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jié)
麗貴妃卻是瞬間面紅耳赤,潑了雞血一般。她知道,這是太后娘娘洞察了她昨日的小動作,今日故意敲打她了。提醒麗貴妃,我看破你了,今日給你個面子,以后老實些,本宮不是你使出一點小花招就會昏頭的糊涂婆子。 當(dāng)然,麗貴妃倒底是太后娘娘娘家人,不定聲色敲打之后,太后娘娘跟麗貴妃互動空前和諧起來。畢竟兩個曾經(jīng)朝夕相處三年時間。 不過,如今麗貴妃伺候已經(jīng)不得太后喜歡,無論是麗貴妃親手沖泡的茶水,還是她說的笑話,都讓太后娘娘味同嚼蠟。卻不得不給麗貴妃面子,太后娘娘覺得自己應(yīng)付各府命婦,還要應(yīng)付麗貴妃這個兒媳婦,甚是不耐煩起來,雖然太后娘娘極力隱忍這種不耐煩情愫,卻還是叫麗貴妃如坐針氈,渾身不自在起來。以至于,后來幾日,麗貴妃伺候時候頻頻出錯。 初五之后,太后娘娘終于不再宴請各府誥命,吩咐麗貴妃初六歇息一日,麗貴妃聞言如蒙大赦,差點當(dāng)場飆淚。養(yǎng)尊處優(yōu)的麗貴妃,終于知道,自己如今如何努力,似乎也回不去當(dāng)初跟太后娘娘那種毫無嫌隙時光了?;蛘哒f,她自從不停太后勸告,酒后引誘皇帝開始,她跟太后之間已經(jīng)有了隔膜了。 麗貴妃終于知道,再怎么討好,也抹不去太后心里疙瘩了,不如退守最后紐帶血脈至親。 這一點麗貴妃有信心,只要她不犯下大錯,便能享榮華富貴一輩子。至于以后如何,等養(yǎng)下皇子再做籌謀。 回頭卻說迎春,初三這日開始,太后娘娘一頓早餐賞賜下來,迎春頓時發(fā)了。 首先,皇后皇帝賞賜了迎春許多貴重中藥材。人參,燕窩,當(dāng)歸,田七,都拿精美盒子裝著,外面一根大紅色錦緞,系成蝴蝶結(jié)兒。 然后,淑妃,惠妃也有賞賜,依然是人參,燕窩,當(dāng)歸,田七。 區(qū)別在于,皇帝皇后賞賜血燕,淑妃惠妃幾個是白燕。 然后,各王府竟然也齊齊而動了。 又是人參燕窩當(dāng)歸田七。 迎春收禮收到手發(fā)酸,臉頰笑得直發(fā)酸。 心里只是感嘆,這可真是上頭動動嘴,下頭跑斷腿啊。太后娘娘嘴巴子一句話值錢啊。 最終,杜若將所有人參燕窩草藥歸類算賬,哎喲喂,竟然得了五六萬銀子。 迎春頓時嚇傻了,俺的娘呢,這是不是便向受賄??? 這日正是正月初十,想著拜年請安可以一直到十五六,這年才算是過完了,如今已經(jīng)五六萬了,接下來會不會更多呢?迎春嚇壞了,顛顛跑去寧壽宮,因怕太后娘娘覺得自己不懂事兒,先尋了桂嬤嬤拉著只作揖:“嬤嬤跟太后娘娘說一說,讓我明兒起,回來伺候太后娘娘吧?” 桂嬤嬤抿嘴笑:“太后娘娘說了,十六日就出發(fā),教娘娘您好生松散幾日呢?!?/br> 迎春苦著臉:“不是這個意思,我這兒不出來伺候,各大王府,宮中嬪妃娘娘啊,日日給我送這送那,如今都堆成山了,我約莫估算一下,竟然有了這個數(shù)目,這可怎么好呢,別人還以為日日窩著,就是為了貪財呢!” 桂嬤嬤笑吟吟的:“這個啊,老婆子還真的能夠幫得上娘娘呢,昨日似乎聽著太后娘娘跟皇帝商議,說是因為西寧雪災(zāi)嚴重,軍中缺醫(yī)少藥,來百姓越發(fā)嚴重。國庫空虛,難以支撐,北靜王竟然提議,說是不如在京都豪門權(quán)貴中間來一次募捐,所得銀錢全部購買藥材運往北疆。 皇帝的意思,讓太后娘娘倡議后宮娘娘捐贈物資,募捐所得物資,皇上將于上元佳節(jié)在長街鋪攤子,向大臣們兜售,價高者得呢!” 迎春愕然,沒想到北靜王跟皇帝兩個竟然有如此先進思想理念,這不就是后世募捐與拍賣么? 不過,迎春這下子高興了:“這可好了,我這就回去就讓人把所有藥材跟禮單送來,希望皇上能夠賣出個好價錢?!?/br> 桂嬤嬤抿嘴笑:“太后娘娘正要著人去尋娘娘您,看看您可否樂意給太后娘娘搭手,幫著做些清點物資,登記造冊事情?!?/br> 迎春笑得眉眼彎彎:“當(dāng)然樂意!” 第68章 最是無情帝王家 桂嬤嬤瞅著迎春笑臉,直覺心頭一陣亮堂:“充媛娘娘快請進,太后娘娘早盼著娘娘呢!” 這些日子太后娘娘每日喝著充媛娘娘特的沖好送來潤喉茶,幾乎是一日三遍提起充媛娘娘,感慨叢生。 嗯,這迎丫頭配制的潤喉茶啊,我喝著倒比太醫(yī)院三清湯還管用些,關(guān)鍵這味兒又順口??蓱z見的丫頭,自己不舒坦,還想著我老婆子不舒坦。 嗯,只怪我當(dāng)年沒福氣,頭一胎沒留住,不然也不至于耽擱十年無所出,十年啊,夠養(yǎng)幾個丫頭了! 或者自個眉眼彎彎神往:“桂香,你說你主子我生個丫頭的話,那聰明伶俐模子,大約跟迎丫頭差不離吧?” 桂嬤嬤算是看出來了,自己個老主子喜歡充媛娘娘喜歡的都沒原則了。以至于恨不得她是自己個肚子爬出來了。 迎著這里還擔(dān)心太后娘娘責(zé)怪自己胡亂行走不遵懿旨,一聽這話安了心了。迎春可是知道,太后娘娘最是厭煩不懂規(guī)矩之人,即便誰血脈至親也不會輕饒,麗貴妃就是最好例證了。 正因如此,迎春才日日送茶,自己不敢前來。 沉思間,人已經(jīng)進了太后娘娘設(shè)在次梢間起坐間。迎春快走幾步,上前福身,笑得眉眼彎彎:“請?zhí)竽锬锇玻竽锬锶f福金安!” 太后娘娘一見迎春滿臉笑:“迎丫頭來了,坐下說話!” 迎春哪里敢就坐下呢,依然站著伺候:“臣妾坐著說話不習(xí)慣,還是站著舒坦!” 太后娘娘知道要想迎春跟自己隨意相處還需時日,也不強求,因笑問:“嗯,桂嬤嬤可跟你說了?” 迎春笑著額首:“桂嬤嬤已經(jīng)說了,太后娘娘要做一件利國利民大事兒,臣妾很愿意幫忙,只是,臣妾一旦出來做事兒,是不是再收不到貴重藥材了?” 太后娘娘樂得嘴巴合不攏:“唔,這真是個問題啊,不如您躲在后面做事情,前面探病藥材照舊收呢?” 這當(dāng)然是說笑了! 接下來的募捐十分成功,因為元春宮中藥材都換成銀錢,迎春將自己所得藥材三分之二算作自己名下,三分之一當(dāng)做是元春名下,總之她自己個一粒不剩捐贈了。 不過,讓迎春吃驚的是,約莫六萬銀子藥材,竟然買出了十萬銀子高價,真正叫人意外得很。 這一次募捐拍賣,因為皇帝太后參與,做得十分成功,整個后宮七十多位嬪妃,太妃嬪們擦家捐贈,捐贈物品攏共拍賣銀錢一百零八萬兩。 太上皇一見婦孺這般好成績,也起了興頭,把自己歷年用過,很有些感情文房四寶搜羅出來,揀出硯臺、筆洗、筆山、鎮(zhèn)紙四樣配成一套,攏共湊出四套來交給皇帝擺在長街競價,不想竟然拍賣出十萬銀子一套的天價。 迎春聞之,驚嘆不已,這可真是占個‘皇’字就成寶了! 然后,太上皇一看大家這般給面子,高興壞了,一時老夫聊發(fā)少年狂,竟然當(dāng)場揮毫潑墨,手隨心走,一氣呵成,寫就四張匾額:“積善人家!”“書香門第!”“松鶴延年!”“福壽雙全!” 不說內(nèi)容好壞,直說這太上皇這字兒,那也屬于無價之寶了,拍回去豈非鎮(zhèn)宅之寶啊。 一時間,御街上爭相競購,據(jù)說一貫以斯文儒雅著稱世家子,竟然為了競購御賜墨寶,不僅口舌如刀,且手腳并用,只差沒打破腦袋了。 太上皇,皇帝跟北靜王幾個樂呵得很了,差點沒笑破肚皮子。 當(dāng)然最樂呵的還是乾元帝。 最后,這四張匾額,分別以二十萬出手,主持競買的皇帝老子乾元帝,樂眉飛色舞,胡子翹翹,那響亮笑聲傳遍后宮每一座宮殿。 這邊太后娘娘坐鎮(zhèn)后宮,聽著小太監(jiān)一次一次跑來報告那蹭蹭上竄的銀錢數(shù)目,頓時笑成了彌勒佛了。 后宮這些日子實在太沉悶了,需要這樣陽氣跟喜氣沖一沖了。 最后,皇帝老子慷慨拿出自己私庫銀子,將募捐銀子湊成三百萬,分別交給北靜王與王子騰,著他們購買藥材糧草,分貝要送杯將于海疆。 宮中這般一鬧,幾位省親娘娘莊嚴依仗簡直成了笑話了。 后宮總公三位奶娘省親,麗貴妃品級最好。這邊太后娘娘正跟皇后看著后宮嬪妃捐贈賬目,婆媳們商議是不是要給太上皇的一般子老嬪妃們也升一升位份,恰逢此刻,麗貴妃偕同惠妃,周婕妤前來辭別太后娘娘出宮省親。 太后娘娘看著三人一色明黃蟒袍,麗貴妃更是七尾紅寶鳳釵,饒是麗貴妃如今清瘦的厲害,依然是威儀赫赫。太后娘娘嘴角暗暗抽抽幾下,最終瞇了眼睛,忍著心頭不耐,吩咐了幾句:“此去代表天家威儀,不可絲毫輕忽,早去早回吧!” 太后娘娘多年上位,心中不悅,語氣卻是肅穆中透著些許慈和。 麗貴妃三人低頭接受太后訓(xùn)教,聽出了太后娘娘聲音中的慈和,卻沒瞧見太后娘娘嘴角譏誚,眉宇間的不耐。 迎春至此終于知道,自己猜測與決定是多么正確。 這一日,迎春回去承乾宮,元春正巴巴聽著宮人給她描述宮妃儀仗出宮盛況,眼中羨慕難掩。迎春屏退眾人,反其道而說起太后娘娘的不耐煩與譏誚之色。 元春茫然:“果然么?” 迎春額首:“我緣何要騙jiejie?” 元春喃喃:“可是,這事兒是太上皇與太后娘娘決定???皇后娘娘也說了,暗衛(wèi)也有消息,” 元春說這話無端端眉峰跳了跳。 迎春敏銳追問:“什么暗衛(wèi)?jiejie如今身份已經(jīng)不同,難道還在替人暗地做事? 元春眼眸瞇一瞇,搖頭道:“沒有了,我手里令牌早交出去了,不過,皇后娘娘還是會與我分享些緊要信息。” 迎春沒接話,卻是心頭暗哂,只怕皇后這一次沒有跟元春分享真實的消息,或者說,皇帝藏得很深,皇后也不知道帶端倪? 元春蹙眉不語,迎春便靜靜待著。 卻是西側(cè)宮門,三幅鑾駕出宮,各人又想著要擺一擺自己鳳儀威風(fēng),除了麗貴妃首當(dāng)其沖,得意洋洋,馬不停蹄,后面惠妃與周婕妤,俱是不肯順著走,一步一步慢慢礙著,一直待到百十米距離了,這才緩緩啟程。 是故,那宮門口喜慶鼓樂,一直響了許久。 承乾宮距離西側(cè)門不甚遠,元春瞇著眼眸聽那鼓樂,恰如在聽那天籟之音。 最終,迎春打破了沉寂:“jiejie看事情總比meimei深遠,只是,許多事情并非一眼能知盡頭。正如傳言中的海市辰樓,看著仙境一般美妙無比,實則都是虛幻的東西。再者,jiejie當(dāng)知道一句話,人走茶涼,那些暗粧暗探,如今已經(jīng)不歸jiejie轄制,他們的消息jiejie應(yīng)當(dāng)慎重采信才是。有時候看著一條金光大路直通天,實則卻是鬼魅拘魂的障眼法而已。” 元春抿嘴笑得苦惱無比:“二meimei如今正是長大了,都知道教訓(xùn)jiejie了!” 迎春一滯:“jiejie,” 元春一擺手:“誰好誰歹我還分得清楚,meimei好心,我豈能不知?”隨即揮手,紫墨便命人抬上來一個朱紅箱籠。 元春道:“我知道別的東西meimei宮中不缺,這些丸藥都是我根據(jù)經(jīng)驗列了清單著小王太醫(yī)配制而成,大病或許不頂事,一些傷風(fēng)咳嗽,頭疼腦熱的小病癥完全可以應(yīng)付,meimei雖說跟著太后娘娘,萬事優(yōu)渥,卻怕萬一有個一時不便,咱們自己個預(yù)備著總歸便宜些?!?/br> 元春十年求生經(jīng)驗不是別人一句話提點了比,迎春忙著道了謝,暗自囑咐道:“太后娘娘出宮之后,宮中皇后獨大,麗貴妃不是善茬,jiejie切勿與之爭風(fēng),各自生下孩兒還是終身依靠。我請人推算了jiejie產(chǎn)期,當(dāng)在五月生產(chǎn),或許更早些,jiejie切忌,一旦胎位下落之后,半月之內(nèi)必定產(chǎn)子,jiejie要記得給我送信,屆時,我請了太后娘娘懿旨回來坐鎮(zhèn)守護產(chǎn)房,必定叫一切鬼魅魍魎退避三舍,jiejie可記住了?” 言罷,將太后娘娘賞賜自己一枚碧玉簪留給元春:“此乃信物,jiejie收好,若是覺得承乾宮招眼,可打發(fā)延禧宮太監(jiān)嬤嬤出行!” 一般妃嬪產(chǎn)子都是皇后坐鎮(zhèn),迎春這話暗示元春,不能過分相信皇后。 元春豈能不知,接過玉簪簪在頭上,雙手緊緊握住迎春,眼中水霧迷蒙:“meimei放心,字字句句,我都記得明白!” 這一日,迎春陪著元春睡熟之后方才離開承乾宮,臨行,迎春又將太后娘娘賞賜玉鐲留給綉橘:“你在大姑奶奶身邊,要時時警惕,一旦大姑奶奶胎位下移,你即刻與我送信,可記住了?” 綉橘知道迎春說話從來不無的放矢,如此交代,必定是有特殊緣故,忙著收好玉鐲應(yīng)了:“姑娘放心,奴家就是忘記自己姓什么也不會忘記此事兒?!?/br> 迎春額首,又道:“你如今掌管大姑奶奶小廚房,切記外頭食物不要輕易拿給你們奶娘,即便皇帝與皇后賞賜之物,也不要輕易入口,要等小王太醫(yī)檢驗之后才能使用,可記住了?” 綉橘鄭重額首:“奴家記下了!” 迎春最后遞給綉橘一根銀釵:“此釵乃中空之釵,釵中藥液乃我重金購買救命仙液,倘若大姑奶奶一切安好,自然一好百好,倘若大姑奶奶有個一差二錯,性命危急,你便將此藥液參入茶水或者參湯之中給你大姑奶奶服下就是,切勿告知于人,可記住了?” 綉橘再次額首:“奴奴記下了!”綉橘將銀釵插戴起來,因為緊張,上下貝齒捉對掐架:“姑,姑娘,這宮里,有這般可怕么?” 迎春微微一笑,捏捏綉橘僵硬面頰:“放松些,不要緊張,也不一定會有事,我這不過是有備無患罷了,實在是家中歷年出事,讓我害怕得緊,你想想,咱家去了多少不該去之人?像是我嫡母,像是珠大哥,像是那府里珍大哥親娘,你四姑娘的親娘,再有可卿,再有蘇州姑媽姑父,你知道,我嚇怕了,不想再見親人有失,你明白么?” 綉橘聞聽此言,這才長長舒口氣兒:“奴家知道了,以后必定小心謹慎,姑娘安心!” 迎春緊緊握住綉橘:“我當(dāng)然信你,你好好當(dāng)差,等熬過這一陣子,護得你大姑奶奶周全,便是大功一件。等我回宮來站穩(wěn)腳跟,必定與你,還有你一大家人一份錦繡前程!” 綉橘曾經(jīng)十分向往人家正頭夫妻自由自在。 綉橘激動的眼淚嘩嘩的只是流淌:“多謝姑娘,奴奴愿意一輩子陪著姑娘,只要父母安好,奴奴就感激不盡了!” 迎春安排好了一切,返回延禧宮,熟料,桂嬤嬤手下柳兒合著寧壽宮太監(jiān)小云子驚慌而來,二人跪地稟告,渾身顫微,聲音只是抖索:“充媛娘娘,大事不好了,惠妃娘娘省親,二皇子竟然偷溜跟隨,熟料卻在游樂之時失足落水,二皇子原本體弱,如今大有不起之勢,消息回宮,太后娘娘震怒,當(dāng)時閉氣暈厥,桂嬤嬤讓奴奴來請充媛娘娘前去幫忙?!?/br> 迎春一邊命人給自己穿戴毛皮大氅,一邊只是犯迷糊:“水湛?寧嬪娘娘也省親么?”惠妃省親,護駕者不該是皇長子么? 柳兒搖頭又擺手:“沒有沒有,寧嬪娘娘沒有省親,二皇子是化妝成小太監(jiān),偷偷跟著惠妃娘娘鑾駕出的宮,也不知道城門將軍眼睛野合生得,恁是沒認出來他,這會子鐘粹宮跟翊坤宮上下一體都抓起來了,西側(cè)門所有門將侍衛(wèi)也都鎖拿起來,皇上說了,二皇子有事,要把所有人杖斃抵命?!?/br> 小云子一邊上下牙捉對掐架,一邊咬著牙槽做補充:“還有惠妃娘娘娘家姜大學(xué)士府,因為二皇子在姜府出事,如今圣上已經(jīng)派兵圍了,也是一句話,二皇子好了一切都好,一旦出事兒,姜府就是謀害皇子大罪,抄家滅族就是輕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