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有些愣怔，她看著小仙人，那種熟悉的感覺又來了，最初她想要叫小仙人哥哥的時候，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他總是給她一種哥哥的既視感，如今這種感覺越發(fā)的明顯。

    “你能滿足我的一個好奇心嗎？”小女孩說道。

    “嗯？”小仙人有些意外，他點點頭，道：“說來聽聽？”

    “你是從哪里來的？”

    “……”小仙人微怔，他沒有立刻回答，而是陷入了沉思。

    這個問題曾經蘇敬也問過類似的，但那個時候他并沒有想過好好地回答他，他只是迫切地想要從那個修士身上得到一些東西。

    “我并不知道我出現(xiàn)之前的事。”小仙人沒有答案，他也并不在意自己的過去，他說：“為什么會突然這樣問？”

    “……我只是覺得，你真的像一個神仙一樣，你能知道很多需要時間去打聽才能知道的他人的秘密，你知道這個世界的現(xiàn)狀，知道很多真相，你還能實現(xiàn)人的愿望，你的存在很神奇，而你似乎也沒有什么目標，我認識你開始，你就一直在我的身邊，你做這一切是為了什么呢？你自己也說過，你不需要進食，你如果不攝取這個世界的東西，你會怎么樣？”

    “……我不知道?！?/br>
    “……”小女孩欲言又止，沉默了片刻，她又問：“你一直都是現(xiàn)在這樣小孩子的模樣嗎？”

    “可以變，但沒有什么必要?！毙∠扇苏f：“我知道我自己并不完整?！?/br>
    他看了看毒境的中央，然后拉起小女孩的手腕，帶著她離開，邊說道：“我的真身在另一個地方，不過我忘記那里是那里了?！?/br>
    他回頭看了一眼小女孩道：“有人想將我留在這里，所以讓我遺忘了曾經的過去，在我離開之前，我得讓自己過得好一些?！?/br>
    “你會離開？”

    “當然，這個世界并不是我的歸宿?！?/br>
    小女孩安靜了下來，一直回到家里，也沒有再說過一句話，直到天黑，小仙人說要離開去看看正道那個準備將楚寧送去毒境的人是誰的時候，小女孩突然問道：“如果，你是段淵，你是我哥哥，你會因為當年的事怨恨我嗎？”

    “不會?！毙∠扇似婀值乜戳怂谎郏l(fā)現(xiàn)她的情緒很低落，于是摸了摸她的頭，說道：“如果我是他，我在帶上你一起生活的那一刻，就已經做好了你發(fā)現(xiàn)真相的準備，你之后的任何反應，都是在我的接受范圍之內的?！?/br>
    “真的嗎？”

    “當然?！毙∠扇擞行o奈，道：“你怎么到現(xiàn)在都還在介意這件事呢？”

    小女孩擦了擦眼睛，她說：“我很后悔，如果那一天重來一次，我一定不會做出傷害哥哥的事來，我知道我這樣想，很對不起被他殺害的爹娘，但是我沒有辦法不在意，我沒有辦法真心實意地替爹娘復仇了?！?/br>
    “萬事由心，不必顧忌太多?！毙∠扇藝@了一口氣，有些憐惜地抱了抱她，說道：“什么都有可能的，這個世界重來了好幾次，本就是一個執(zhí)著的人不甘心最后的結局，你的執(zhí)念與悔恨也會有圓滿的一天，我向你保證?！?/br>
    “你對我很好?！毙∨⒄f道。

    小仙人笑著說：“嗯，可能是因為我挺喜歡你的吧?！?/br>
    第305章

    段琴不知道楚寧到底被以什么理由送去的毒境，又是怎么做到可以無視那些毒氣而在那片毒境生存的，最后小仙人回來也沒有告訴她那個神秘的人到底是誰。

    直到最后，段琴才知道，正道早就在準備除魔衛(wèi)道，計劃著殺段淵了，她并不是沒有設想過會有這樣的結果，但得知真相的她還是異常的憤怒，她找到小仙人，不可抑制地抱怨：“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為什么不告訴我？他們想要殺哥哥！”

    “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樣呢？”小仙人對此的態(tài)度異常的平靜，面對她的憤怒也不覺得有什么，他說：“段淵早晚要死的，你也救不了他，而且如果放任他這么下去，那毒氣只會逸散得更廣，那個時候，只會有更多的凡人遭殃，即使沒有這些正道的誅殺，也會有天道動手，你想從誰的手里救他？”

    “你救不了他了。”

    段琴啞言，許久，她回到了自己的煉丹房，取出了最后一爐的成品，呈給小仙人看，她帶著哭腔說：“你看，我成功了?！?/br>
    小仙人看著她手心那枚金丹，一言不發(fā)，段琴眼淚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她說道：“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呢？最初那么美好，當初給我一點時間，我肯定會想通的，我肯定不會再生氣了，為什么會變成這樣？我只是想要他活著而已，我不想復仇了，我要他活著，明明都重來了好幾次了，為什么還是這樣？這些重生到底有什么意義？”

    “是啊，我也不知道到底有什么意義?！毙∠扇送蛄颂?，他思索了許久，說道：“可能是沒有人滿意吧，總想要一個十全十美的結局，總想要在兩者中尋得一個兩全的辦法?！?/br>
    于是這路便越走越痛苦，越走越悲傷，但人心就是這樣的，有機會，便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去換一個更好的結局，就像一個賭徒，下一次，一定會比上一次的結局要好。

    “我也不滿意，可以再重來一次嗎？”段琴說道，她說：“我想要一個哥哥活著的未來。”

    “……”小仙人沉默了很久，似有所感，他說道：“這個世界的主權在他的手里，而能奪回主權的，只有楚寧，期盼這一世的楚寧也有和你一樣的想法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