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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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金山講了這么久,外面天色早已大亮,豎起耳朵去聽,這谷中一點聲音也沒,安靜的令人心里毛毛的。 “我…我就是…” 突然,萬金山‘咕咚’一聲倒在了地上… ☆、第九十六章 陰氣之地 萬金山不知是又想說什么,還沒說出來,就兩眼一翻,‘咕咚’一下倒在了地上,把我們幾個都給嚇一跳。 “這…這老小子該不會掛了吧?!…”楊叔瞪著倆眼朝我看過來。 “別動他…” 師父深吸了一口氣,然后站了起來。楊叔距離他近,急忙用手扶住了他。 師父一點點蹲下去,試了試萬金山的氣息,然后翻開他眼皮看了看,說,沒事,只是暈過去了。 我松了一口氣,懸著的心落了地。萬金山講到這里,差不多已經(jīng)把我們先前懸在心里的謎團都給解完了…關(guān)于高啟恩,關(guān)于凌老板,關(guān)于那法師,關(guān)于這山谷,關(guān)于老狐當初為什么要毀去陶土盆子底下的‘第三幅畫’…甚至還有關(guān)于那二狗子的死,以及那無名山村為什么去了‘另一空間’,那些村民卻仍有吃的喝的,原來是那個當初跟我們打過交道的駝背老頭兒‘五爺爺’,臨終前囑咐他們,多備吃的喝的…等等等,可是,舊的謎團解開,新的謎團又來了… 我們一直以為,隱藏在萬金山背后的,那個神秘的‘高啟恩’,是我們最終要對付,并且最難對付的人。以至于先前和萬金山斗法的時候,這個神秘人遲遲不出現(xiàn),我心里一直七上八下,提心吊膽的…實在沒有想到,這個人早在前年就‘失蹤’了,生死不知,下落不明。更令我們沒有想到的是,從萬金山的講述來看,這個我們一直假想的這個大對頭,大惡人,居然是一個…好人…而真正等待著我們?nèi)Ω兜?,卻是一股連萬金山都不知道來歷的‘邪惡勢力’… “傷口又流血了…”師父說。 “嗯?” 我回過神,湊前一看,只見萬金山包扎左手的那塊布已經(jīng)被血給浸透了。萬金山所學的法術(shù)里,有自殘法,當初在老村,為了把那村長的死嫁禍給我們,他不惜割下自己身上的一塊rou,哄騙那村長說是壯陽藥給他吃。先前為了阻擋那個‘鬼東西’,他居然切掉了自己的五根手指… 先前所有種種,萬金山都是站著給我們講的,勞神耗力,再加上傷口出血,怪不得暈倒。按說的話,像他這種人,我應(yīng)該巴不得他死才對,可不知為什么,剛才聽師父說他只是暈了過去,我居然長長的松了一口氣…并不是因為他跟老狐長的很像。雖然萬金山不是好人,但也算是個真小人,無論智計還是本領(lǐng),都不弱。而且愿賭服輸,他是真心佩服師父,然后跟師父喝酒的,第二場斗法,說不使詐,他就沒使詐,行事有些氣概,我不得不佩服他…再者就是,這萬金山其實身世很可憐,是種種的經(jīng)歷,最終導致他人格發(fā)生扭曲的… “這樣不是辦法…”師父說,“我?guī)退局寡?,冷兒,書軍,你們在這谷里面轉(zhuǎn)轉(zhuǎn),看能不能采摘些草藥回來?!?/br> “行?!睏钍逭f,“小冷,我們走…” 楊叔一直跟我們吹噓他是太行山里的‘活地圖’,山里的植物大部分他都認識,他也確實不是蓋的。 這山谷里一點風也沒有,抬頭上望,太陽掛在上空,烏蒙蒙的,像是蒙了一層灰塵。從云層的流速來看,應(yīng)該還有雨下。 昏沉的天幕下,谷中這座山,就像是一只巨大而又猙獰的怪物…看著這座山,我心里面浮現(xiàn)出萬金山所講的那個傳說…這個世上,有很多東西是沒法解釋的,比如眼前這座山,如果不是傳說那樣,是大禹用搬山之法壘疊起來的,那我就實在想不出它是怎么形成的… 至于原本居住在這谷里的人,是不是傳說里的,大禹那個忠心仆人的后人,不得而知,但是有一點毫無疑問,那些人之所以住在這里,是為了看守那只‘怪獸’的,可是,那‘怪獸’既然被看守在這里,為什么要把它弄去石頭村后山山腹里的那山洞呢?… 這一找草藥我們才發(fā)現(xiàn)并注意到,這谷里的植被和谷外的不怎么一樣!有不少植物,連楊叔都叫不出名字…這處山谷和外面相比,就仿佛另外一個世界…悠悠歲月,滄海桑田,這里這么隱蔽,在萬金山他們到來之前,不知還有沒有被其他人發(fā)現(xiàn)并進來過… 我和楊叔兩個連嗅加嘗,采了一些草藥回去,師父已經(jīng)幫萬金山處理了傷口,將草藥搗碎涂抹,重新包扎過傷口,喂萬金山喝了些水,他便昏昏沉沉的睡著了。 我們也都累壞了,管他什么邪惡勢力,上古怪獸之類…通通放在一邊,先養(yǎng)足精神再說。不管怎樣,我們的努力沒有白費,找到了萬金山,并且從那嘴里得知到這么多事…這是我進山以來睡的最香的一覺。 醒來外面飄起了雨,雨的窸簌聲,使這山谷不再寧謐詭異,而是有一種世外桃源般的安逸感。 晚上,我們把各種吃食燉了一鍋,就著油燈,聽著雨聲,一邊吃喝,一邊說話。按說萬金山有傷,是不能喝酒的,可是他堅持一定要陪師父喝酒。 “張師父…”爐火把萬金山的臉映照的紅紅的,“你們想知道的,我已經(jīng)都告訴你們了,現(xiàn)在,還有什么想問的嗎?” 師父想了想,說,“你是怎么知道,那個無名山村的消失,是一股邪惡勢力有關(guān)?” “我推測的…”萬金山說,“那村子的駝背老頭兒,那個‘五爺爺’,當時死了以后,村民立馬把尸體抬出村外燒掉了。我躲在楊德強家的門后頭,當他們抬尸體經(jīng)過的時候,我感覺到一股邪氣,那種邪氣,就跟我養(yǎng)的邪煞的那種邪氣差不多,但是又不盡相同。我當時才知道,關(guān)于楊家族人的那種詛咒,是真實存在的。只是我想不通,為什么我養(yǎng)了那么多邪煞都沒事,他們族人當年只是把一個民兵給養(yǎng)成邪煞,便全族都受了詛咒,并且還衍傳給了后人…這些天住在這谷里,我一直在想這個問題,后面一天,我終于想明白了,他們家族那詛咒,是人為的,我想,跟前段時間去那村子的那幾個‘山外人’,應(yīng)該是同一伙兒人…而之前一直追隨我的那個法師,也是那伙兒人里的,我認為,那是一伙兒很強大的邪惡勢力…” 師父點了點頭。 “張師父還有什么想問的么?” “我有?!蔽业?。 “說吧。”萬金山把目光移過來。 “那個…”我撓了幾下頭,“就是那個…那晚那條裂溝里的陰氣,你是從哪里引過來的?” “那是我去年的時候,有一次過來,在這山谷的外面四處游蕩時,所發(fā)現(xiàn)的一處地方。我也搞不懂,那地方為什么會有那么強的陰氣…”萬金山把目光移向師父,“張師父如果有興趣的話,明天我可以帶你過去看看,你的本事比我要大,這個是不爭的事實,說不定,你能參透那地方之所以有那么重陰氣的原因…” “好…”師父看著萬金山,“萬老板之后什么打算?” 萬金山先是被師父給問的一愣,隨后‘呵呵’一笑,用右手撫了撫頭發(fā),“還能有什么打算?我說過,愿賭服輸,既然我輸了,那么,自然要遵守我們之前的協(xié)定…” 師父笑了笑,“好,那到時候,萬老板隨我們出山吧?!?/br> “嗯,張師父…”萬金山拿起酒瓶,“你是個好人,出山之后,估計我們就永遠不會再見面了,我萬某敬你!” “好,請!…” 第二天早上,我們又被那種‘轟隆隆’的山體震動聲給吵醒了。問萬金山,萬金山說,具體那山震動是不是由于地獄之火造成的,他不知道。至于山高處的那個洞,他也沒進去過,里面有什么,誰也不清楚… 天色大亮以后,我們離開了這木屋。雨仍下著,谷里到處都是水氣,吸入鼻中,感覺連骨頭縫里都是潮濕的。山前通往祭臺的那條石道兩邊的那些鬼頭石樁,隱隱現(xiàn)現(xiàn)的立在霧氣里,像是從地底下鉆出來的… 出了山谷,穿過之前我們和萬金山斗法的那片樹林,我們來到那條裂溝。這樣白天看,可以看到溝底了,越往下越窄,最深的地方足有數(shù)丈。這條溝,應(yīng)該是古時候地震所造成的。 “那地方在哪兒啊?”楊叔問。 “跟我來…”萬金山說。 我們跟著萬金山,順著溝往西走,走了大約半里多路,轉(zhuǎn)了兩個彎,眼前出現(xiàn)一個大坑,面積大約相當于一個籃球場大小… “就是這里?!比f金山說。 師父皺眉環(huán)視了一圈,然后取出羅盤。 這坑的形狀一點也不規(guī)則,不知怎么形成的。 萬金山本身歲數(shù)就不小了,受了挺重的傷,走了這一陣子路,站著都打顫,往地上一蹲,呼呼直喘。 我們正要往下走的時候,萬金山也不知發(fā)現(xiàn)了什么,突然一下站了起來。 “萬老板怎么了?”師父問。 萬金山臉白的就像僵尸,眼睛里透出驚恐之極的神色,顫聲嘟囔道,“是他…他來過…” “誰?”我試探著,小聲問。 “高啟恩…” ☆、第九十七章 前塵舊怨 “高啟恩?!”我跟楊叔兩個同時驚呼道。 萬金山看起來情緒有點崩潰,站在那里,整個人搖搖晃晃,我趕緊扶住了他。扶著他往地上蹲的時候,我目光一斜,忽然注意到,不遠處的草窩里,有一小撮紙灰,在那紙灰的外圍,呈三角形插著三根燒剩的殘香。 萬金山睜開眼睛,顫抖著指著那紙灰道,“這是高啟恩燒的…” “剛到這里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了…”師父道,“不是你燒的么?” “不是…” 萬金山說,高啟恩有個怪毛病,祭祀的時候,他只燒一張草紙,而且把燃香插成三角形… 那紙灰雖然被雨水打濕了,但看著挺新,最近燒的。我們在這個坑四近找了一番,沒發(fā)現(xiàn)有人。至于那坑為什么一到了晚上就會有很強的陰氣,師父用奇門測了一下,說坑底下有東西,具體是什么,測不出來,之所以有陰氣,就是那東西的原因…我跟楊叔很好奇,都想挖一挖。但師父說,那東西不知埋藏了多少年了,位于地下很深,不是輕易就能夠挖的出來的… 站在距離那坑不遠的一個小土崗子上,我望著遠處雨中起伏的山脈,蒼茫的密林,心中感慨萬千,這莽莽群山之中,不知還隱藏著多少人類未曾發(fā)現(xiàn)的秘密,有些秘密,永遠都不會被人所發(fā)現(xiàn),自始自終都被封印在時間長河里… 離開那個坑,我們?nèi)チ讼惹昂腿f金山斗法的那一片洼地,那些孤虛神符被罡氣不知炸到哪里去了,一個都沒找到,邪煞都還在。至于上古的那個‘鬼東西’,又沒影兒了,不知又躲藏去了哪里。我跟師父,楊叔,三個人一起動手,將那些邪煞全部扔進了距離洼地不遠的一個樹洞里,然后尋了些干樹枝,干樹葉丟進去,點燃,噼噼啪啪響聲中,淡藍色的煙霧夾雜水氣,裊裊的彌散… 回山谷的路上,萬金山一直都魂不守舍的,不停的嘟囔,他果然沒死,現(xiàn)在找我報仇來了… 來到那條瀑布前,把雨衣往身上一裹,我正要下到水溪,往瀑布鉆的時候,忽然聽到狐貍叫聲,循聲望去,小狐從遠處的一棵樹后繞了出來…先前兩次斗法的時候,小狐都被我給支走了,后面它自己回到了山谷,萬金山給我們講述各種事情時,小狐一直在那木屋外面守著??墒牵蛱煳腋鷹钍鍍蓚€出屋尋找草藥時,沒見到小狐,吃晚飯時也沒找到,一直到今天,小狐都沒出現(xiàn),也不知跑去了哪里。剛才走在路上我還在想,如果回到山谷還是不見小狐,我就起個局測測…沒想,小狐自己出現(xiàn)了,四肢上有人為拴綁的痕跡… 我不禁大奇,忙問,是誰綁你了?可是,小狐不會說話,只會一邊委屈的哼哼,一邊磨蹭我的腿。 當我們回到山谷的那座木屋前,看到屋門是開著的,似乎有人來過。急忙進到屋里,只見小木桌上端端正正的擺著一封信,信皮上寫著‘金山親啟’四個字… “是他,高啟恩!…” 萬金山眼睛都直了,顫顫巍巍撕開信封,抽出信紙,看著看著,眼淚掉了下來… 高啟恩果然沒死,信上說,我們斗法那天,他就來了,一直躲藏在暗處,后面,萬金山講述時,他則在屋子外面偷聽,小狐就是被他給綁起來的…高啟恩說,當初他被大火給燒傷了,這幾年,他一直躲藏在一個地方療傷,具體什么地方,信上沒提。高啟恩對萬金山說,知過能改,善莫大焉,讓萬金山不要再有心理負擔,安安心心的跟著我們?nèi)プ允?,對于當年的事,他已?jīng)不怪他了。至于高啟恩自己,則去查探萬金山所說的那股‘邪惡勢力’… 我們在這谷里又住了一晚,然后便離開了這里。回到那個山村,從村民家討了些草藥,師父給萬金山重又處理了一下傷口。離開那村子的時候,我們把剩余的,進山攜帶的食物,以及一些出山以后用不到的東西,都給了那二狗子的meimei。那個女人挺可憐,當初被家人換親,嫁給了個老瘸子,現(xiàn)在老瘸子也死了,成了寡婦… 出山把車從那旅館提出來,我載著師父,楊叔,萬金山,小狐,一路風馳電掣,回到鳳陽鎮(zhèn)。一到鎮(zhèn)上,就把萬金山送到了鎮(zhèn)醫(yī)院里,我跟向風兩人守著,萬金山住了兩天院。這老家伙身體素質(zhì)不錯,手傷那么重,只住了兩天院,傷口就開始愈合了。被通緝以后,萬金山的銀行賬戶被警方凍結(jié),他不肯讓我們破費,第三天死活不肯再住,硬是出院,回到了師父家里。晚上吃飯時,萬金山?jīng)Q定第二天讓我們送他去自首… “張師父…” 萬金山放下筷子,我們幾個,包括雨馨,晨星,都朝他看過去。 “萬老板什么事?”師父問。 “在自首之前,我想去見一下故人?!?/br> “你指的是…” 萬金山笑了笑,“楊書明?!?/br> 師父想了想,說,“那先給他打個電話吧,讓他也好有個準備?!?/br> “好…” 我掏出手機,撥通楊老爺子的電話。 “哎呦,冷啊,老哥哥我想死你了,啥時候過我家吃飯?” “啊…這個…那什么,大爺啊,有個你的故人,想跟你說話…” “嗯?” “我想單獨跟他說…”萬金山低聲道。 我把電話給他,他便走了出去。具體他跟楊老爺子聊些什么,我們不得而知。大約半個小時后,萬金山回到屋里,吸了口氣,一一掃向我們。 “楊書明說,明天要請我到他家吃頓飯,讓你們都過去…” 我們幾個互相看了看對方。 “那就去唄?!睏钍逭f,“都去…” 這天晚上,師父和萬金山兩個一直聊到深夜。 第二天上午,楊叔又把師父的西裝領(lǐng)帶給套了起來。時令已經(jīng)是初夏了,雖然北方還不是很熱,但空氣中也有了絲絲縷縷的暑氣。 “您老不怕熱么?小心捂出痱子來!”雨馨笑道。 “嘿…”楊叔道,“給萬老板送行,這么正式的事,大叔我肯定得穿正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