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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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忘了介紹,這是我相公,山里頭的獵戶,一手好箭法,射殺個老虎什么的不在話下,更遑論剝皮拆骨,你們要是想試試,盡管來找我們的麻煩!” 方琳臉上的冷肅和戾氣是方老三從未見過的,他第一次發(fā)現(xiàn),自己對這個女兒一點兒也不了解,她心里的積壓的苦楚和憤恨似乎在這一刻全都爆發(fā)了出來,她不再是那個乖巧聽話,逆來順受的女兒,而是無懼于他這個父親的威嚴,敢大聲斥責他,反駁他,甚至威脅他。他的眼中露出驚愕的陌生感,他不知此時此刻該說些什么來應對,他嘴唇嗡動,可始終開不了口。 段南山那駭人的目光從方老三、胡氏、方嬌、方文寶身上掃過,小孩子膽小,被他這么一看,竟然嚇得哭了起來,他不以為意,跟沒聽到似的,開口道,“我媳婦的話都聽見了?滾!我不揍女人跟小孩,你們最好別逼我動手!” 胡氏賠笑臉,“哎呀,這是什么話,你就是琳姐兒的夫婿吧,咱們都是一家人,今兒也是聽見你們在這邊,他爹也是想閨女了,就過來瞧瞧,嬌姐兒這孩子不會說話,跟她姐一言不合就凍了手,我回頭教訓她,你也別生氣,他爹這是氣急了,不說故意打琳姐兒的,他現(xiàn)在心里頭后悔著呢,當家的,是不是?”說罷還碰了下方老三的胳膊,示意他幫腔。 方老三再一次發(fā)揮了他鋸嘴葫蘆的本質(zhì),任憑胡氏再怎么使眼色,也是一言不發(fā)。 段南山低聲問方琳,“這是你家里人?” “家人?”方琳呵呵笑了兩聲,一口否定,“不是,我的家人是你?!?/br> ☆、第38章 秀色可餐 油鹽不進的玩意兒! 胡氏不知在心里罵了多少遍,她不是沒有留意到,方琳的面貌精神同以前有了很大的變化,只不過短短三兩個月的時間,這丫頭就像變了個人似的,不止相貌比以前瞧著俊俏,就是這脾氣也大了許多,可那又怎么樣,連聲苦都不會喊的人,自己還怕收拾不了她嗎? 她鼓足勇氣,還想再說些什么,偏偏一看到段南山沉著的臉,心里就怕的不行,琳姐兒才嫁給他多久,就學會打人了,可見這小子也不是個好東西,她老胳膊老腿的,可經(jīng)不起折騰。 原本在地里勞作的人聞聲都湊了過來,指指點點,議論紛紛,方琳皺了皺眉,這些人愛看熱鬧,看完就傳閑話,他們才不管這地是誰的,一頂不孝的大帽子扣下來,方琳原本算不上好的名聲恐怕在四里八鄉(xiāng)都會臭了的。 想到這兒,她嘴角掛起一絲絲笑意,可仔細去看,那笑容并未抵達眼底,“這地是姥娘給我的嫁妝,地契在我家里放著呢,您要是想要回去,也得有個說法,難不成是真想白白吞進自己個肚子里去?敏姐兒可還沒出嫁呢,您準備給她備多少嫁妝?。俊?/br> 胡氏有恃無恐,叉著腰正準備把方琳扯到一邊好好跟她說道說道,冷不防被這么一問,一下子就愣住了,“你說什么?” 一旁的方嬌卻耐不住性子叫嚷道,“什么嫁妝?沒嫁妝!你們不是說出了家里門就跟我們沒關(guān)系了嗎,憑什么要嫁妝啊,別說你嫁人沒有,就是方敏她也甭想!”哼!家里原本就沒多少東西,自己的嫁妝還是好不容易東摳西省攢下來的,方敏毛都沒長齊,居然也想來分一杯羹,做夢! 俗話說,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好巧不巧,胡氏身邊就有這么一位拎不清的,被她娘狠狠瞪了眼,還不服氣地補了句,“怎么?我說錯了?你不是說家里那些東西都是給我的嘛!還說到時候要把我風風光光的嫁出去,你可別說話不算話!” 周圍人的議論聲更大了,方琳離家的事兒經(jīng)過一個新年的洗禮早在人們的茶余飯后淡了下來,可今兒這么一遭,不由讓人想起來前一陣兒鬧得沸沸揚揚的事兒,原本不明就里的人覺得方家倆姑娘脾性大,全都是慣得,不滿意親事就敢在外頭偷男人,沒打死算好的了,可細細這么一聽,就品出味來了,原來不是姑娘非得離開生她養(yǎng)她的家,而是有了后娘就有后爹,被逼得在家呆不下去了。 胡氏本就心虛,無非是想仗著人勢逼迫方琳,可眼下這情形,怎么跟預期的就不一樣了呢?她心中惴惴,恨不得拿針將方嬌的嘴給縫上,這丫頭,早晚得叫她給害死! “說什么呢!”胡氏踩了方嬌一腳,示意她閉嘴。 可方嬌是個撒慣了潑的主,見胡氏這般態(tài)度,還以為她真要把自己的嫁妝分給方敏,愈發(fā)不依不撓起來,周圍人像看笑話一樣,瞧著這母女倆的爭吵,方琳亦沒有插話,冷眼看著,最終,這場爭執(zhí)以胡氏給了方嬌一巴掌而落幕。 刁蠻的少女左右兩側(cè)臉頰各一個紅通通的巴掌印兒,入目盡是譏笑的聲音和嘲諷的眼神,一跺腳,跑了! 不知為何,方琳心里并沒有產(chǎn)生自己所以為的舒爽痛快之感,她輕輕地嘆了口氣,這樣能跟娘親吵鬧的日子,她連在腦海里勾畫的機會都沒有,段南山看出她心情不虞,拍了拍她的肩,道,“別瞧了,咱干咱們的活吧。” 也對,雖然沒了娘親,可她還有家人,雖然憨傻,卻是把自己放在心上的。方琳抬頭,揚起一抹笑意,“嗯,聽你的?!闭f罷毫不留戀地偕同段南山又回到了地里,忙碌了起來。 方老三怔怔地看著小夫妻倆鋤草翻地的身影,曾幾何時,他也同那個溫婉的女子一起在春天耕種,秋天收割,可惜,歲月不復往昔。半晌后,他對胡氏道,“走吧?!?/br> 胡氏不甘心,“地還沒要回來呢,走什么走!咱在家不是說好了,你去跟琳姐兒說,我愿意叫方敏回家住,只要她把地契給咱們,過去的事就不計較了?!?/br> “你以為敏姐兒樂意回家???你做得那些事兒,能一筆勾銷的了嗎?行了,別說了,這地我不打算要,要想要你自己去說?!狈嚼先闹袇挓?,同女兒離心離德,漸行漸遠并非他所愿,他把這一切都怪到了胡氏頭上,要不是她不依不撓的,平日里對琳姐兒她們那般刻薄,也許就不會有這樣的事了。 方老三走了,胡氏一個人獨木難支,段南山寸步不離地跟方琳待在一塊,她是萬萬不敢上去觸霉頭的,整個人xiele氣似的癱坐在地上,呆愣了一會兒,才撿起地上的鋤頭和鐵鍬,也跟著走了。 方琳壓根就沒注意他們的情形,只是對段南山道,“你瞧,燕子低飛,怕是今兒晚上有雨,咱們加把勁兒,爭取今天早早把活干完,等地晾干了好下種?!?/br> 段南山不通農(nóng)事,在這方面自然全都是聽方琳的,他點點頭,干的愈發(fā)賣力。 這兒雖然靠近河溝,土地卻算不上肥沃,一不留神草就長得滿地都是,胡氏懶得拔草,年年都是將就著種了下來,能打多少糧食算多少,可方琳并不這么想,山里開墾的荒地頭一年是別想種糧食的,一家人的口糧除了段南山去打獵,全都得靠這一畝地,她不得不仔細料理。 趕在天色黑下來之前,一畝地的雜草處理的干干凈凈,濕潤的新土也全翻了出來,方琳同段南山一人抱了一堆雜草,扔到地頭,同原先清理出來的那些堆在一起,枯黃的顏色媛媛瞧著像個隆起來的柴火堆。 “點了吧,要不一場雨過去,說不定又在這兒扎了根,到時候又是樁麻煩事。”方琳提議,野草的生命力頑強的很,一場淅淅瀝瀝的春雨足以讓它們重獲新生。 段南山從懷里掏出火石,獵戶在山里頭討生活,這些東西都是隨身帶著的,他擦出火星子點著了那堆雜草,因為并不是很干,濃煙順著風一下子熏著了眼睛,方琳忙背過身,用手背抹了抹熏出來的眼淚水。 “怎么了?”段南山跟沒感覺似的,他把雜草又往一起攏了攏,轉(zhuǎn)身才發(fā)現(xiàn)方琳正在揉眼睛,“沙子迷眼了?要不要我給你吹吹?” 方琳搖搖頭,“煙熏得,一會兒就好,走吧,咱們回家,你晚上想吃什么?” 媳婦眼淚汪汪的,段南山心中一緊,隨即有種針扎似的感覺,他看著方琳紅得跟兔子似的眼睛,認真道,“我想吃你?!?/br> “你……”方琳惱羞成怒,擰了一把他胳膊上的rou,奈何段南山肌rou厚實,她那點子力氣,跟撓癢癢似的,只得裝作生氣道,“你從哪兒學來的,油嘴滑舌,胡說八道?!?/br> “誒?”段南山納悶,“你前一陣兒看得書,上頭不是有個詞叫秀色可餐?我問了石頭,他說那是說人長得漂亮,光是看看就食欲大開,我有點兒弄不懂,也不知怎的,就想起來這么個詞了,媳婦,我看見你就飽了,不想吃飯?!?/br> 方琳喜歡讀書認字,她在家閑著沒事,便把沈耀祖送給她的書翻出來看,不認識的字全都圈出來,等到有機會就問石磊或者沈耀祖,段南山覺著有意思,偶爾也會跟著看一會兒,一天兩天下來,這詞匯量還真是積累了不少。 “什么叫看見我就飽了,你個呆子,這是罵人的話!”方琳氣笑了,心里卻美滋滋的,她容貌清秀,漂亮確是一點兒也不沾邊的,段南山從來不說假話,正因為知道他是這樣的人,方琳才每每對他生不起氣來。 “???這樣啊,那媳婦你甭生氣,我……我還沒搞明白,等下回碰見石頭,再叫他教教我?!倍文仙綋蠐项^,一副知錯就改的好學生模樣。 “罷了,你以后長點兒心,不是什么話兒都能當著人面說的,有什么事咱們回家關(guān)起門再商量也不遲。”幸而周圍并沒有人,方琳也懶得跟他計較,只是輕聲提醒了一句,免得日后這家伙說了什么不該說的,弄得她下不來臺。 兩人行至一半的路程,冷風便陣陣吹個不停,雨點淅淅瀝瀝地落了下來,段南山半摟著方琳,四下打量著,想在附近尋個避雨的地方。 雨還未下大,方琳被他護著,并沒有淋著,她輕輕皺了皺眉,“雞還在外頭放著呢,可不能叫它們給淋著,咱得趕快回去,這雨一時半會兒停不了,到時候山路泥濘,就更不好回去了?!?/br> 段南山略一思索,點了點頭,把身上的外衣脫了下來,遞給方琳道,“你罩著頭,小心淋著了,我想法子找些油布來?!?/br> 這里離山腳不遠,平日里并沒有人家,好在山中獵戶出外打獵,偶爾也會遇上雨雪天氣,段南山往前走了沒多久,便瞧見了一個荒廢的洞xue,里頭沒什么實用的東西,他找了半晌,最終提著一塊生了霉的木板出來。 方琳一瞧就笑了,卻也不嫌他,任憑他把那塊木板高舉在頭頂,自己半倚著他,用那件外衣為兩人擋住被風吹斜的雨水,伴著簌簌雨打樹葉的聲音,一路往家行去。 ☆、第39章 玉佩 一場春雨過后,好像換了天地似的,新芽吐綠,灰撲撲的山林又重新染上了色彩。 山洞的潮氣久久不散,方琳不得已,只得撿了些枯枝重新燒炕,試圖讓屋子里干燥些,畢竟被褥衣裳,連帶著木柜,若真是因為潮氣而發(fā)霉,就糟糕了。 看著媳婦半跪在炕囪那兒忙活,段南山覺得郁悶,他瞧了一小會兒,皺著眉出去從存放rou干和臘腸的山洞里扒拉了半天,終于找出來個瓦罐,顧不上整理被自己弄得一團亂的東西,他抱起那瓦罐就往屋里頭走。 柴禾也泛了潮,方琳好不容易才點著火,順手抹了把臉,手上的灰沒有絲毫停頓的順著臉頰劃了一圈,堪稱一出經(jīng)典的“大花貓”。 段南山剛一進門,就瞧見自己媳婦臉上那精彩的景象,不由笑了笑,原本郁結(jié)的心情奇異的好了許多,他沒提醒方琳,而是將瓦罐朝她面前一放。 “這什么東西?”平日家里都是方琳在打掃,可她前前后后也沒見過這東西,不禁有點兒納悶。 段南山不語,示意她把瓦罐打開。 大概是很久未曾開封過的緣故,蓋子上厚厚的一層土,方琳用抹布擦了擦,才小心翼翼的去掀蓋子,可惜沒開。方琳只好再使了使勁,才把那蓋子打開,瓦罐內(nèi)里不深,屋里頭的光線也不好,可她還是第一眼就看見了里頭躺著的玉佩。 精美絕倫的雕工,晶瑩剔透的顏色,饒是沒見過大世面,方琳也知道這物件絕對不是個便宜貨,更不是自家能買的起的。 見媳婦臉上沒有自己預想的欣喜,而是一臉憂慮,段南山正納悶著,冷不防聽到方琳問,“這東西哪兒來的?” 如果不是太了解自己的相公,方琳大概會以為這東西是偷的搶的,可她知道,段南山絕不會干偷雞摸狗的事兒,可瓦罐上那么厚的灰塵,足以證明這東西在家里放置了絕不是一年半載,段南山少時的日子并不好過,家里有這么個值錢的物件,他為何不賣掉這東西呢?一時間,方琳心頭涌上許多疑問,她目光灼灼看向段南山。 那是一雙清澈黑亮的眸子,盛滿了不解。 段南山搞不明白媳婦為什么突然冷著臉,聽到她的話忙解釋道,“李叔說這是我爹留下來的,叫我別隨便亂扔,我怕丟了,就給裝到罐子里頭,埋起來了。本來應該早點跟你說的,可時間一長,我都不記得家里有這么個東西了,對了,這東西看起來挺值錢的,咱把它換了銀子蓋新房吧?!?/br> ???方琳面露訝異,她伸手從瓦罐里把那塊玉佩拿了出來,即便是被擱置在狹小陰暗的地方那么久,可觸手的溫度,并沒有想象中的那般冰涼,她仰起頭,“你以前過得那般苦,怎么沒想著賣掉它?” “這……”段南山撓頭,他年幼失怙失恃,對于父母的印象并不深刻,孤兒的日子并不好過,他餓過肚子,被野豬追著跑,甚至還曾經(jīng)一腳踩空差點摔死,可始終都沒想過賣掉他爹的遺物,離開大山過新的生活,不為什么,就是不愿意罷了,“苦都苦過來了,現(xiàn)在想那些做什么,山洞住著雖好,可到底不方便,咱們家若是以后來了客人,都沒法子留宿,我想著還是蓋個大房子方便些?!?/br> 方琳見他顧左右而言他,嘆了口氣,“既然苦都苦過來了,那又何必急在這一時呢,若是真為了我,賣掉爹的遺物,我心里頭也會不安的,蓋房子的事,等以后再說。” 段南山是個認死理的人,想到什么事就會立刻去做,他從方琳手里頭拿過那玉佩,輕聲道,“有啥可不安的,我的還不就是你的,反正這東西咱留著也沒什么用處,還不如賣了呢?!?/br> “東西是死的,人是活的,東西賣了就沒了,可咱們只要努力些,還怕掙不到蓋房的銀子嘛?!币姸文仙降谋砬橛兴蓜?,方琳抿了抿唇,低聲道,“若是等到咱們有了孩子,還沒攢夠錢,那再賣了這玉佩也不遲?!?/br> 或許是因為提到了孩子,抑或是因為方琳也做了退讓,段南山終于點了點頭,同意暫時不把玉佩賣掉。 方琳搓了根紅繩將玉佩穿了起來,掛在段南山脖子上,“這東西你得戴著,俗話說,人養(yǎng)玉三年,玉養(yǎng)人一生,你戴著不僅對自己個好,說不定咱爹也會在天上保佑你呢。” 段南山是沒聽過這種俗語的,方琳瞧出他眼中的疑惑,便解釋道,“我還是聽我娘說的,她小時候村里征徭役,大舅跟著人去云州的玉礦采玉石,帶回來一塊,說是玉這東西,都是有靈性的,舅舅家也是打從有了那塊玉,日子才慢慢好起來的。” “要不你戴著吧,我戴著活動起來不方便?!倍文仙秸f罷,便要將那玉佩解下來。 “我才不戴呢,我每天忙里忙外的,比你更不方便?!狈搅招χ吡寺暎醋∷氖?,“別解了,解來解去的也不嫌麻煩,就這么著吧,今兒雞還沒喂呢,我先去喂雞?!狈搅沼X著,段南山平日里打獵,戴著這塊玉佩,興許可以保平安。 “那我燒水。”段南山見媳婦主意已定,只好退讓,轉(zhuǎn)身去了廚房。 小兩口沒吃下午飯,因著剛下過雨,山里頭的小路又濕又滑,泥濘不堪,他們已經(jīng)好幾天都沒出過門了,家里頭壓根沒什么新鮮蔬菜,早上rou醬拌咸菜,煮了一鍋粥,方琳尋思著,昨兒下午就吃得這個,總不能連著三頓飯都吃一樣的吧,她一邊想家里還有什么能吃的,一邊舀了些谷子撒在雞籠里。 這雞籠原本是固定在外頭的雞窩里的,還是段南山出主意,給下面也釘了個底,這樣晚上就可以拎到山洞里頭,免得被凍著了,或者招來了野獸。 喂雞花不了多少工夫,方琳看它們頭一點一點的,便又去了山洞最深處,她想了半晌,家里頭也只有臘腸和rou干能吃了,煮個湯,再炒兩根臘腸,就是一頓飯。 原本壘得好好的筐子被段南山放的亂七八糟,方琳立刻明白了剛剛那瓦罐是從這兒拿出來的,她輕笑了一聲,只好動手將筐子重新歸置好。 等她忙活完,去到廚房的時候,段南山并不在,灶下的幾乎沒有什么火苗,人似乎已經(jīng)出去了好一會兒。方琳喊了兩聲,見沒人應聲,便也不再理會,添了把柴禾,便專心處理起手頭的食材來,反正這一片地段南山比她熟,一個大活人總不會丟了吧。 水滾開了,廚房里熱氣氤氳,方琳把rou干下了鍋,家里沒有米分絲了,她便將白菜蘿卜切成丁,燴成一鍋菜,上頭的箅子上還放著幾個窩窩頭,她摸了摸,已經(jīng)是熱透了松軟的,剛準備蓋上鍋,熄火等段南山回來吃飯,結(jié)果剛坐下來,就聽見外邊的動靜。 段南山手里頭拎著個筐子,里頭放著白白胖胖的筍子,他腳上沾了不少泥,在門口跺了兩下腳,把鞋上的泥塊弄掉,這才進了屋,邀功似的對方琳道,“你瞅瞅這是什么?” 方琳定睛一看,不由得笑了起來,“怎么想著挖筍子去了,也對,天漸漸暖和起來了,又下了場雨,這筍子可不是一個個往外頭冒么,得,我剛剛還收了好幾個雞蛋,咱們今天加道菜,春筍炒雞蛋?!?/br> “那敢情好?!倍文仙揭嘈?,“吃慣了葷腥,我還就喜歡這這東西那清脆爽口的勁兒,可惜長得太快,每年到這時候吃不了幾回,就全長起來了。我在鎮(zhèn)上也鮮少見有人賣這個東西,錯過了時節(jié),想吃也沒的吃了?!?/br> 方琳笑,“那還不簡單,趁著這時節(jié)筍子還鮮嫩,多挖上一些,腌起來不就成了。說起來,這東西也就住在里頭跟山腳下的人家能吃著,別說鎮(zhèn)上,就是到了整個青川縣,估計也沒有賣的?!?/br> 段南山聞言大喜,笑著道,“咱們家東邊就有片竹林,我前幾天就看見有冒芽的,今兒一去果然好些都長出來了,既然有法子放置,那我再去多挖上一些,對了,這東西腌好了能放多久?” “急什么,先吃飯,吃完我跟你一道去瞅瞅,你先把殼剝了,我去拿雞蛋?!狈搅招α诵?,走了兩步又回頭問他,“我以前在村子里也沒見有多少人腌筍子的,你說要是把這東西腌好了,是不是也能放到鋪子里頭賣?” “應該吧?”段南山?jīng)]吃過腌制的酸筍,不過他尋思著,媳婦的手藝這么好,她說得話應該差不離,“你還沒說腌好了能放多久呢?還有,得幾天能才能腌好?” “現(xiàn)在這天氣,五天左右就能腌好,只要不見生水跟油,放多久都成,就跟咸菜似的?!狈搅盏皖^思索了一會兒才回答道。 段南山笑著建議,“時間也不長,要不咱先腌上一些,讓大舅舅在攤子上試著賣,要是能成,哪怕再多腌一些呢。” 方琳覺得這話有理,點了點頭,“好了,你把前鍋換到后邊去,熱了油準備炒菜吧?!?/br> ☆、第40章 春筍 心里頭有了主意,方琳就沒能閑著。 竹林在山洞后頭,要繞一小段路,尋常還真沒人在這一帶來。雨后的竹林,彌漫著一股特有的清新味道,放眼望去,破土而出的竹筍大大小小,在滿地枯黃的竹葉里露出笑臉,方琳原本還想往里邊走一些,結(jié)果發(fā)現(xiàn)林子又深又密,一眼根本就看不到頭。 挖野菜可是她的拿手絕活,這竹筍自然也不例外,她還記得,有一年自己挖了筍子,想偷偷托村里相熟的婦人拿到鎮(zhèn)上換點錢,結(jié)果給胡氏知道了,錢全都落進了她的口袋,胡氏得了好處,覺得這無本的生意好做的很,便支使自己和敏姐兒趁著時節(jié)挖了好些天的筍子,只可惜山腳附近的竹林不多,最終也沒賺到多少銀子。 段南山兩手各提著一個竹筐,見方琳蹲下身子準備干活,便從里頭拿出把小鏟子遞給她,“你仔細著,小心傷了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