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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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涂爾盯著他半晌,說道:“王兄,我也有過同樣的感受?!?/br> 此話一出,木禾愣愣的看烏涂爾,發(fā)現(xiàn)他竟然還是那般的不在意,好像這個王位,對他來說真的不算什么。心底那股縈繞已久的氣容易泄掉,木禾在利娜的攙扶下終于平靜了下來。 他干澀的顫動著嘴唇,好一會兒才道:“烏涂爾,我有些話,和你說。” 夏聿懷在后方上前一步,卻被烏涂爾攔了下來。 烏涂爾“嗯”了一聲,走到了木禾的身前:“王兄,你說吧。” 木禾沒有問屬國,更沒有說王位,他只問烏涂爾道:“太子殿下,真的站在你這一邊嗎?” 然后,他看見烏涂爾對著自己堅定的點了點頭,那副曾經(jīng)是“妖孽”象征的碧色眼瞳中,竟然散發(fā)出絲絲喜悅。他聽到烏涂爾說:“王兄,大勢在我身后,我亦成就大勢?!?/br> 木禾聽罷,眼睛中的神采都消失一半,頭緩緩的垂了下去,仿佛喪失了生機。大勢……大勢!原來自己從來都不在大勢這一邊。他這么想著,沉重的眼皮微微抬了起來,莫名的就看到了大巫。 大巫居然也在看著他,斗篷兜帽下那張平平淡淡的年輕人的面容,此時以一種異常平靜,卻又好似得逞的狀態(tài)呈現(xiàn)著。年輕人動了動,將自己的寬袍大袖向上提了一節(jié),在他左手腕的正中,有一個淺紅色的中空菱形斑塊。 木禾只看到一眼,大巫就收回了手。 可他全明白了,那菱形的圖案自己雖然認(rèn)不得,卻也懂得了大巫的意思。原來,原來……烏涂爾也不清楚內(nèi)情。什么卞旭輝,什么神諭,都是假的,那根本不是大巫的真實理由。在大胤,唯有太子,可堪為神! 為什么太子不殺此人,為什么留下他當(dāng)大巫,原來早在自己剛剛坐上王位的時候,太子就為烏涂爾準(zhǔn)備好了一切。草蛇灰線,多年安排,這樣的人,智多近妖。大勢,果然站在烏涂爾這邊。 木禾苦笑出聲,低聲道:“烏涂爾,你的命比我好。” 烏涂爾沒聽清,下意識皺眉問:“什么?” “沒什么?!蹦竞虛u了搖頭,對他說:“越國,是你的了。城外的四王子和八王叔,他們早對王位有渴求,不過,這是你的事情了。” 烏涂爾敏銳的感覺出來,木禾像是有什么隱藏著沒和自己說。但他一時沒有發(fā)現(xiàn)破綻,而更重要的也并非如此。他退開木禾一步,側(cè)過身邁著步子,朝正殿內(nèi)走去。 腰背挺直,精神意往。 -------------------- 下章有情書 第56章 越國國王登位是需要大巫為其加冠的,一般來說是要有盛大的儀式。雖然不至于大胤皇室那種極為壯觀的登基典禮,但總要祭天祭地,最后由大巫親口承認(rèn),此為越國之主。 奈何現(xiàn)在根本不是做這等事的時候,有很機靈的禮官建議說,不如簡單舉行加冠禮。烏涂爾對此沒有阻止,并不是因為他想要體會那種稱王的感覺,而是因為“大巫親自加冠”、“大巫親口承認(rèn)”這兩點,在越國實在意義重大。能這般輕松、不可思議的得來王位,也只有靠著“信仰”才能做到了。 不過,烏涂爾低聲對大巫說:“快一點?!?/br> 大巫點點頭:“王,請放心?!?/br> 隨即,他口中開始沉沉念著古老的越國語言,像是從天上吹來的音調(diào),鉆進人耳朵中,當(dāng)真帶著幾分神性的意味。烏涂爾早已對越國人的行為感到熟悉,但當(dāng)他看著這些人在聽到大巫神秘的唱誦后,表情崇拜又虔誠的跪下,宣誓向自己效忠的時候,還是覺得震驚和訝異。 大巫果然遵守諾言,很快結(jié)束了這所謂的“儀式”,將代表越國權(quán)柄的王冠戴在烏涂爾的頭上,對他說道:“恭喜大王?!?/br> “好了?!睘跬繝栔棺×怂男袨?,又把那王冠從自己頭上取了下來,對著下面跪著的幾個侍衛(wèi)說道:“如今王宮之中,有多少可用之兵馬?” 他這些話都是用越國語言說的,趙錢一概聽不懂,還偷偷問夏聿懷:“大人,光憑這些,足以抵抗外面那兩個王爺嗎?” 夏聿懷言簡意賅的回答他:“早在東南時,李大人就讓我等給殿下送了口信,算算日子,援兵應(yīng)該到了?!?/br> 他們說話之間,烏涂爾也明白了木禾手中所掌的兵馬。的確是比外面那兩個王爺多,但現(xiàn)如今可用的,也無非是王宮里的禁衛(wèi)軍,以及在王城中駐守的拱衛(wèi)軍,這兩路加起來人數(shù)不多,精銳的騎兵更是少之又少,對上那兩位王爺?shù)能婈?,無異于是螳臂當(dāng)車。 禁衛(wèi)軍統(tǒng)領(lǐng)自然也清楚狀況,對烏涂爾道:“王,我等愿誓死一戰(zhàn)!” “這等目無王法、狼子野心的家伙,就應(yīng)當(dāng)被五馬分尸!” “王,可遣我等出城招來援軍!” 在這正殿中,禁衛(wèi)軍和拱衛(wèi)軍的統(tǒng)領(lǐng)皆在,他們兩個你一言我一語,實在是要破釜沉舟了。 不料,說著正上頭,烏涂爾卻根本不著急,反而壓了壓他們急躁的心:“兩位,知道什么是天命嗎?天命不會走到山窮水盡的這一步。” 他話音剛落,就從王位上站了起來,隨即走下王階,將兩位統(tǒng)領(lǐng)虛虛扶了起來:“我需要一匹馬,你們跟在我身后即可?!?/br> 兩位統(tǒng)領(lǐng)皆是變色,爭先恐后的勸道:“豈有王在前,將在后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