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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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俞云言的動作,張少爺渾身沒了力氣似的往后仰倒在木板上,一邊不時打個嗝嘔出一口黑血,糊了一臉狗血,這副形容極是可怖。 靈鶴道長卻并不因為張少爺?shù)陌察o而高興,反而黑著臉將俞云言臭罵一頓,原因是撬開張少爺?shù)淖斓哪莻€拂塵....是他的! 既然張少爺終于安靜了,接下來這二人便開始作法,三個小道士在一邊打下手,一時間也忙得手忙腳亂。 追風(fēng)靠在樹下,幾乎昏昏欲睡了,耳邊慘烈的哀嚎聲完全無法吵醒他,陽光透過樹葉間的空隙,星星點點的光斑跳躍在他的臉上,太過活潑的光斑襯得他的臉色慘白并且毫無生氣,但是仍不失為一張俊美的臉。 不知為何,追風(fēng)猛然睜開眼,眼神一厲,他緩緩環(huán)視四周,剛才他分明感受到了一個炙熱的目光,然而附近看上去卻并無異常。 他眨眨眼,難道是榕榕在看他,艾瑪,怎么辦,有些羞澀了呢(╯▽╰) 很快葉定榕和追風(fēng)便悠閑不起來了,因為兩位道長發(fā)現(xiàn)這張少爺氣息奄奄,都快脫了層皮子,但那尸毒還是未曾拔去,也就是說最后還是需要追風(fēng)上場。 追風(fēng)一看那滿身血污的張少爺,二話不說將葉定榕抗在肩上跑了路,葉定榕一個不防被晃得頭暈,等她回過神來時,便發(fā)現(xiàn)追風(fēng)已經(jīng)保持著跑步的動作被定住了。 毫無疑問,這必然是道長下手的,葉定榕嘆了口氣,從追風(fēng)身上下來。 追風(fēng)很難過很難過,他沒想到道士竟然是這樣卑鄙的存在,為什么要從背后襲擊他呢?!更讓他難過的是榕榕竟然和他們一起來逼迫他來吸這人的血?!要知道他也是挑血的好嗎?這么惡心的血味,簡直比豬血還要難喝! 到底反抗不了,況且葉定榕用自己的血來引誘他,追風(fēng)最后不得不屈服。 既然作法失敗,那么唯一的方法便是追風(fēng)將張少爺體內(nèi)的尸毒給吸去,但是這個法子是第一次用,畢竟人類和僵尸幾乎是天敵的關(guān)系,就算有養(yǎng)尸人,他們養(yǎng)的那些僵尸也不是聰明有靈智的,因此幾乎從未有僵尸為人類吸去毒血的情況。 即使嘴里塞了布條,手上也綁上了繩子難以輕易擺弄,張府的家仆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將他們家少爺清洗干凈,然后將他送到追風(fēng)的面前。 這張少爺本來是掙扎嗜血的模樣,然而到了追風(fēng)的面前卻不知為何顯得有些呆滯,當(dāng)追風(fēng)嫌棄地湊過去時竟只是驚恐地抖了抖身體。 追風(fēng)的紅眼一閃,尸相全顯,尖銳的獠牙深陷在了張少爺?shù)牟弊又小?/br> 一切順利地不可思議。 當(dāng)追風(fēng)砸吧著嘴從張少爺脖子中抽出獠牙時,似乎還有些驚訝,“唔....味道還不錯?!?/br> 張少爺失了太多的血,當(dāng)追風(fēng)離開時,已然無法支撐住身體,軟軟地向后倒去,面色青白,比起追風(fēng)剛吸完血有些血色的模樣,倒更像只僵尸。 ☆、第45章 黑衣人〔捉蟲) 靈鶴道長檢查了張少爺?shù)纳眢w,發(fā)現(xiàn)他身上的尸毒已清,松了一口氣之余,心中也有些可惜,直言道:“你這僵尸倒是不錯,可惜被你驅(qū)使著,浪費了?!?/br> 葉定榕無語,攤手道:“怎么,道長你覺得他應(yīng)該被誰驅(qū)使呢?” “若是跟著本道,去殺僵尸必然事半功倍!”靈鶴道長仰首道。 “靈鶴道長,你失言了?!币慌缘挠嵩蒲院鋈怀雎暤?。 靈鶴道長一驚,回過神來,臉色有些尷尬。 是的,道門中人,養(yǎng)尸道人是最為同道中人所不恥的,嚴(yán)重的甚至?xí)环Q為邪道,因此雖即使養(yǎng)尸很是吸引人,仍是極少有道人敢這么做。 追風(fēng)吃飽喝足,打了個嗝,道:“榕榕,我很飽,你的血先留著,我下次再喝?!边呎f邊滿足地半瞇著眼,雖還是面無表情,但葉定榕分明看見了追風(fēng)眼底充滿愜意歡欣的微笑。 葉定榕:..... 張少爺虛弱地躺在床榻上,張家老爺聽到消息忙趕了過來,見兒子雖然虛弱,但身上青黑的痕跡不見了,心中安定不少,忙含著淚想諸人道謝。 張家夫人更是喜極而泣,向幾位道長道了謝之后,目光觸及葉定榕和追風(fēng)卻還是驚恐地不敢上前。 他們雖知道最后是這只僵尸救了他的兒子,可若不是這只僵尸的話,他兒子根本就不會染上尸毒,但畢竟對這只僵尸心存恐懼,只嚅嚅地不敢說什么。 張老爺偷偷請人叫來了靈鶴道長和俞道長,譴走下人后,親自為他們倒了杯茶,表情十分忐忑。 靈鶴道長問道:“張老爺,叫我們來此究竟所為何時?” 張老爺咬牙,道:“二位道長,我想求你們一件事!” 靈鶴道長皺眉,奇怪地道:“你府中上下的人俱已喝下我給的符水,已無大礙了,張少爺也治好了,只待養(yǎng)一養(yǎng)便能恢復(fù)過來了,你還有何事?” “不不不....”張老爺擦擦額頭上的汗,搓搓手,下了決心一般,,“我想請您二人將我府中的那僵尸給降服了?!?/br> 室內(nèi)一片靜默。 “香油錢我是不會少給的,二位道長,不知你們覺得如何?” 俞云言忽然道:“這只僵尸并未吸血啊,鎮(zhèn)上也未曾死一人,為何執(zhí)意要殺他呢?” 聽到道長這樣說,張老爺似乎看到了二位道長心中的動搖,便道:“不管如何,這僵尸總是一個隱患,若是您二人離開了,這僵尸又不慎發(fā)狂,我們不就如同羊入虎口一般,毫無招架之力,只能等死了?!?/br> 二人又是一陣沉默,靈鶴道長摩挲著光滑的杯壁,瞇著眼不知在想什么。 見這兩位道士不出一言,張老爺心中又忐忑起來,問道:“不知二位道長意下如何?” “張老爺,雖然我們是來殺僵尸的,但是這只僵尸并未傷過人,況且他還曾救過我,我怎能恩將仇報呢?“ 張老爺也是個聰明人,一聽話已至此,這兩位道長就是不愿了,也只得無奈目送這二人離去。 既然如此,那么只有....,他忽然高聲道:“阿福,去將那位高人請來,我有事要同他說?!?/br> 他背著手,踱著步子來回走動,顯得十分焦灼。片刻后,他忽然抬起頭,面前不知何時竟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了個黑衣人。 張老爺猛然后退一步,自覺這副模樣似乎顯得有些弱勢,他頓住,揚起短粗的脖項,道:“你來了,坐吧。” 這個黑衣人的唇角微勾,道:“不用,我站著就好,張老爺請我來所為何事?” 張老爺坐下,不知怎么,見這身形高挑的黑衣人默然而立,心中微覺怪異,不由忽然也站起身來,竟倒了一杯茶給他。 他眼見著這黑衣人坦然抬起手臂,一只被黑色手套包裹的手接過茶杯,他心中不由犯起了嘀咕,真是奇了,自己怎么會這么殷勤的為他端茶倒水呢? 到底正事要緊,他也無暇關(guān)心這些枝末,便開門見山道:“我想要你幫我殺了我府中的那只僵尸。” 黑衣人不答,似乎在沉思。 張老爺又補上一句,“放心吧,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處的?!?/br> 黑衣人愉悅一笑,聲音低啞,“那就好,先謝過張老爺了?!鳖D了頓,他忽然道,“不過我在外面還有幾個同伴,不如讓他們一起進府來幫忙如何?” “這.....”張老爺猶豫。 “我一人若是對付不來,多幾人成功的幾率也大些?!焙谝氯私忉尩馈?/br> 張老爺猶豫良久,不知為何心中漸漸松下來,應(yīng)道:“嗯,這樣也好?!?/br> 走之前,那黑衣人忽然道:“請張老爺為我們找個比較偏僻的地方,我等不想與他們正面對上,也好在私下好好謀劃謀劃?!?/br> 張老爺點點頭,喚來門外的丫頭酒兒帶著黑衣人下去了。 黑衣人跟在酒兒的后面竟然悄無聲息,到了地方,酒兒頓住步子轉(zhuǎn)過頭,便驚覺這個奇怪的男子竟然離她這樣近,她忍不住一聲驚呼,咫尺之間,她看見那男子的唇角勾起一抹微笑,她的俏臉一紅,忙后退幾步,小聲道:“公子,已經(jīng)到了。” 這人一路上都沒有說話,仿佛隱形一般,但這時卻不知為何像是打開了話匣子似的,開始同她談?wù)撈饋砹恕?/br> 這人問道:“酒兒姑娘可知最近和那只僵尸一同來張府的那幾人住在哪里嗎?” 酒兒道:“他們住在西廂,公子你這里是東廂,離得很遠(yuǎn)?!?/br> 黑衣人一點頭,道了聲謝。 酒兒很是羞澀的擺了擺手,卻又聽這人道:“酒兒姑娘可是陰歷陰時出生的?” 她一愣,臉上微紅,不明白這人為何忽然問起自己的生辰了,但還是猶豫著點了點頭。 這黑衣人忽然抬起頭,將視線放在了自己臉上。酒兒心中一震,只覺得這人的臉在自己眼中一閃而逝,但片刻后她的腦海中卻一片空白。 良久,她忽然醒過神來,環(huán)顧四周,自己卻身處東廂的花園之中。 酒兒奇怪地晃了晃頭,只記得老爺吩咐自己帶客人去東廂,其他的卻也不甚清晰了,應(yīng)該沒什么事的。 葉定榕聽說那張少爺?shù)氖窘饬?,便要帶著追風(fēng)回流云宗,卻沒想到會被張老爺攔了下來。 原因是他兒子到現(xiàn)在還沒醒過來,他并不放心,因此要求她們必須再呆上一段時間,直到張少爺醒過來,確認(rèn)尸毒已清才能離去。 俞云言和靈鶴道長本已要走,張老爺也不攔著他們,然而葉定榕忽然露齒一笑:“他們走了,追風(fēng)我也不一定能制住哦?!背晒Φ貙孜坏朗恳黄鸾o留住了,實際上是因為葉定榕覺得在張府太無聊了,若是他們走了,豈不是更加無趣么..... 張府內(nèi)雖說不小,但無奈追風(fēng)這貨太過顯眼了,走到哪都有人驚恐地拔腿就跑,幾乎方圓十里都不見半個人影。 他自己倒是毫無所覺,先是到了廚房,將里面的一眾老媽子嚇跑了,再吃了個肚兒圓,便晃晃悠悠地離開了。 由于受驚過度,廚房掌廚的各個家仆紛紛罷了工,于是這天張府的廚房內(nèi)停了火,只得在外頭買吃食回來應(yīng)付一天。 張老爺腹中饑餓,又不愛吃那些不合口味的糕點菜肴,恨得咬牙切齒,忙喚人找來了那位不知名的高人,暗搓搓地商量早日殺了這使人厭煩的僵尸。 但這高人似乎有些畏首畏尾不敢動手,張老爺不耐道:“你自稱能滅了僵尸,莫不是信口開河,其實是怕了他?!” “我自然不會怕一只僵尸,可那僵尸身邊的人不好對付啊,還有那些道士,亦不是個善茬,我只是擔(dān)心那些道長們會阻撓。” 張老爺沉吟,似乎也想到了這個問題,頓時十分苦惱,“那該如何呢?” 黑衣人勾唇笑道:“那幾個道長畢竟是人,只要是人,就必然有弱點,若是張老爺你能讓他們暫時昏睡一段時間,我便能將這僵尸給降服。” 張老爺一愣,終是點頭了。 ☆、第一更 葉定榕眼看著那張少爺大有一睡不醒的趨勢,心中煩悶不已。 已是第二日了,靈鶴道長一臉扭曲的看著昏迷中的張少爺,恨不得一巴掌拍醒他。 葉定榕在一邊看著,實在很是擔(dān)心這道長會一巴掌將這虛弱的張少爺給拍死了,拍死了不要緊,就怕那張府上下是不愿放她們走了。 其實若要是想走,也不是不能,只是那張老爺看上去愛子心切,生怕自家兒子會有不測,百般哀求他們留下,他們不得不繼續(xù)留在這里。 葉定榕見靈鶴道長很是憋屈,便提建議道:“聽說安固鎮(zhèn)的百味居中的清蒸桂魚十分美味,可算陣店之寶,道長要不要去嘗嘗?”沒錯,靈鶴道長雖是道士,但這個道士當(dāng)?shù)膮s并不十分稱職,因為他竟愛吃魚,并且無葷不歡。 果然,這個建議讓靈鶴道長很是心動,也不管依舊躺在榻上的張少爺,便招呼著自己幾個弟子和俞云言一起去百味居。 俞云言一聽贊同,還商量著再來幾壺好酒,引得靈鶴道長撫掌大笑。 葉定榕她這才知道為何這俞云言和靈鶴道長會成為忘年老友了,便是沖著這一點,他們也算是志趣相投了吧....... 一行人浩浩蕩蕩來到百味居,又是道士又是年輕姑娘,實在引人注目,好在幾個人對食物十分掛念,并不在意這些。 幾個小道士因為跟著自家?guī)煾档木壒?,從來便沒有什么道家人該不該吃葷這種念頭,來到百味居便毫不客氣地首先便點了清蒸桂魚,接下來又點了一堆,像什么紅燒豬蹄,東坡rou,川汁鴨掌,琵琶大蝦,幾乎全都是rou類。 看這些道士一幅熟練的模樣,甚至還囑咐自己要最好加點魚腥草,記菜名的小二一臉下巴驚掉的表情,好半天才反應(yīng)了過來。 葉定榕實在聽不下去了,這幾個道士是到底多久沒吃rou了啊,竟然全都點的rou菜,她在他們后面補了一個“清炒翡翠”,算是點完了,小二一聽忙不迭離開這個桌,去了廚房報菜。 追風(fēng)還不忘了在后面補上他要豬血,驚得小二一個腳軟,差些沒趴下了。 他早聽說幾個道士和僵尸一同住在了鎮(zhèn)上的張府,莫非莫非......這個要豬血的人就是那僵尸?僵尸會來飯店里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