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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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么想我就放心了,我還怕……”方琳想到之前沈媛媛話里話外打聽她聘禮賣了多少銀子的事兒,還以為她是個貪慕富貴的,如今聽到這話,松了口氣。 沈媛媛聞言勉強(qiáng)笑了笑,“琳表姐,我知道你怎么想我,不過也沒什么,換了原來,說不定我娘一勸,我就忍了??煽茨愀斫惴?,明明什么都沒有,感情依然這般好,我當(dāng)然羨慕,就算找不到姐夫這么好的,我也不能跟那個畜生將就著過一輩子?!?/br> 話題轉(zhuǎn)回到自己身上,方琳笑了笑,“會找到的?!?/br> 眾人在小廟村的村口分開,臨走時(shí),方琳對沈大山道,“我說的事,舅舅不必著急,等媛姐兒的事解決了再說也不遲?!?/br> 沈大山默默地點(diǎn)頭,示意自己知道了。石家兄妹同眾人告辭,走了另一條小路回清泉村。 天色已晚,兩人沒有照明的工具,行路慢,段南山牽著方琳的手,“剛剛那么亂,沒傷著你吧?” 方琳搖頭,“我又沒近前去,能受什么傷,倒是這會兒起風(fēng)了,有點(diǎn)兒冷,咱走快點(diǎn)吧?!?/br> 段南山笑了笑,卻兀自停下腳步,道:“你等等?!鞭D(zhuǎn)身進(jìn)了路邊半人高的草叢。 “去哪兒啊你?”沒了那高大溫暖的身軀在側(cè),方琳搓了搓手,有點(diǎn)害怕。 “你別亂跑,在那兒等著,天黑,我怕你摔著了,弄個火把?!倍文仙皆诼愤叺母刹輩怖锞玖税巡荩滞白吡艘魂?,在樹上折了倆根枯枝,用干草團(tuán)著裹起一頭,打著火石點(diǎn)燃了手中剛做好火把。 燃起的火光照亮了周圍,方琳瞧見那火光離的并不遠(yuǎn),心底微微放下心,沒了段南山的手暖著,她的手有點(diǎn)涼,干脆塞進(jìn)了袖子里。 段南山很快便舉著火把過來了,他在方琳面前晃了晃,光亮映得那帶著笑的面龐愈發(fā)溫暖,方琳主動牽住他的另一只手,笑著道,“走吧,早點(diǎn)兒回家?!?/br> 山路再難行,夜色再灰暗,野獸的吼叫聲再接近,有了身邊的這個人,仿佛一切都沒有那么可怕。 ☆、第29章 退親 沈平安來家中尋方琳和段南山的時(shí)候,小兩口剛巧從外邊回來。 “前幾日在山頭看了塊地,離家也不遠(yuǎn),打算開了荒種點(diǎn)東西。”方琳凈了手,將方巾遞給段南山,道,“表弟這時(shí)候來,可是有什么要緊事?” “琳表姐,不好了,陳家著人到我們家退親去了?!鄙蚱桨惨宦肥桥苤鴣淼?,扶著柵欄喘了許久的氣,語出驚人道。 方琳訝異,“什么?陳大郎做出那等事情被咱們瞧個正著,居然還有臉去家里主動退親?” “這……”沈平安遲疑了一下,見方琳目光灼灼地看著他,只得硬著頭皮道,“那我可說了,琳表姐你千萬別生氣。說媒的馬婆子說你德行有虧,媛姐兒跟你是表姐妹,好不到那兒去,陳家聽聞了這個消息,才上門退親的。” 關(guān)于方琳的謠言過了個新年,早就已經(jīng)平息下來,這陳家早不退親晚不退親,偏偏等他們撞見了陳大郎的丑事,又撂下要退親的話這才上門,怕是想先下手為強(qiáng),毀了沈媛媛的名聲,方琳皺眉,這事雖然不是因她而起,但總歸到底是自己落入口舌,這才讓陳家找著了把柄,看來,必須得去瞧一瞧。 她看向段南山,正想征求一下他的意見,卻瞧見他擱下手里的方巾,氣呼呼地朝外頭走。 “你去哪兒?事還沒說完呢?!狈搅占奔泵γψ愤^去,沖沈平安歉意地笑了笑。 媳婦一呼喊,段南山就停了下來,但臉上仍是那副表情,“他們說你壞話,欠收拾。” 方琳哭笑不得,“嘴長在別人身上,人家愛怎么說咱管不著,你為這個生氣哪生得過來,咱還是先說說媛姐兒的事吧,陳家這是藏著壞心眼,他們?nèi)⒉坏芥陆銉?,也不想她再攀一門好親事,這是想借著我的事毀她的名聲呢,咱們已經(jīng)成了親,我是無妨的,但媛姐兒還是個沒出閣的姑娘家,斷不能叫人胡說八道,咱們得去舅舅家,跟他們說道說道?!?/br> “都聽你的?!倍文仙綄τ谏蚣胰瞬o太多感覺,但這是媳婦兒的親人,他也就把對方當(dāng)親人看待了。 “那咱們走吧,大伯娘在家里哭天喊地的罵呢,若是說了什么不好聽的話,琳表姐你可別往心里去?!鄙蚱桨蔡嵝选?/br> 對于孫氏可能有的反應(yīng),方琳倒是預(yù)料到了,她這大舅母原本就不待見自己姐妹幾個,如今又聽到馬婆子的話,心里頭還指不定把她恨成什么樣呢。 可方琳著實(shí)沒想到,孫氏一見她就撲了過來,那長長的指甲作勢就要往她臉上撓,方琳一個躲閃不及,被抓了個正著,兩道細(xì)長的傷口破了皮,正往外滲血。 段南山一下就黑了臉,單手抓著孫氏的胳膊,將她一把甩到了地上,“你這人簡直是面目可憎,我媳婦聽沈平安傳話,飯都沒吃就來了,你竟這般對她?!?/br> “琳姐兒她女婿,你手底下沒個輕重的,你舅母可是長輩,哪有這樣不敬長輩的!”沈二山皺眉,斥責(zé)道。 “爹,這事壓根不怪琳表姐,上元節(jié)那晚你是沒見,陳大郎根本就是個混球,媛姐兒也是親眼瞧見的,怎么能把她嫁給這樣的人呢?!鄙蚱桨厕q駁,“分明是大伯娘不講理,你瞧她把表姐那臉撓的。”我要是姐夫,肯定也不會對她客氣的,當(dāng)然,這話沈平安也只是在心里嘟囔。 難得見孫氏出了這么大的丑,整天炫耀著自己家閨女尋了門好親事,殊不知那一表人才的陳大郎是個風(fēng)流浪蕩子,李氏心里簡直樂開了花,笑著道,“說不定是人家上趕著想嫁女兒呢,不是說陳家給的聘禮可不薄么,怕是舍不得吐出來吧?!?/br> 沈二山瞪了眼唯恐天下不亂的妻子,“婚姻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媛姐兒的婚事,自當(dāng)有大哥大嫂做主,你們一個個的,少說兩句?!?/br> 李氏撇了撇嘴,識趣的不再吭聲。 沈媛媛在屋子里頭沒出來,出了這樣的事,她是不好露面的,方敏凈了帕子,給她姐仔細(xì)的擦了擦臉,哼道,“好心當(dāng)做驢肝肺,要不咱就甭管這事,舅舅家又不是沒人出頭?!?/br> “說的這是什么話?!狈搅彰嗣樕系膫?,其實(shí)并不算太疼,只是被嚇了一跳罷了,大舅母再怎么著,都是護(hù)女心切,若她當(dāng)真是故意找茬,方琳也不會就這么忍下來的。 沈大山?jīng)]出攤,額頭的皺紋成了深深的道道溝渠,他敲了敲旱煙桿子,“琳姐兒,耀祖他娘也是心里頭窩了火,你莫要計(jì)較?!?/br> 方琳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我從家里出來,舅舅舅母能收留我,這是恩,我念著的,如今媛姐兒有事,她是我表妹,這是情分,我自然不會不顧。馬婆子呢?” “有人發(fā)了瘋,自然把能說媒的給嚇跑了唄?!崩钍蠜鰶龅亻_口。 也就是說事沒辦成,那馬婆子自然會到陳家去說事,方琳琢磨了一下,“陳家如此有恃無恐,無非是看重女兒家的名聲,知道我們?yōu)殒陆銉?,會悄悄處置了這事,所以他們是干脆破罐破摔,把屎盆子扣到我們家頭上來。我們?nèi)f不能讓他得逞,既然那馬婆子說我德行有虧,連累了媛姐兒,便叫他說出個三五六道來,如若不成,咱定要請里長來判一判這是非公道?!?/br> “可如果這樣,媛姐兒不就退不了親,難不成要真把她嫁到陳家去?”李氏雖然愛看熱鬧,可這話卻是說在了點(diǎn)子上。 方琳想出這個法子逼迫陳家,自然也料到了后果,她輕輕笑了笑,“那天晚上陳大郎的行徑,可不光咱們家里人瞧見了,同我們一起的還有石家兄妹,再者,他身邊不是還有個人,要真鬧出事來,料想陳家臉上也好看不到哪兒去,他們家就陳大郎這一根獨(dú)苗,壞了名聲娶不上媳婦,那可是斷香火的大事,陳家老兩口再怎么糊涂,怕是也不會答應(yīng)的?!?/br> 她聲音輕柔,娓娓道來,有條有理,孫氏尖銳的哭喊聲也逐漸停了下來,皺著眉問道,“照你這般說,咱不能把陳大郎做的事說出去,要真退了親,外頭人還不知道要怎么說呢?!?/br> “喲,這會兒又信我姐啦?!狈矫魵夂吆叩模f起話來自然不留情面。 孫氏面上一滯,隨即又想到躲在房里頭哭的女兒,咬咬牙道,“是舅母一時(shí)糊涂了,聽了外人的挑撥,若你真有法子能幫我那苦命的女兒,舅舅母先在這給你賠不是?!闭f罷就要躬身施禮。 方琳連忙攔住,“家中出了這種事,我知道您心里頭不好受,我跟您有什么好計(jì)較的,要怪也只怪那陳家欺人太甚,怪那馬婆子巧舌如簧?!睂O氏到底還是心疼女兒,沒有像沈媛媛想得那般,但就為這個,方琳也不會小心眼的同她算計(jì)。 “對對對,那馬婆子能把陳大郎那爛的流膿的玩意吹得天花亂墜,也不是什么好貨?!睂O氏連連點(diǎn)頭,緊接著問道,“那琳姐兒,你說該怎么辦?” “我聽說當(dāng)初說親的時(shí)候,八字是馬婆子拿去測的,誰知道這貪財(cái)?shù)睦掀抛訛榱四菐讉€媒人錢會不會胡說八道,咱們不如請個高人算一算,要是算出來兩人命相相克,這婚事怕是只能作罷了。”其實(shí)這法子原先是方琳為著不嫁給李家莊那屠戶想出來的,奈何她沒錢請人假扮那所謂的高人,而最終求到了段南山頭上。 沈大山同孫氏一合計(jì),都覺得這法子可行,聚集在沈家的眾人分頭行動,沈大山領(lǐng)著沈光宗和段南山去了陳家,沈二山領(lǐng)著沈平安去尋那高人,李氏找馬婆子說項(xiàng),方琳方敏姐倆則把一團(tuán)亂的院子收拾妥當(dāng),順便負(fù)責(zé)安慰安慰沈媛媛。 沈媛媛聽了方敏轉(zhuǎn)述了剛剛外頭的情形,有點(diǎn)憂慮,“琳表姐這法子,能行嘛?” “行不行的,咱總得試試?!狈搅者€是那副溫和的表情,“情況再壞能有多壞,咱又不缺吃少穿的,旁人說幾句閑話難不成還能要了命,你且安心在家待著吧,俗話說苦盡甘來,遇著倒霉事后頭啊,說不定會跟著好事呢。” 方敏跟著道,“咱也就是暫時(shí)放過陳家那混球,等到這事情過去了,尋個沒人角落,套了麻袋將這小子揍上一頓,保管叫他爹媽都不認(rèn)識,才算是出了這口惡氣?!?/br> 沈媛媛終于笑了出來,敏姐兒雖然粗悍,可換個角度瞧瞧,倒是可愛得緊。 有道是有錢能使鬼推磨呢,沈二山父子倆剛出門沒多久就尋到了那所謂的高人,李氏那邊給馬婆子塞了錢,說了些好話,算是跟她通了氣,倒是陳家那邊,一時(shí)間僵持不下。 自己的兒子什么德行陳家兩口子是最清楚不過,正因如此才拼了小廟村沈家的姑娘,想等著過了門幫著管家,收收兒子的心,孰料兒子調(diào)戲姑娘竟調(diào)戲到自家媳婦和未來老丈人面前去了,退親也只是嚇唬嚇唬沈家人罷了,為子孫計(jì),陳家是絕不能認(rèn)這個事的。 茶喝了幾碗,事情還沒說出個眉目,等著回家見媳婦的段南山忍不住暴躁了,一拍桌子道,“這還有什么好說的,既然兩全其美的法子不愿意,那咱就撕破臉皮少廢話。” ☆、第30章 陳家 陳家是安西村的大戶,家里比常人多了幾畝地,平日里行事很是張揚(yáng),段南山這么一吼,事情非但沒有解決,原本還有點(diǎn)愧疚之心的陳家二老臉上的顏色就不好看了。 “親家公,你領(lǐng)來這年輕人脾氣可是大得很?!标惱蠣敁哿藫垡路喜淮嬖诘耐?,摸了摸翹起來的胡子,“今兒這事,說大不大,全哥兒畢竟年輕,平時(shí)在外頭胡鬧些,等你們家閨女過了門,收了心也便好了,我已經(jīng)罵了他一回,親家公要是愿意,我這就叫他出來給你賠個罪,這事便罷了?!?/br> 話雖如此,陳老爺卻坐著動也沒動,一副高人一等的模樣。 沈大山氣得話都說不完全,“我家閨女不嫁你們家兒子,這親,說什么都得退,合婚庚帖我都帶了來,退還了這東西,你們家里便出個人,去我們家拉聘禮。” “錯過了咱家,怕是你們家閨女是再尋不到這般好的親事,我可都是為了你們著想呀,媛姐兒嫁過來,我叫老婆子給她買個小丫鬟,什么活也不叫她干,吃香的喝辣的,這樣的好日子去哪兒尋?”這般優(yōu)渥的條件,陳老爺不信沈家不動心,地里刨食的泥腿子,少了見識就會嚷嚷,鎮(zhèn)上那日子過得好的人家,哪個不是三妻四妾的,這叫體面。 殊不知沈大山忒不給面,理都沒理會他那些話,將陳大郎的庚帖往桌上一拍,讓他們家把沈媛媛的交出來。 躲在屋子后頭的陳太太耐不知性子,一跺腳從屋里出來,啐了一口道,“你們家那蹄子是個什么好玩意,我們還瞧不上嘞,退親就退親,我倒要看看,她能再嫁個什么人!” “陳太太好大的脾氣,我也想看看,退了親,哪個好人家的姑娘敢嫁到你們家來?”方琳許久見沈大山一行未回來,便按著孫氏說得路尋了過來,未曾想剛踏進(jìn)門便聽到這話,當(dāng)下便按捺不住心中的怒氣,堵了陳太太一句。 陳家不肯退親就是因著這個緣由,被方琳一點(diǎn)破,陳太太臉上立時(shí)掛不住,瞪大著眼睛道,“你又是哪一個,我們家的事,還輪不到一個外人來指手畫腳!” “你怎么來了?”段南山看見方琳立刻起身,“家里的事都妥了吧。” 方琳點(diǎn)頭,壓根沒理跳腳的陳太太,對坐在主位的陳老爺?shù)?,“是非曲直咱且不論,今兒來就是為解決這事的,總歸是要拿出個章程來,若不想弄得人盡皆知,毀了你兒子的名聲,各退一步是最好不過,以后嫁娶,各不相干,陳老爺以為呢?” 陳老爺哼了一聲,卻沒有反駁她的話。 “左右說到這個份上,這親事是成不了了,哪怕是媛姐兒勉強(qiáng)嫁過來,也不過是世上添了一對怨偶,難不成還得自欺欺人說你們同我舅舅家仍是通家之好?咱們結(jié)親也不是為了結(jié)怨,既然到了這個地步,不如早早退了親,我想您二老也想早早娶了兒媳婦好抱孫子吧,媛姐兒年齡是不小,但若真是想拖,我們也不是拖不起,沈家雖然小門小戶,可一個女兒還是養(yǎng)得起的,我表兄弟不多,但血rou至親,任誰也不會看著她受欺負(fù)的?!?/br> 陳家當(dāng)初定下沈媛媛,就是想著她家兄弟多,將來有個什么事定會幫襯,卻沒想到此刻被方琳用來制肘他們,陳老爺沉著臉,一言不發(fā),陳太太想說什么,被他瞪了一眼立時(shí)噤若寒蟬。 “大山兄弟,你這個外甥女口才不錯?!遍L久的沉默之后,陳老爺再度開口,對沈大山的稱呼卻已經(jīng)換了,他端起手邊的茶喝了一口,對陳太太道,“去把庚帖拿出來?!?/br> “這……”陳太太遲疑,“當(dāng)家的,全哥兒那邊……” “我是他老子,這事我替他做主了。拿去吧?!标惱蠣攪@了口氣,“是我們家那小子沒福氣,回頭叫他去你們家道個歉?!?/br> 沈大山心底松了松神,搖頭,“不必了,為著媛姐兒的名聲,這事我也沒甚好計(jì)較的,就這么辦吧,等回頭信兒傳出去了,大家都知曉了,你便叫人去我家把聘禮拿回來吧。” 陳老爺把沈大山一行人送出門,回屋又嘆了口氣,“叫全哥兒收斂些吧,你看你,把孩子慣成這樣了,現(xiàn)在管也管不住。這一回事情就這樣罷了,沈家也沒想聲張,萬一再有下一回?!?/br> “全哥兒是陳家五代單傳,我能怎么辦,你平日里也沒少慣他,叫我說,咱們家又不缺銀錢,還怕給他娶不上媳婦嘛,他若真喜歡,哪怕給她納幾個妾室伺候著又能怎樣!”陳太太不以為然。 “閉嘴!”陳老爺呵斥,“那為著銀錢嫁到咱們家的媳婦,你敢給全哥兒娶,我可不敢叫她進(jìn)門,還納妾,你以為我陳家為什么五代單傳,還不是妾室鬧得,你且在家待著,近些天不要出去了,管好你那張嘴?!?/br> 陳家老兩口的爭吵暫且不提,孫氏看他們把沈媛媛的庚帖拿了回來,一顆懸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 “你們可算回來了?!睂O氏將他們迎進(jìn)門,“下午我們進(jìn)進(jìn)出出的,老太太瞧見還問我來著,我沒敢吭聲,糊弄過去了,現(xiàn)在庚帖也拿回來了,老二找回來的人在院子里坐著呢,老太太那怕是瞞不過去了?!?/br> 未免老人憂心生氣,陳家的事沈大山是瞞著爹娘的,就是馬婆子早上上門時(shí)也沒敢聲張。 “瞞是瞞不住了,下午請人過來說話的時(shí)候,就在老太太屋里吧,我先去給她打個招呼?!鄙虼笊絿@了口氣,女兒的嫁妝都準(zhǔn)備的差不多了,眼瞧著就要出門,誰能想到會出了這樣的事,“不管怎么樣,下回再說親可不能馬虎了,定要先訪了人家,打聽清楚才是?!?/br> “誰說不是呢?!睂O氏也是蔫蔫地,看方琳和段南山站著,又勉強(qiáng)掛起笑容,“晌午是我性子急,聽了旁人的話誤怪了琳姐兒,這事咱們就揭過不提,折騰了一天都餓了吧,吃飯罷?!?/br> 沈媛媛上桌吃飯時(shí)心情好了許多,笑著跟方琳兩口子打了個招呼,“勞琳表姐費(fèi)心了,娘,等這事兒過了,我就跟爹出去擺攤吧?!?/br> “那怎么行!”孫氏立刻反對,“你安心在家待著,娘定會給你再尋一門好親事,壓過那陳家去,叫人不敢小瞧了你?!?/br> “爭那些作甚。”沈媛媛似乎是一下子成熟了許多,“昨兒琳表姐說想跟爹合伙做生意,我想著爹年歲也大了,在外頭擺攤不是長久之計(jì),我也不急著嫁人,不若將嫁妝先當(dāng)了吧,咱們盤個鋪?zhàn)?,生意做大些,也叫爹不用再風(fēng)里來雨里去?!?/br> 孫氏哪敢在眾人面前承認(rèn)自己家有閑錢,否認(rèn)道,“繡姐兒還有兩個月就除服了,你大哥的聘禮是一筆,這耀祖在學(xué)堂念書,月月有支出,這又是一筆,家里哪來的那么多錢,盤鋪?zhàn)拥氖聝?,再說吧?!鄙蚬庾诙舜髲R村何家的姑娘,可這剛定了親她祖母就過身了,守孝三年,一耽擱就耽擱到這時(shí)候。 沈媛媛是個慣聽話的,她發(fā)表完自己的看法,便低頭扒飯,再不做聲。 倒是沈二山聞言道,“大嫂,你們要是真盤鋪?zhàn)樱X不夠的話我這兒還有點(diǎn),用得著你就說?!?/br> 一家人到底說不出兩家話,平日里吵吵嚷嚷,關(guān)鍵時(shí)刻才能瞧得出靠不靠得住。 李氏瞪了瞪丈夫,眼珠子一轉(zhuǎn),勾起嘴角笑,“大嫂不是說沒閑錢嘛,咱們那錢是給平安娶媳婦的,輕易動不得?!?/br> “光宗媳婦沒進(jìn)門呢,急什么,先相看著,等到有合適的再說也不遲。”沈二山想得開,倒也不著急,還問方琳,“你跟你大舅舅做生意,可是有什么門路?” 盤鋪?zhàn)拥氖聝悍搅找彩穷^一回聽說,思索了會兒才道,“也不是什么金貴東西,南山他們獵戶鮮少跟山下人來往,山里的野味在外頭還是受歡迎的,他們春日不狩獵,年前兒多打了些rou食,我便做成rou干存了起來,還有做了些臘腸,是南邊的東西,想著放得時(shí)間長,要是賣不出去咱也能留著自己吃,這才跟舅舅提了一嘴。趕明兒帶些過來,給大家嘗嘗?!?/br> 沈二山還沒說什么,坐在李氏腿邊的沈如意先高興起來,“吃rou吃rou,我要吃rou。” 方琳摸了摸她的頭,“等表姐把家里的事忙活完了,就帶rou來給你吃。”說罷又沖孫氏笑道,“舅母也不用擔(dān)心,我原先想著肥水不流外人田,若是你不放心,我跟慶祥樓的掌柜相熟,也可以尋他的門路試試?!?/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