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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過的小姑娘只敢頻頻回望,也就熱心又大膽的阿姨才敢調侃他兩句。 而他即使前一秒還在生氣,面對這樣毫無惡意的關注,也只是不失風度地露出無奈笑容。 圍觀的人在岑景的微笑注視下散盡后。 賀辭東:“穿那么少不冷?” 岑景第一反應就是往周圍掃視了一圈,不能怪他這么敏感,實在是被人注視的感覺在賀辭東問出這句話的時候陡然增大。 賀辭東:“別看了,右邊。” 然后岑景就拿著手機,隔著一條十字路口,和車里的賀辭東四目相對。 這么遠其實岑景并不能徹底看清車里的人。 他問:“你怎么來了?” 賀辭東沒回答,反問:“還有沒有頭疼?” “沒有?!贬罢f。 賀辭東:“那就行,接到鐘子良的消息,我就是來確認這個而已。上車吧,記得把空調打開?!?/br> 岑景那瞬間的感覺倒是有些復雜。 因為賀辭東太懂了,他始終保持在一個恰當?shù)奈恢?,既能讓岑景感覺到他的存在,但是又不會觸到他的高壓線。 岑景低頭看了看手里的花,走了幾步,打開路邊的垃圾桶,扔進去。 他一只手放在口袋里,轉身的時候,旁邊一家飾品店面正巧提前放了圣誕歌。 岑景感覺到手背上的冰涼感。 抬頭往上看了看。 耳邊輕快的語調,配合著東城今年的第一場雪,倒是應景。 賀辭東:“圣誕快樂?!?/br> 岑景:“也祝賀總,圣誕快樂?!?/br> 第39章 岑景接到那通的電話的時候正是出發(fā)前往褚云鎮(zhèn)的前一天,作為李美蘭曾經(jīng)生活過的地方,她死后也埋葬于那一方土地。 彼時的岑景剛從臥室出來。 來電顯示為02開頭的國際長途。 所以在聽見對方自報姓名的時候倒也沒什么驚訝的感覺。 姚聞予:“我本來不想給你打這一通電話。” “我也很好奇你為什么會打給我?!贬澳弥词籽b扔進客廳打開的行李箱里,說:“我們應該不算熟?!?/br> “你對我是挺陌生的?!币β動璧溃骸拔掖蚪o你只是想說明白一件事而已?!?/br> 岑景表情淡淡,“什么?” “我這兩天突然為自己之前特地找你,要你離開賀辭東這件事感到后悔?!币β動璧恼Z氣在面對岑景的時候跟賀辭東面前那完全是兩種不同的狀態(tài)。 很平靜,平靜得讓人覺得有些不尋常。 姚聞予說:“是你打破了規(guī)則,那我也沒必要遵守?!?/br> 岑景插著兜站在客廳,看著窗外星點的黑夜。 “看來賀辭東給你找的醫(yī)生也不怎么樣,我建議你要是連前因后果的話都說不清楚,就去找賀辭東,我治不好你。”岑景說。 “我了解賀辭東,你的確有吸引他的本事?!币β動柰蝗焕湫陕?,“你個性這么強硬,沒走到最后,真不見得你就能贏?!?/br> 岑景把手機從耳旁拿下來,看了一眼屏幕再接上去。 有些失去耐心:“你到底想說什么?” “我會贏的?!彼f:“岑景,你本就不該存在在這里。” 岑景倏然凝眸,客廳里只開了一盞小燈,窗外是城市高低樓房的燈火。 越發(fā)顯得他周遭靜謐。 “你知道些什么?”岑景問。 他站立在落地窗前,語氣漸冷。 目前他到這里也生活了這么長時間,并不覺得和以前有多大的不同,不過是換了個身份,換了一段人生。 岑景拿著手機,本能懷疑,“還是說,賀辭東跟你說過什么?” 截止到今天,岑景接觸過的所有人當中,只有賀辭東懷疑過他的身份。 姚聞予像是捏住他什么不得了的把柄。 笑道:“你猜?” “我猜你狗急跳墻?!贬盎謴驮撚械睦潇o,他向來不喜歡被別人捏住把柄的感覺,以前就賀辭東一個人,現(xiàn)在加了個姚聞予,他說:“不用特地到我這里來展示你的優(yōu)勢,視頻的事兒我還沒找你算,你最好如賀辭東的意在國外待到死,不論他到底是不是想保你,只要你回國,我就陪你耗到底?!?/br> 岑景掛斷電話,把手機扔進沙發(fā)里。 他在窗邊站了幾分鐘,拿出煙盒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里面已經(jīng)空了。 這段時間對煙的需求竟不知不覺不斷在增加。 岑景將煙盒捏扁,隨后往角落的垃圾桶里一扔。 拆了包新的,抽出一根叼上。 他沒點。 只是眼里丁點溫度都沒有而已。 第二天的行程依然沒有絲毫耽擱,說是八點出發(fā),岑景一分鐘不多一分鐘不少地出現(xiàn)了在集合地。 同行一共六輛車。 岑景自己一輛,賀辭東一輛,剩下的全是岑春城帶來的。 不知道還以為哪家少爺出行,搞這么大排場。 現(xiàn)在岑家式微,幾乎是仰著賀辭東的鼻息步步小心,所以現(xiàn)場除了岑景之外,幾乎所有人都以賀辭東在為中心。 岑景踩了剎車,轉頭正好看見旁邊手搭著車窗在接電話的賀辭東。 這人也不知道是哪根神經(jīng)搭不上,說來還真的來了。 岑景之所以沒在岑耀忠那里把這事兒拒絕徹底,更多的也是因為內心對原身那點愧疚之意。他占據(jù)了這個身體,把他的人生扭向了不同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