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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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子承躬身為她拾起,遞到她面前,微含了一分疑惑,但隨即又很了然地說道:“顏大奶奶?!?/br> 余詩詩回神,將帕子接在手里,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她揉緊了帕子,陽光下,手背的青筋都突顯了出來:“廖……廖提督?” “我是?!绷巫映械鼗卮?。 余詩詩垂下眸子,長睫顫了顫,訕笑道:“你跟我一位故人長得好像。”何止是像呢?那眼睛、那鼻子、那嘴唇、那完美的輪廓、那清冷的氣質(zhì),好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廖子承聽了這話,神色不變,淡道:“天底下相似之人很多,顏大奶奶不必介懷?!?/br> 余詩詩的鼻子有些發(fā)酸了:“你今年多大?” “二十一?!?/br> 二十一,二十一!余詩詩的眼圈也紅了:“敢問家父是……” “家父曾經(jīng)是建陽的推官,廖彥清?!?/br> 余詩詩聽過廖大人的名號,早年廖大人曾經(jīng)來瑯琊幫顏寬破獲了許多案子,顏寬曾經(jīng)想要舉薦他入朝為官,被他拒絕;后又打算提拔來瑯琊赴任,也被他拒絕。他明明天縱英才,卻甘于屈居在一個小小的縣城之內(nèi)…… 余詩詩的眸子里,有什么情緒正一點一點地溢出來,她失態(tài)地抓住了廖子承的手:“那你母親呢?她是誰?” “姐,要上路了,再耽擱的話天黑之前到不了驛站了?!庇啾笮χ哌^來,將余詩詩的手不著痕跡地抓回來,又好像很抱歉的樣子,“打擾你們談話了嗎?” 廖子承淡淡地睨了他一眼,講了聲“沒有”,便邁步離開了。 余斌看了看廖子承的背影,又看了看不停掉淚的余詩詩,眼底閃過一道冷光。 秘密,終于要瞞不住了…… 一陣鑼鼓聲中,顏家送別了余斌與顏婳。 尤氏與顏姝姍姍來遲,講了許多吉利話,尤氏又以照顧余詩詩和顏碩為由,將顏姝塞進(jìn)了馬車。 顏姝是去做什么的,眾人心知肚明,可尤氏講得十分大義凜然,叫人完全挑不出刺兒,顏姝也是一副非京城不去的架勢。顏寬的目光涼了涼,最終擺手,去吧! 馬車緩緩走動。 顏博又奔走了幾步,挑開簾子,握住了顏碩的手:“大哥!” 顏碩回握住他的,寵溺地說道:“四弟,以后這個家就全靠你了?!?/br> 顏博搖頭:“大哥我年紀(jì)輕撐不住,我等你回來!” 顏碩虛弱地笑了笑。 那笑,帶著一種視死如歸的灑脫,和一種不計代價的執(zhí)著。 三哥出征前,臉上也掛著這樣的笑。 顏博的淚水,奪眶而出…… * 三月好風(fēng)光,華珠與年絳珠坐在窗邊,一個練字,一個刺繡,顏博今日休沐,推了所有與應(yīng)酬,留在家中陪伴妻子。 銀杏走進(jìn)來,將一封信遞到了年絳珠的手上:“四奶奶,是老爺寄來的家書?!?/br> 以往寫信都是年俊璽給年絳珠寫信,這回,年政遠(yuǎn)竟親自寫了。年絳珠和華珠同時挑了挑眉,莫非是出了什么大事? 年絳珠坐下,拆開信件閱讀了一半,眼珠子差點兒沒掉下來! 顏博和華珠見她滿眼震驚,不約而同地問:“父親說什么了?” 年絳珠難以置信地把信遞給顏博。 顏博接過,瀏覽了一遍,“啊”的一聲跳了起來:“天啦!父親做京官兒了!” 京官兒?華珠睜大了亮晶晶的眸子,問向顏博:“什么官兒?” 顏博大笑:“哈哈!正四品刑部侍郎!” 北齊的官員并非全部來自科舉或一級一級上升的程序,有背景有實力有影響力的官僚具有舉薦的資格,一如王帝師舉薦了廖子承,那么別人也能舉薦年政遠(yuǎn)。可問題是,年政遠(yuǎn)一無赫赫功績、二無驚艷才學(xué),當(dāng)官二十多年雖然沒出什么大錯兒,可也絕對沒什么作為。這樣的人,誰敢舉薦?不怕到時出了事連累自己一同被罷免嗎? 最最最重要的是,讓一個府臺突然飆升成刑部侍郎,哪個官僚又有這樣的能力? 華珠捏了捏眉心,又與前世的軌跡不一樣了,這到底是一個餡餅,還是一個陷阱? 年絳珠可沒華珠想的這么深,一直以來,她在婆婆跟前總直不起身子,就是因為家世太低,現(xiàn)在父親入京為官,仕途一片光明,看婆婆還小不小瞧她? 顏博翻著信,笑呵呵地道:“真是太棒了!我得寫封信恭喜岳父!沒想到岳父在短短七個月內(nèi),連晉四級,可喜可賀!可喜可賀啊!” “沒說誰舉薦的?”華珠問。 顏博欣喜地說道:“或許……是燕王吧!” 他? 他要舉薦,早十年前就舉薦了。 年絳珠抿唇笑了笑:“我倒是覺得是王帝師呢!” 顏博納悶兒:“為什么是他?他又不認(rèn)識岳父。他舉薦廖子承倒是說得過去,岳父可跟他沒什么關(guān)系?” 年絳珠不懷好意的目光落在了華珠的頭頂:“很快就有關(guān)系了?!?/br> 王帝師?華珠挑了挑眉,覺得也不大可能是他。 顏博翻到最后一頁,眸光微微一頓:“信中寫明了要所有家眷入京,二妹,你要離開瑯琊了?!?/br> 年絳珠的笑容一僵,微微濕了眼眶。 三月初二,馬車緩緩駛離了顏府。年絳珠哭成了淚人兒,握著華珠的手不肯撒開:“記得多喝點水,少吃點rou,睡前不要吃太多,會積食……天氣漸暖,不要整天窩在房里,要出去走動走動……你不愛寫家書,就讓你大哥帶幾句給我……” “我會寫的。”華珠抱住年絳珠,“以后若得了機(jī)會,我再來瑯琊看你和旭之、敏之。府里若走得開,你也上京玩一趟?!?/br> 年絳珠含淚點頭:“好?!?/br> 兩姐妹講了許多話,后面顏博催促,兩姐妹才依依不舍地離開。 顏博坐前面的馬車,華珠、巧兒、銀杏、香荷坐后面的馬車,他們是這么來瑯琊的,如今也這么離開瑯琊。 三個丫鬟都興奮壞了,挑開簾幕,喵著路上的風(fēng)景。 “??!我們來的時候就走的這條路!我記得那個院子!跟咱們建陽的兇宅很像?!笔窍愫膳d奮的聲音。 秀云看了一眼,說道:“不像,建陽的兇宅腫了好多蘭花,這里種的是茶花?!?/br> 幾人嘰嘰喳喳間,一陣爽朗的笑聲自前方傳來:“哈哈!子承,沒想到會在這兒碰到你!看你樣子是準(zhǔn)備出遠(yuǎn)門,也走官道嗎?” “是啊,有個地方出了命案,請我去調(diào)查,我答應(yīng)了?!币琅f是那云淡風(fēng)輕的口吻,卻帶了一絲淡淡的笑意。 顏博又問:“哪里的命案?” “京城?!?/br> ------題外話------ 第一卷寫完啦,明天開始新篇章,呼呼! ☆、【第一章】私奔,甜蜜 一連五天大雨,眾人一直被耽擱在驛站無法前行。到了黃昏時分,總算出了太陽,顏博舒心一笑:“明天可以上路了!” 他們不趕時間,便多留了一晚,一些急于上京的旅客,卻是雨剛停便策馬離開了。這里離京城不遠(yuǎn),若腳程快,天亮能夠抵達(dá)。 一樓,廖子承、華珠、顏博點了一桌酒菜,開始用晚膳。 今兒趕巧,有位說書先生,見滿堂客多,便起了賺錢的心思,與掌柜的交涉一番后,執(zhí)一柄折扇,備一壺清酒,繪聲繪色地講起了大千世界的奇聞異事。 “說,佑成帝三十八年,被咱們北齊壓制了三十余年的胡國突然殺出一匹黑馬,其人才貌雙全、舉世無雙!用起兵打起仗來更是有如神助!短短三月,他率領(lǐng)胡軍攻破我北齊防線,殺入我北齊境內(nèi),一連掠奪城池十、三、座!朝中派了十多名熟知兵法謀略的將軍指揮作戰(zhàn),結(jié)果全都敗在了此人手上!你們可知此人是誰?” “誰?”一名壯漢好奇地問。 “染老將軍的關(guān)門弟子!” “啊——”全場一片嘩然! 說書先生撩開下擺,一腳踩在了凳子上:“二十多年前,一個風(fēng)雪飄搖的夜晚,染老將軍下朝歸來,在路邊撿到一名裹在襁褓中、哭得聲嘶力竭的小男嬰,那娃娃生得粉雕玉琢,好生可愛,一見到染老將軍便止住了哭泣,睜大水汪汪的眼睛看著他。那可憐的小模樣,把染老將軍的一顆心都給溶掉了!可誰能想到,這個因一時的惻隱之心而收留在家的天才男嬰居然是胡國的韃子呢?” “哎呀呀,引狼入室啊!” “是啊是啊,染老將軍真糊涂……”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紛紛議論開了。 “何止引狼入室?還將畢生所學(xué)授于了他!”說書先生摸了摸山羊胡,把折扇一晃,憤憤不平道,“染老將軍一朝養(yǎng)虎為患,終究鑄成大錯!染老將軍在金殿立下軍令狀,不殺此逆賊,愿以滿門性命祭奠邊關(guān)的數(shù)萬亡魂!染老將軍揮師東上,欲親手砍掉那逆賊頭顱!誰料青出于藍(lán)而勝于藍(lán),染老將軍非但沒能清理門戶,反倒將自己的一雙腿給搭了進(jìn)去!圣上急了,染家也急了!染老將軍已是我北齊第一猛將,連他都拿不下的戰(zhàn)役,誰還有法子?難道說……果真應(yīng)驗了那句話,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三十年河?xùn)|三十年河西,胡人韃子要翻身做主奴役咱北齊了?可咱北齊不能臣服胡人韃子??!他染家數(shù)百口人也不能白白給死去的將士賠命??!這時,染老將軍的孫女兒挺身而出,帶領(lǐng)一隊死士潛入胡國,進(jìn)行了為期三個月的暗殺,終于將那逆賊剁成了rou醬!” “好!”堂內(nèi)響起了喝彩聲與掌聲。 說書先生大臂一揮:“胡人韃子沒了軍師,士氣大減,染小姐又即刻率領(lǐng)百萬鐵騎連夜反擊,將胡人韃子殺了個片甲不留!” “好!染小姐果然有當(dāng)年染老將軍之風(fēng)范啦!巾幗不讓須眉!巾幗不讓須眉呀!”一名老者自豪地贊揚(yáng)著。 這些,除開染老將軍與胡國軍師的段子,其余都是《梅莊五女》記載的內(nèi)容,華珠已經(jīng)看過了,但說書先生聲情并茂地演說,依舊讓人覺得精彩。真實事件經(jīng)過夸大后變成流傳于民間的故事,這才深受老百姓的追捧與喜愛。如果告訴老百姓,咱北齊根本沒有百萬鐵騎,胡國也沒攻占十多座城池,染老將軍的腿更不是在戰(zhàn)場上弄殘的,大家估計覺得這故事也沒什么傳奇色彩了。不過那位染將軍力退胡敵、歷經(jīng)了大大小小上百場戰(zhàn)役的輝煌戰(zhàn)績倒也不是憑空吹出來的。 “只是這樣一位驍勇善戰(zhàn)的將軍,卻在不久前輸給了一位初出茅廬的小子!”說書先生還在繼續(xù),“那人姓廖名子承,福建人士,棺材里出生,一出生便攜帶陰氣,能在陰陽兩界自由穿梭!” “咝——”堂內(nèi),一片倒吸涼氣的聲音! “與染將軍交戰(zhàn)那日,他頭頂倏然冒出一股青煙,化作猙獰的六臂厲鬼,擒了染將軍的三魂七魄!并威脅染將軍,‘若不投降,我即刻拉你入陰曹地府,叫你永世不得超生!’啪!”繪聲繪色地說完,說書先生的折扇猛地一收,發(fā)出劇烈而清脆的聲響,如一個天雷忽而爆破,炸得人心驚膽戰(zhàn)。 華珠挑了挑眉,直勾勾地看向廖子承。 廖子承喝了一口湯,淡淡地問:“看什么?” 華珠瞇眼一笑:“我看你頭頂會不會冒青煙啊?!?/br> “噗——”顏博噴飯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叫小二再換桌新的?!?/br> 四下看了看,沒見著小二,顏博起身去找。 華珠歪著腦袋問他:“染將軍到底是怎么敗給你的?” “你去問她?!?/br> 華珠黑了臉。 這時,一名身著青衫、外披黑色氅衣的男子擰著一個包袱走入了店內(nèi),柜臺處,他拿出一錠銀子:“給我一間上房,再來兩個小菜?!?/br> 這聲,如春雨淅淅瀝瀝地灑下,也似夏風(fēng)輕輕柔柔地拂過,莫名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