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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惜寧醒來的時候還有點懵,忍不住摸摸自己脖子,脖子完好無損,腦袋還好端端地長在脖子上,索性就起了來。 她一起來就將趴在床沿梳著雙髻的小姑娘給驚醒了,圓圓的臉,圓圓的眼睛,見到床里的顧惜寧醒了,圓圓的眼睛就睜得更圓,“姑娘,您醒了?” 是早走她一步的湯圓。 顧惜寧愣了一下,待她腦子里浮起個念頭來,就將湯圓要探她體溫的手揮開,赤著一雙玉足往鏡前一站,鏡里映出一張嬌美的臉蛋,是她沒錯,可她明明自己抹了自己脖子! 顧惜寧都奇怪了。 “姑娘,您可醒了??赡诉@么一病,到讓大姑娘長了臉,大夫人恨不得將大姑娘送到二公子身邊呢,也不看看就大姑娘那長相哪里能入二公子的眼?……”湯圓的嘴跟上了發(fā)條一樣不停歇。 顧惜寧大病初愈,聽得腦袋里嗡嗡作響,忍不住打斷道,“別說了!” 湯圓一怔,疑惑地上下打量起自家姑娘來,她家姑娘這美貌是頭一份的,誰也不如她家姑娘好看……但今兒姑娘病容未退,臉色微白,湯圓看得著實不忍,趕緊地、要去拿胭脂,“姑娘,您這樣可不成,再這般到真成了秦大姑娘一般,見著風流個淚甚么的。婢子給你上點胭脂,好叫您有點氣色。” 說著她還真是去尋胭脂。 顧惜寧還有些漠然,思及湯圓方才所說的甚么大夫人生辰這事,頓時忽然就明白過來。她瞧著鏡中的自己,真叫湯圓給說中了,氣色雖不太好,也并未讓她精致容貌蒙塵,眉眼間隱隱還有絲凌人的盛氣。 湯圓剛要去拿胭脂,見到有人掀簾子進來,正要叉腰訓人,可見著打頭的是大姑娘顧婉寧,她連忙回身朝著自家姑娘道,“姑娘,大姑娘,二公子都過來瞧您了” 她的話音才落,顧婉寧的聲音便響起。 “二meimei,二meimei,你這是好了?” 分明是大姑娘顧婉寧的欣喜聲音,面上添了絲從內到外的笑意。 她嘴上一問顧惜寧后,就與身畔的永定侯府二公子謝呈曜說起話來,“二表哥你看,二meimei都好了,先兒我還為著二meimei擔心,如今見著二meimei大好了,心里頭著實為二meimei高興呢?!?/br> 謝呈曜面若冠玉,眼神微涼,挺拔身姿包裹淺藍色杭綢直裰之下,有種與生俱來的矜貴之態(tài)。顧惜寧瞧他一眼,眉頭不由輕蹙起來,似難受般地喚了一聲,“二哥哥?” 謝呈曜幾步走到床前,坐在床沿,憐惜地看著顧惜寧問道,“二meimei,你可大好了?” 顧婉寧見狀,微咬著唇瓣,美眸一瞬不瞬地落在謝呈曜身上,眸底難掩一絲失落。 入顧惜寧眼里的謝呈曜是年輕模樣,讓她有些恍惚。莫名地,她就控制不住手朝謝呈曜臉上打去,許是謝呈曜未料得她有這一手,并未躲開,“啪”的一聲脆響,屋里的人都愣住。 顧婉寧一手掩了嘴,一雙美眸難掩驚愕之色,頗不贊同道,“二meimei,二表哥特意來看你,你怎的能……” “大姑娘?!敝x呈曜輕聲喝止了顧婉寧的話,眼里閃過一絲厲色,但迅速地和顏悅色起來,竟是拉起顧惜寧的手來,細心地察看了一下,“二meimei,手可是打疼了?” 見他被顧惜寧賞了一巴掌,還替顧惜寧擔心起手來,更讓顧婉寧心里頭百般滋味。 “不疼呢,”顧惜寧瞧了顧婉寧一眼,心里想著,她這是打謝呈曜還不夠疼呢,沒把他的假臉給打掉才是最虧的事,便虧著心朝他撒嬌道,“二哥哥,你幾日不來瞧我,我心里頭難受得很?!彼膊粏栕约河袥]有打疼謝呈曜。 顧婉寧看著謝呈曜坐在床沿將顧惜寧扶起來靠在他身上,她蓮步輕移到床前,柔了聲勸道,“二表哥,男女有別,還是讓二meimei靠在我身上吧?!?/br> “甚個男女有別?我自個兒嫡親的表哥,還得顧著這些?”顧惜寧沒待謝呈曜真將她交給顧婉寧,便立時地就撅了嘴兒,不依不饒道,“二哥哥,你要不陪著我,我可同你沒完的!” 她這般嬌縱的模樣,非但不叫謝呈曜反感,反而令他更由著她的性子來,還不咸不淡地朝著顧婉寧道,“今兒是伯夫人的生辰,大姑娘不如去前頭湊趣?” 顧婉寧面上微僵,還是硬擠出笑意來,“二表哥……” 沒待她將話說完,話就讓顧惜寧給打斷了,只見顧惜寧靠在謝呈曜身上,兩眼汪汪道,“二哥哥,你想不想我?” 顧婉寧面上更僵,這會兒連笑意都擠不出來,緩緩地退了出去。隔著簾子,她聽見里面謝呈曜帶著笑意的聲音傳出來,讓她克制了好久才平靜地離開。 謝呈曜耳力極好,且自小習武,自然是知曉顧婉寧還未走遠,到也沒顧忌著顧婉寧,只耐心地哄著顧惜寧道,“自是想你的,前兒我來送你,你還將我趕走,怎的這會兒到跟我眼淚巴巴的?” 顧惜寧輕哼了一聲,嬌氣勁兒就上頭了,纖細柔弱的雙手往他身上一捶,理直氣壯地嬌嗔道,“你就不曉得再哄哄我嘛,我當時脾氣一上來,哪里還顧得了那許多?” “說的是,是我未哄你?!敝x呈曜眼里含笑,真待她親厚極了,還自個兒跟她認了錯,“是我不好?!?/br> 顧惜寧頓時嬌紅了臉蛋兒,紅撲撲的,將病容都遮蓋了,臉蛋兒埋在他胸前,——要再不往他胸前躲,她恐怕都控制不住自己嫌棄的表情,還是躲起來聽他好話才是,好話她還是愛聽的,哪個姑娘家不愛聽好話!“二哥哥,我病了幾日,就勞煩了大伯母幾日。現(xiàn)兒我也好了,你就帶我進宮去見姨母吧?”她總得見見那位姨母,慣會做賢良人的謝貴妃,就算是位尊至貴妃,到底不是后宮之主,做個賢良人給誰看呢。 謝呈曜聽著她的話,笑意微僵,面上露出一絲為難之色,“姑母她如今在宮里也不好過,你若是真要進宮,恐怕會……” “姨母到是非做那賢良人,”顧惜寧纖指點點他胸膛,當下便哼了一聲,“陛下寵著姨母,姨母何苦還得處處忍讓?” “胡說,這話也是你能說得的?”謝呈曜輕聲喝斥了她的話,眉頭微擰,仔細地瞧瞧她的臉,見她面上沒有血色,眉頭擰得更緊,到是哄著她道,“姑母在宮里甚為艱難,你可不要給姑母添麻煩?!?/br> 顧惜寧聞言冷笑起來,“呵,二哥哥,我在伯府里也甚為艱難呢!” 謝呈曜曉得她脾氣,是個無事也能鬧出幾分事來的,眉頭略皺,“二meimei,你不小了,該懂事了。這回你把二公主給推了,還是姑母在皇后娘娘跟前求的情,若不然、若不然……” 顧惜寧聽著這話就厭煩,秀眉皺緊,“若不然又如何?”她知道到底是誰給她求的情,她那好“姨母”?得了吧,怪會做個賢良人,哪里還會為著她出頭! 她這般頂真的模樣,讓素來脾氣好的謝呈曜免不了生起了火氣,“二meimei,那是二公主,是皇后娘娘所出,金枝玉葉,你如何就去把二公主得罪了?” “二哥哥,你這是覺得我不識大體,還敢去得罪二公主?”?”顧惜寧聽得這話就氣不順,整個人就跟爆炭似的,一把將他推開,“是不是?” 謝呈曜被她推開,雖并不生氣,倒是面有難色,“二meimei,她畢竟是公主!” “二哥哥,我是陛下親封的縣主,我父親是顧朝!”顧惜寧見他這副明擺著二公主更重要的姿態(tài),讓她再經(jīng)歷一次,更覺得難堪不過,她上輩子做的什么美夢,竟然還敢去給他做二房! 她勾起嘴角,露出嘲諷笑意。 “顧朝”兩個字落在謝呈曜耳里,就跟聽見什么鬼東西一樣,他立即地捂了她的嘴,幾乎求饒道,“二meimei,我的二meimei呀,你可別提你父親了行不?” “我父親為國戰(zhàn)死,我如何就不能提了?”顧惜寧揚起下巴,望向謝呈曜的眼神幾近苛刻,“她是二公主沒錯,可也不能辱到我父親頭上!” 謝呈曜聽到此,面有動容之色,可也就是瞬間的事,他不像顧惜寧這般天真,軟了語氣道,“二meimei,姑母說了,待你身子好了,就進宮給二公主賠個罪?!?/br> “行呀!” 干脆的兩個字,把謝呈曜都怔住了,方才還跟爆碳似的顧惜寧竟這般好說話? 他看向她,見她垂著黑睫,墨睫微顫,微抬眼,她美眸底略染了濕意,“二哥哥怎么了?難道二哥哥舍不得我入宮去給二公主賠罪?” “說實話,我真舍不得。”謝呈曜拉著她坐好,到也平心靜氣下來,“可那是二公主,皇后娘娘最疼的二公主,你若不是去賠罪,皇后娘娘不知道要怎么為難姑母呢?!?/br> 顧惜寧聽著這話就跟過堂風似的,根本沒入耳,根本沒當回事,——賠罪是去的,但怎么賠罪是她自己的事,肯定不會如了那些人的意,她是顧朝的女兒,總不能由著別人潑她父親的臟水。 她父親是天底下最好的父親,也是天底下最堂堂正正的好男兒! “二哥哥,你可真是的,”她用著帕子按了按自己眼角,好像剛才發(fā)脾氣的根本不是她,淺笑道,“既是我得罪了人,總得去賠罪。你且放心,不會叫姨母為難的。”她要真賠罪去了,就是不知道二公主有沒有那個臉接著! 謝呈曜心里惴惴,越發(fā)覺得她有些不妥,“二meimei,若是你心里不痛快,就晚些入宮吧,還是先別急著去?!?/br> 顧惜寧瞥他一眼,訝異道,“二哥哥這是何意?若我再不入宮賠罪,恐怕二公主會更生氣吧,到時二哥哥的婚事就要吹了吧?”她就打趣著謝呈曜,謝呈曜總是自恃天縱奇才,自詡為翩翩佳公子,甚至還起過要納她為妾的念頭。她堂堂縣主,豈能委身為妾?作他的春秋大夢! 她不光看不上謝呈曜這位二表哥,更看不上坐鎮(zhèn)東宮的太子云奕,更嫌棄這得封的縣主名號??h主之尊從何而來?無非是踩著她父親顧朝的血!上輩子她沒看清這個,自認自己受寵,總干些飛揚跋扈之事,惡人到是她全做了,沒落得個好! ※※※※※※※※※※※※※※※※※※※※ ps:六一兒童節(jié)快樂 愿我們都有一顆童心 有朋友私信給我說,想看我寫高干現(xiàn)代文; 我回復說,我現(xiàn)在寫古代高干文哈哈; 古代豪門世家,相當于現(xiàn)在高干了吧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