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禺卻說：“你

    的爹爹來了，所有人都會離開你，包括你的娘親，你也要爹爹嗎？”

    小淵兒小臉一皺，想了想，然后連忙搖頭：“不要了，我不要娘親離開我，我要娘親。”

    此時禺似乎得到了自己的答案，他飛起來，說道：“小淵兒，那你就離開黎號族吧，去外面的世界去。”

    楚寧臉色微微一變，猜到了禺的目的，似乎想要改變黎號族的結(jié)局，但是上一次他不是還打算冷眼旁觀嗎？為什么突然又想著改變了？但即使是改變，這個辦法也行不通：“他現(xiàn)在四歲都沒有，即使是那一天來臨，他也不到足以獨自生活的年齡。”

    禺卻說：“你不就是早早離家？”

    “我不一樣?！背幟蛄嗣虼?，他自記事起就在清靈山，靠著別的雜役弟子隨手給他的一口飯長大，只隱隱約約記得自己的父母，他是沒有選擇的，他并不是離家，而是沒有家了。

    “沒有什么不一樣?！必渎暤溃骸澳隳艹缘每嗨麨楹尾荒艹?？”

    楚寧沉默，小淵兒或許能忍受得了，但他舍不得。

    禺又說：“你不是想改變未來嗎？這是個機會，你不想試試？”

    “可那樣他還是會一個人?！?/br>
    “胡涂?！必浅獾溃骸八羰请x開了，殷非不會找到這里，黎號族不會被滅族，他不會被帶去泛葉宮，靈丹不會被毀，也不會中毒，他將來所遭遇的一切磨難都不會存在?！?/br>
    楚寧知道他還有一句話，也不會遇到他，他們不會再糾葛幾世……

    小淵兒愣愣地睜大眼睛看著他們，似乎被他們爭吵的氣氛嚇到了，手里捏著蓮子，好一會，他突然問道：“我還能回來嗎？”

    第84章

    如果離開了，自然就不能再回來，黎號族領(lǐng)域只有該族人才能踏入，外人也只有在黎號族人的帶領(lǐng)下才能進入。

    一旦段淵選擇離開黎號族，無異于放棄黎號族的身份，再也不能獨自回到這里，禺與他說清楚了其中的關(guān)系，也明說了不離開的后果。

    但小淵兒不過三歲半，很多根本不理解，楚寧沉默地剝好蓮子，又將芽去掉，他說：“他離開就會忘記這一切，而且現(xiàn)在的他做出的選擇有你的誘導(dǎo)在?！?/br>
    禺語氣有些不滿：“難道你要等到他長大成年的時候嗎？但你要知道，他不可能在黎號族長大，或者你覺得我在未來必然發(fā)生的那一次入侵選擇救他們就萬事大吉了嗎？楚寧，你為何這般天真？”

    “……”

    臨近晌午之時，段秋水找到了這里，楚寧悄悄將小淵兒放在了岸邊，然后看著他被一臉焦急的段秋水抱走，他一直看著，直到他們遠去，禺再次飛到他的身邊落葉荷葉上，楚寧才回神：“你要怎么讓段秋水帶他離開?！?/br>
    “半月之后，祭祀禮將啟，屆時我會將這一切傳達給主司者?！?/br>
    而這半月，小淵兒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直到祭祀禮開始。

    他看到小淵兒穿著一身青色袍子，帶著比他的臉大很多的鹿角面具，混在了一群十來歲的小孩里面，十分打眼，自然有大人看到了，卻也沒有理會，這里像他這般大的孩子還有好幾個，都是來湊熱鬧的，或許有大人看管，所以并不擔(dān)憂會有什么人偷偷跑進湖里去。

    孩子們有大人帶領(lǐng)，他們一帶一的上船，這些孩子都是有修行資質(zhì)的，岸上除了年齡不夠的，便是像上回帶小淵兒游湖的那個小男孩那般沒有靈根的普通凡人。

    小淵兒牽著段秋水的手，也想跟著上船，但卻被段秋水撈起抱在懷里：“淵兒乖，再過幾年咱們就可以去啦?！?/br>
    楚寧并沒有現(xiàn)身，這一天對于黎號族的孩子們意義非凡，他不想這些孩子們因為自己而忘了這一天，禺也沒有現(xiàn)身，他不知對方打算怎么告知主司者他的意思，他沒有去看，而是守著小淵兒，他的娘親又不知跑到哪兒去了，留他一個小娃娃蹲在水邊。

    小淵兒身邊湊著一些同齡的孩子，還有兩個大一點的，楚寧估算了一下，大概下一回祭祀禮便是這兩個孩子的了，孩子們的眼中寫滿了好奇，巴巴地望著荷葉，試圖透過荷葉看到祭臺那邊發(fā)生的事，一個小丫頭同一根棍子將一片荷葉勾了過來，然后掰斷，又將荷葉合攏，再將葉心那一處整個撕下來。

    小丫頭笑瞇瞇地將挖掉中間的荷葉圈兒套在小淵兒脖子上，然后又將挖下來的葉柄部分放在自己的頭上，正好遮住她地頭，她乖巧地貼著小淵兒站著，奶聲奶氣地說道：“淵兒哥哥，你想不想吃蓮子呀？”

    小淵兒低頭摸了摸荷葉，又看了看小孩頭頂?shù)囊徊糠趾扇~，他蹲下來，看著水中的倒影，岸堤的雜草將水面切割得零碎，他只能在水中看到一片片色塊，他說：“你要給我吃嗎？”

    “娘親說湖中的神仙會送淵兒哥哥蓮子。”小丫頭葉蹲下來，用小木棍伸進水里攪拌，很快便把那一小片水?dāng)嚋啙崃耍皇滞腥骸拔叶紱]吃過靈湖的蓮子，好吃嗎？”

    "好吃的，很甜很甜。"

    小丫頭羨慕地望著他：“我也想吃?！?/br>
    小孩子地口舌之欲總是難以滿足，小淵兒沒有懂小丫頭的意思，但他確實不記得自己吃過幾回，只記得自己第一次將蓮蓬帶回家的時候吃過一次，后來娘親就將湖中神仙送他的蓮子全部藏了起來，現(xiàn)在他就只記得那蓮子很大很甜，明明是神仙送給他的，娘親卻不準(zhǔn)他吃，他有些傷心：“我也想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