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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景聽后勾唇失笑。 下一秒又變臉,嘲道:“賀辭東,這話你自己聽來不覺得可笑?” 賀辭東沒有挪開,依然保持著那樣的距離說:“這事兒從頭到尾解釋深了只會顯得像在辯解,你太聰明,什么事都看得過于明白。你想退居到安全線外,劃清界限,但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最后這句話賀辭東的聲音很低,近到岑景感受到了他的氣息。 岑景順著他的話:“想什么?” 賀辭東視線尋梭過岑景的眉眼,他說:“想給你打副鐐銬?!?/br> 賀辭東已經(jīng)盡可能說得委婉。 事情進展到這一步,不論是岑景的反應(yīng),還是所有后果都在賀辭東的預(yù)料當(dāng)中。 唯一超出計劃的,只有他自己而已。 兩個在某些處事態(tài)度上都過于強硬且自我的人,本身相處就很容易傷害對方。尤其是在情愛里,太難靠近。 他清楚這件事的受害者從始至終都是岑景。 而視頻是他找人拍的,即使針對的不是他,但這件事沒有可推諉的理由。 就算是這樣,對一個常年習(xí)慣掌控一切的人來說,岑景的退卻會激起他最本初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即使讓他渾身沾滿鮮血,也勢必要將人鎖在身邊。 最直接粗暴,也最簡單的方式。 可說到底,賀辭東不是十七八歲那個傷人同時傷己的自己。 現(xiàn)階段的賀辭東,成熟到即使在感情這堂課上是個新手,但也懂得克制。 克制的下場,就是拿岑景毫無辦法。 賀辭東太知道岑景是個什么樣的人。 太理智,也太清醒。 對著他輕了不行,重了也不行。 岑景突然問:“賀辭東,你多久沒跟人上過床了?” 岑景身高不低,氣質(zhì)又偏冷感,被賀辭東以這樣的姿勢困在門口,卻又能面無表情問出這樣的內(nèi)容,那感覺還挺不一樣。 賀辭東挑眉:“那得想想了?!?/br> “哦,明白,很久了?!贬坝謫枺骸坝沂植还苡茫俊?/br> “不喜歡。”賀辭東對答如流。 岑景偏頭往賀辭東這邊的公寓里掃了一眼,冷色調(diào)裝修,主色調(diào)黑白金屬,跟墨林苑是完全不同的兩種風(fēng)格。 一看就充滿了單身男人的氣息。 岑景收回視線,對上賀辭東的眼睛。 “禁|欲太久不是個好習(xí)慣你知道吧?”岑景問。 賀辭東煞有介事地點點頭。 岑景:“那就把你那雙試圖把我變成所有物的充滿了野心的眼睛收起來,出去找人泄泄火。我可以為了證明你的一切感覺來源于性而跟你接吻,但是沒打算跟你上床,你能理解嗎?” 賀辭東垂頭輕笑,舌尖舔過嘴角傷口的位置。 “暫時沒這個打算?!彼f。 “以后也不用有?!贬暗?。 岑景:“事情我說得夠清楚了。我不會因為你解決了這次的事情,就善良到放姚聞予一馬,而且是你失信在前,人跟人相處都知道誠信為重,我不管視頻是怎么出去的,你在我這里的信用度已經(jīng)成為負數(shù)了,說白了,咱倆玩兒完?!?/br> 賀辭東閉了閉眼睛。 再睜開,眼底一片澄黑,“不行?!彼f。 語氣很堅決。 岑景冷笑:“你的選擇很明顯,從來就沒變過?!?/br> 說了這么半天等于白說。 他不覺得賀辭東能對姚聞予視而不見。 從前是,現(xiàn)在依然。 賀辭東神色認(rèn)真了一瞬:“不管你怎么認(rèn)為,阻止你不是因為姚聞予。你拿不住他誹謗的證據(jù)是事實,上了法庭會是個相當(dāng)漫長的過程,除非你有新的砝碼?!?/br> “你怎么就知道我找不到?”岑景問。 賀辭東:“你很懂法這一點我不懷疑,但你別忘了,還有戚雄安。” “我懂了。”岑景點頭:“你想用戚雄安為條件,讓我放棄姚聞予這邊的訴訟是嗎?” “岑景!”賀辭東嚴(yán)厲叫了他的名字。 這還是頭一次。 他隨即深吸一口氣,語氣再次低下來,“你想告可以,不管沖我還是任何人都沒問題,但不是這個階段。戚雄安是個野心家,你能不能明白我的意思?你忘了這次的事情不單單是姚聞予一個人,你有沒有想過這個過程中,你等同于把自己暴露在荒野外,會成為中心點的靶子。戚雄安目前正到了無所顧忌拓寬勢力的階段,我不能完全保證沒有一絲一毫的意外,你要拿自己跟人賭?” 起碼賀辭東不想他走這一步。 這么不留余地。 利弊分析,賀辭東的話沒有丁點毛病。 甚至出發(fā)點都在岑景自己身上。 可是——岑景垂眼,語氣平緩。 “賀辭東,我也不想拿自己賭?!?/br> 賀辭東:“什么?” “你的建議固然有道理,可我怎么相信,你不是為了讓我放過姚聞予故意這樣做的?都說人吃虧了就會長記性,我吃過太多回了,不想信你?!?/br> 岑景的要強在這種時候體現(xiàn)得淋漓盡致。 他不相信別人,只相信自己。 又或者說,在這里,他沒有可以完全交托信任的人。 賀辭東對上他的眼睛,心臟毫無預(yù)兆地抽痛了一瞬。 因為眼前這個人的云淡風(fēng)輕和習(xí)以為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