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jié)
王福躬身后退:“娘娘您歇著,有事您吩咐,咱們就在廊下候著!” 杜若也準備告辭,迎春卻把手一伸:“我想逛一逛這延禧宮,還請姑姑領(lǐng)路!” 杜若一笑:“是,謹遵娘娘吩咐?!?/br> 藍云一見迎春似乎沒瞧見她,急得殺雞抹猴,卻不敢吭聲,迎春一笑吩咐司棋:“你領(lǐng)頭把妝奩登記造冊入庫?!?/br> 司棋知道這是迎春讓她攔截另外兩名宮女跟太監(jiān),一下明白這位杜若姑姑只怕跟姑娘是舊識,忙著一笑,沖著藍云一笑:“還請這位jiejie帶路,位置庫房在哪里?” 藍云瞧著杜若:“姑姑?” 杜若一笑:“咱們是來服侍德嬪娘娘,司棋姑娘自小服侍娘娘,你要好生跟著司棋姑娘學習?!?/br> 藍云正想跟迎春,好好表現(xiàn),聞言頓時歡喜起來:“哎!那姑姑,我去了??!” 杜若這里回身攙扶迎春:“后殿是寢宮,后面有著小小花園子,花園里有個小小荷花池子,池子邊上有一座臨水亭子,夏日賞荷納涼最是便宜。這會子蓮蓬正當時,晚開的蓮花正當時,采蓮賞荷兩不誤!” 迎春伸手搭著杜若:“這倒是個雅致去處,咱們就去瞧瞧去?!?/br> 一時迎春帶著綉橘杜若到了荷花亭內(nèi),杜若忙著鋪上坐墊,請迎春就坐,然后自己重新給迎春行了三跪九叩之禮:“杜若給娘娘請安,娘娘萬安!” 迎春抬手:“這里沒有外人,姑姑無需如此大禮,快快起身說話。”又看綉橘:“快些攙起來!” 杜若謝恩起身:“娘娘一定很奇怪奴家如何到了延禧宮吧?!?/br> 迎春額首:“正是呢,你明年即將出宮,做生不如做熟,我記得你是最不愛惹麻煩的性子,只想平安無事熬到出宮就好,儲秀宮里都是你帶出來人手,論理,你應(yīng)該再儲秀宮等待出宮才是。” 杜若聞言陡然把臉一白,抿抿嘴角:“娘娘才剛進宮,奴家不想因為自己事情令奶娘不開心,奴家只想告訴奶娘,奴家調(diào)來儲秀宮,是奴家自己去求的昭儀娘娘從中周旋,而今,奴家相問娘娘一句話,奶娘五月與奴家約定可還有效?” 迎春蹙眉:“這個,我當初只當自己不會中選,如今你也知道,情勢翻轉(zhuǎn),從前設(shè)想都成空談,你明年就到了出宮年紀,正要天高任鳥飛,我雖然舍不得你才能,卻也不忍心把你陷在這里,耽擱你跟唯一親人團聚呢,此事不提也罷。” 杜若聞言面色一黯。 迎春蹙眉:“那不成你奶奶?” 杜若眼圈一紅就跪下了:“今日娘娘進宮,理應(yīng)高興,只是今日這話不說通透,只怕娘娘心里不信我終身服侍娘娘決心。其實奴家之前有欺騙娘娘之過?!?/br> 迎春訝異:“欺騙?” 杜若看眼綉橘,抿抿嘴角。 迎春一笑,把司棋綉橘介紹給杜若:“司棋綉橘是我的陪嫁丫頭,我有事重來不瞞她們。” 杜若額首:“其實我說家里有個相依為命奶奶,其實不然,奶奶并非我親生奶奶,卻是我婆家太婆婆,我自小父母雙亡,寄住在姨祖母家里,我表舅,在鎮(zhèn)上開個藥鋪,一家人衣食無憂。我自幼兒許配給姨祖母孫子梁家駿,原本說好了等我年滿十八就圓房,卻不料我十三歲那一年,我表舅藥鋪出了人命官司,不僅藥鋪查封,還被苦主打上門庭,將表舅,就是我公公與梁俊杰打傷了,最后官司雖然打贏了,卻因為打官司將家產(chǎn)蕩盡,我公爹一氣之下竟然下世去了,家里鋪子在撐不起來,一家人值得買了鋪子回鄉(xiāng)下靠著幾畝薄田過日子?!?/br> “因為家里欠債,天天被人堵著門要債,鍋碗瓢盆不知道被人砸破許多,梁俊杰只好上山采藥變賣,慢慢還債,卻不料,梁俊杰貪圖懸崖上一顆靈芝,失足跌落摔傷了腿,對那事雪上加霜,家里幾乎揭不開鍋了,那里有銀子治病呢?那些日子,太婆婆婆婆整日啼哭,兩人一起咒罵我,說我命硬克的。我都不知道日子是怎么過出來?!?/br> “恰逢此時朝廷采選,原本我小有個大姑子嫁在縣上縣丞家里,正因為她幫忙,咱們家才肥打贏了人命官司。我大姑子小姑子在采選之列,她卻是從小定了親的,十年時間太長了,男方不樂意等待,要求退婚。他們愿意出百兩紋銀找人替代。當時家里” 迎春挑眉:“所以,你就替代來了?這般說來,你是他們家恩人,明年正好出去團聚完婚豈不是正好,為何卻要改了主意” 杜若咬唇:“上個月會親,我見著他了,原來他在八年前已經(jīng)結(jié)婚了,孩子都六歲了,因為我明年要出宮,也因為娘娘答應(yīng)幫我在京都安家,我想叫她們上京來依附娘娘,重整家業(yè),繼承祖業(yè)開藥鋪。她家里這才慌了,他覺得對不起我,故而帶著妻兒上京來給我賠不是來了,還把我當初掙得一百兩紋銀,這些年寄回去五百兩銀子都還給了我,說是大家從此兩清了。還說為我只好,叫我別在返鄉(xiāng),既然有好人愿意幫襯,不如就在經(jīng)歷落葉生根,大家都好?!?/br> 迎春心里直嘆氣,到處都不缺陳世美。 綉橘咬牙怒罵起來:“這宗人,就該活活打死!叫我說,你當初就不該一時心太軟,救下那些白眼狼!” 杜若額首:“現(xiàn)在想來,他們根本沒想過叫我回去,如今瞞不住了,干脆來個一刀兩斷了?!?/br> 迎春冷笑:“是不是他那個媳婦家里還有錢,然后幫他開了藥鋪?” 杜若額首:“她取得老婆就是我大姑子夫君堂妹,說是因為我當初替下小姑子,他們家感激,所以才許了親,真是可笑之極,我替她們來吃苦,他們卻斷我的后路?!?/br> 雖然杜若故事很傷感,迎春卻并不傷感,杜若如今不過二十二歲,重新開始未必不能,再者,自己也需要杜若這樣熟識宮中生存法則之人做幫手。 迎春看眼杜若:“所以呢,姑姑今后有何打算?” 杜若咬唇:“我當初為了幫助他們答應(yīng)人命官司,把家里百畝茶園也賣了,十年青春陷在這宮里,受盡屈辱,好幾次差點沒命,他們卻如此對我,我要一一還回去?!?/br> 迎春蹙眉:“如何還回去?” 杜若忽然間呵呵冷笑幾聲:“當初我代替杜興娥入宮,明年她兄長女兒也是三歲了,該入宮小選做宮女,我希望到時候,聽說他們買通人脈落選,我希望娘娘到時候出手,將她留在宮里,我不會為難她,我只要她把我受過罪嘗試一遍。再有梁俊杰,他當初因為出賣我獲得今日地位,我要他回到當初,三餐不繼!然后把我爹娘留給我小茶園買回來,告慰我爹娘在天之靈?!?/br> 杜若忽然就跪下了:“這些事情,在我,再過十年百年我也辦不到,所以,只要娘娘替我了結(jié)心愿,我愿意終身伺候娘娘!” 迎春一愣,一個縣丞背后家族,要滅他家對于榮府來說不過是捻死一只螞蟻而已。卻這樣忘恩負義之人死也應(yīng)當,破財而已,不算什么。 這樣子僬僥杜若配上一生么? 迎春伸手攙扶杜若:“我可以答應(yīng)你,不過不是被人幫你報仇,而是你自己出去親手雪恨,不過,你得在明年出宮之前,把綉橘司棋兩個訓練得跟你一般,再這個宮中如魚得水,游刃有余,否則,你的出宮起先,報仇期限將無限延長。如此,你可愿意?” 杜若頓時笑成一朵花,眼中更是淚花閃爍,一頭磕在地上,虔誠言道:“多謝德嬪娘娘大恩,杜若此身此命……” 迎春笑著擺手,打斷了杜若誓言:“首先,你這個愛發(fā)誓毛病要改?!?/br> 杜若今日歡喜糊涂了:“謹遵娘娘教誨,今日往后必定改正,如若不然……” 迎春綉橘主仆同時撲哧一笑,杜若自己卻笑得淚眼花花:“奴家這些日子受氣都氣糊涂了,今日太高興了,娘娘見諒。” 迎春揚手:“好,從此刻起,你回復(fù)儲秀宮那個精明睿智杜若姑姑,現(xiàn)在,我想知道這東西六宮所有嬪妃情況,當初那三十六入選秀女都如何冊封,如何居???” 杜若笑道:“我就知道娘娘必定要關(guān)心這個,其實,當初三十六人記名入選,這次并未全部獲得敕封,這次敕封進宮者俱是年滿十五以上入選秀女,攏共一十六位,加上賈女史,章女史,吳女史,蔡女史四位,攏共冊封二十位娘娘,其中八嬪位,婕妤四人,美人四人,才人四位。 娘娘屬于最后一批入宮者,不過,所有入宮秀女除了原本女史晉封賢嬪娘娘,還有太后宮里吳女史晉封為昭容娘娘,乾清宮張女史晉封為昭媛娘娘,獲得圣寵之外,余下晉封娘娘,無論先后,均為承寵?!?/br> 杜若說著頓一頓,看眼迎春,道:“據(jù)奴家這幾日打探消息,甚至有好幾位娘娘進宮已經(jīng)半月,卻從未見過圣上?!?/br> 迎春挑眉:“圣上不喜歡?或者,這些秀女入選并非圣上本意?” 杜若一笑搖頭:“這倒不是,自從圣上登基,先是北邊紅毛鬼鬧騰,占了大片土地,如今海疆不寧,圣上想要教訓這些番邦賊盜,卻是國庫空虛,聽說有一回竟然在御書房連砸了好幾個大臣,說是有一次不知何故,圣上當朝把折子摔了,把一個壞嘴御史腦殼砸破了?!?/br> 迎春明白了:“圣上沒心事!” 這般一看,當今圣上至少算不得昏君。不是昏君就好,至少給這樣明白人做妃子,不會糊里糊涂丟腦袋。 這般看來,這家伙應(yīng)該不是乾小四,倒像是冷面四爺,可是,雍正不是兒皇帝啊。 杜若一見迎春十分通透,十分高興,她喜歡聰明主子。 因道:“昭儀娘娘眼下是所有新晉娘娘中最受寵娘娘,圣上進后宮三次,就有一次歇在承乾宮里,太后娘娘,皇后娘娘的賞賜也最多。昨日娘娘跟昭儀的嫁妝進宮,圣上還親自來瞧了眼,看了充媛跟昭儀的嫁妝單子,圣上很夸贊娘娘娘家?guī)拙?,說是榮國府上下果然秉承祖訓,公忠體國。銀錢都還了債了,兩位娘娘嫁妝竟然不如一個宗室王妃?!?/br> “隨后,就下令給內(nèi)務(wù)府,承乾宮,延禧宮各添置一把金執(zhí)壺,鑲金象牙筷,原本銀制器皿俱都翻倍賞賜,娘娘昨日不曾進宮,已經(jīng)得了天大臉面了。圣上此例一開,只怕太后皇后,就是淑妃惠妃這些賞賜也該翻倍了?!?/br> 迎春笑問:“宗室那位王妃妝奩招惹圣上不悅了?” 杜若低聲道:“還能有誰,還不是忠順王府世子妃,據(jù)說光是是黃金就有三萬兩,這還不算金玉器皿,古董字畫與鋪面,圣上當即氣得不起,上朝就碰見有臣子哭窮。不想還債,說是圣上追債跟當初太上皇本意背道而馳,寒了功臣之心云云,圣上由此氣得七葷八素,偏巧御史給功勛人家鳴不平,圣上這才砸破了他腦殼,因此上挨了太上皇訓斥,心里老大不痛快,您說,皇上哪有心思呢?” 這是勸說自己不要毛躁,言下之意,皇帝今日不會光臨延禧宮。不來更好,誰喜歡呢。 皇帝不來豈不正好,自己真好慢慢養(yǎng)著唄。 迎春眼眸從自己胸前小籠包子上一晃而過,驀地想起,這似乎不及空間水蜜桃個兒大呢,多少時間,這小籠包子才能變成水蜜桃那般大小呢? 不知怎么的,迎春忽然間腦子就來個神展開,想起孫猴子吃桃兒來。晃眼間,皇帝就然成了頭戴金冠,尖嘴猴腮了。 迎春笑得花枝亂顫:“行了,我知道了?!庇好χ平彀停研β曂乇?,心道不能在這里傻笑,傳出去讓人譏笑,要找個事情,把今日神思妙想壓下去,遂伸手抓住杜若:“姑姑帶我去瞧瞧寢殿去,順便瞧瞧圣上賞賜我的金飯碗去!” 杜若正不知道迎春忽然間肩膀抖索厲害,還道迎春受涼了,可別進宮就病了,正要勸說迎春且回房去,聞聽這話,正好合了心思,忙著起身攙扶迎春,一路下了涼亭,往后殿而來,卻見司棋興沖沖而來,笑盈盈福身:“姑娘,不是,娘娘,昭儀娘娘來看娘娘了,人已經(jīng)前殿候著呢!” 杜若聞言頓時高興起來:“昭儀娘娘對娘娘青眼有加,竟然親自前來延禧宮,這下子延禧宮要熱鬧起來了。” 是啊,元春如今是寵妃,他肯來延禧宮,或許在外人眼里,這是元春要為迎春推薦枕席節(jié)湊。 迎春卻在想,遠處此來,會跟自己說些什么? 是以恩人自居,還是告知自己何進宮之原委? 迎春蹙眉,自己如何應(yīng)對呢? 迎春心里很難再跟之前那般對元春毫無芥蒂,雖然元春或許有不得已苦衷,但是,自己美好人生希望,破滅在元春手里。 迎春不恨她,不怪她,可是心里還是不舒服。 翻臉絕情?迎春又做不來。冷言質(zhì)問,迎春似乎沒有這個立場。 自己請求元春保護憐惜,她雖然答應(yīng)了,沒做到,缺不代表她欠了自己! 迎春用手拍拍有些僵硬生冷面頰,心里想著笑一笑,要笑,元春不是自己敵人,是親人,至少是朋友,盟友。 不等迎春想明白,元春已經(jīng)迎至后殿來了,老遠沖著迎春伸出手:“meimei。你終于來,jiejie天天盼著你呢!” 迎春一愣,驀地一笑,迎上前去一福身:“見過jiejie!” 無論娘家,還是婆家,迎春稱呼元春jiejie都沒錯。 元春不以為意,似乎很滿意迎春稱呼,親人挽住迎春:“可參觀過寢殿呢,可喜歡呢?meimei可知道,這些東西,都是jiejie一手一腳親自替你挑選呢!” 說著話,元春挽住迎春進了延禧宮后殿寢宮,寢殿裝飾以紅色為主,床上用品、椅墊、杌套等皆用“緞地繡子孫萬代雙喜”式樣。 一般人眼里最為吉祥‘龍鳳呈祥,瑞云滿地’這中現(xiàn)代人眼中古板可笑東西,在這里成了嬪妃們期望,成了皇后獨享專用特權(quán)。 元春聞言細語給迎春介紹這延禧宮:“這延禧宮今年新粉飾過,原本皇后娘娘要把東西配殿安排幾位小主,是我怕meimei嫌麻煩,難以應(yīng)承他們,便將四位美人都安排在承乾宮里了?!?/br> 云春一雙眸子清亮亮的,語氣卻甜膩又親熱:“日后,jiejie不敢保證這里添人不添人,眼下jiejie能護住meimei一時救護一時吧!” 元春既然裝糊,迎春從善如流一福身:“多些jiejiecao心?!?/br> 言罷攙扶元春上座:“jiejie妝奩可都瞧見了?都是老太太擬定章程,鳳jiejiecao辦,太太最后過眼,方才定論,老太太還說了,畢竟分離十年,這些都是按照jiejie之前喜歡準備,希望jiejie能夠滿意!” 元春笑微微聽著迎春說話,迎春正危襟坐,語氣緩慢平靜,方府再說別人家事情,這讓元春微微訝異,繼而心生不悅。 暗咬牙槽,眼神閃一閃,難道自己抓住一閃而逝機會,給二meimei求得飛上枝頭變鳳凰機會,錯了么? 做個嬪妃,難道真的比不過一個寄居秀才娘子? 元春倒底是老于世故之人,心中不悅,面上笑得甜膩動人:“今日圣上不進后宮,拜見天后皇后也是明日事情,今日meimei就去jiejie承乾宮認認門,今后無事時候多去jiejie宮中走動,咱們是姐妹,又一起服侍圣上,越發(fā)應(yīng)該親香才是!” “正想著安排妥當了就去瞧jiejie,又怕這宮里人多規(guī)矩多,行差踏錯,jiejie來了,正好跟著jiejie去認認門。” 迎春不動聲色把裝著銀票香囊掛在腰間,一時元春攜著迎春出了延禧宮:“承乾宮離這里不甚遠,咱們說說笑笑也就到了?!?/br> 元春伸手,迎春伸手與她交握,趁機把荷包塞進她手心里:“里頭攏共有九萬銀子,宮中一萬,老太太一萬,大老爺一萬,鳳jiejie一萬,寧府珍大哥五千,大jiejie今年分紅三千銀子,余下都是二太太與jiejie的銀子。今年大約只有這些了,大jiejie用著不夠的話,meimei手里約莫還有萬余銀子?!?/br> 元春將荷包縮進袖口內(nèi),眸光如水:“這些盡夠了!meimei銀子留著吧,打賞也是一筆不少銀子,宮中多事看人下菜碟的,你出手不大方,他們就敢克扣你的飯食,拿開敗的空樹枝子來給你玩賞,雖然是些玩意兒,不必在意,卻是礙眼得緊,不日那幾個銀子打發(fā)了,只當哄個貓兒狗兒,買個狗食兒貓食兒!” 第44章 骨頭打斷連著筋 元春似乎對迎春僵硬毫無察覺,自顧跟迎春挽手行走在長街之上,熱心替迎春介紹長街兩邊宮殿:“這邊往東門進取便是寧壽宮,meimei上次去過的,只不過上次meimei打西路穿過御花園而來,這一次路徑正好相反,這西邊進取就是景仁宮,住的是淑妃娘娘,meimei上次也見過了,再往前行,就是jiejie所居承乾宮,承乾宮緊鄰乾清宮,從乾清宮到承乾宮不消一炷香功夫也就到了。” 迎春只是聽著,間或額首,實在不知道說什么,便索性至長個耳朵。 元春卻是一路喜氣側(cè)漏,連帶對路過宮女太監(jiān),也是一臉的和藹可親。迎春不動聲色往元春腰部瞟了眼,元春生得珠圓玉潤,跟寶釵一般是豐腴型美人,腰身雖不纖細,卻是十分勻稱。只不過,任是迎春上下細瞧,元春除了服飾變化,人顯得越發(fā)精神,余者,看不出與上次有何不同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