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我靠武力秀翻娛樂圈[穿書]、小娘子、已婚女士【1v2】、親愛的太子殿下、奇門術(shù)師、從離婚開始戀愛、七十年代學(xué)習(xí)系統(tǒng)、白月光她不奉陪了、欲界(高H)、我真的只有一個老婆
華珠從容地行了一禮:“請娘娘告知真相?!?/br> 皇后皺了皺眉,撇過臉道:“染如煙……被人下了藥,如果不與人交歡就會死去。那個強(qiáng)迫她的人……是非無奈之舉?!?/br> 華珠感覺廖子承的身上猛地爆發(fā)出一陣?yán)湟?,喉頭滑動了一下,問道:“給她下藥的人是……” 皇后拉過華珠的小手,在她掌心寫了一個字。 …… 出了鳳棲宮,華珠渾身都被汗水浸透了,天熱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越接近真相,越覺得自己走在了懸崖之上。 深吸幾口氣,華珠輕聲問:“你怎么看?” 廖子承深邃如泊的眸子里浮現(xiàn)起了絲絲陰翳:“她撒謊。” “嗯?”華珠杏眼一瞪! 廖子承神色冰冷地解釋道:“我問她,為什么在殺人之后給漢白玉觀音滴上血淚?這句話我問了兩次,她居然都沒想起來,血淚是先被滴上,然后才發(fā)生兇案的?!?/br> 華珠張了張嘴,難怪她剛剛覺得哪兒不對勁了。 “那……她說娘被下了藥,是真是假?”華珠用筆在小冊子上把皇后寫給她的字寫給了廖子承,“你看,這是皇后給的答案?!?/br> “這就是我之前說的第三種可能?!绷巫映械哪抗庖幌伦幼兊蒙钸h(yuǎn),仿佛望到了天際的界邊,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說道:“皇后沒殺人,但她知道兇手是誰,愿意替對方頂罪。” 華珠眨了眨眼,思緒混亂得滿腦子亂竄,一會兒蹦出一個,都不知該相信哪一個:“能讓她頂罪的人是……” …… 內(nèi)殿,一名身著青衣的男子斜斜地靠在藤椅上,太久不見陽光的緣故,他的肌膚白得泛出一抹蒼白和柔弱。他似乎經(jīng)常皺眉,眉間的紋路很深,除此之外,歲月只在他眼角與唇角刻下了淡淡的、透著一股滄桑的痕跡。從五官的輪廓,不難推斷出他年輕時是怎樣的風(fēng)華絕代??纱藭r此刻,他面如死灰,眸光呆滯,乍一看,如僵尸一般。 面前,擺了一張長方形矮案,上面的熏爐內(nèi),檀香裊裊輕煙。熏爐旁,一本翻了一本的《涅槃經(jīng)》,停在三報那一頁。 業(yè)有三報。 一,現(xiàn)報,現(xiàn)受苦樂之報。 二,生報,或前生作業(yè)今生報,或今生作業(yè)來生報。 三,速報,眼前作業(yè),目下受報。 他如玉的長指隨手捏起一堆廢黜太子的奏折,眸光一深,似陷入了回憶,爾后淡淡笑道:“你和我又屬于哪一報?” “圣上,定國候與侯夫人求見?!币幻O(jiān)輕言細(xì)語地在門外通傳,圣上怕吵,他們說話和走路都不敢大聲。 皇帝手中的折子啪啪幾聲,全都砸在了地上,萬年不變的、淡漠的臉,以及黯淡無光的、呆滯的眼,忽而有了一絲別樣的神采。 他坐起身,看向跟了他幾十年的老太監(jiān),眸光里顫動起一絲緊張來:“我這副樣子是不是很丑、很狼狽?” 看著像個活死人一樣渾渾噩噩了那么多年的圣上竟然也有了情緒的波動,老太監(jiān)心酸得紅了眼眶:“圣上很好,不丑,不狼狽?!?/br> 皇帝似是不信,走到梳妝臺前,拉開遮蓋了二十年余年的布,露出一個華麗精美的銅鏡來,記不清從何時去,他再也不愛照鏡子,龍陽宮的每一面鏡子都被遮了起來,但現(xiàn)在,他好想看看。 他盯著銅鏡中沒逃過歲月巨手的臉,失望地嘆了嘆:“我都這么老了啊,唉,還有白頭發(fā)。我長了白頭發(fā)你怎么不告訴我?我今年多大?” “圣上四十三,正值壯年?!?/br> “才四十三啊,怎么就長了這么多白頭發(fā)?快給我拔掉!” 老太監(jiān)看著華發(fā)早生的皇帝,又是一陣心酸,全部拔掉,那得拔多少?“圣上,很疼的?!?/br> “拔掉?!?/br> 老太監(jiān)轉(zhuǎn)過身,抹了眼淚,開始為皇帝拔白頭發(fā)。一根、兩根、三根……不知拔了多少根,他覺得皇帝濃密的發(fā)一下子稀疏了。 拔完,皇帝笑了笑:“這樣就年輕多了?!?/br> 老太監(jiān)從柜子里取出一件黃色龍袍:“圣上,換上吧,精神?!?/br> 皇帝厭惡地看了龍袍一眼,走到衣柜前,親自挑選了一件銀色錦服,爾后坐在銅鏡前:“給我梳頭,梳精神一點?!?/br> 老太監(jiān)不敢怠慢,將皇帝長長的青絲挽在頭頂,戴了黃金冠。 皇帝滿意地點了點頭:“好,叫定國候夫婦進(jìn)來吧。” 老太監(jiān)邁步朝外走,剛走了兩步又被皇帝扯住拂塵,皇帝緊張地問:“我真的不丑吧?” 老太監(jiān)溫和地笑了笑:“不丑,圣上是北齊最俊美的男子。” “最俊美?”不知這三個字怎樣觸動了皇帝的神經(jīng),皇帝如沐春風(fēng)的臉忽而變得陰冷無比。 老太監(jiān)暗覺不妙,忙道:“奴才去宣定國候了?!?/br> 皇帝的臉色緩和又緩和了幾分:“去吧?!?/br> 不多時,廖子承與華珠入內(nèi),規(guī)矩地行了一禮。 “微臣叩見圣上。” “臣婦叩見圣上。” 皇帝端坐于雕龍長椅上,目光熠熠地盯著大殿中央的男子,放在扶手上的大掌微微地顫抖:“你們坐吧。” 廖子承一口回絕:“微臣不敢,微臣此番前來,是有一個問題要像圣上請教,請教完畢,微臣會與內(nèi)人離開?!?/br> 華珠眨巴著眸子,看看明顯很激動卻極力隱忍的皇帝,又看看一臉淡漠與疏離的廖子承,只覺二人氣氛不對。 皇帝的眼底閃過一絲失望,目光卻一直落在廖子承的臉上:“你問吧。” “為什么?” 皇帝驚愕地張大了嘴,這是……什么問題? 廖子承冷冷地望進(jìn)了他眼眸,那種冷漠中夾雜著無盡排斥的眼神,令皇帝的眸光霎時一暗。廖子承卻不管他表情如何,只又重復(fù)了一遍:“我只問你,為什么?” 為什么?為什么…… 皇帝垂下了眸子,雙手交疊在腿上,大拇指一下一下地壓著。 氣氛陷入了冷凝,皇帝沉默不語,廖子承渾身冷意,華珠被他們兩個的氣場切割來切割去,頭皮一陣一陣地發(fā)麻。 就在華珠思量著這種詭異的僵局到底要持續(xù)多久之際,廖子承一把拉過她的手,朝著門口走了過去! 皇帝騰地站起身,目光微顫地看著他們:“你等等!” 廖子承與華珠停住腳步。 皇帝走到內(nèi)殿,片刻后出來,手里多了兩幅畫,他捧著畫卷走向廖子承,每走一步,心跳就加速一分,等與廖子承咫尺之距時,一張蒼白的臉竟?jié)q出了絲絲血色,他苦澀一笑:“真是固執(zhí)啊,跟你娘一樣?!?/br> 廖子承接過畫卷,遞給了華珠。 華珠蹲下身,將畫卷放到地上,徐徐鋪開。 一張俊美得令人窒息的容顏躍入了眼簾,華珠倒吸一口涼氣,天啦,這是人還是仙? 華珠又打開另一幅,一模一樣,不過前者穿著盔甲,后者穿著常服。 “圣上,臣婦斗膽問問他是誰?” “他們啦……”皇帝的唇角勾起了一個嘲諷的弧度。 華珠一驚,他們?長得一模一樣呢,難道兩幅畫中的……是兩個人?雙生胎? 皇帝淡淡笑道:“反面有他們的名字?!?/br> 廖子承躬身,翻過畫卷,看清上面的名字后,跟華珠一樣,露出了無比驚詫的眼神。 華珠指著右邊的男子:“他……他……他就是我在玉湖看到過的人,他坐著八人抬的轎子……在玉湖的漢白玉觀音旁停了一會兒?!?/br> 廖子承眸光一涼:“此案告破?!?/br> 日暮時分,夕陽照進(jìn)六角紅邊窗子,xiele一地金輝。光潔的大理石地板,幽幽地反射著刺目的光芒,在這光芒中央,一道窈窕嬌美的身影正仰著頭,望向墻壁上那副不知看了多少年的畫:“查清血淚案件了?” 汪公公點頭:“回娘娘的話,定國候是這樣說的,圣上請您移駕龍陽宮,一聽真相?!?/br> “總算可以睡個好覺了?!碧笪⑽⒁恍?,攏了攏青絲,“擺駕龍陽宮。” 等太后抵達(dá)龍陽宮時,驚訝地發(fā)現(xiàn)她不是唯一一個受邀請的。除圣上、廖子承與年華珠,還有皇后、長樂公主、余老太君、襄陽侯。 太后華美的金色裙裾緩緩拂過光潔的地板,眾人全都福下身子,恭迎她走上主位。 爾后,汪公公單手一揮,兩名宮人抬來一扇屏風(fēng),擋在了她面前。 從頭到尾,沒人看清她的容貌,只是覺得那種少女般年輕美麗的身姿,著實讓人心動。 “子承,查清血淚詛咒案了?” 廖子承對著屏風(fēng)行了一禮,正色道:“回太后娘娘的話,查清了?!?/br> 長樂公主不甚在意地把玩著耳旁的秀發(fā):“母后啊,不就是死了幾個宮妃嗎?值得這么大動干戈?快點吧,我還趕著去聽?wèi)蚰?。?/br> 看向余侯爺,燦燦一笑,“你要陪我的啊?!?/br> 余侯爺寵溺一笑:“好。” 這是華珠第一次看清襄陽侯的容貌,時光若倒退二、三十年,他必定與圣上一樣,都是惹無數(shù)少女心動的美男子吧。只是這樣美好的男子,為何要做出那么令人發(fā)指的事來? 屏風(fēng)后傳來太后慢悠悠的、十分年前的聲音:“兇手是誰?” 廖子承單手一指:“圣上!” 除了圣上、華珠與皇后外,其余人俱是一驚,余老太君打翻了手中的茶水,余侯爺弄撒了盤子里的果品,連長樂公主都一個震驚踢翻了身旁的矮凳。屏風(fēng)后倒是沒鬧出動靜,但想必太后心底的震驚不比他們的少。 長樂公主“哇”了一聲,不可思議地瞪向廖子承:“你污蔑我皇兄的吧?圣上為什么要?dú)⑺齻??要?dú)⒁痪湓挼氖聝壕屯炅搜?,干嘛弄什么詛咒?麻煩不麻煩了?” 又側(cè)身面向皇帝,“皇兄,他污蔑你,快治他的罪!” 皇帝避開了長樂公主的視線。 長樂公主疑惑地猛眨雙眼:“皇兄你……” 廖子承的神情非常凝重,要當(dāng)著這么多人舊事重提,作為染如煙的兒子,他沒辦法不難受。 華珠起身,不疾不徐道:“還是由臣婦來說吧。” 眾人齊齊看向了她,神色各異。 華珠定了定神,說道:“要了解圣上的殺人動機(jī),必須從二十二年前的宮宴說起。二” 提到二十二年前的宮宴,余老太君與余侯爺不約而同地眼神閃爍了一下。 華珠將他們的神色盡收眼底,越發(fā)篤定了廖子承的判斷,眉頭一皺,說道:“二十二年前,襄陽侯府的人前往皇后赴宴,宴會中途,染如煙離席,她離席的原因是覺得熱,想出去吹吹冷風(fēng)。但實際上,她是被人下了媚藥,燥熱的原因是體內(nèi)有媚藥作祟?!?/br> 長樂公主疑惑地摸了摸腦袋:“誰給她下藥啦?宮里的食物全部是由專門的太監(jiān)宮女試吃了才能端出去的,你不要隨隨便便污蔑皇宮啊?!?/br> 華珠搖了搖頭,說道:“下藥的并非太監(jiān)宮女,而是一個有可能接近她、給她酒水卻又不引起任何人懷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