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有利可圖。”姜林自然而然地想到，殷九淵雖然是殷非之子，但當(dāng)年他圍剿黎號的時候，也不是為了他而去的，甚至利用他們之間的血脈聯(lián)系鉆了空子得以進(jìn)入那個隱世部族。

    “這里有什么東西可圖呢？”殷九淵看向這一片生機(jī)盎然的天地，說道：“殷非的人從這里只帶走了卡爾塔，而帶路的那個人什么都沒帶走?！?/br>
    “也許東西已經(jīng)被人提前拿走了?！?/br>
    “什么東西能讓一個外族人注意到這個小部落？什么東西能讓一個人觀察入微，甚至能發(fā)現(xiàn)一個小小的孩子是爐鼎之體？”

    姜林沒有說話，殷九淵的話字字句句都指向了那個吸引了外人的東西還在這里，可是這里什么都沒有了，連靈力都匱乏稀薄了。

    最后殷九淵說：“你知道這個部族的范圍有多大嗎？”

    姜林想說自己剛剛來，怎么會知道，就被殷九淵一把抓住了胳膊，姜林還未反應(yīng)過來，就被扔到了鏡子上，殷九淵竟然把這神器當(dāng)作了飛行道具。

    他來不及吐槽一句，便被殷九淵帶到了一個荒涼的地方，他回頭看去，那片綠意蔥蔥的世界就在身后不足百米的地方，這邊是黃沙烈日，寸草不生，那邊是綠樹成蔭，蔥蔥郁郁，生機(jī)與荒蕪之線之隔，好似有什么東西將荒漠隔絕了開來，在綠洲之中，他完全沒有察覺到這么近距離的地方，有這么一個一望無際的世界。

    “那里是有什么東西嗎？”他覺得殷九淵就是想要自己看到這些異象所以才帶他來這里。

    “我不知道。”殷九淵將他放在了沙漠上，他自己盤坐在鏡子望著滿目的黃沙，他緩緩說道：“你和卡爾塔的關(guān)系比我還要親密一些，我以為你會知道什么?！?/br>
    姜林眼神黯淡了一瞬，他笑了笑：“也許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部落的秘密?！?/br>
    殷九淵沒有說話，兩人陷入了沉默，整個世界安靜了下來，許久之后，他沒了興致，對姜林說：“我要走了，你要留下來嗎？”

    姜林想到他前些時間的不知所蹤，便問道：“你要去哪？你來這里不是為了這里的某種東西嗎？你之前不是說……”

    殷九淵掃了他一眼，道：“我只是感知到這里有什么東西動了一下，那種氣息很像妖獸，我擔(dān)憂這妖獸日后會妨礙到我，便特意來看看，而方才與你說的那些，只不過是我在這里調(diào)查知情人記憶順便知道的，我沒有從他們的記憶中得到我想要的信息?！?/br>
    “妖獸？”姜林微驚，又是妖獸？這種本該滅絕了東西，怎么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現(xiàn)？殷千星是，卡爾塔的部落是，連殷九淵的部族滅族也和妖獸有脫不開的關(guān)系。

    他問：“現(xiàn)在你不擔(dān)心那個妖獸了？”

    “沒什么好擔(dān)心的了，也許它和禺一樣，這片綠洲都是它的rou身所化，連眷屬都沒有，它走不了了，又怎么能妨礙得了我呢？”

    未知的變化最讓人始料不及的，姜林眼中浮現(xiàn)一絲不贊同，殷九淵在這種隨性的心態(tài)上吃過不少虧，如今的他雖然可能不用擔(dān)憂那些超出意料之外的意外了，但世事無絕對，他剛想提醒一下殷九淵，下一瞬突然清醒，他干什么要為殷九淵著想？對方對他下手可冷漠無情至極啊，而且自己隨時會被他殺掉。

    于是他閉上了嘴巴，殷九淵的視線好似看透了他一般在他身上掃了一下，他笑著說：“我無所謂生死，也無所謂你們的生死，這里的妖獸要是能給我造成什么麻煩，我都可以將那些勞心勞力的事交給你們來做，若是它會要了我的命，我也會在我死前拉上你們墊背，他若是要找你們的麻煩，那更和我沒有關(guān)系?！?/br>
    “……”姜林無言以對，他有一種預(yù)感，殷九淵想搞死整個修仙界，而現(xiàn)在它所做的一切，就像貓吃掉耗子前的愚弄。

    殷九淵向他揮了揮手，道：“你或許可以幫連谷幼重建他的泛葉宮，刀宗和兩清還留著，到時候他們還可以打著玩一玩，不過我希望他們老實(shí)一點(diǎn)，連谷幼是個不錯的人才，他要是死了，還是挺可惜的?！?/br>
    姜林聽這話感覺殷九淵似乎已經(jīng)確定了他們之間泛葉宮一定會輸一樣，或者別的什么原因，比如他們真的打起來，無論誰輸誰贏，連谷幼都會死。

    殷九淵走了，姜林望著蒼茫的大漠，又回頭看了看那片綠洲，思索片刻，他轉(zhuǎn)身走了回去，殷九淵對這里秘密好奇心并不重，但他卻極其好奇，妖獸，是數(shù)千年前的世界霸主，卻一夕之間從整個世界消失了，唯有人族存活了下來。

    現(xiàn)在這里的妖獸可能會是他能輕易接觸到的唯一一只了，他有一種沖動，有一種渴求，他想到殷九淵對他的觀察，對他情緒的

    不滿，對他過往所做之事詭異地寬恕，以及看他的眼神，這種種都揭示著自己現(xiàn)在并不是殷九淵設(shè)想的樣子，他不得不自我懷疑，他思考，殷九淵在通過他看誰？

    他明確地感知到了自己的變化，這變化到底因什么而發(fā)生？這個疑問的產(chǎn)生讓他不安和焦躁。

    這只妖獸或許不能讓他的心寧靜下來，但一定能讓他在茫然的道路上找到一個方向。

    殷九淵消失了許久，久到連谷幼將泛葉宮重建了起來，久到正道好似從黑熊之禍中回過了神，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fā)展，除了姜林，沒有人記得殷九淵的存在。

    姜林嘗試找過他，卻一無所獲，倒是發(fā)現(xiàn)凡人間出現(xiàn)了一些異樣，那些看似平常的動物，紛紛表現(xiàn)出了超出他們智慧的行為，仿佛開了智一般，姜林感覺這一切和殷九淵有關(guān)，但是這些動物太過分散，他無法確定殷九淵到底在哪，即使他詢問那些動物，它們也給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