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jié)
秦思箏一個動作都不放過,聚精會神的看完了全程,直到裁判宣布贏得本次拳王大賽冠軍的選手是仇徵的時候游司瞬間抬起頭。 旁邊質疑過秦思箏的人也一起轉頭:“哇兄弟太牛了,你居然猜對了!” 秦思箏笑了下,對方連連跟他討論這次比賽的亮點,秦思箏也有興趣,滔滔不絕地邊說邊往外走,忽然聽見了喧鬧。 “好像是兩邊的粉絲打起來了?” 男人說著,不甚在意的笑了笑:“這種事挺常見的,熱血未消,誰也不樂意自己喜歡的拳手輸,經常有口角之爭動手也是常事,走吧。” 秦思箏以前打完比賽拿了獎杯就從選手通道走了,不知道還有為了選手打起來的,點點頭準備離開,忽然一停看到男人一拳打在了旁邊勸架的老人頭上。 他果斷把手里的礦泉水遞給游司:“我去去就來!” “思箏,你別去多管閑事啊。” 游司生怕他沾一身腥,忙不迭跟了過去。 他踩著椅子如飛一般跑到了人群邊,但圍的水泄不通他進不去,咬咬牙攀上最高的臺子邁步一跳,正好落在兩人中間,強行分開了打紅眼的兩人。 “你誰?。咳鍪植蝗贿B你一塊打!” 男人怒罵。 少年面容冷漠,看起來偏瘦可力氣卻極大,一手按著一個男人完全不落下風,纖瘦的指骨跟鐵箍一樣,尤其剛才他從臺子上跳下來那一下也足夠驚人了。 “滾到一邊打!” 少年眸色冷厲,真就嚇到了兩個男人,乖乖松了手。 秦思箏彎腰將地上被誤傷的老者扶起來,男人看起來六十多歲,兩鬢有許多白發(fā),此刻正頭暈眼花犯惡心。 人群自發(fā)地讓出了一條路讓他走,等他到達了觀眾席的空椅子上才反應過來。 這少年身上好像帶著一種莫名的魔力,讓人不自覺聽他的話。 老者頭嗡嗡的,眼前有點重影,不適的搖了下頭,很快有兩個黑衣男人跑過來:“先生,您沒事吧?” “不要緊,剛才去勸架結果挨了一拳,人老了不頂用了哈哈哈。” 老者被男人扶起來,看起來挺和藹,笑瞇瞇問剛剛英勇救他的少年:“對了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秦思箏。” 老者沉吟片刻:“秦思箏,你想要什么,我讓他們去謝謝你?!?/br> 秦思箏忙道:“不用不用,舉手之勞,您快去醫(yī)院檢查一下,別有什么問題就好了。” 說完快步跑了。 游司連連數(shù)落他:“你從那么高的臺子上跳下去,不要命啦! 嚇死老娘了,下次不許從那種地方跳了啊,還有這種事你不要亂去摻和,萬一碰瓷怎么辦?” 秦思箏沖他賠笑:“下次一定下次一定?!?/br> “別敷衍!” 游司瞪他。 秦思箏立刻嚴肅起來:“下次一定!” “……算了,說不動你,早晚你得被自己這個沖動害了!” 酣暢淋漓的兩天比賽看完,秦思箏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活過來了,回程的飛機上還在津津有味的看回播,游司實在受不了,戴上眼罩歪在一邊睡了。 秦思箏看完視頻發(fā)現(xiàn)時間距離落地還有一段時間,發(fā)現(xiàn)手機里有之前緩存的《帶著萌娃去旅行》的視頻便打開了。 是陸羨青的cut,看視頻和實實在在相處是不一樣的,就好像是隔著一層紗,在對方不知道的地方默默窺探。 畫面中,陸羨青用勺子挖了滿滿一勺洋菇涼果醬遞到他嘴邊,讓他張嘴,眸色深沉又溫柔,秦思箏莫名有種緊張的感覺,甚至不自覺張了下口,發(fā)覺不對又立刻閉上。 畫面中,他乖乖張口含住勺子,吃掉了果醬,低聲問他能不能把補腎壯陽的事情忘掉,對方無情拒絕,他耳朵還紅了。 秦思箏完全沒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那么容易臉紅,畫面雖然很溫馨,但很容易看出他的緊張局促,相對于他,陸羨青就顯得自然多了。 他仿佛天生就是為了鏡頭而生,不用刻意追逐也不用逢迎討好,每一個角度都很好,尤其是給他洗手那里,陸羨青簡直溫柔的過了頭。 他指尖似乎在發(fā)熱,帶著觸電似的麻,恍惚回到了那天,陸羨青帶著一點戲謔跟他說,要是自己不能洗澡就替他洗,這種明明帶著越界的話卻不讓他覺得不適,只覺得害羞。 秦思箏眨了眨眼,將視頻點到了圣祭那天晚上,他沒有像大家一樣去跳舞,只是遠遠站在鏡頭邊緣,看著中央的火堆,露出一種向往的神色。 他還記得那天,回頭的時候看見他,像是凝望著一座孤島,視頻似乎更加深刻了,溫馨又活潑的配樂下,他更顯寂寥。 心臟忽然抽疼了下,他還有夜盲癥,不知道能不能看清別人的歡樂,一個人在黑暗之中應該更難過吧。 秦思箏伸手點了點屏幕,記起他為了保護自己被蜂蟄不知道痊愈了沒有,還帶傷被自己打了一頓,他也沒有真正道過歉。 現(xiàn)在想來受了他那么多照顧,也沒說過一聲謝謝,還讓他看到了那張“珍愛生命,遠離陸羨青”的話,不知道有沒有生自己的氣。 不過現(xiàn)在綜藝錄完了,陸羨青不會再去了,他們應該不會有其他的聯(lián)系了吧。 秦思箏輕輕吸了口氣,胸口卡著鈍痛讓他很難受,似乎一想到可能永遠不能再跟他有關系就難受得厲害。 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抓住了領子,空乘以為他不舒服,走過來詢問:“您好,是有哪里不適嗎?” “沒,沒事。” 秦思箏松開了手,將視頻關掉不再看,側頭看向窗外被機翼劃破的云層,恍惚想,現(xiàn)在陸羨青該在干什么呢? 他在錄綜藝的時候就在看劇本,應該快要進組了,畢竟綜藝只是幫忙,是因為許盡寒,他不會一直下凡。 他想給陸羨青道個歉,可是…… 他沒有對方的聯(lián)系方式,頓時冷靜下來了。 搞不好道歉也沒用,陸羨青可能再不想再看見他了。 秦思箏胡思亂想了一路,下飛機時也懨懨的,游司以為他累了。 他在家萎靡了兩天,看下一期錄制信息的時候徐釗的電話忽然來了:“你在家么?” 秦思箏奇怪道:“在家,打算一會去練拳,有事嗎?” 徐釗也懶得問他練拳的事兒了,“我在你門口了,來車上說。” 秦思箏換了衣服出門,看到馬路對面的車,拉開車門坐了上去:“怎么不進家? 是要出去? 有工作了嗎?” “不進去坐了,我一會還有事要出個差,帶你兩個師弟拍個雜志?!?/br> 秦思箏這才發(fā)現(xiàn)車里還有兩個少年,略微朝他們頷首打了招呼:“你們好?!?/br> “師兄好?!?/br> 兩人齊聲說,其中一個還從口袋里掏了半天:“師兄給我簽個名! 我太喜歡你在萌娃里了!超酷!” 秦思箏經不住夸,一被夸就臉紅,忙說沒有,大家都很優(yōu)秀,系統(tǒng)夸了一遍。 徐釗:“別簽了,我趕時間跟你說,天上有個大餅正好砸你腦門兒了!” 秦思箏:“什么大餅?” 徐釗說:“有個游戲公司要拍個宣傳片,他們有意向找你,我已經替你接了,明天早上江溪陪你過去?!?/br> 他看秦思箏還有點懵,以為他不知道這是個什么公司,仔仔細細又給他介紹了一遍:“這款游戲非常悠久,創(chuàng)辦過數(shù)十個賽事,場場爆滿一票難求,玩家數(shù)量非常龐大。 說實話,按照我們公司的水平應該是接不到這樣的工作,對方應該是看到了你在萌娃里的表現(xiàn),點名要你?!?/br> “點名要我?確定不是什么重名的人?畢竟這個名字也有點爛大街,還不如秦二牛稀有?!?/br> 秦思箏其實不太相信,他在外界的名聲有多差自己是知道了,對方選了他,豈不是要承擔很大的風險? 他們嫌自家游戲活得久了? “是你,對方還拿了照片來確認,我差點以為他們是來找失散多年的小少爺,二牛少爺這合適嗎?” 秦思箏消化了片刻,終于接受了這個事實。 “確實,秦二牛不合適?!?/br> - 陸羨青這邊雖然接了戲,但少說還有一段時間才能進組,何幸又高興又擔憂。 進組了他就不會閑著沒事去撩秦思箏,但一旦拍戲他又會沉進去,得花上一年才能走出來,太傷了。 她真怕總有一天陸羨青會死在戲里。 “我沒那么容易死?!标懥w青說。 何幸心累的想翻白眼,苦口婆心道:“你隨便演演就行了,干嘛那么入戲啊,又不是沒人買賬?!?/br> 陸羨青一笑,“你在教我敷衍觀眾?” 何幸突然發(fā)現(xiàn)說錯話了,拐個彎找補回來,“我的意思是說你這演技,就算隨便演也能拿獎了,干嘛一定要那么傷,五層和十層,觀眾也看不出來。” 陸羨青說:“我看得出來?!?/br> 何幸拗不過他,換了個話題說,“上午去拍個試妝照,雖然你不需要試戲,但該走的流程也走一下,下午去沈青那兒做心理疏導,可以吧?” “嗯。” 何幸習慣性半夜起來要看看微博熱搜,她用小號關注了秦思箏,正好看見了那條視頻,狀似無意地提起來,試探他的意思。 陸羨青有一下沒一下摸著貓的脊背,聲音里帶著無限的向往:“我想帶他一起死,或者死在他拳下。何幸你知道嗎?我無數(shù)次幻想著,被他打死的感覺?!?/br> 何幸頭皮都要炸起來了,“安寧!打電話給沈青!現(xiàn)在就打?!?/br> 陸羨青低下頭,看著懷里的貓,指尖在脖子上略微收緊,看到那只貓琉璃似的眼珠子,忽然想到了那朵向日葵。 如果有一天,他這這么掐著他的脖子,他會不會也這么無知又單純的看著自己,輕輕舔一下自己的手? 陸羨青略微用力,厭厭慘叫一聲跳下他的手臂跑了,原本淡漠的神色一瞬間變得陰冷,但很快又收斂殆盡。 “開玩笑的,最近沒想死?!?/br> 陸羨青起身往樓上去:“我換件衣服去試妝?!?/br> 安寧說:“那我讓司機把車開過來?!?/br> 試妝的地點在陽曲拍攝棚,這里比較大,拍攝棚也很多,一般有試鏡試妝都會選擇這里,旁邊還有個錄音棚,一應俱全的設施非常方便,唯一的缺點就是太過偏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