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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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涂爾心神激蕩,低下了頭:“是!” 程束微微笑了笑,又摸了摸他的頭發(fā):“本宮盼你早日歸來。” “殿下……”烏涂爾這才抬眼看他。 太子卻不再多言,低訛一聲,駕馬往上京的方向而去。 直到他背景消失不見,烏涂爾才收回貪戀的目光,隨后深吸了一口氣,再度前去應(yīng)對卞旭輝。 這次卞旭輝來見他的時候,就沒有上幾次的趾高氣昂,瞧著倒是收斂了一些。八成是看他出手如電,功夫高強,是個動手多過動腦的武人。卞旭輝這次一來,就有些可惜,對著烏涂爾道:“欽差大人,若是能留下那匪徒一命……還能查出到底是何人在背后動手腳?!?/br> 烏涂爾聽出他的意思,輕蔑一笑道:“卞大人,這會兒不和我裝了,開始說實話了?!?/br> 從未沒人這么和卞旭輝這么直白的說話過,導(dǎo)致他老臉一抽,好一會兒才道:“既然大人和老夫表明態(tài)度,自然就是和老夫一艘船上的人,老夫自然不能隱瞞?!?/br> “是嗎?”烏涂爾抿唇道:“那大人不如將自己的謀劃全然告訴我,咱們也好合作不是?” 卞旭輝微微一沉默,不說話了。 “上一句大人還說要與我坦誠相待,怎么這會兒……”烏涂爾裝作無奈的搖了搖頭,伸手從懷中取出一物來拍在桌上:“瞧瞧這是什么,這是我臨走時殿下賜予我的信函,上頭有朝廷的公印和殿下的私印,只要我想,南老將軍自會協(xié)助?!?/br> 這是明明白白的威脅,卞旭輝卻不緊張,也慢慢說道:“原來如此??纱笕艘矂e忘了,你當(dāng)眾砍殺柳效云,在場那么多人都看到了……你不怕老夫少報天聽?” 此言一出,兩個人互相看著對方,好一陣子后齊聲哈哈大笑起來。 烏涂爾率先舉杯:“卞大人老當(dāng)益壯,在下佩服至極!” 卞旭輝也不甘人后:“李參將少年有為,實在豪杰也!” 一杯酒入腹,烏涂爾放下酒杯,道:“得了,卞大人。我也不多問你,你也不必問我,咱二人只算得一時盟友。不如說說你的計劃,你要如何蒙蔽殿下?又要如何助我得成王位?” …… 送走卞旭輝之后,烏涂爾揉了揉眉心,深深吸了口氣又嘆出來。他不是傻子,聽出來卞旭輝的計劃中仍舊有些許細(xì)節(jié)瞞著自己,而卞旭輝肯定也知道他不好被蒙蔽,那么自然就留著后手。 不過,對付木禾的安排,倒還算得上是縝密。 不多時就要回一次越國嗎?甚至最后很長一段時間都要身處越國。自從那年跟隨木禾的車隊來到上京,越國就成了一個遙不可及的、又不愿去回憶的地方。但兜兜轉(zhuǎn)轉(zhuǎn),最后還是和那里脫不開關(guān)系。 他才不過想了片刻,忽然后窗傳來一絲聲響。烏涂爾微微一驚,下意識看過去,發(fā)現(xiàn)那名“離火”居然已經(jīng)進來了。 這會兒還算是白日,來來往往的人不少,這“離火”竟然就這么現(xiàn)身…… 烏涂爾皺眉,壓低聲音問道:“你為何沒有隨著殿下回京?又是何事?” “離火”里頭的成員向來是沒什么情緒,但這次卻少見的有些慌亂。將自己得到的東西取出放在烏涂爾手中,這名“離火”才開口道:“大人請看!” 烏涂爾捏著那薄薄的一張紙,滿是狐疑的打開,才不過看了一眼,就好似被人在后頸上吐了一口寒氣。渾身的寒毛都戰(zhàn)栗起來。 他一把拉住“離火”的手臂:“此事當(dāng)真?!” “離火”微微點頭:“千真萬確!是卞府卞安楠的字跡!” 烏涂爾心中雜亂,放開“離火”之后仍是得不到緩解,在不大的臥房內(nèi)走來走去。聽著“離火”的匯報,幾道思緒過去,他急急問道:“你可上報殿下?” “此事發(fā)生突然,屬下怕鳥雀傳信不及,因此先來稟告大人。” “嗯,的確如此?!睘跬繝柕溃骸拔也还苣銥楹芜€在此地,殿下也不過剛走,按你的腳程應(yīng)該很快就能追上……此事務(wù)必告知他!” “離火”也不說些什么廢話,直接抱拳道:“是!” 說完,此人也不久留,在閃身就不見了蹤影。 烏涂爾按下心中的震驚,又將薄紙上的文字看了一遍。那明明沒有幾個字,卻字字戳得人眼睛生疼。 那薄薄的紙上寫著一行來自卞安楠的字,下頭另有一行,卻并非漢字,而是洋文! 這些洋文雖然有些花哨,但并不是很難認(rèn)得。烏涂爾從前在東府學(xué)習(xí),雖然是以大胤文化作為主要,但也學(xué)習(xí)過洋文。更何況他認(rèn)識程頤,這位見多識廣的公主,自是領(lǐng)著他學(xué)過一段時間的洋文。 這洋文的意思非常簡單,是對卞安楠說的某件事的贊同回函。上頭為了防偽,還帶著一枚小小的章印。烏涂爾湊近去看,發(fā)現(xiàn)是某個東西的縮寫,但具體是什么,他一時半會兒尚不明白。 而根據(jù)“離火”剛才的說法,這封書信并非是從卞安楠的書房中搜出來的,而是在某個被關(guān)押起來的匪徒身上得來。那匪徒不認(rèn)得字,更不認(rèn)得洋文,也不知從何處得到這東西,只是看著紙張精美,就帶在身上。 烏涂爾捻了捻那紙張,粗中帶細(xì),厚實堅挺,和之前從歐羅巴進來的紙貨幾乎一模一樣。他曾在東府見過這么一沓紙張,當(dāng)時太子還跟他說,這東西質(zhì)地如此好,歐羅巴出貨不高,能用得起的都是貴人中的貴人。比如他們那邊的國王、貴族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