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去睡覺了?！眴探现苯影褑桃阅虏妥赖?。

    “可是現(xiàn)在才7點呀！”

    “太早了我睡不著爸爸?！?/br>
    “我想畫畫爸爸……”

    “小花jiejie救我……”

    被趕回房間的喬以漠哭喪著給孟少澤發(fā)了條信息：“嗚嗚孟叔叔，爸爸跟我搶mama怎么辦？”

    ***

    杜若萬萬沒想到，喬靳南帶她到家里來說的“約會”，就是看著他工作。

    對，就是看著。

    就和當初在醫(yī)院一樣，他在那邊安安靜靜的工作，非要把她放在旁邊。對此杜若一度哭笑不得，明明是件任何人都能干的事情。

    沒想到這樣的事情再次發(fā)生了。

    喬靳南的書房大而寬敞，簡潔明利的現(xiàn)代風格，和他整個人都很搭調(diào)，他坐在里面，仿佛渾然一體。杜若百無聊賴地坐在沙發(fā)上，盡管暖氣開得很足，還是因為□□靜有些微冷意。

    “喬先生，要不讓以漠過來玩一玩？”

    “他已經(jīng)睡了?！?/br>
    是嗎……

    杜若翻了下手機，確實沒有喬以漠發(fā)來的信息。她不甘心地發(fā)了條文字信息過去，“要不要來書房玩？”

    半晌都沒回聲，看來是真睡了。

    這個時候的杜若當然不會知道，喬以漠沒回她不是因為睡著了，而是孟少澤給他回了一條：“小漠漠，要讓爸爸先搶到mama你再跟他搶啊，否則她就成別人的mama了！”

    那么枯坐了一會兒，杜若實在太無聊，干脆轉(zhuǎn)到書架子里頭找書看，才剛剛翻過兩本書，喬靳南的聲音就傳來了：“杜小姐，似乎沒有人約會約得人都見不到吧?！?/br>
    杜若回：“喬先生，也沒人一邊工作一邊約會吧?！?/br>
    喬靳南：“杜小姐這樣說很像抱怨我對你太冷淡，那我們換一種約會內(nèi)容？”

    杜若隨便抽了兩本書，訕訕就出去了。不得不說，這樣他在書桌工作她在沙發(fā)上看書，說不定比出去吃個飯看個電影什么的要自在多了。

    第一次約會就這樣安然度過，第二天杜若還想如果接下來都只要偶爾陪下工作，還是可以接受的。

    一切也如她所愿，只是那個頻率不是“偶爾”，而是一連三天，每天喬靳南都來接她去喬家“陪工作”，到第四天的時候，她就有些不能忍了。

    “喬先生，沒有人談個戀愛每天都約會吧？”

    “我的女朋友都是隨傳隨到?！?/br>
    “請加上‘以前的’三個字?！?/br>
    “杜小姐這樣‘與眾不同’會加重我的好奇心?！?/br>
    “……”

    “給杜小姐一個建議?！眴探系穆曇舻ㄈ绯?，“女人讓男人厭倦最快的辦法就是沒有原則的言聽計從和費盡心機的討好。”

    杜若干笑了兩聲，這是暗示她對他言聽計從，費盡心機討好的話，這一個月能早點兒結(jié)束？

    她才不跳坑了！

    “我不管，下班之后是我的私人時間，得由我自己支配，我不能每天都跑去你家?！?/br>
    “那我去你家？”

    杜若氣結(jié)，喬靳南緊接著又來一句，“伯母喜歡些什么？今晚我登門拜訪?！?/br>
    “行了就當我剛剛什么都沒說過。不過你不用來接我，我自己開車去，省得你第二天早上又要送我上班，把時間留著送以漠上學吧。”

    喬靳南默了默，“可以?！?/br>
    杜若放下電話就用力在日歷上畫了個圈，第九天。

    下班的時候杜若特地帶上了電腦，喬靳南工作，她也可以。她抱著電腦，窩在離他最遠的沙發(fā)角落，研究給mars的方案。

    她接手這個案子也快兩個月了，方案來來回回改了不下十遍，但mars那邊遲遲沒有給出肯定的答復，法國人是出了名的辦事效率低，可不是出了名的擅長含糊其辭啊。到底這方案哪里還有問題？還是價格不滿意？

    “何衾生就讓你干這個？”喬靳南不知什么時候轉(zhuǎn)到她身后，一手拿著咖啡杯，一手隨意放在口袋里，垂眼睨著杜若的電腦。

    杜若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啪”地合上電腦，“你走路沒聲音的？”

    “是你想得太入神了。”

    “你剛剛說那話什么意思？什么叫何衾生讓我干這個？”杜若不滿道，“這是公司工作的任務，請不要涉及私人感情?！?/br>
    “工作任務？”喬靳南輕輕一笑，“mars在國內(nèi)沒什么知名度，但所屬公司o.r好歹是法國三大日化用品公司之一，生產(chǎn)的產(chǎn)品常年占據(jù)各大熱銷榜。mars這幾年表現(xiàn)出色，銷量逐年攀升，你真認為o.r會把這么有潛力的一個品牌輕易交給國內(nèi)公司代理？”

    杜榮不服氣地說道：“就是不容易才要更努力地做出讓對方滿意的方案啊?！?/br>
    喬靳南好笑地瞥她一眼，“看在你是我女朋友的份上提醒你一句，少做無用功了。”

    辛辛苦苦忙了兩個月，卻被人說是無用功，杜若瞪他一眼，換個方向繼續(xù)打開電腦。

    喬靳南接著說道：“o.r就算對進軍中國市場不太有把握，也不會貿(mào)然直接把整個品牌代理權(quán)給人。依我看，他們更傾向于找個實力強大的公司合作，他們控股，合作公司負責管理和銷售，失敗了，損失不大，成功了，打出來的市場隨時收回手里，他們又不缺錢投資，只是缺乏對中國市場的了解度和管理經(jīng)驗而已。你說他們?yōu)槭裁匆裮ars賣給你們？”

    杜若反駁道：“代理權(quán)又不是終身的，有年限的好吧，到時候收回就是了。再說了，照你這樣的說法，waiting都是傻子？就你看得最明白?！?/br>
    喬靳南一聲低笑，“何衾生當然不傻，他也就是給你找件事情干著。”

    一個組的人都做這件無用功，就為了給她找件事情讓她留在公司？

    簡直可笑之極。

    杜若合上電腦屏幕，“喬先生分析得這么透徹，怎么不去跟o.r洽談？日用品盛世也涉足的，而且我看你也挺喜歡mars這個品牌?！?/br>
    她上次用他家的洗發(fā)水，就是mars的，當時她還吐槽連洗發(fā)水都空運回來。

    喬靳南坐在沙發(fā)另一頭，垂著眼淺啜了一口手里的咖啡，淡淡道：“不是我喜歡，是以漠的mama喜歡?！?/br>
    杜若心下一頓。

    以漠的mama也喜歡？

    那個牌子那個香型？

    杜若第一次覺得喬靳南或許不是在忽悠她，喬以漠的mama或許真的和她很像，連對洗發(fā)水的喜好都是一樣的。

    這種感覺還真是……略微奇妙……

    杜若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問道：“喬先生，該不會以前你和以漠mama就是這樣相處的吧？你工作她在一邊陪著？”

    之前在醫(yī)院就是，非要她在一旁坐著?，F(xiàn)在所謂的“約會”也是這樣。

    喬靳南沒有直接回答，端著咖啡緩慢地踱步到窗邊，望著外面的茫茫夜色，微微瞇眼。

    半晌，才說：“她比你更安靜?！?/br>
    果然如此。

    人都不在了，還用這種方式懷念。

    杜若沒忍住諷刺了他一句，“想不到喬先生這樣的人，也會對一個人用情至深啊?！?/br>
    喬靳南突然嗤笑一聲，蒼茫的夜色融入眼底，燈光的投映下，面色并不分明，“杜小姐又想多了，這件事，大概不是你想象中的樣子?！?/br>
    ☆、第28章 chapitre28

    喬靳南對mars的分析，讓杜若有幾分懷疑，一方面覺得他說得有道理，另一方面又覺得何衾生為了她開一個沒有結(jié)果案子，簡直太荒唐。

    直到一周后有獵頭來找她，她才認真地開始懷疑，喬靳南說的或許都是真的。

    來找她的是一家專攻女性用品的公司young，看名字就知道是非常有活力的一家公司，據(jù)說老板是個很厲害的女人。目前也在洽談mars的項目，但是他們進展比較大，已經(jīng)和o.r約好面談的時間，順利的話，可能直接簽約了。

    只是相關負責人臨陣撂擔子，帶著好幾個得力人才跑了，所以不得不到處挖角，最好能馬上上手，順利把案子拿下來。

    杜若跟那邊負責人通過電話后，愣了好久。

    “杜小姐，你別傻了，waiting大概是腦子進水了，現(xiàn)在有幾個公司在跟mars談代理案??？mars沒直接拒絕，無非是因為這邊的方案沒最終定下來。有這樣分不清局勢的老板，waiting前景堪憂啊……建議杜小姐還是考慮我們young……”

    杜若直接找到戴付軍，說出了自己的懷疑。

    戴付軍推了推眼鏡，考慮半天才說：“杜小姐，何總這樣做也是一番苦心，他對杜小姐是真的……”

    “行了！”杜若不想再聽下去，撫了撫額頭，抬頭笑道：“你們這是耍猴嗎？”

    杜若站起身，“多謝戴經(jīng)理這些日子的照顧，我今天就辭職，明天不過來了。至于放不放人，戴經(jīng)理隨意吧?！?/br>
    杜若當即就收拾好東西，離開公司。

    回到家的時候，秦月玲并不在，屋子里靜悄悄的。她一個人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莫名其妙地就想到和何衾生分手那陣子。

    那時候并不僅僅是感情上的缺失，還有人生觀和價值觀的崩塌。

    要說何衾生那時候?qū)λ?，也是真好，所有最好的東西都毫不吝嗇地給她送，而隨著他們分手，這些“好”也隨之收回。

    由奢入儉難，那時候她才真正意識什么叫“不同階層的人”。他輕而易舉擁有的東西，或許是她奮斗一輩子都得不到的。

    人生下來就是不平等的，她那么努力地讀書是為什么呢？那么辛苦地生活著是為了什么呢？無論如何，都到達不了何衾生那個高度啊。

    為此她看過很長一段時間的心理醫(yī)生才漸漸找回自我，但今天這件事又讓她開始懷疑。

    她再勤奮再努力的工作又怎么樣呢？

    何衾生生來擁有的那些東西，使他有那個能耐一句話就讓她所有的努力付之東流。

    杜若拍了拍額頭，每個人實現(xiàn)自我價值的方式不一樣，她不能又鉆進死胡同了。

    秦月玲一直到晚上都沒回，杜若打了電話，說是和朋友們吃過飯，在外面跳廣場舞呢，杜若想著她心情好，自己心里也跟著輕快一些，翻了下冰箱，簡單炒了兩個菜。

    喬靳南這幾天不知道是終于對她有些膩味了，還是實在太忙了，沒再找她。她打開微信，倒是喬以漠給她發(fā)了條信息，“小花jiejie，你今天過來吃飯嗎？”

    半個小時前發(fā)的了，杜若回道：“我不過去啦，以漠今晚吃什么啦？”

    喬以漠沒有回，而是馬上打了個電話來。

    “小花jiejie，爸爸這幾天好像很忙，你不要生氣喲?！?/br>
    杜若聽見他的聲音心情就好起來，笑道：“我不生氣，你又一個人在家嗎？”

    “對哇，我一直都乖乖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