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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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摸了摸他的手,站了起來快步從后廊往前走,到門廊出,兩個保鏢迎上來道:“有個女的帶了幾個人在門口說要見蕭先生,說是蕭先生的母親?!?/br> 我冷笑了一聲:“趕走?!?/br> 他們道:“他們說要見見你?!?/br> 我有些不滿,想了想還是走到了前廊,穿過草坪走到了門口鐵門處,隔著鐵門冷眼看著外頭的蕭母以及扶著蕭母的蕭媛、蕭娥兩姐妹,令我意外的是,章令元也站在了蕭媛后頭,有些急切地看向了我,他居然回國了? 蕭母冷聲道:“我要看蕭??!” 我干脆利落地答復(fù)她:“不行。” 蕭母臉上扭曲了一下,這時蕭媛連忙道:“奶奶心里著急阿恪呢,說話口氣急了點,小蕪,我們這也是擔(dān)心蕭恪,都是一家子,就算有些誤會,也不用鬧成這個樣子兩廂不來往,你看,連令元都從美國趕了回來,你們兄弟倆一向關(guān)系好,他也很關(guān)心小舅舅的,一直在問他的情況,小蕪您看我們專程過來,是真的關(guān)心阿恪,你就讓我們看看他吧?!闭铝钤驹谀抢?,一聲沒出。 我沒有看他,淡淡道:“他什么情況你們不是早知道了么?不還要把他往國外的精神病院送么?若是真送去了,你們又去哪里看他去?現(xiàn)在假惺惺來當(dāng)什么好人?請回吧!” 我轉(zhuǎn)身要走,蕭母已破口大罵道:“那綁架就是你做的!狼心狗肺的東西,我們蕭家把你錦衣玉食的養(yǎng)大,你卻反過來謀害阿恪,害得阿恪這個樣子,還霸占了他的財產(chǎn),簡直是禽獸一樣的……” 我面無表情直接走進(jìn)游廊,將那些污言穢語拋在了身后,令元……想到他我有點點愧疚,但是,什么都可以原諒,唯有傷害了蕭恪的蕭家,我絕不能原諒。 才走回大廳,一個助理托了托盤過來給我,上頭我的手機在閃動,和蕭恪在一起的時候我手機都放在外頭,怕手機鈴聲嚇到他。我拿起手機看了下,顯示保密的號碼,我心里微微一動,接了起來。 里頭一個豪爽的聲音響起來:“蕭蕪是么?我是劉若飛,聽說你前些天找我?前陣子一直在療養(yǎng),秘書他們?yōu)榱宋业慕】狄策^濾了下電話,我今天才知道,原來高柳還有孫子在,真是意外之喜啊。” 我一笑,心知肚明地配合他演這一場喜逢故交之子的戲碼:“劉老您身體如何了?是前些天遇到了些麻煩,想起父親曾說過,從前爺爺和您是好友,最是古道熱腸的,所以冒昧求助于您,倒是莽撞了,竟不知您療養(yǎng)去了,真是不該。幸好吉人天相,如今事情勉強解決了,只是還有些首尾沒做好?!?/br> 劉若飛笑道:“我有聽說了些,聽說是和老蕭那邊對上了?年輕氣盛啊,我看你年紀(jì)輕輕就當(dāng)了天陽的總裁,還有些沉不住氣啊,不過老朋友的孫子,怎么也該好好幫一幫,電話里說不清楚,你若有空,來北京看看我這把老骨頭,吃頓飯,我也給你說說些你爺爺?shù)呐f事?!?/br> 我心領(lǐng)神會:“本就該親自拜訪的,只是前些天一直在照顧病人,分身乏術(shù),這樣吧,擇日不如撞日,我今晚就飛過拜訪您,不知道您有空么?” 劉若飛爽朗地笑道:“老劉我最近還閑,正無聊呢,你到了北京給我打電話,來我家里吃頓便飯吧?!?/br> 我笑了下:“一言為定?!?/br> 掛了電話我打了個電話給凌修:“替我訂張機票今晚就飛北京,直升飛機?不,申請?zhí)闊?,就民航就行了,另外替我選個禮物送劉老,劉若飛,我記得他有些雅好的,你去弄枚好點的印章石來,什么品種都行,你只管往貴里選就行。嗯,嗯,越快越好,你也和我一起去,還有保鏢都帶上,我去北京的時候,讓溫雪來別墅這里照看一下,我很快就回來,別墅這里別放人進(jìn)來,保全公司那邊讓人再加點人手在別墅這里?!?/br> 掛了電話,我放下手機,端了兩杯水回了后園,蕭恪躺在那兒似乎已經(jīng)入睡,我將水杯輕輕放在旁邊的圓幾上,不過是輕輕噠的一聲,他就身體一震,警覺地睜開了眼睛,有些惶然地四顧,我握住他的手,他看到我才有些放心地安定下來,我笑著對他說:“喝點水?” 他坐了起來,拿了水杯喝了兩口,我緩緩和他說:“我一會兒要去下北京,拜訪個前輩,吃個便飯就回來,我讓溫雪過來陪著你,好不好?” 他皺了眉頭:“飛機不安全,會有人害你。”被害妄想是精神疾病非常普遍的情況,但是反應(yīng)在蕭恪身上,卻總是每天大部分時候疑懼我會被害,他的幻覺大概是林觀生的各種死亡,最多的是泡在水里,小部分是被捆著關(guān)在小黑屋里,前者可以想象當(dāng)年我的事情給他帶來多大的陰影,后者應(yīng)當(dāng)是他自己那七天經(jīng)歷的投射,這讓我心酸得很,每次都十分耐心地打消他的疑慮。 我笑了下:“我讓人多訂幾個航班的票,這樣別人就不知道我什么時候去了,你說好不好?” 他十分認(rèn)真地思考:“你要帶上保鏢,帶多點。” 我耐心地回應(yīng):“我?guī)Я肆鶄€人,剩下的人留在這兒外頭保護你。” 他想了一會兒,霸道地做了決定:“你再多帶兩個人,手機要保持暢通?!?/br> 我嗯了聲,又試探著問他:“你身邊要不要留個手機,想我了就打電話給我?”他之前一直很排斥手機,似乎對那忽然發(fā)亮的屏幕以及聲音覺得排斥和驚嚇。 他想了很久勉強答應(yīng):“好吧,但是你一定要接我電話?!?/br> 我笑著應(yīng)了,出去拿了個手機來教他:“你看,這里按一下,就可以打通我的電話了,等燈變紅了,你放在耳邊,可以聽我講話?!?/br> 他有些不耐煩:“我知道怎么打電話。我還知道你的手機號碼,133xxxxxxxx,他十分流暢地報出了我的電話號碼,卻是我讀大學(xué)那會兒的手機號碼,我眼睛微微發(fā)熱,笑道:“那個號碼數(shù)字不吉利,我花了錢買了個新號碼,你記下來好不好?” 我教他新號碼,他卻皺了眉,開始詫異:“這是蕭蕪的手機號碼啊。” 我注視他的眼睛:“蕭蕪就是林觀生啊?!?/br> 他迷惑地看了我一會兒,伸出手來輕輕地?fù)崦业哪?,眉毛,鼻子,嘴唇,陷入了沉思中,我半跪在他身邊,耐心地等待他整理那混亂的思路。 沒多久他放棄了思考,大概這讓他精疲力盡,他手里拿著那手機,縮進(jìn)了毯子里,閉了眼睛開始拒絕交流。 我用毯子包裹著他,抱了他起來,往屋內(nèi)走去,將他安置上床,蓋好被子,親了下他的額頭,叫護士進(jìn)來給他打針,看著他睡沉了,我才走了出來,叮囑了幾句后,等溫雪趕過來,交代了她一些事情,便和凌修帶著保鏢一同去了機場,飛赴北京。 曾經(jīng)我覺得這些政客玩弄權(quán)術(shù),投機牟利,如今自己卻開始游走其中,同流合污,磨礪鋒刃,將身投入這骯臟的泥沼中,醞釀一場盛大的報復(fù)。 ☆、第81章 劉若飛其實看上去并不算老,保養(yǎng)得相當(dāng)不錯,他親切慰問了我,果真招待我吃了頓飯,又介紹了他的侄子劉源給我認(rèn)識,我領(lǐng)會精神,很快和劉源相談甚歡,他言談中對h市的經(jīng)濟興趣非常大,打算要過來投資,我欣然給他介紹了一番行業(yè)背景,并且對他準(zhǔn)備要建的高級會所表示了極大興趣,表示自己手里有塊地正空著不知道建什么,他可以來h市考察考察,若是覺得那塊地不錯,我可以以地入股,分一杯羹。 拜訪的時間并不長,吃了飯我就知趣的提出了告辭,走之前劉若飛意味深長地和我說:“老蕭那事寒了很多人的心啊,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該知道的人都知道了,虎毒不食子啊,兒子不成器不聽話,咱們這些人雖然軍伍出身,打起孩子來也都是喊打喊殺的,但是關(guān)起門來怎么教訓(xùn)都可以,做到這么絕,可就嚇人了,自己兒子還這樣,誰還敢站他身邊呢?!?/br> 我笑了笑沒敢接話,人同此心,雖然許多人泯滅了良心,但是當(dāng)真有個六親不認(rèn)的人站在自己背后的時候,誰敢說不是心底生涼?誰敢保證自己比他兒子還重要?易牙殺子以適君,后來果然作亂餓死國君,血淋淋的典故在那兒呢。 蕭儀當(dāng)然也知道這事拖不得,如今他陷入了被動,我當(dāng)然會被有心人看在眼里,作為利刃,好好利用。 而我,當(dāng)然是在這被利用的過程中,反過來借勢而為,又要小心翼翼不能讓人過河拆橋,利益綁定,勢力制衡,這是我需要做到的。 我當(dāng)晚就飛回了h市,趕回別墅的時候,已經(jīng)是凌晨了,我悄悄過去想看一眼蕭恪再回房睡覺,才進(jìn)房間便看到蕭恪坐了起來,看著我,我一愣,打開了燈,笑問:“怎么還沒睡?” 他皺著眉看我:“這么晚才回來?!?/br> 我過去坐在床邊,看到他額上有汗,替他擦了擦:“是不是暖氣太大了?都出汗了,我事情一辦完就立刻趕回來了?!?/br> 蕭恪搖了搖頭,只是拉著我的手不說話,我感覺到他的手心都是黏膩的,有些吃驚,問他:“你哪里不舒服么?” 他揉了揉眉心,這個動作和從前的他太像,我心里一跳,他低低道:“我知道是假的,但是我還是很怕,我腦子出了問題,是么?” 我心里抽緊,鼻子微微發(fā)酸,握緊他的手:“沒有問題,是藥物的后遺癥,你很快就會好的?!?/br> 他垂下睫毛看著我:“觀生,你會一直陪著我么?” 我肯定地告訴他:“當(dāng)然?!?/br> 他有些困惑:“我忘記了很多的東西么?” 我將頭低下,輕輕抵住他的額頭:“沒有很多,該記得的你都記得,慢慢來,你會想起來的,想不起來也沒關(guān)系,我們來創(chuàng)造新的記憶。” 他看我,有些困擾的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的記憶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br> 我伸手替他梳理頭發(fā):“你會好的,我保證,很晚了,先睡吧?” 他握著我的手不放:“和我一起睡?!?/br> 我笑了下:“好?!泵摿诵雍兔拢疑狭舜操N著他睡,他伸過手來,和很久以前一樣,將我摟入他的懷中。 他之前一直非常驚覺,睡覺的時候屋里不能有別人,屋里要安靜,然而絕對的安靜又會讓他重回小黑屋的幻覺中,所以我們在屋里放了海浪、雨聲等等白噪音,讓他安靜。 我依偎著他閉上眼睛,聽著海浪的聲音,心里覺得很安靜,其實今天我的心情是很差的,白天被蕭恪的母親辱罵,晚上又去和政客們周旋,但是看到蕭恪開始一天天的轉(zhuǎn)好,我忽然又覺得所有這一切都得到了救贖,只要蕭恪好好的就好。他已經(jīng)能分辨出幻覺,這是好事。 他抱著我很快就睡著了,鼻息均勻,我本來來回奔波也挺疲倦的,很快就睡著了。 天亮的時候我在鳥叫聲中醒來,睜開眼睛看到身旁的蕭恪睜著眼睛看往窗外,神情有些奇怪,我呆了呆,伸手去摸他的額頭:“你怎么了?” 他低頭看我:“沒什么,你醒了?” 我動了動,忽然身體僵住了,蕭恪的腿緊貼著我的腿,而很顯然他的身體恢復(fù)得很好,已經(jīng)恢復(fù)了男人正常的生理機能,我抬頭看他,他仍然是那副有些隱忍的表情,我微微嘆了口氣,心中其實是喜悅的,這說明他的身體已經(jīng)恢復(fù)了,之前他們有給他用抗抑郁的藥,這藥會降低*,令他嗜睡,前些天他開始有好轉(zhuǎn)的跡象,藥量有逐步減輕,我伸手摸了摸他的頭,上前親了親他的唇,然后整個人下滑,鉆進(jìn)了被子里。 他顯然有些不習(xí)慣,也許在他的記憶里我沒有這樣給他做過,他雙腿肌rou繃得很緊,我妥帖地照應(yīng)著他,他并沒有堅持很久,只是伸了手握緊我有些汗?jié)竦暮竽X勺,我起了身去了浴室漱口,順便沖了個澡,出來的時候看到他神色還有些迷茫地躺在床上,我拿了熱毛巾過來替他擦拭,他看向我,過了一會兒喃喃說了句:“玻璃罐?!?/br> 我的手頓了頓,抬眼看他,對他微笑,他伸手揉自己的太陽xue,大概混亂的記憶和思維仍在困擾他,藥量減少,會讓他的抑郁程度又有所加重,但是用那個藥,他又會變得冷漠,我坐在他身側(cè),摟緊他,將他的頭抱在自己懷里,輕輕撫摸他。 許久以后他才平靜下來,他一向克制沉穩(wěn),即使病著,他也在極力控制自己的舉止,特別是如今他已經(jīng)意識到自己見到聽到的是幻覺,自己生病了的時候,這大概讓他更痛苦,我抱著他,撫摸著他,他從我懷里起來,不再理我,我知道他是在生自己的氣,便沒有再說話,只是沉默地替他擦了擦臉和身子,給他換了套衣服,讓人把早餐送進(jìn)來,便輕聲和他說:“我今天還要去公司談些事情,很快就回來,你如果想我了,就給我打電話,好么?” 他轉(zhuǎn)過臉去沒有理我,我笑了下,低頭輕輕吻了下他,看他眼睫毛微微顫抖,我便出了房門,到廚房吃了早餐,又打了電話給蕭恪的主治醫(yī)生,說了下蕭恪目前的情況,醫(yī)生聽了笑道:“這是他神智恢復(fù)過程必經(jīng)的階段,你也說過他是個意志堅定,十分理性的人,他意識到自己生病的時候,就是最痛苦的時候,但是他自己肯定會努力克服,但可能也會出現(xiàn)自厭、抑郁的情緒,這也需要家屬不厭其煩的在他身邊陪伴他,鼓勵他,加長陪伴他的時間,藥量沒必要增加,再觀察一段時間好了,如果情況穩(wěn)定了,可以讓他再接觸一些對他沒有惡意的從前熟悉的人,讓他逐漸恢復(fù)信心?!?/br> 我松了口氣,感謝了他,掛了電話后我想了想,打了電話給凌修,早晨的會議改成視頻會議,我在別墅書房里頭開就行了,而劉源那邊的事情我也交代給他,讓他好好與對方對接。電話才掛,就有個電話又打了進(jìn)來,我看了下,是章令元,我猶豫了一下,接了起來。 章令元低沉的聲音傳來:“我以為你會把我的名字拉進(jìn)黑名單。” 我沉默了一會兒:“怎么會……不過也許我接下來要做的事,會讓你恨我吧。” 章令元默然了一會兒淡淡道:“不管你信不信,我母親確實不知道,她看到蕭恪的時候,他已經(jīng)神志不清了,外公外婆做的決定,她不好說什么?!?/br> 我尖銳地回答:“與己無關(guān)的冷漠和袖手旁觀就已經(jīng)能害死一個人的一生了!你知道那個晚上如果我沒有趕到,如果警察沒有站在我這邊,蕭恪面對的將會是什么么?不!我永遠(yuǎn)不會原諒她們在如此冷漠!任何人都可以冷漠,她們卻是蕭恪曾經(jīng)盡力保護過的家人!” 章令元過了一會才輕聲說:“對不起,如果我在,一定不會是這樣的,我很抱歉?!?/br> 我有些心煩意亂:“不關(guān)你的事,如果你覺得抱歉,那么請你在接下來的事里,讓你們章家和之前一樣的采取不相干的態(tài)度冷眼旁觀吧!否則別怪我一起針對了!” 章令元低聲道:“我會和父親談,但是,蕭蕪,你這樣以一己之力和蕭家對抗,是很危險的,外公還有兩個弟弟,都身居要職……” 我截斷他的話:“我不報復(fù)他們,他們一樣會針對我,如今局面就是你死我亡,你們章家還來得及選立場,我的贏面未必小了,蕭恪的舅家,以及蕭佑,都是可以爭取的,現(xiàn)在就看你了?!?/br> 章令元久久不言:“小蕪……我理解你的憤怒,但是這樣玉石俱焚沒什么必要,鷸蚌相爭的故事你也懂,你所依仗的不過是舅舅留給你的東西,你還未必能夠掌握如意,不若暫時和解,現(xiàn)在重要的是等舅舅恢復(fù)身體?!?/br> 我冷笑:“原來你今天竟然是來做說客的?不好意思,你回去轉(zhuǎn)告讓你來的人,絕沒有可能有和解的那一天?!?/br> 章令元過了很久才輕聲道:“我個人的意思,也是希望你安全第一,不要讓復(fù)仇毀了自己的人生……你知道的吧?舅舅神智憒亂的時候,口里仍然叫著林觀生的名字?!?/br> 我置之不理這個問題,告訴他:“你好好回去和你父親商量吧,我也不希望我們有站在對立面的一天,但是這一次我不會手軟?!?/br> 他輕輕嘆息:“蕭蕪,我會盡力,只是希望你多為自己著想一些?!?/br> 我回答他:“令元,你身邊有這樣一個人么?一個在你神志不清的時候,能將自己的財產(chǎn)以及自己的監(jiān)護權(quán)都交托的人,蕭恪將自己的生命以及所有都交付給了我,你能理解這樣的舉動么?你知道要怎么做,才能不辜負(fù)這樣沉重的交托么?” 他不再說話,終于輕輕笑了聲:“是我膚淺了,對不起,蕭蕪,但是我想,即使是舅舅,也是希望你拿著他的財產(chǎn)開開心心地度過你的人生,而不是希望你生活在仇恨中?!?/br> 我答復(fù)他:“沒有一個健康快樂的蕭恪陪伴在側(cè),怎么能算得上是個完滿的人生?” ☆、第82章 章令元掛了章令元的電話后,我去書房開了個視頻會議,速戰(zhàn)速決后就回了樓上。蕭恪一直住在三樓,二樓是保鏢、醫(yī)護人員居住以及我的書房、起居室,一樓則是保姆、廚師、助理等人居住,保鏢把著二樓和三樓的入口,不讓閑雜人等進(jìn)入。 如今和蕭家算得上是白熱化不死不休的局面了,我必須要預(yù)防他們再對蕭恪出手,將蕭恪弄回去等他清醒以后逼他收回財產(chǎn)再立遺囑這樣的事,也不是不可能的,不可不防。 經(jīng)了這一次,我再也不敢相信任何人,所以即使是章令元、蕭佑寧寅要探望蕭恪,我都沒有同意。蕭恪現(xiàn)在也不太認(rèn)得出人,按他一向的個性,也不喜歡自己被人看猴一樣,將自己的弱者的姿態(tài)露于人前。 我進(jìn)了蕭恪的房間,他這間房間做得很寬敞,幾乎占滿整層樓,光線明亮,色調(diào)舒適,因為他曾被長時間幽閉拘束在黑暗中,所以我聽取了醫(yī)生的建議,以寬敞舒適為主,稍微改造了下,將原本的幾間房間都打通了,只留了兩間給護士和保鏢居住,中間幾乎全留給蕭恪作為臥室。 落地窗的窗簾拉起來,滿室明亮,他一個人坐在書桌前居然在寫東西,這很讓人驚奇,我輕輕敲了敲門給他預(yù)告,省得嚇到他,他抬了頭看我,將筆記本合了起來,問我:“不是去公司了?” 我笑了下:“我改成視頻會議了?!?/br> 他將筆記本放進(jìn)抽屜,問我:“公司有困難么?” 我過去坐在他對面的沙發(fā)上,看他精神狀態(tài)不錯,心中一動,想著讓他接觸他最熟悉的公司事務(wù)大概有助于他恢復(fù)身體,問他:“幾個跨國的項目,我有些擔(dān)心別人作梗?!?/br> 他皺了皺眉:“跨國項目最怕惡意訴訟,又是異國,案子拖個幾年,維權(quán)困難,資金被拖垮,一不小心還被卷入訴訟拔不出來,特別是小國,要分外注意這點,不要怕浪費錢,多派些人過去實地考察,做詳細(xì)的可行性報告再投資,盡量只做出口,不要在當(dāng)?shù)赝度??!?/br> 我點了點頭,蕭恪之前和那幾個東南亞小國簽了意向書,聽凌修的介紹,也是之前叮囑了一定要多去實地考察過的,他似乎還是不放心,又叮囑我:“還要注意商業(yè)間諜,這上頭千萬注意,一泄密就萬劫不復(fù),如果明確知道誰是商業(yè)間諜,也可反過來給虛假的信息?!?/br> 我笑了下:“好的,我會讓凌修注意?!?/br> 蕭恪繼續(xù)叮囑:“在我國經(jīng)商,必須懂政’治,不是什么都能吃的,不可貪多,小心過界莫名被人整?!闭f完后他忽然皺起眉頭,手又去按太陽xue,我連忙過去扶著他問:“怎么了?別想了,是我不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