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jié)
吳氏兒子一愣,想再上前時,青娘已經(jīng)走回桌邊坐下,往飯上夾了些菜,就慢慢地吃起來。吳氏兒子看著吳大哥的靈位,再瞧著青娘的舉動,也許,自己不用那么擔(dān)心了。 第二日一早,林老爺就遣人相幫著青娘兩人把吳大哥的靈柩放在車上,一路護送回去。青娘從昨夜之后,就再沒開口,一應(yīng)事情都是吳氏兒子出面和林家人說的。 一路上青娘也沒說話,當(dāng)看見鎮(zhèn)子時候,吳氏兒子才提醒青娘:“jiejie,按了……” “我曉得!”青娘打斷吳氏兒子的話,對他道:“就在前面放下,就此搭靈棚吧,就算吳家這會兒,就剩下了這么幾個人,我也要把我的哥哥,葬的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br> 吳氏兒子聽了這話,又不由鼻酸起來,林家管家已經(jīng)過來道:“這件事蔽主人已經(jīng)叮囑過小的,無論如何……” “多謝了!”青娘的話還是很簡潔,前面已經(jīng)來了一叢人,最前面的就是吳氏,瞧見吳大哥的靈柩,吳氏幾乎是跌跌撞撞地跑過來,吳氏兒子下車想去迎自己的娘。 吳氏把兒子一把推開,雙手撫在靈柩上,淚珠就落在靈柩上,兒一聲rou一聲地哭起來。吳氏兒媳婦和吳氏女兒也是一身素服,用帕子捂住臉在哭。 唯獨青娘眼里卻不見淚,只走到吳氏跟前,伸手去扶吳氏,吳氏抬頭瞧見侄女這樣,悲更從中而來,把青娘摟在懷里就大哭起來。 青娘在吳氏懷里直起身,輕聲道:“姑姑,先把靈棚搭好吧。好讓哥哥……”青娘忍住眼里的淚,低頭不讓吳氏看見自己眼里的悲傷,那四個字十分哀切:“入土為安!”。 入土為安,青娘覺得一種悲傷又從心底漫上,哥哥,我不會辜負你的,絕不會。 吳氏聽出青娘話里的不同,抬起一雙淚眼看著青娘,青娘臉上,似乎有些別的東西,吳氏有些疑惑地瞧向兒子,吳氏兒子輕聲在吳氏耳邊說了昨日張秀才的事。吳氏面上的悲傷中又帶了怒意。 青娘已經(jīng)對吳氏兒子道:“弟弟,去搭靈棚吧!”吳氏兒子哎了一聲,帶了幾個人前去搭靈棚。 吳氏伸手握住青娘的手,青娘看著吳氏:“姑姑,別擔(dān)心,我會好好的!”吳氏長嘆一聲,青娘已經(jīng)又道:“姑姑,以后,沒有哥哥護著我,我會護著我自己!” 吳氏感到一絲火熱從青娘的指尖漫起,吳氏毫不懷疑青娘這句話的意思,可是這個世間,沒有夫家庇護,娘家已經(jīng)勢弱的女子,該怎么活下去? 青娘知道吳氏心中的擔(dān)憂,但青娘什么都沒說,只是抬頭看向搭靈棚的地方。 靈棚搭好,靈柩放進棚子里,林家管家眼見天已黑了,對青娘道:“陰陽生一事……。”吳氏雖則一為吳大哥傷心,二為青娘擔(dān)憂,但也是辦過喪事的,聽到這句就忙道:“陰陽生已經(jīng)請好了,說算過了,停靈五日,今年山向也利,就在我兄長他們墳邊……” 說著吳氏眼里的淚又忍不住了,青娘已經(jīng)點頭:“多謝姑姑了,既然算好了,就這樣做把?!?/br> 林家管家見狀,也就又拈了香,在靈前奠了一杯酒告辭而去。 此刻已是初冬,天氣寒冷,棚子內(nèi)雖燒了火盆,寒風(fēng)還是從棚子四周灌進來,吳氏畢竟年老,被這風(fēng)一吹就咳嗽起來。 正在燒紙錢的青娘聽到吳氏的咳嗽聲,轉(zhuǎn)頭對吳氏道:“姑姑還是先回家歇息罷,也好把哥哥的東西整理出來一些,燒給哥哥!” 吳氏搖頭:“就那么幾夜,我陪你守著罷。青娘,你以后……” 聽到吳氏還是忍不住問出這句話,青娘面上露出一絲了然:“姑姑,您放心,就算沒了哥哥,我也能護住我自己?!?/br> 吳氏伸手握住青娘的手:“青娘,也不是我嚇唬你,做孤孀,哪是那樣輕易的?” 青娘點頭,還是一語不發(fā)。吳氏見狀,知道不能再勸,吩咐兒子兒媳女兒先回吳大哥家中,收拾幾件吳大哥的衣衫出來,好等出殯那日燒。 吳氏兒子奔波了兩日,十分疲憊,既然做娘的吩咐,也就和媳婦一起,帶了meimei離開。 棚子搭在鎮(zhèn)外路邊,吳氏兒子等人離開之后,整個棚子內(nèi)除了剩下青娘和吳氏兩人,還有兩個過來幫忙的,睡在棚子的另一邊。 整個棚子里面,只能聽到火盆內(nèi)柴的噼噼啪啪聲,還有就是外面的風(fēng)聲,兩人坐在靈前,對著靈柩,更顯凄涼。 吳氏不時地去看青娘,青娘卻像泥塑木雕一樣,對著靈牌而坐,一個字也不說。 天一亮?xí)r,平日和吳大哥交往的好的人,也有前來祭奠的,來一個,就必有拉著青娘說節(jié)哀順變之外,還有嘆息吳大哥去的太早,吳家當(dāng)初來鎮(zhèn)上時候是什么情形,這會兒就…… 青娘當(dāng)然聽得出這些人話里的未盡之言,但這些青娘早已想到,也不會悲哀。若就此低頭,那算是什么呢?那算是把哥哥對自己的一切護庇,都放在腳下去踩。 吳家靈棚內(nèi),祭奠的人不少。張秀才坐在張二叔屋內(nèi),鼻子里面哼出一聲,接著就恭敬地道:“二叔,這件事,還要請你做主!” 張二叔撮一下牙花,有些為難地說:“這件事,不好辦??!當(dāng)初你家兩老辭世之時,已經(jīng)把家分的清爽,說好你和你弟弟一人一份。這會兒,你又要把你弟弟那份給收回來,不妥,不妥!” “二叔,你也是個明白人,這有什么不妥的?弟妹又沒有個兒子,若她就算沒有兒子,從族里擇個嗣子養(yǎng)在她膝下,也是件正經(jīng)事。可她呢,這不做那不做,萬一要帶了這家產(chǎn)走了,那不是白白地把這份產(chǎn)業(yè),便宜了外人?二叔,我爹娘當(dāng)日把家業(yè)各自分開,指望的是給兒孫們長久守著,而不是給外人!” 張二叔怎不曉得張秀才的念頭,不過是要故意為難一下,聽了只是點頭,不說話。 張秀才也曉得張二叔的意思,對張二叔低聲道:“若是先前,她哥哥還活著,那我們自然也要顧及一二,這會兒,她那哥哥已經(jīng)是個死人了,還顧及什么?況且趁這會兒,她在那忙著辦喪事,我們把這事議了,再把屋一收,到時里面的東西,一半歸我,一半歸二叔,如何?” 張二叔點頭:“這話說的也是,不過她還有五十畝地呢!” 比自己還貪,張秀才在心里罵了一句就笑瞇瞇地道:“那是她的嫁妝,難道我們這樣人家還要把她嫁妝奪了,不過……”張秀才湊在張二叔耳邊說了幾句,張二叔哈哈大笑:“好,好,說的好!果真人還是讀書,像我,就想不出這樣好法子了?!?/br> 張秀才也得意一笑,看向遠方,青娘,你就嘴硬吧,瞧你嘴硬到什么時候! 寧榴知道了吳大哥去世的消息,經(jīng)過靈棚時也進去祭奠了,還送了二十斤豬rou當(dāng)做帛金。見青娘和平常差不多,寧榴不曉得是該高興還是歡喜,推了車到鎮(zhèn)上胡亂做了幾筆生意,見豬rou剩下的不多,索性推了車回去,把這些rou放進鍋里,熬出一鍋鹵rou來,說不定吳大哥葬禮上,還能用一用,也好讓自己能盡點心。 寧榴想起青娘,心里又沉甸甸起來,只是這件心事,怎么都不能說出口的,說出口來,就變了。 寧榴一路胡思亂想,都不曉得怎么到的家。把車推進院子,到了灶房燒起一鍋水,燙掉豬毛開始鹵rou。 寧榴把各樣佐料都從柜子里拿出來,一樣樣地往鍋里放,鍋里的水在那翻滾,寧榴的心又開始混亂了。到底要不要把心事說出來,想起三姑婆又勸自己娶個媳婦,寧榴把手里的佐料都丟進去,瞧瞧灶下的火,打算出去走走。 寧榴剛把大門打開,就見張二叔和張秀才走過來,站在青娘大門前駐足說話。這件事后,寧榴和張秀才還是頭一回見面,瞧見寧榴,張秀才明顯臉色不好看。 張二叔倒對寧榴笑一笑:“寧小哥,今兒回來的早!” 寧榴答了兩句,鬼使神差地問出一句:“二叔今兒過來是?”張二叔只笑不說話,張秀才鼻子里面哼出一聲,這一聲讓寧榴有不好的預(yù)感,難道說? ☆、第25章 求婚 寧榴心里疑惑重重,面上卻沒露出來,對張二叔和張秀才道:“二嫂子也不在家,不如進到我家里去,吃一杯茶再走!” “不必了!”這會兒答話的是張秀才,張二叔呵呵一笑:“阿侄,你也不要說我人老話多,我曉得你心里怨著寧小哥呢。只是你也想想,寧小哥那么一點點年紀,你又沒和他說過,朱老爺在知縣面前,那是怎么一個風(fēng)光,到了堂上,縣老爺一口一個不說實話就打,他一被嚇,不就說出實話來?這事,真怪不得寧小哥?!?/br> 張秀才也不瞧寧榴,還是仰著臉瞧向青娘院子,寧榴看著張秀才的神情,難道說張秀才想要把這宅子收入囊中?想到那日在堂上張秀才所為,寧榴越發(fā)齒冷,這個世上,肯雪中送炭的人已不多了。 寧榴在心中轉(zhuǎn)著念頭,對張二叔道:“多謝二叔美言,既不愿進去吃茶,今日剩的rou有些多,我拿回來在鍋里鹵著,一個人也吃不了這許多,等鹵好了,就送與二叔一些?!?/br> 說話時候,rou香已經(jīng)飄進張二叔的鼻子,張二叔嗅了嗅,聞著nongnongrou香,對寧榴點頭:“我就說寧小哥你是個聰明伶俐的人,不過是沒經(jīng)過這么多事罷了。阿侄,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這后面一句,問的也是張秀才,張秀才腦中只盤算著等把這院子收回來后,到時把這兩座院子一打通,該成青磚大瓦房,蓋的高高的,給自己兒子說媳婦也面上有光。聽到張二叔這問話,只漫應(yīng)了一句就對寧榴道:“說起來,我想起,當(dāng)日寧小哥你說過,這房子,你可是只賃一年。這會兒,你來了也有三個多月了?!?/br> 這話里透著不好的意思,張二叔有些驚訝地看向張秀才,張秀才還是一臉為寧榴考慮的神情,寧榴心念一轉(zhuǎn),已經(jīng)想到張秀才為何這樣問,另尋個住處對現(xiàn)在的寧榴來說,一點也不麻煩,只是寧榴放心不下的,是青娘。 寧榴沒有說話,只瞧著張秀才:“那租金,在下并沒欠了?!?/br> 張秀才沒想到寧榴會來這么一句,皺眉把袖子一甩就對張二叔道:“二叔,這會兒太陽都落山了,我還是回去罷!” 張二叔對張秀才笑笑,等張秀才走了,張二叔才對寧榴道:“寧小哥,也不是我倚老賣老說你,這世上,最難得是能站住腳?!?/br> “二叔的意思,我懂的!”寧榴只答了這么一句就對張二叔道:“這會兒rou只怕也好了,還請二叔進我家里,我把rou切了,勸二叔一杯酒,如何?” 張二叔用手摸著下巴:“這,怎么好意思呢?” “我來這里,多虧二叔對我多有照顧,一直記在心里,卻沒謝過二叔呢!”寧榴語氣越發(fā)客氣,那股rou香味越來越濃。張二叔不由咽了下口水,張二叔家的日子還算能過得去,可也舍不得把這么好的rou鹵出來吃。 張二叔口中說著不必,不過是舉手之勞,已經(jīng)身不由己地走進寧榴的院子。寧榴請張二叔在堂屋里坐好,自己來到灶下,用筷子戳了下rou,那rou雖沒爛已經(jīng)熟了。寧榴拿出一塊來在砧板上切好,用些醬油醋拌了,又把酒拿出來,端了一托盤就往堂屋里面走。 張二叔正瞧著寧榴堂屋里的布置,見寧榴端著東西過來,老遠就聞見一股香味,張二叔吸了吸鼻子,對寧榴道:“只曉得你會殺豬,可不曉得你鹵rou也是一把好手!” “這殺豬的人,下水常沒人要,不就要自己收拾?”寧榴說著把酒壺rou都放在桌上,給張二叔倒一杯酒。 張二叔已拿起筷子,夾了一塊肥肥的rou,連rou帶皮往嘴里一塞,嚼了嚼就咽下去,對寧榴翹下大拇指! 寧榴已經(jīng)端過酒杯:“先喝杯酒,潤潤喉!”張二叔一口把酒喝干,瞧著寧榴道:“寧小哥,說來你是個正經(jīng)好人,只是怎么不說一房媳婦?” “彩禮錢都還沒湊出來呢!”寧榴說著,就又給張二叔斟了一杯酒,張二叔又是一杯酒落肚,對寧榴笑著搖頭“這姻緣的事,也離不了錢的。說來那日你若不害怕,這十兩銀子是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绞至耍 ?/br> “這事,我也在懊悔呢?!睂幜窆室忭樦鴱埗宓脑捦抡f,張二叔又端起一杯酒喝干:“不但如此,你想一想,青娘,得,這回得罪了朱老爺,朱老爺是個什么樣的人你也曉得,吃了這么大的虧,恨不得把青娘的rou都給吃了。幸好呢,你只是個小人物,朱老爺也不會拿你出氣。只是青娘,呵呵!” 張二叔說到這就不說話,寧榴心中大驚,給張二叔又斟了一杯酒:“有個什么,還想著二叔提點我呢。” “所以說,你們年輕人啊,就是不懂事?!睆埗逡呀?jīng)喝的眼下泛起潮紅,寧榴瞧一眼盤子里的rou,端了那盤子就道:“rou快沒了,我再給二叔切些rou去?!?/br> 張二叔打個酒嗝,靠在椅子上什么都不說。寧榴端著盤子來到廚房,又選了塊肥肥的rou切了,切rou時候仔細想了想,接著笑吟吟地端著rou回到堂屋。 張二叔見了rou,又吃了兩杯酒,心里更加歡喜,那話也像開了水閘一樣:“寧小哥,我和你說罷,要是吳大哥活著,別說我,就算是朱老爺,只怕也會忌憚一二。可是這會兒天助我等,這會兒吳大哥偏生沒了,這青娘啊,就是砧板上的rou,她再強,也不過是個女人?!?/br> “難道朱老爺還想要二嫂子去做妾?”寧榴故意這么一問,朱二叔搖頭,把嘴巴湊到寧榴耳邊:“青娘不過是殘花敗柳,朱老爺又沒了面子,怎還會要她做妾,不過是要睡上幾睡,等睡過了,就賞給別人去。” 寧榴聽的心中憂傷和憤怒都泛起,手已經(jīng)握成拳頭,面上卻還裝作什么都沒有,只對張二叔故作疑惑地問:“二嫂子怎么說也不是朱家的下人,怎會……” “她這會兒娘家勢弱,婆家又得罪光了,誰會管她?”張二叔越說越歡喜,恨不得手舞足蹈起來。寧榴的手握的更緊,還要再細問問,張二叔已經(jīng)又打個酒嗝,站起身道:“都夜了,這酒喝的差不多了,我也要走了?!?/br> 寧榴起身扶了張二叔出去,張二叔歪歪倒倒,又和寧榴說些酒話,不外就是寧榴很不錯,要給寧榴尋個合適的媳婦。 寧榴一一應(yīng)了,到了張二叔家門口,寧榴敲開門,把張二叔交給張二嬸,張二嬸要寧榴進去坐會兒,寧榴謝過了就往回走。 寧榴來到自家門前,剛要去推開門,想起張二叔方才說的話,看向青娘的院子,寧榴覺得臉上有些冰冷,寧榴用手一摸,原來不知什么時候,臉上已經(jīng)流淚下來。 這個發(fā)現(xiàn)讓寧榴十分驚訝,一顆心開始瘋狂地亂跳起來。一定要幫著青娘,阻止這件事,可是自己一個人,勢力太單薄了。 寧榴的手握成拳,往空中打去,什么都沒打到,只打到一團空虛。寧榴束一下腰帶,看向遠方,目力所及之處,能看到田野之中,有一點跳躍的火,那是吳大哥靈棚里的火。 青娘在火盆里燒著紙錢,這已經(jīng)是第三夜了,青娘已經(jīng)不再害怕這種黑暗,能為哥哥盡一點心,很好。 靈棚外響起腳步聲,青娘的眉微微皺一皺,這么晚了,誰還會有急事去鎮(zhèn)上呢?那腳步聲在靈棚外停下,來人似乎是在徘徊,接著就走進靈棚來。 青娘有些詫異地抬頭,看見的是寧榴的眼,青娘的眉不由微微一挑。 在桌子上打盹的吳氏被這腳步聲驚醒,睜開眼瞧見是寧榴,吳氏仔細想了想,想起寧榴是誰了,吳氏站起身,對寧榴道:“深夜到此,不知所為何事?” 寧榴被吳氏的問話從沉思中驚醒,想到自己來此的目的,寧榴垂下眼,對吳氏跪下:“還請您做主,把令侄女許配給我!” 這一句石破天驚,吳氏驚訝地看向青娘,青娘的驚訝也不下于自己姑母,只看著寧榴。寧榴跪在那里,雙眼低垂,等著吳氏的回答。 吳氏在震驚后終于想起該說什么了,急忙道:“這位小哥,你先請起來,這件事,總要我侄女答應(yīng)才是?!?/br> “姑姑!”青娘叫了吳氏一聲,聲音里滿是驚訝和訝異,寧榴抬頭瞧著青娘,對吳氏道:“請您先出去一會兒,我想和……” “不!”青娘終于想起自己該說什么了,十分迅速地說了這一個字。 寧榴了然一笑,站起身對青娘道:“我曉得的,不如,我們到外頭,我把這件事的始末都告訴你?” 吳氏已經(jīng)醒悟過來,急忙道:“罷了,還是我出去罷?!闭f著吳氏就伸手拿了件厚衣服,披在身上,離開靈棚。 靈棚內(nèi)只剩下寧榴和青娘兩人,寧榴已經(jīng)開口:“你先不要說話,聽我說。” ☆、第26章 答應(yīng) 這一句把青娘要說的話堵在喉嚨中,青娘抬頭看向?qū)幜?,四目相對,青娘在寧榴眼中看到的,還是和原來是一樣的。青娘低頭不語。 “嫂嫂,我并不是趁火打劫!”寧榴張口就是這么一句。 這話怎么聽著這么奇怪?青娘忍不住抬頭一笑:“我曉得!” “嫂嫂,我也不是,不是……”寧榴看見青娘的笑,聽著青娘的聲音,原本想好的話不知為了什么,一個字都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