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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紅樓之賈迎春在線閱讀 - 第101節(jié)

第101節(jié)

    秦順兒被王祥云盯得心頭直發(fā)毛,還當(dāng)他發(fā)現(xiàn)什么端倪,不由自主秀起雙手,右手指捻著左袖袋里那一包粉末,這是賢貴妃交給他的藥粉,只要他把這些藥撒進王祥云飲水吃食中,不出半月,王祥云就會出現(xiàn)積勞成疾的咳血之癥,然后慢慢死去。

    一如當(dāng)初黛玉之死!

    秦順兒有命回宮,則會成為承乾宮掌事太監(jiān)。若是無命回返,賢貴妃饋贈的千兩雪花銀子,足夠他父母弟妹豐衣足食一輩子了。

    元春在宮中經(jīng)營多年,且迎春也沒讓錦鯉監(jiān)聽承乾宮。所以,元春安排殺手的事情迎春并知道。為了確保rou體消滅王祥云這個前生害死了元春,今生可能害死自己,顛覆榮府的禍根,一貫敬畏生命的迎春,第一下了殺人之心。她派遣錦鯉給賈璉送了口信,告訴他王祥云去了平安州。

    按照迎春對賈璉了解,王祥云威脅到榮府的存亡,威脅到賈璉子孫后代的榮華富貴,賈璉必定容不下他。以賈璉曾經(jīng)多次往返平安州辦差看來,他完全有能力讓姓王的有去無回。

    錦鯉不過兩刻鐘,回頭告訴迎春,賈璉已經(jīng)出面請了劍俠柳湘蓮滅殺王祥云。

    錦鯉全程監(jiān)督賈璉買兇過程。

    因為柳湘蓮是劍俠,并非殺手,他要求賈璉有足夠理由。

    賈璉遂告訴柳湘蓮,王祥云利用太醫(yī)身份,害死了賢貴妃龍鳳胎。

    柳湘蓮此人嫉惡如仇,因此接受了賈璉請托。

    賈璉奉上五千銀子直往柳湘蓮手里塞去:“道上規(guī)矩價錢我都打聽清楚了,平民一千,官家五千,童叟無欺,柳兄弟無須客氣!”

    柳湘蓮遲疑片刻,收了賈璉千兩銀子作為盤費:“賈二哥所請,本當(dāng)不取分文,只是道上規(guī)矩,這事兒成功之后,小弟須得出去口外貓上一二年,小弟除了殺人票戲,身無所長,所以,取兄一千銀子,權(quán)作活命之資?!?/br>
    最終,賈璉也沒說服柳湘蓮,卻是跟柳湘蓮做了保證:“余下銀子,為兄替你收著,等一日賢弟想要安定下來,為兄與你置辦家業(yè)娶媳婦兒!”

    按照迎春的心思,前世王祥云恩將仇報害死了整個榮府,這一輩子也要讓整個王家陪葬才成,如今不得不設(shè)計讓王祥云死在平安州,官差出巡而死,這是公忠體國啊。王祥云這一死,身后哀榮必定不小,如今卻別無他法,也只好便宜他了。

    十日后,王祥云死訊傳回京都。

    不過,王祥云的死法讓人目瞪口呆。

    王祥云竟然死在一個俏寡婦床上。

    卻原來,王祥云到了平安州尚未開始義診,便患上了風(fēng)寒,需要靜養(yǎng)。因為當(dāng)?shù)馗粦羧思曳撬兰磦?,或者全家逃出了平安州,衙門只得臨時召集難民兼任雜役。

    負責(zé)照顧王祥云的是一個帶著公婆出來要飯的小寡婦,也不知道是誰勾引誰,反正王祥云把人家睡了。正巧被人家公婆瞧見了,一哄而上,把小寡婦跟王祥云摁住了,一通好打,然后捆住了二人手腳,鎖在屋里。

    其實,這一家人并非十分看重貞潔啥啥,戰(zhàn)亂之中,人命不如狗,活命才是根本。否則也不會讓媳婦去伺候一個大男人。

    也是這一家人瞧著水溶長得英俊,態(tài)度和藹,便想著天明之后去尋北靜郡王喊冤,要挾些好處。

    熟料,天明之后,王祥云竟然凍硬了,小寡婦被撤掉了嘴里的裹腳布,頓時瘋了。

    無論誰跟死人睡一夜也會瘋癲了。

    北靜郡王原本要摁住此事,卻被忠順王派人古董寡婦公婆告狀鳴冤,說是王祥云強健民女,要求吵醒懲罰兇頑。

    此事就這樣被忠順王運作揭開了。

    忠順王派人鼓動,有些百姓因為不明真相,把王祥云跟朝廷聯(lián)系起來,認為朝廷的善意有待參商。

    百姓們對朝廷的美意產(chǎn)生了懷疑,甚至有惡意猜測,說是王祥云之所以這般喪心病陸昂,乃是得了朝廷授意。

    乾元帝一番收買民心舉措,至此,大打折扣。

    至此,北靜郡王知道王祥云事情捂不住了,只得公平審判此案,褫奪了王家行醫(yī)的權(quán)利,伺候王家人不僅不能進入太醫(yī)院,就是做個鄉(xiāng)下游醫(yī)也不成了。

    隨后,為平民憤,北靜郡王將王祥云丟去亂葬崗。

    王祥云案件傳回京都,乾元帝大怒。心里恨不得把王祥云這個兔崽子扒皮吃rou,乾元帝派遣太醫(yī)惠民,這是要跟忠順王打擂臺爭奪民意,結(jié)果全被王祥云褲帶子太松破壞殆盡。

    乾元帝不僅朱筆一揮,全盤肯定北靜郡王的判處,還行文蘇州府,查抄王府,闔府老小下了大獄。

    然后,乾元帝命令刑部,將對王家懲處發(fā)往各府衙張貼。邸報布告一起到了平安州,總算穩(wěn)住了已經(jīng)歸順百姓。反頭來齊聲歌頌天子英明!

    忠順王氣得個賊死。

    這邊皇后也得到了王祥云死訊,震驚之后,皇后馬上想到王祥云有可能被人滅口。隨后,皇后派人潛進王祥云居所,想要搜出些可以牽連元春的證據(jù),因為,皇后知道,王祥云手里握一些出自榮府的銀票。結(jié)果,卻發(fā)覺,王祥云房中猶如水洗一般干凈。

    皇后因此恨得牙根癢癢,嘴角一陣抽搐,她沒想到元春的手伸得那般長,王祥云已經(jīng)跑去平安州了,依舊沒有逃出元春報復(fù)。

    皇后因此驚覺,是否元春已經(jīng)看破了自己陰謀了?

    思慮著元春如今已經(jīng)深得帝心,榮寵無限,倘若賈氏姐妹養(yǎng)下兒子,這后宮豈非成了她們姐妹天下?

    徐家出了兩代皇后,血統(tǒng)高貴,徐家才有資格做大雍朝的椒房貴戚。

    榮國府是什么東西?不過是一群殺人越貨的莽夫,曾經(jīng)是廢太子一黨,休想爬到自己頭上去作威作福!

    皇后決定先發(fā)制人,既然王祥云已經(jīng)敗露,再要暗害賈元春已經(jīng)不可能了,忽然賈元春這顆棋子已經(jīng)不受控制了,廢了,她要親手剜除賈元春這個毒瘤子。以免久留傷身,至于賈迎春一個尚未承寵嬪妃,實在不足為患。只要賈元春殘害龍脈事情敗露,哪怕太后護著,她也有一百種法子廢除賈迎春。

    這一日傍晚,因為今日是十月十五,皇帝前往寧壽宮請安,母子們說這話,皇上因為忠順王詆毀的事情,心情不好,太后娘娘正與他細細解勸。

    迎春則在一邊奉茶,間或順著太后娘娘解勸幾句。正當(dāng)乾元帝心情稍稍還轉(zhuǎn)之時,外頭忽然傳來通稟聲:“皇后娘娘駕到!”

    迎春這里忙著迎了出去,肅身行禮:“給皇后娘娘請安!”

    “德昭儀啊,平身!”皇后挑眉勾唇,瞅著迎春笑得十分怪異。

    迎春心頭一個咯噔,悶悶的跟在皇后身后,心里猜測著皇后今日怪異因為而來。

    這邊皇后給太后皇帝行禮之后,言道:“本來皇上日理萬機,好容易跟母后小聚片刻,臣妾不該前來打擾,只是這件事情壓在臣妾心里實在是寢食難安,故而,唐突之處,還請母后諒解!”

    太后蹙眉:“哦,聽你這話莫非是宮中出了什么事情?”

    皇后便從懷里掏出一張?zhí)幏絹恚骸皟合边@里從太醫(yī)院得來一張?zhí)幏?,正是賢貴妃產(chǎn)前所用,還請母后仔細斟酌。”

    太后聞言馬上想起元春那一堆落地就夭折龍鳳胎,難道有人謀害龍鳳胎不成,太后不由白了臉:“傳上來!”

    錦鯉也在同時嚎叫起來:“慘了,慘了,那是王祥云給賢貴妃延長產(chǎn)期處方啊?!?/br>
    迎春全身血液瞬間涌到臉上,忙命錦鯉:“換了它!”

    錦鯉直發(fā)愁:“若是皇后親自交給太后,屬下就無能為力。”

    迎春驚訝抬頭,卻見皇后果然親自上前遞交處方。好在迎春此刻正侍立在太后身邊,候那皇后近前,迎春上前一步,將身一肅,伸手道:“臣妾替皇后代勞?!?/br>
    皇后將手一縮,心中得意得很,笑瞇瞇看著迎春:“這不好吧,事關(guān)機密,還是臣妾親手交給母后得好!”

    迎春聞言馬上再次肅身,泫泣欲滴:“皇后恕罪,臣妾只是習(xí)慣而已?!?/br>
    迎春在太后娘娘跟前兩年多,一般人給太后娘娘敬獻禮品,多半都是有迎春親手接過去再轉(zhuǎn)交給太后娘娘查閱,這是一種安全考慮。如果一旦有什么不妥當(dāng),也不會傷害到太后娘娘。

    太后娘娘一見迎春受了委屈,頓時覺得皇后多濾了。迎春這兩年在寧壽宮伺候天后,謹(jǐn)小慎微,從沒有半點僭越。太后對她很放心,因道:“皇后啊,放心吧,德昭儀的人品,本宮信得過!”

    皇后其實根本不怕迎春弄鬼,白紙黑字,眾目睽睽,皇帝面前,迎春若敢弄鬼,那才是再好不過了,自己就不用多費手腳,一張?zhí)幏桨呀忝枚艘诲仩Z了。

    皇后聞聽太后之言,一笑遞出了手里荷包,笑道:“昭儀可要小心,切莫要跌倒摔跤什么的,這里面可是一份重要密函,沾了水可就報廢了喲!”

    迎春恭敬額首,將荷包接過來,平攤在手心里走向太后娘娘。

    迎春接過手的同時,錦鯉將之變成一劑十分普通的安胎藥。

    皇后微微失望,卻是笑得越性甜美了。當(dāng)太后娘娘拿到處方,面露疑惑,將之轉(zhuǎn)交給乾元帝:“皇帝瞧瞧,本宮有些瞧不大明白!”

    乾元帝一笑接過:“哦,兒子瞧瞧看!”

    及至乾元帝蹙眉之際,皇后得意地笑起來:“只怕皇上您也瞧不出來吧,這劑湯藥啊,只有賢貴妃一人看得懂,哦,或許德昭儀也看得懂吧。不如就請賢貴妃德昭儀姐妹給大家解惑吧!”

    乾元帝皺眉,抖著處方看向皇后:“這單子有什么蹊蹺么?”

    皇后笑得越性開懷:“皇上,臣妾有些說不好,您還是派人去傳賢貴妃吧!”

    皇后這里話音落地,就聽見外面一聲通稟:“賢貴妃娘娘到!”

    太后娘娘甚是訝異,這來的也太巧了。

    賢貴妃位尊,迎春自然要親自迎接,姐妹拉手之際,迎春正要開口動問,卻見錦鯉變作一顆火紅的寶石綴在元春頭上鳳釵之上,紅寶石光芒閃爍,沖著迎春只眨眼:“主人安心吧,兩根人參喲,千年紫皮喲!”

    迎春抿嘴一笑,心道;沒個饜足!

    錦鯉便在笑嘻嘻在元春鳳釵上頭跳起舞來:“一直人參十年功,兩根人參二十年,耶耶耶,小妖兒好高興!”

    迎春這里折回去站在太后身邊侍立。

    小妾本是立女,站著才是本分。

    且皇后今日也站著,迎春更沒什么好抱怨了!

    擱在往日,太后一般要賜座,像是皇后迎春都能得個繡凳坐一坐,只是方才太后正好跟皇帝說的親熱,皇后一頭撞進來不知所謂一席話,這就是大大失禮,叫太后娘娘心生不悅,遂不賜座,皇后也只有站著的份兒了。

    話說元春進來,先拜見太后皇帝,再拜見皇后娘娘,這才一笑:“方才臣妾坐著悶得慌,遂出來松散松散,不知不覺就走到太后娘娘宮中,正要預(yù)備討皇后娘娘恩旨,逛一逛寧壽宮的花園子,臣妾卻是一直惦記太后娘娘這里的奇景兒,錦鯉拜佛呢!”

    太后娘娘看著一臉喜氣元春,再看看皇后皇帝,心里就有些不耐煩,心里責(zé)怪皇帝,這些日子一直跟元春廝混,皇后因此發(fā)難也是常情,因蹙眉看了眼皇帝,一嘆:“皇帝?”

    乾元帝哼哼一笑:“哦,”然后把手里的處方遞給元春:“愛妃啊,這處方,你可見過?”

    元春接過去瞧了瞧,微微變臉,眼簾一垂,輕聲道:“約莫記得,記不大全乎了,皇上也知道,自從龍鳳胎,”

    元春說著聲音哽咽起來,再抬頭已經(jīng)是滿眼淚光:“自那后,臣妾好些事情記不大清楚,不過這張方子臣妾看得懂,乃是一張補血安胎的方子,臣妾瞧過許多次了,不過是劑量略有增減而已!”

    皇后原本挑眉斜視元春,看她今日如何逃?聞聽元春推個干凈,頓時一聲冷笑:“賢貴妃可真是深藏不露,大智若愚啊,這樣的虎狼之藥經(jīng)給賢貴妃輕飄飄的就乎弄過去了?莫不是賢貴妃以為王太醫(yī)死了,你們做下的孽,便死無對證了?”

    元春聞言愕然:“皇,皇后娘娘,您這是什么話呢,什么作孽呢?”

    元春似乎打手打擊,身子也風(fēng)吹楊柳一般搖晃起來。元春自從龍鳳胎夭亡,心里愧疚,又因為雪膚膏緣故,她一張銀盤臉兒消瘦得只剩下巴掌大,眼睛越發(fā)大的酒盞一般,眼珠子斷了線的珍珠一般,撲簌簌滾落。

    皇后自覺掐住了元春七寸,直覺元春做作得很,一聲嗤笑:“哈,忘我自詡看人不錯,只當(dāng)你是個聰明識趣兒的,卻沒想到,堂堂大雍朝賢貴妃竟然有唱戲的潛質(zhì)?!?/br>
    元春聞言身子越發(fā)一如秋風(fēng)中的落葉,聲音更是抖得語不成句:“皇后,娘娘,臣妾受辱,無……關(guān)緊,請……您看在公主份上,份上,”

    這一句話根本沒說完,元春仰頭就到了。

    乾元帝一早發(fā)覺元春神情有異,乍見元春仰倒,一個箭步攢上前去,恰好接住了元春羸弱身子:“愛妃?”

    元春卻撐著一口精氣神,呢喃道:“皇上,臣妾寧愿去死,也不愿意自己的孩子被……”

    元春腦袋一歪,最終暈厥了,嘴角卻有一時血跡蜿蜒而下。

    乾元帝頓時心痛如絞:“愛妃,愛妃?元兒?”

    乍聽乾元帝竟叫元春元兒,皇后頓時受了刺激,瘋了一般上前拉扯元春:“賈元春,你不要再裝了?”

    卻是乾元帝沒防備,元春被拉出了乾元帝懷抱,頓時身如飄萍,往下就跌了。

    迎春驚慌之下,忙著上前搶救,卻見錦鯉俯身在元春后背之上,拽住元春緩緩倒地,并順手一摁元春頭上金簪,元春額頭上便有一絲血跡蜿蜒而下,稱著元春雪白肌膚,十分刺眼。再加上元春嘴角血絲,她又氣若游絲,似乎分分鐘就不成了。

    在場之人,無不驚悚。

    皇上上前摟起元春,齜目欲裂一聲吼:“皇后,你大膽,竟然殿前咆哮,毆打貴妃,來人啊,將皇后給我,給我趕出去!”

    皇后自己也嚇傻了,忙著擺手:“不是我,皇上,不是本宮,本宮只是搖晃她而已啊?”

    皇帝已經(jīng)聽不進去,摟著元春一聲聲催促:“傳太醫(yī),快傳太醫(yī),傳太醫(yī)!”

    錦鯉卻在迎春耳邊邀功:“怎么樣,我今兒表現(xiàn)不錯吧,主人,要獎賞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