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jié)
陳萬怡癟癟嘴,將茶替給mama,“我覺得不是什么大事,就不說了,你們要看的話,獎狀還在樓上呢,我過會拿過來。”她是真的覺得這事情沒有說的必要,要說真的17,18歲倒還有幾分虛榮,可她實際年齡都是幾十歲的人了,哪還有這種閑情逸致。 不過這事也只有她這么覺得,陳爸陳媽可高興壞了,女兒果然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陳水富也回過神來,笑的合不攏嘴,他年紀(jì)輕的時候也喜歡見義勇為,老了反而沒有年輕時候的奮不顧身了,一直很遺憾,女兒這是完全遺傳了他,難免有些激動道:“女兒啊,爸爸為你驕傲?!?/br> 接下來,陳勝才開始跟陳水富以及李舜玉談合同的事情,到了11點半,簽完合同,陳勝站起身準(zhǔn)備要走。 “這也到了飯點,好歹吃個飯再走吧?!标愃挥幸饬絷悇?。 “改天我請大哥大姐吃飯,我12點約了客戶,現(xiàn)在趕過去,剛好12點能到,不吃了,我路上隨便吃一個面包就成了,我先走了?!?/br> 經(jīng)過廣播這么一宣傳,全村是都知道陳萬怡見義勇為,救了一個老太太的事情,對陳萬怡那是個贊不絕口,萬強(qiáng)對陳萬怡的評價可又高了幾分,就連以前覺得陳萬怡不禮貌的那些婦女,都轉(zhuǎn)變了態(tài)度,說老陳家生了一個好女兒。 陳媽一個下午都沉浸在別人羨慕的眼神中,現(xiàn)在,陳西村當(dāng)mama說的別人家的孩子,是她女兒,她哪能能不高興。 陳萬怡做了一個下午的物理化學(xué)生物,直到mama一臉笑意的走進(jìn)來,“你昨天說要去壓馬路,今天還去不去?” 陳萬怡點點頭,“去呀,當(dāng)然去,等等,我收拾一下。” ☆、第24章 難得一家四口出來逛街,陳爸將家里的老爺車也給開了出來,陳萬怡,陳萬杰與陳媽見陳爸倒車,索性閑逛到橋上去等陳爸,陳萬杰好動,陳萬怡牽著陳萬杰以免走開,李舜玉今天心情好,從兜里抓出一把瓜子磕了起來,見人就打招呼。 傍晚正是吃飯的時間,村里人就喜歡端著一碗飯來橋頭嘮嗑幾句,見李舜玉與陳萬怡都站在橋上,忍不住湊上來,這誰家都有兒女,早上廣播里才播過陳萬怡的英雄事跡,總是想過來攀比幾句。 “舜玉,今天難得出來閑逛啊?!崩钏从癫幌矚g出門,沒事喜歡呆在家里縫縫補補,每年總喜歡給陳萬怡以及陳萬杰織幾件針織毛衣,村里人見了她說這話不奇怪。 說話的是陳西村教小學(xué)數(shù)學(xué)的徐老師,兒子在上大學(xué),女兒上初中。 李舜玉笑嘻嘻道:“是難得,女兒說要去壓馬路,水富他有空,我也沒事,就陪她去鎮(zhèn)上走走,順便給她看看衣服,這都快夏天了,還沒給她買過幾件衣服?!?/br> 兩人把目光集到陳萬怡身上。 徐老師先開口,“萬怡呦,長的噶漂亮,這皮膚可真好啊,雪白雪白的?!?/br> 李舜玉也端著看女兒,萬怡眼睛像她,圓又大,鼻子和嘴巴像他爸爸,長的好,再加上她和她爸皮膚都白,萬怡皮膚很白,這一看確實比一般小姑娘漂亮,再看旁邊的兒子,虎頭虎腦的,雖然不聰明,但長的也好看,李舜玉看著一對兒女自豪又滿足。 “呵呵,哪的話,你閨女也不錯?!?/br> “那倒是,我女兒成績一直都是班級前三,要我說啊,這小孩子啊,還是學(xué)習(xí)最重要,以后出去了,還不是拿文憑說話。” 又開始了,陳萬怡抽了抽嘴角,看看陳水富有沒有開上來。 李舜玉一聽,有些不樂意,她女兒成績是一般,但這些天女兒那么努力她不是沒看到,再說上次測試也在全班中等偏上,相信期中考試一定能考到更好的成績。 依舊笑嘻嘻反擊道:“這也說不好,隔壁老李家的孩子,清華大學(xué)畢業(yè)的,都畢業(yè)三年了,還在家待著呢,這光死讀書也沒用,再看看老劉家的孩子,初中畢業(yè)就不要讀書到外面鬼混去了,還以為會越學(xué)越壞,可十來年過去了,人家非但沒學(xué)壞,還在外面開了公司,聽說公司里面員工就有五六十個人,年初還給二老在市區(qū)買了一套房子,上個星期,又送了在讀大學(xué)的meimei一輛奔馳,你說說,這人也不是光看文憑的?!?/br> 李舜玉就這樣,什么事情都可以忍,唯獨兒女的事情別人說不得半分,她疼愛兒女,舍不得別人說半點不是,要是外人說萬杰是個傻子,她肯定要反擊回去。 “說的倒也是,女孩子嘛還可以嫁個好人家,你女兒長的好看,以后嫁個富二代,你們家也可以幫襯點,也不用再這么辛苦?!?/br> 這跟賣女兒有什么兩樣,李舜玉心里聽了更不舒服了,她就是窮死累死也不會做出賣女兒的事情,但也知道對方無心,只是說話也沒剛剛的熱情,擺擺手,“女兒還小?!?/br> 這時陳爸已經(jīng)開車出來,娘仨急忙上了車。 陳萬怡知道m(xù)ama對剛剛的話心里有些不舒服,從副駕駛轉(zhuǎn)頭安慰后面的mama道: “媽,我過會給你買衣服去?!?/br> 李舜玉被陳萬怡的話給逗笑,點了點陳萬怡的額頭,“你給我買衣服,你一個小孩子家的有什么錢?” 陳萬怡有些不好意思,抓抓頭道:“其實我救人學(xué)校有獎勵了500塊錢,想著給你買你上次舍不得買的羊絨衫?!?/br> “那爸爸沒有的嗎?”旁邊開車的陳水富不開心道。 “有啊,早打算好了,給你買一條褲子?!标惾f怡有些討好道。 “我呢?!?/br> 陳萬怡從書包里拿出“已經(jīng)給你買好了,吶,不過少吃點,不然以后不給你買。” 陳萬杰一聽以后不給買,最后的大白兔,急忙奪過大白兔護(hù)在胸口。 出車廂里一陣笑聲,這樣的生活真好。 到了步行街,羊絨衫,褲子都是爸爸出的錢,還給陳萬杰挑了一套運動服,陳萬怡的錢一直沒有機(jī)會出來,反倒是四人路過金店,李舜玉執(zhí)意要給她買了一條項鏈,拉著她在鏡子面前比劃了很久,陳萬怡皮膚白,帶金器很襯皮膚,看了好幾條都不錯,李舜玉很糾結(jié),這女兒長的太好也不是什么好事。 “怡怡,你喜歡那條?”最終爸爸開口問女兒。 “您女兒皮膚白像你,帶項鏈好看,還有您老婆皮膚這么好,要不也選一條試試?”服務(wù)員建議道。 “我不需要,想給我女兒買一條。”mama拒絕道。 給她選東西從來不會舍不得,對自己卻連200塊錢的羊絨衫都舍不得買。 陳萬怡并不喜歡中看不中用的東西,但看到李舜玉的眼神,還是選了一條最便宜的,而且她出大頭,mama出小頭。 四人逛了好幾圈,才打道回府。 快樂的日子總是短暫,眨眼間,又是一個星期過去了,這個星期五六,終于要迎接期中考試了,陳萬怡放學(xué)回來,才一進(jìn)門,明顯感覺到家里不同尋常的氣氛,爸爸沉著臉坐在客廳與往常一般無二,mama的臉色卻難看許多。 陳萬怡一看便知道家里有事情發(fā)生。 “爸媽,你們這是怎么了?” 李舜玉有點梗咽的聲音道:“今天來了一張法院的傳票,讓我們星期五早上去法院?!崩钏从裾f完,情緒開始控制不住,開始掉眼淚。 陳水富也是煩躁的搓了搓臉。 陳萬怡看到桌子上法院寄過來的文件翻了翻,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陳寶富不止將陳萬怡一家給告上了法院,就連兩個姑姑也給告上了,不僅要求索賠陳水富名下的山林,連爺爺去世一年前分配的三畝地也要平分,下面是一張復(fù)印的遺囑內(nèi)容,應(yīng)該是證明他有權(quán)繼承的理由。 “啪”陳水富突然將杯子砸在桌子上,怒氣沖沖道: “我怎么也沒想到這個沒良心的弟弟竟然會把兄弟姐妹一塊告上法院,我們是親兄弟啊,今天我為了這件事情咨詢了律師,說這官司我們穩(wěn)輸,遺囑,可這遺囑分明有問題,當(dāng)年爸在遺囑上面寫的清清楚楚南邊山林給寶富,北邊給我,贍養(yǎng)爸媽更是有一份協(xié)議,我侍奉爸,寶富侍奉媽,兩老留下來的產(chǎn)業(yè),媽的全部給了寶富,爸的一塊田以及最大那片山給了寶富,他手頭起碼有四塊山林,而我這邊拿了只有三個山林,為此,老爺子過意不去,特地在下面加了一句,我擁有他的財產(chǎn)繼承權(quán),可這遺囑上并沒有說到這一點,而且寶富他說沒把協(xié)議拿出來?!?/br> 陳爸應(yīng)該是氣急了,說話語無倫次。 陳萬怡前世并不知道有遺囑這個事情,也是前兩天聽爸爸突然提起來有這么一份東西,前世打官司的時候她根本沒請律師,法庭也沒去,只是后來聽姑姑他們電話告訴她官司輸了,好像是她mama的戶口還在娘家,法律按照人口算錢,所以最后大半的錢都給了陳水富,她當(dāng)時心灰意冷,根本沒有去懷疑這件事情,可現(xiàn)在聽來,好像事情沒有那么簡單。 陳水富說完,李舜玉情緒崩潰,開始低聲哭起來,這才想著給二樓裝修,讓女兒有個舒適的環(huán)境學(xué)習(xí),兒子可以睡的舒服點,又?jǐn)偵狭诉@種事,上次警察局,這次干脆就法院了,這還讓不讓過日子了。 “mama,你別哭,這事情肯定還有轉(zhuǎn)機(jī)的。” 轉(zhuǎn)機(jī),律師都說了這事輸定了,還有什么轉(zhuǎn)機(jī),李舜玉哭訴的看著陳萬怡道:“萬怡,mama本來想用這錢給你裝修房間的,可是……” 陳萬怡也知道爸媽這些年苦的很,爸爸突然被公司趕出來,現(xiàn)在做的工作工資又不高,家里還欠著8萬快的債,房子也沒裝修過,聽到這件事情也難免情緒崩潰。 陳萬怡對著文件來回看了好幾遍,突然問道:“這事,姑姑他們知道嗎?” ☆、第25章 李舜玉搖搖頭,“還不知道,你爸和我收到法院傳票整個人都懵了,你爸立馬給原來工作公司的法律顧問打了電話咨詢情況,對方說如果是按照這份遺囑的內(nèi)容來,這官司你爸打了也是輸,不光山林錢要賠,原本屬于你爸的三塊田地也要分一半給陳寶富?!?/br> 畜生,陳萬怡心里罵道。 雖然不意外陳寶富會作出這樣無恥的事情,但知道歸知道,聽到這件事,還是忍不住生氣,前世家里的所有田地都被陳寶富他們一家搶走了,美曰替她與萬杰兩個未成年人保管,到頭來,還不是自己私吞了,這一世,爸媽活著,索性是一起走法律程序了,這種事情一次兩次,把她磨得越發(fā)冷血無情,不留情面。 “協(xié)議呢,把協(xié)議拿出來當(dāng)證據(jù)吧?!?/br> 說到協(xié)議,陳水富的眼神暗淡,想到兩年前的一次意外失火,心里突然有了一個可怕的想法,但隨后就將它否定掉了,怎么說都是親兄弟,不能把人想的這么壞,這火一定是巧合,不可能是寶富放的。 “家里突然失火的那次,這協(xié)議,遺囑全沒了,這會也沒辦法證明我是可以繼承你爺爺所有財產(chǎn)的人?!?/br> “爸爸,你既然說這遺囑有問題,那干嘛不直接找證明人問問呢。” 陳萬怡盯著遺囑下面的證明人看了好幾眼。 陳水富一聽,毫不猶豫的反駁掉了陳萬怡的猜忌,擺手搖頭道:“不會的,這種事情絕對不可能,你看看這證明人是誰,上一屆的村長老張,老張在這個村子里可是出了名的清正廉明,連春節(jié)要求街坊鄰居帶個年貨,一毛兩毛都要算的清清楚楚,這樣的人,怎么會作出這種事,我估計是爸當(dāng)初就立了兩份遺囑,因為擔(dān)心寶富將來生活困難,又看到我怎么樣都還有公司股份占著,悄悄改變主意又立了一份遺囑,將他名下的財產(chǎn)一分為二,并讓寶富生活困難的時候拿出來問我要?!?/br> 陳寶富低低說道,語氣有些低落,任誰知道爸爸這么厚此薄彼,心情都不會好受。 可這話,陳萬怡卻說服不了陳萬怡心底的疑慮,前世從來沒聽錢秀花提起過這件事,陳萬怡努力回憶前世有關(guān)這件事情所有的片段,應(yīng)該是有什么是她遺漏的卻忘記了,但結(jié)果是無果。 “給姑姑她們打個電話吧,看看他們愿不愿意出庭作證。”陳萬怡嘆了一口氣,暫時只能找到這么一個解決方案,這份遺囑在還沒有確定真假之前,官司得打下去。 陳水富與李舜玉想了想,也覺得到目前為止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水富啊,你趕緊的給家其,家芯打個電話,讓她們倆來家里一趟,商量這件事情?!?/br> 說她自私也好,小氣也罷,這筆錢她是真的不想拿出去,女兒馬上就要高考了,高考之后就是大學(xué),萬一考個三本,到處都是用錢的地方。 陳水富立馬打了一個電話給兩個meimei,讓她們來家里一趟。 半個小時后,陳家其,陳家芯兩人電瓶車趕了過來,臉色都不太好看。 小姑姑是個急性子,聽說把她也給告上法院,氣的整個人發(fā)顫道:“我現(xiàn)在就去找他理論去,弟弟送哥姐上法院還是頭一遭聽說,做人不要太絕情?!?/br> “不用去了,小姑姑,叔叔他們一家自從上個星期星期五就沒回來住過?!标惾f怡突然開口。 自從兩人去了警察局之后,就沒回過家。 一聽連人都躲起來了,陳家芯越發(fā)罵罵咧咧,“鐵定又跑到娘家去了,這告上庭的事情肯定是錢秀花教的,她嫁進(jìn)來前我就跟媽說,不要讓這女人進(jìn)門,她就一個掃把星,被原來婆家嫌棄的人你說會好到哪里去,結(jié)果我說的沒錯吧,媽幫她去拿個生辰八字都能出車禍,爸爸死的時候,寶富有回來看一眼嗎?自從她進(jìn)門之后,我們家連連出事,早知道會這么晦氣,我當(dāng)時就不應(yīng)該答應(yīng)讓她進(jìn)門。哼,大哥,我先表個態(tài),她要這么搞,我們就陪她搞下去,你放心我和家其會站在你這邊的,對吧,家其?” 陳家其意外的冷靜,迎上陳家芯的目光訕笑道: “都是親兄姐妹,有話就好好商量,爸遺囑上面怎么說,就怎么來?!?/br> 陳家芯一聽立馬不樂意,“大姐,你這是什么混話,什么叫該給的要給的,這山林是他的嗎?遺囑還不知道真假呢,你就幫著寶富說話,寶富給你什么好處了,你這么幫襯著他?!?/br> “我哪有拿什么好處,我說話怎么了,都是一家人,何必鬧的這么僵,當(dāng)大哥讓著弟弟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情,寶富不懂事,大哥也難道要陪著他鬧嗎?”陳家其理直氣壯的反駁陳家芯。 她有自己的算計,這兩年她也確實跟寶富走的近,所以心里偏幫寶富一家也是自然,再則,除了山林的錢,其余的土地她也沒啥份,干嘛掏心掏肺,最近她家也有官司纏身,弟妹娘家法院有人,前兩天答應(yīng)她會找人幫她疏通關(guān)系,她可不想這個時候跟弟妹鬧翻,大哥現(xiàn)在窮,可他好歹公司還有股份,就算現(xiàn)在不給,將來總會給的,干嘛拿著那幾萬塊錢不給寶富。 陳萬怡是聽出大姑的意思了,就是擺明了不會出庭作證。 “你這么說就是不打算出庭作證了?!标惣倚竞敛豢蜌獾闹苯訂柕?。 整個客廳充滿了nongnong的火藥味,所有人的臉色都難看的很。 陳家其來的路上已經(jīng)都想好了,說話冠冕堂皇又義正言辭,“是的,我不會幫著大哥欺負(fù)弟弟,這事情,我站在寶富一邊,而且我昨天已經(jīng)答應(yīng)替他出庭了,大哥我?guī)椭鴮毟灰彩菫榱四銈儍尚值懿灰[翻。” 陳家其的表態(tài)讓在場再次大吃一驚,不但不準(zhǔn)備幫陳水富,還會替陳寶富出庭。 自家姐妹都不幫他,陳水富有點受打擊,心里有點動搖: “家其,你覺得大哥不應(yīng)該打這個官司?”陳水富問meimei。 陳家其見狀,又開始使出苦rou計游說陳水富,“大哥,家和萬事興,你妹夫前兩天在場里摔了腿,現(xiàn)在腳還腫著呢,已經(jīng)為了這個事情要鬧官司了,我這前腳剛剛打了官司,后腳又被人告上法庭,大哥,算我求你了,把錢和地給寶富吧,一家人何必鬧成這個樣子呢。”說完開始低頭抹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