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斯伊敲了敲周之黎的桌子，“你怎么老是發(fā)呆。”

    她表情淡然地搖頭，“告訴你一件事，我和段聞鶴分了?！?/br>
    “你認真的？”嚴斯伊意外地問她，聲音提高了幾分，惹起了周圍的幾道視線。

    周之黎被她的表情逗笑，“這是什么一定不可能的事嗎？”

    嚴斯伊皺著眉，一臉“不好說”的樣子，“我以為你會和他結(jié)婚，段聞鶴就是經(jīng)常表達愛死你了，要娶你那種，不管是言語還是行為?！?/br>
    “太相信男人的話，就是不幸的開始。”周之黎轉(zhuǎn)著筆，又補充了一句，“尤其是別太相信任明也的朋友宋巖的話?！?/br>
    嚴斯伊被她點得太透，不好意思起來，“你分手就分手，嘴跟淬了毒一樣，我話都要不會講了?！?/br>
    “誰分手了？”

    齊西云站在兩人面前，眼神流轉(zhuǎn)，又問了一遍，“誰分手了？周之黎，你分手了？男的女的？”

    周之黎無語地抬眼。

    “我分手了，男的，我知道你要問，你先別問，中午找個地方我告訴你。”

    齊西云拿著咖啡站在風里等，著急地張望，周之黎從遠處慢騰騰地往這兒走。

    “你是不是和段聞鶴在一起了？”

    周之黎哼了一聲，“你還不算笨，挺聰明的?！?/br>
    齊西云恍然大悟，“怪不得謝涵說段聞鶴在那天球場老看你。”

    “不過他現(xiàn)在不會看我了，我和他分手了，還有，不要把這件事告訴謝涵，分都分了沒必要弄得人盡皆知的?！?/br>
    “你們倆誰提的分手？”

    周之黎嘆了口氣，像在應付好奇的小孩，“沒誰，感情淡了就分了，你喜歡的話機會來了，男生分手期特容易追到手?！?/br>
    “你很有經(jīng)驗?。坎贿^既然你倆在一起了，那我都沒興趣了?！饼R西云壞笑著靠近她，“他脫了身材怎么樣？大不大？”

    “耍流氓犯法?！敝苤柘袷强椿òV一樣撇了她一眼。

    一天沒有段聞鶴的身影，嚴斯伊趁著課間對她放了點消息，段聞鶴請了假，整整一周。

    周之黎照常上課回家，進行兩點一線的簡單生活，家里的畫架上擺著一幅未完成的畫，女孩在雨夜里拿著郁金香，黑色的背景和低垂的花瓣，同女孩的神情一樣悲傷。

    落款是ZLi，和她那個被吳序曝光的微博號同名。

    這兩天周之黎在整理自己的藏畫，價值高都早已易主，只剩下一些新興藝術(shù)家的作品。

    她挑出其中一副Caleb的油畫，找好角度拍下。

    指尖停留在發(fā)給吳序的界面，頓了幾秒，她退出聊天框，找出了一個彩色頭像，發(fā)送，一氣呵成。

    連青回復得挺快，問她：怎么不發(fā)給吳老師？

    周之黎指尖在猶豫，放下手機關(guān)了拍攝時用的燈，房子瞬間暗下來。

    那邊又發(fā)了一條，吳老師很喜歡你，你的眼光她應該會喜歡，當然我可以幫你給她看。

    周之黎回復：謝謝，我發(fā)給吳老師吧。

    段聞鶴在曲云灣睡了兩天，第三天起來去了永一畫廊，在未開放的展區(qū)里，對著那副《蝴蝶》坐了一天。

    寬大空曠的室內(nèi)時不時傳來工作人員的回聲，他就這么坐著，似乎感受不到外界的任何情緒，吳序放了話，也沒人去打擾他。

    直到吳序提著包準備下班，站到他身后，“這么喜歡女朋友的畫？”

    “幫我留住這幅畫，或者我買下來，匿名?！?/br>
    下班前，吳序破了點規(guī)矩，把畫交易給了段聞鶴，根據(jù)他的要求，會在展覽結(jié)束后告訴周之黎，是外籍買家買走了畫。

    吳序一天后回復了等待中的周之黎，Caleb擅長以光影的表達來詮釋柔和的意境，如今他的作品已經(jīng)成為年輕藏家們爭搶的寵兒。

    不過對于永一來說暫時沒有合適的展覽，畫廊的下一個展是大師個人巡回展。

    她問周之黎愿不愿意先把畫給她，她可以去試著cao作。周之黎同意了，吳序是她入圈的第一個貴人，她愿意相信她。

    周日的課都被提到了周六，周之黎能感覺到鄭淮對于她的態(tài)度有了更明顯的改變，她權(quán)當是學費降低的影響。

    這天鄭淮又叫她停下筆，“之黎啊，你要多退后看，別一直往前畫。”

    周之黎后退，看著畫面被他指點，她站在后面沉默，直到他的身體離開，露出那一塊被擋住的畫面，她才看清他手指的顏料蹭上了她的畫。

    回去的路上又飄起了細雨，最近的天氣潮濕悶熱，不知什么時候就陰轉(zhuǎn)雨，和她的心情一樣時好時壞。

    距離周克的上一通電話已經(jīng)是遙遠的事，這段時間的錢一直沒到，而她的積蓄也花得差不多。

    周之黎一直在為周克放棄她的這一天做心理建設(shè)，可如果真到了這天，說不難過才是假的。

    微信列表翻到最后，點進名字是一個黑點的頭像。

    她直截了當?shù)貑査罱袥]有教畫畫的兼職。

    周之黎在那家粉絲煲認識的這位趙天雨，十一中已經(jīng)畢業(yè)的學姐，愛好兼職，她破產(chǎn)后跟著她干過一個月，后來機構(gòu)被查，她們這類不是常規(guī)的兼職生首當其沖被炒。

    地鐵晃晃蕩蕩，周之黎靠在角落昏昏欲睡。

    回到公寓，她埋頭躺進小沙發(fā)，一動都不想動，壓在身下的手機震動，趙天雨的消息這個時候回進來。

    周之黎和她約了見面，趙天雨發(fā)的定位在一所私立小學附近的拉面館。

    她跑進廚房洗了個蘋果，一邊咬著手里的蘋果一邊查找路線，這兩天她胃口變差，啃個蘋果就算一頓晚飯。

    劃動著地圖里的區(qū)域，周之黎才發(fā)現(xiàn)這地方離靜山不遠。

    今天只能更一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