軍府刺殺蒲堅。 “小心應(yīng)付?!蹦獑柼唢w那死士的尸身,旋舞九節(jié)鞭將眾人逼退,轉(zhuǎn)而縱身躍下蝠背,下落之時變換方位,落到了一名用劍死士的上方,將九節(jié)鞭灌氣成棍將其砸暈,搶了它的長劍再移三丈,削去了另外一名死士的翅膀。 落地之后已然有死士沖到了正堂門前,莫問甩出長劍將其刺死于臺階之下。 那長劍為水族本體的某一部分幻化,被打暈的死士落地之后蘇醒了過來,急切的想要召回長劍,此舉給了莫問方便,待得長劍自身側(cè)飛過時抬手抓住,再發(fā)劍氣將那失了翅膀的死士砍殺。 到得此時方才得暇上望,只見老五正在快速飛高,那些飛魚雖然能飛,其飛行能力卻遠不如巨蝠,老五也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一邊振翅一邊出言羞辱。 見老五游刃有余,莫問收回視線提氣翻過屋脊,將一名落于屋后的死士梟首。 眼見無法沖入房中,其中一名紅衣死士凌空現(xiàn)出了原形,是條體長接近兩丈的紅鱗大魚,現(xiàn)出原形之后沖著蒲雄一家三口所在的房間急落而下。 這大魚體形巨大,若是掉落下去勢必會將蒲雄等人砸死房中,眼見情勢不妙,莫問急忙拋出了長劍,長劍自魚頭處貫穿,將其刺死,但大魚雖死,落勢不減。 莫問情急之下快速凌空,到得空中雙臂齊出將那大魚震向南側(cè)院落,落地之后激起塵土一片,只差分毫沒有砸中房舍。 唯恐其他死士仿效,莫問并沒有固守房舍,而是催氣凌空主動進攻,這些死士都是成精妖物幻化,自身都有些許妖術(shù),但尋常的迷魂射影之術(shù)對氣定神穩(wěn)的紫氣道人毫無效果,其黑水毒液也傷不得莫問,莫問凌空之后殺東西,攻南北,無人可擋其鋒芒。 阻擋老五的那群死士追老五不上,紛紛落地增援,老五最怕弓箭,見剩下的死士之中無有使弓者,變化身形,落于地面協(xié)輔莫問。 老五這些年生活安逸,嚴重發(fā)福,武功也懈怠了許多,追風(fēng)鬼步施展的很不熟練,沒過多久就被莫問扔回了空中,此舉有兩個原因,一是為老五安全著想,二是老五落地之后一直沒機會套袍子,赤身光腚很是不雅。 打到此時,那群紅衣死士雖然并未退縮,卻已毫無士氣可言,攻,缺乏凌厲,守,毫無章法。 莫問要的就是這種效果,龍族一直看不起凡人,連這些龍族的奴才也趾高氣揚,此番他就要讓龍族知道凡人并不是案上魚rou。 心存示威之念,莫問出招越發(fā)狠辣,速度越發(fā)迅疾,一炷香的工夫殺掉三十幾個龍族死士比一個時辰之內(nèi)殺掉他們更有威懾力,不打則已,要打就往死里打,不得罪則以,得罪了就往死里得罪。 不止一炷香,卻也不到一盞茶的工夫,紅衣死士盡數(shù)斃命,將軍府內(nèi)外到處是巨大的魚尸,由于有很多死士是自空中斃命的,落地之時巨大的尸體將下方的院墻房舍壓塌了不少。 環(huán)視左右無有活口,莫問快步進屋查看三人安危,蒲雄尚未蘇醒,茍氏和蒲堅受驚不輕,她們透過窗紙看到了外面先前發(fā)生的事情。 “解氣,解氣,娘的,可算報仇了。”老五叫嚷著走了進來。 莫問聞聲皺眉回頭。 老五見莫問皺眉,撇嘴說道,“我上回去燒南海的龍王廟,他們打……對我很不友好?!?/br> “叔父,再當如何?”蒲堅拱手問道。 “等令尊蘇醒我們就離開這里?!蹦獑栒f道,雖然擊殺了南海死士,蒲堅之事卻不曾了結(jié),南海勢必還會派人前來尋他。 “小兄弟,這周圍的人都哪兒去了?”老五沖蒲堅問道,二人先前自外面爭斗,連個觀戰(zhàn)的百姓都沒有,令得老五很是失落。 莫問聞言皺眉看向老五,這都怎么論的輩分。 “回吳叔叔問,這里原本住的都是胡人,此時要么搬走要么被殺,這幾條街上就只有我們一戶人家了?!逼褕怨笆终f道。 “你怎么知道我姓吳?”老五疑惑的問道。 “家父說過叔父身邊有一位忠肝義膽的從人,姓吳,與叔父一起長大,有萬夫不敵之勇。”蒲堅沖老五說道。 老五聞言大笑開懷,莫問雖然也在笑,心中對蒲堅卻不甚滿意,雖然蒲堅對答得體,言語有禮,但明顯有修飾的意味,遠不如無名來的自然。 “哎呀,老爺,忘了個事兒,都殺了,沒留報信的活口?!崩衔搴鋈幌肫鹨皇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