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器變得巨大，他站在神器前，鏡子照映出他的模樣，但卻很模糊。

    他露出一個笑容來，既然那個孩子利用段淵來獲得自身安全的保證，那么他便將這保證完善得無懈可擊好了，這算是他借用蝴蝶的報酬。

    剩下的蝴蝶殘余失去了生命一般，它飛到鏡子上落下，合上了翅膀，楚寧觀察著蝴蝶，發(fā)現(xiàn)蝴蝶在以

    一種非常緩慢的速度消散，他用靈力填補蝴蝶的損失，使它保持著完整性。

    他的時間并不多，必須挑選合適的時間出去。

    但他沒想到第二日，姜林卻來了。

    姜林站在鏡子面前，鏡子沒有照映出他的模樣，和段淵一樣，他摸著下巴，打量著那一片青色的靈光：“你有沒有想過你會被這只小小的蝴蝶侵蝕？”

    楚寧盤腿坐在鏡子邊上，側(cè)頭靠著鏡子，他睜開眼便看到那幾乎垂到了地上的紅色辮子：“我想離開這里，我想去找他?！?/br>
    “真是瘋狂，明明有更簡單更安全的辦法?！?/br>
    “你知道段淵的想法嗎？”楚寧問。

    “段淵？這是他曾經(jīng)用的名字嗎？有點普通哦?！苯侄自诹顺幟媲?，上下打量著他，說道：“我感覺你對我有些誤會，我不是全知的，特別是九淵，我沒辦法去了解他?！?/br>
    “你和他相處了很久?！背幷f著，心中卻有些泛酸。

    “雖然是這樣，但我也沒辦法知道他在想什么呀?！苯滞蝗灰庾R到不太對：“是發(fā)生了什么嗎？你可以和我說說。”

    “沒有發(fā)生什么，我只是想知道，如果段淵也做了和他母親一樣的事，我該怎么辦？”

    姜林陷入了沉思，許久，他說道：“他沒有退路，也沒有可以托付期望的人，除非他立刻生一個兒子出來?！?/br>
    他站起來，對楚寧說道：“或許我們可以合作。”

    楚寧愣了一下，問：“你要什么呢？”

    “我要這神器?！苯州p輕叩了叩境面，他說：“我保證你不會被小蝴蝶侵蝕，而你在小蝴蝶消失之后，將神器交予我?！?/br>
    楚寧搖頭：“我沒有資格決定?！?/br>
    姜林笑起來，他一字一句地說道：“你有，神器的主人。”

    第98章

    自從答應(yīng)了姜林的合作之后，他便感覺有什么東西發(fā)生了改變，明明只是口頭上的承諾，但他卻覺得那言語的力量要比之鄭重簽訂的契約還要具有效用。

    而且自那天之后，他只要睡下便會做夢，夢里的畫面一成不變，他不知自己是旁觀者還是當(dāng)局者，整個夢境的畫面每一個細節(jié)他都清清楚楚，除了夢中的人。

    夢中有一副棋盤，是以山海川流為盤，飛禽走獸為子，而下棋的人端坐在兩側(cè)，他看不清兩人的面容，那兩人一動不動，一位紅色長發(fā)及地化作暮色晚霞，另一人長袍作夜幕星辰，他們安靜地望著棋盤。

    近七天的夢都是這般枯燥難熬的夢，每次醒來他都感覺累得慌，渾身酸痛，那兩個人他看不清，但心中隱隱覺得自己應(yīng)該知道祂們是誰，而祂們枯坐看著的棋盤每天都在變化，同時他們所處的環(huán)境也在慢慢改變。

    晚霞之后應(yīng)該是夜色，但祂們所在的空間卻是反著的，晚霞在慢慢吞噬黑暗，祂們的面容也在慢慢變得清晰，楚寧在這無聊的夢境里也算有了一點值得期待的東西，等待祂們的真容清晰地顯現(xiàn)在他眼前時，他只能去觀察棋盤中的一切。

    棋盤內(nèi)容很豐富，但他卻覺得無聊之至，正因為內(nèi)容太豐富，反而不知道看什么，山海棋盤上的一切是生靈的作息，唯一讓他疑惑的便是這棋盤之中沒有人類。

    直到第十二個夢的時候，棋盤之外的人出現(xiàn)了變化，紅發(fā)的人抬手拂過自己右手邊，晚霞在祂手底下凝聚，化作了一盒紅色棋子，祂取出一顆紅子，“吧嗒”一聲落在了一座山上。

    隨后整個棋盤出現(xiàn)了縱橫交錯的線，而那枚紅子正好落在整盤棋的正中間。

    那人落子后便抬頭看向?qū)Ψ?，那化作夜色的人并沒有作為，手邊也沒有棋子，紅發(fā)人發(fā)出了一聲嗤笑，又取了一枚紅子落下。

    這不是在下棋，至少他們沒有你來我往的規(guī)則。

    就在紅發(fā)人落下第十一枚紅子的時候，黑衣人抬手點在了紅子將落的地方，祂的指尖聚出一枚黑子，落在了紅子預(yù)定的位置。

    紅發(fā)人手微抬，換了一個地方落下。

    此時祂們之間似乎出現(xiàn)了規(guī)則，開始你來我往的落子，楚寧不懂棋，但也看得出祂們的棋子落得毫無章法，似乎只是在你一顆我一顆地盡可能地占據(jù)能落子的地方。

    很快棋盤被棋子占據(jù)了大半，線譜之下的山海也在祂們落子的同時發(fā)生著巨變，有山嶺塌陷，有河流改道，有滄?？萁?，有高山升起；飛鳥雙翅被折斷落在了地上，走獸長出鱗片進入水中，游魚長出毛發(fā)從水中爬出來。

    有生靈降世，也有種族滅亡。

    在楚寧眼中，這一切不過是幾個呼吸之間，但那片山海世界卻已經(jīng)滄海桑田，面目全非，那其中的生靈已經(jīng)沒有了他最初看到的影子，整個世界都煥然一新。

    紅發(fā)人落子的速度遲緩了下來，差不多是黑衣人落下兩子的時間祂才會落一子，直到黑衣人落下最特殊的一枚棋子，山海之中出現(xiàn)了人類。

    紅衣人正欲落子的手頓住了，楚寧在他模糊的面容上察覺到那人的詫異，紅發(fā)人此時也發(fā)出了疑惑的聲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