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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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后蘇柏耀駕車送孟毓回去,這頓晚餐吃得可真是名不正言不順,孟毓肚脹,半路上蘇柏耀將車??吭诼愤叄礁浇乃幍耆ベI了鋁鈦酸鎂片,孟毓吃了兩片藥,又喝了兩口水,歇了會兒才覺得胃部慢慢舒適了。 “謝了?!泵县剐π?,“鋁鈦酸鎂片果然是應(yīng)該是口袋必備!” 蘇柏耀重新發(fā)動車子,街道兩旁明若璀璨星光的路燈一一劃過,她又將手肘撐在窗棱上,目光虛浮的飄在窗外的半空中,也不知在看些什么。 為了節(jié)省開支孟毓所租的房子在老城區(qū),雖說房子又小又舊,但勝在干干凈凈。蘇柏耀再一次提議:“要不然我再給你找個房子吧,你一個人住這里真讓人不放心?!?/br> 孟毓攏了攏鬢角的碎發(fā),彎了唇角,說:“謝謝,但是我住在這里已經(jīng)習(xí)慣了,就像柏耀你……習(xí)慣了錦衣玉食的生活一樣。其實,我們倆原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br> 她已經(jīng)說得很直白,蘇柏耀又怎么會聽不出她的意有所指?!皼]關(guān)系,我適應(yīng)能力很強,從前我和朋友去熱帶雨林探險,最后連帳篷都沒了,一個睡袋都能撐過十幾天!” “你也說了,那不過是十幾天的探險。十幾天,相對于我們的生命來說,真的是九牛一毛。兩個人在一起是一輩子的事,老人家總說門當(dāng)戶對,可不是沒道理的。” “只要兩個人相愛,家庭背景又有什么關(guān)系?你放心,大哥他會幫我們的,只要他點頭,蘇家的那些老古董們一定不會反對!” “……”孟毓并不想傷害他,于是盡可能的把語氣放得溫和,“我很喜歡你,就像喜歡我弟弟孟獲一樣的感情。” …… * 再次單獨遇見蘇哲翊,是在永鑫大廈的天臺上。 孟毓正在喝酸奶,冷不丁發(fā)現(xiàn)蘇哲翊出現(xiàn)在自己右側(cè)不出兩米外的位置,一驚,幾乎被嗆到。 她咳嗽,酸奶沾在嘴角,蘇哲翊遞了手帕過去,孟毓掩著唇接過,擦拭過后抱歉的說:“手帕我洗過之后再還給你吧?!?/br> 蘇哲翊一手抄在西褲口袋里,一手撐在欄桿上,瞇了瞇眼睛,輕描淡寫的說了句:“不用,扔了吧,反正也臟了。” 孟毓蜷緊了五指,手臂無力的垂下去,因為心痛,所以笑得十分不自然,她問:“你討厭我?為什么?” 如果眼前的這男人,真的是卲荀,他為什么……要討厭她? 蘇哲翊涼涼的睨了她一眼,忽而輕笑,仿佛是聽了天大的笑話一般,他說:“你錯了。” “什么?” “我說,你錯了。我并不討厭你,因為不在乎。我只是不希望見到你,你當(dāng)初接近我時的那些說辭和行為我可是記憶猶新。幾個月不見,你又故技重施,勾、引柏耀,你總不會認(rèn)為我們蘇家會接受你這種女人吧?” 他是鐵石心腸么?難道他不知道,他云淡風(fēng)輕的一句譏嘲,都能夠傷得她千瘡百孔?孟毓上前一步,輕聲叫了句,“卲荀……為什么……”為什么他會變成蘇哲翊?為什么他不肯認(rèn)她?究竟發(fā)生什么事了? 蘇哲翊的眸色倏然變得凌厲,很顯然,他十分討厭“卲荀”這個稱呼,他說:“孟毓,我最后一次重申,我是蘇哲翊。就算想演戲,也走遠(yuǎn)一點,別在我面前裝模作樣的像個小丑一樣表演,我不喜歡?!?/br> 他每一個字都似一把刀子插、在她心上,她又失策了,不是告訴自己要冷靜了么?不是告訴自己不能心急了么?她捏緊了酸奶盒子,手指僵硬,連聲音都僵僵的,“我沒有勾引任何人,更加沒有與蘇柏耀糾纏不清。而且我已經(jīng)跟他說清楚了,我想,他會明白的?!?/br> “是么?”微微上揚的尾音,蘇哲翊顯然是對她的話持懷疑態(tài)度,“我想,你不大了解柏耀,他不會輕易放棄。所以——你必須離開,走得遠(yuǎn)遠(yuǎn)的。我從不為難女人,也不喜歡把事情做得太難看,所以,你就乖乖的、安安靜靜的離開,不要逼我出手?!?/br> * 蘇哲翊果然不是危言聳聽,蘇柏耀非但沒有放棄,熱情反而更盛,孟毓簡直是要抓狂,整個永鑫緋聞滿天飛,茶余飯后話題不斷。 就連方紫燕都拿她打趣:“我看你索性就嫁給蘇柏耀算了,否則豈不是枉擔(dān)了這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 孟毓叫苦不迭:“得,你就別給我添亂了!” 當(dāng)蘇柏耀mama羅韻的司機出現(xiàn)時,孟毓才意識到自己的前后有狼虎的處境。母子倆的眉眼倒是有幾分相似,羅韻看起來十分高貴優(yōu)雅,卻又帶著點不易相處的鋒利之氣,說話更是單刀直入、毫不客氣,“孟小姐,你很漂亮,所以我并不奇怪柏耀一時被你迷得團團轉(zhuǎn),但我有必要提醒你,蘇家是名門世家,不管是阿翊還是柏耀的妻子,一定會是從世家名媛中千挑萬選出來。訴我直言,像孟小姐這樣低下的身份,連蘇家的門檻都不配邁進來?!?/br> 孟毓尊重羅韻是長輩,所以語氣客客氣氣。但羅韻認(rèn)定了她是“狐貍精”,盡管孟毓表示自己與蘇柏耀之間并無其他,羅韻完全不肯相信,固執(zhí)的“威脅”她離開。 如果時間倒回五年前,孟毓的那副火爆脾氣,說不定就跟羅韻吵起來,但今時不同往時,她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初驕縱任性的小姐脾氣。她越是忍讓,羅韻反倒變本加厲起來,最后竟然一杯咖啡從她頭頂澆下來。 咖啡順著下顎流到衣領(lǐng)里去,濕濕的叫人難受,羅韻似乎是解了氣,臉上有種勝利的快感,孟毓忍耐住將咖啡潑回去的沖動,這時候突然一道男聲插進來,“嬸嬸,我讓老王送您回去,這里交給我就好。” 羅韻似乎很信任蘇哲翊,安心的離開。 蘇哲翊又一次遞手帕給她,她知道自己現(xiàn)在的樣子一定狼狽極了,卻還是固執(zhí)的仰面望著他,他身形高大,擋住了一整片的陽光,她被他籠在陰影之中,卻重獲了久違的安全感。 “幸好你沒有把咖啡潑回去?!碧K哲翊這樣說。 “我沒那么傻?!彼绻€想在永鑫待下去,不到萬不得已,蘇家的人——一個都得罪不起。 “我已經(jīng)提醒過你,留下來對你百害無一利。”waiter送來一杯拿鐵,蘇哲翊捏起杯子耳朵,“其實如果你想嫁入豪門,也不一定非蘇家不可?!?/br> “我不是——” “不重要?!碧K哲翊打斷她的話,從西裝口袋里取出一張支票,放在桌面,推到她面前。 哪怕方才被羅韻一杯咖啡澆下來,孟毓都不曾如此窘迫和難堪。被自己愛的人用錢打發(fā),那是什么樣的感覺?這一刻,她甚至希望,他不是卲荀也好,不是……也好。 她的卲荀,怎么舍得如此傷害她? “我不要你的錢?!?/br> “哦?是么?”蘇哲翊輕勾唇角,笑容篤定而從容,“但是,你mama,并不是這么說的?!?/br> 孟毓果然神色大變,眸子里露出不可置信的情緒,但更多的是心痛與落寞。她那樣看著他,仿佛想要穿過他的軀體尋找另一個靈魂,這樣的目光讓蘇哲翊覺得不適,仿佛置身于泥沼之中無法掙脫。他回視著她,看著她的眼圈漸漸變紅,卻沒有落淚。那次在雨里,她幾乎是歇斯底里的同他大喊,仿佛是悲痛至極,可是也沒有落淚。他忽而很好奇,這女人究竟……會不會哭?當(dāng)然,他所好奇的并非此一點,還有,比如說,她所表現(xiàn)出來的這副真情究竟是出自于真心還是偽裝?他……應(yīng)不應(yīng)該相信她? 她起身時搖搖晃晃的,仿佛隨時都要跌倒一半,臉色慘白,連嘴唇都是白的,原本就是干凈白凈的長相,這樣看起來更加覺得可憐兮兮的。 咖啡已經(jīng)冷了,他喝了一口,很苦,舌尖澀澀的,把杯子放下去,抬眸看著她,似笑非笑的說:“我不是柏耀,所以別在我面前擺出這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我不吃這套。” 天氣很暖,孟毓卻如墮冰窖,雙手死死地抓住手提包袋子,一瞬不眨的盯著他,她講話時的聲音微微沙啞,仿佛帶著絲哭意,其實她并沒有掉眼淚?!拔覍幵改悴皇撬!?/br> 他嘴角那抹淺淡的笑容立刻消失殆盡,連同目光都冷卻下來,一邊輕撫著襯衫的袖口,一邊冷然道:“像你這樣,一輩子活在幻想里,只會成為一個笑話。” 她抬手,把額前的幾縷碎發(fā)撥到后面去,臨走前,問了他一個問題,“你知道想念一個人,是什么滋味么?” 他當(dāng)然沒有回答,依然是波瀾不驚的目光。 她離開的腳步有些急,幾乎是跌跌撞撞的跑出去??Х瑞^里的音樂輕飄飄的的,整個廳堂內(nèi)空空蕩蕩的,只有蘇哲翊一個人坐在那里,如同一座俊美的雕塑。 想念一個人是什么滋味? 是我想念你,整個城市都陪著我失眠。 ☆、第4章 part4 part 4 【you must allow me to tell you how ardently i admire and love you. 】 杜恒將最新的企劃案放在紅木辦公桌上,“這是南京那塊地皮的開發(fā)企劃案,只要股東會通過就可以啟動項目了。” 紅木桌后端正坐著的蘇哲翊掐了煙,垂眸,慢條斯理的一頁頁翻著企劃案,又針對存在的問題給杜恒提出相對的建議和要求。 待商討結(jié)束后,蘇哲翊合上企劃書推到桌邊。杜恒沒有立刻拿起企劃書離開,而是輕車熟路的走到辦公室角落的櫥柜前,彎身,打開櫥柜:“cao,fartifiedwine!我就知道你這里肯定藏著好酒!” 蘇哲翊挑了挑眉尖,說:“想喝酒自己買去!” 杜恒卻已將那支紅酒拿出來,又從壁柜里取出一只高腳杯,給自己倒了杯酒,只聞到酒香便贊不絕口,又壞壞笑著說:“我干嘛要自己去買?四萬美元一支的酒放在你這里也是暴殄天物,倒不如我替你解決了!”杜恒把櫥柜里珍藏的幾瓶酒都取出來,一邊感嘆今天大有所獲,又碎碎念道:“聽說孟毓請假回家了?經(jīng)她那個貪財?shù)膍ama一折騰,怕是……不會再回來了吧?” 蘇哲翊摸出一支煙叼在唇角,可打火機半晌打不出火來,杜恒嘖嘖搖了搖頭,取過他手里的打火機,按下,微藍(lán)的火苗躥出來,煙枝被點燃,蘇哲翊瞇著眼睛狠狠地抽了一口煙,須臾后,才道:“一百萬,買個清凈,劃算的很。” 秘書方靜來敲門,“蘇總,孟小姐說有事找您?!?/br> “孟小姐?”杜恒饒有興致的偏頭覷著蘇哲翊,這女人倒是比他想象中更能耐了。 蘇哲翊的眉頭蹙得很緊,杜恒彎著唇角拍了拍他的肩頭,說:“如果柏耀真的把孟毓追到手了,你會……怎么樣?” 蘇哲翊皺著眉頭把杜恒的手拍下來,淡漠的說:“我不會怎么樣,但是小嬸嬸會怎么做,你可以盡情的發(fā)揮想象力?!?/br> 杜恒嘖嘖兩聲,“唯女子難養(yǎng)也。” 杜恒打開門走出去,與孟毓擦肩時,意味深長的沖她笑了一下,“我倒真是小瞧你了,不過友情提醒,不要抱有太大的期望,因為期望越大,失望就越大?!?/br> * 孟毓出了高鐵站就馬不停蹄趕來公司,從的士下來跑到永鑫大廈的那段路程,因為跑得急,還摔了一跤,她穿著及膝的半裙,高跟鞋,重重地磕在地面上,兩只膝蓋都破了皮,這會兒腳腕也隱隱作痛,一瘸一拐的扶著墻壁走進辦公室。而蘇哲翊背對著她面向巨大的落地窗,背影高大寬厚,垂下的右手指尖還夾著枝香煙。 孟毓把支票放到辦公桌上:“支票還給你?!?/br> 她特地請假乘坐高鐵回家,因為非常清楚想要從母親邱靜嫻口袋里將一百萬的支票拿回來,十分不易。五年前,孟家的酒廠由于經(jīng)營不善而倒閉,虧的是血本無歸,還欠下了一身的債務(wù)。那時尚在西班牙讀大三的孟毓被迫中止學(xué)業(yè)回到國內(nèi),那時她與卲荀的感情恰經(jīng)歷嚴(yán)重危機,可真真是一段晦暗無光的日子。孟毓的mama邱靜嫻過慣了錦衣玉食的生活,又被孟毓父親孟國凡寵得脾氣大的飛上天去,即便是孟家破產(chǎn)后,依然不改大手大腳花錢的習(xí)慣。所以,蘇家的那一百萬支票,邱靜嫻接受的十分欣喜。孟毓回到家沒敢耽擱,單槍直入的說:“媽,把支票還給我?!?/br> 邱靜嫻自然是不樂意,于是母女倆就起了爭執(zhí)。事實上,母女倆原本的關(guān)系就不那么融洽。邱靜嫻重男輕女那是街坊鄰居眾所周知的,如果說弟弟孟獲是邱靜嫻的掌中寶,那么孟毓,就是最不受待見的野草。記憶最深刻的是,幼時孟獲闖了禍,便會推到孟毓身上去,而邱靜嫻不分青紅皂白的處罰孟毓,通常會把她關(guān)在小小的儲藏室內(nèi),最夸張的那次,孟毓被關(guān)了兩天兩夜,原因是——邱靜嫻轉(zhuǎn)眼間就忘記了自己關(guān)了孟毓的禁閉。 這次,孟毓態(tài)度如此強硬的向邱靜嫻索要支票,最后邱靜嫻一發(fā)怒,戳著孟毓的額頭怒道,“你這丫頭翅膀硬了,居然敢威脅我?我白養(yǎng)了你這么多年!” 孟家當(dāng)初破產(chǎn)那會兒欠了不少債務(wù),孟毓從西班牙回來后便出去工作,做業(yè)務(wù)薪水十分可觀,但自己并沒什么存款,因為薪水大都被邱靜嫻拿去。直到去年,孟家欠下的幾十萬債務(wù)才悉數(shù)還清,這還得益于父親孟國凡中學(xué)時的一位好友幫助。對于這位突然冒出來的應(yīng)該被稱作吳叔叔的男人,孟毓始終存著那么點懷疑的態(tài)度,大約是她不大相信這世上有免費的午餐。 但既然孟家債務(wù)已然還清,孟家的生活便沒那么艱難,然而邱靜嫻怎么也不肯把支票還給孟毓。最后她沒辦法,只好說:“媽,你考慮看看,我一年掙十幾萬,除了我必要的日?;ㄙM,錢幾乎都進了你的口袋。如果這支票你不讓我還給蘇家,從這個月開始,我不會再往家里拿一分錢?!?/br> 邱靜嫻氣急,最后揚手便要甩她一巴掌,幸而孟毓早有防范,躲開了去。邱靜嫻憋了一肚子的火,整整兩天不消停的數(shù)落孟毓,雖然將支票拿了回來,可孟毓覺得自己仿佛經(jīng)歷了一場世界大戰(zhàn),從身體到精神都覺得疲累。 而此刻,蘇哲翊背對著她道:“我那個不懂事的堂弟現(xiàn)在為了你跟家中持續(xù)冷戰(zhàn),他mama被氣得差點住了院,所以,蘇家容不下你。我想,你必須清楚這一點?!?/br> 孟毓深深呼出一口氣,說:“你也說了,柏耀就是個不懂事的小弟弟。他熱情卻任性,如果他知道我因他被迫離開永鑫,勢必會跟家人起更大的沖突,那樣事情會更糟糕。而我從頭到尾沒有對他有過任何非分之想,所以不如由我出面讓他徹底死心,這樣豈不是兩全其美?” 蘇哲翊緩緩轉(zhuǎn)過身子,視線膠在她身上,上上下下打量一番,然后慢慢地蹙起眉尖來,仿佛是有幾分厭惡的模樣,“你是剛剛逃難回來么?永鑫不需要連最基本的著裝整潔都做不到的員工?!?/br> 孟毓稍稍側(cè)了身子,從擦得晶亮的書柜玻璃窗中看到自己亂糟糟的頭發(fā),想必是跑步時被風(fēng)吹亂的,怪不得方才秘書小姐竊竊的笑,一面指著自己的頭發(fā)提醒她,只怪她那會兒心不在焉,滿心想的都是怎么與蘇哲翊談判。 她快速的把頭發(fā)給整理好,又理了理衣物,盡管兩只膝蓋隱隱作痛,卻還是端正的站直身子?!疤K總,方才我的建議,您覺得如何?” 蘇哲翊覷著她,明明是柔柔弱弱的一張臉,眸子里的倔強卻讓人不容忽視,連說話的語氣都是堅定不移,仿佛是勝券在握。他繞回到辦公桌后坐下,屈指在原木桌面輕叩了幾下,神情認(rèn)真,大約是在思考她的提議。 沉默片刻后,蘇哲翊懶洋洋的依靠在軟椅背,微微抬了下巴,說:“我可以給你兩分鐘時間,說,什么辦法?” 得到蘇哲翊的應(yīng)允,孟毓暗自舒了口氣。她吋了兩秒,決定得寸進尺,“如果柏耀能夠徹底死心,我希望蘇總能答應(yīng)我一個條件?!?/br> 她倒是挺會把握機會,蘇哲翊譏笑一聲:“你有什么資格跟我談條件?” 這話倒是沒錯,她處在乙方位置,蘇哲翊若真的想要她死,不過是動動小指頭罷了,他不希望事情鬧得太大影響到蘇柏耀,所以才會選擇從她這里下手,讓她知難而退。她吸了口氣,還是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我的要求不高,我希望能繼續(xù)在永鑫工作?!?/br> 蘇哲翊一下下甩著打火機,靜謐的空間里這種機械觸碰的聲音,讓孟毓非常不自在。 她等著他的回答,他的手機突然響起來,他沒有叫立刻叫她出現(xiàn),而是在她面前接通電話。 孟毓猜測電話那端是個女人,因為他的表情變得很柔和,唇角有一絲寵溺的笑意。沒錯,是寵溺。這笑容叫她覺得刺眼極了。沒有任何一個女人,在看到自己鐘情的男人對其他女人表現(xiàn)出體貼溫柔時,無動于衷。再一次,孟毓希望蘇哲翊不是她的卲荀。 她也會覺得恍惚,因為她沒辦法將蘇哲翊與記憶中的卲荀完全重合起來,相比于卲荀的恣意,蘇哲翊總讓她覺得……他活得很累很壓抑。但是一模一樣的眉眼、聲音,連走路的姿勢都相差無幾,用餐時習(xí)慣用刀叉,同樣是不喜香菜,不聽流行歌曲,只喜歡聽鋼琴曲,最愛的調(diào)子,是夜的鋼琴曲。所以,她才更好奇,更想要得到真相。 卲荀送給她的那本‘傲慢與偏見’她還留著,即便當(dāng)初兩人分手,她也漂洋過海的把那本書給背回來,扉頁上有他寫下的一行小字。 my feelings will not be repressed.you must allow me to tell you how ardently i admire and love you. 他曾經(jīng)說過,愛,就是表達(dá)和占有,所以他得到她。那么,如果他放棄她,是不是代表……他不再愛她? 這通電話時間并沒有持續(xù)很久,他很快的切斷通話,把手機放在桌面上,然后不耐的看了她一眼,“怎么還不走?” 她動了動唇,蘇哲翊大約是明白她的意思,他抽出一份文件攤開在眼前,垂下眸子,同時冷淡的告訴她:“家里想讓柏耀出國讀書,如果你能辦到,再來跟我談條件?!?/br> 她回到辦公室,在自己的格子間坐下,過了會兒,杜恒突然走進來,辦公室的人唰唰唰將頭抬起來。大約是人多金帥氣又幽默,所以杜恒的女人緣出奇的好,與hr部門的一眾女員工打趣了幾句后,兀自走到孟毓格子間旁,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