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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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點頭,心說,原來是這樣。 當我把那塊木板拿出來時,師父眉心一擰,站了起來。 “這是什么?” “這是…萬伯伯用自己的死,為我們做的…” 聽我講述完事情經(jīng)過,以及萬金山的遺言,師父怔怔的盯著那塊木板,眼圈一點點的紅了起來。 好一會兒,師父轉(zhuǎn)過身,盯著窗外,深吸了一口氣說,“冷兒…” “嗯?” “把你萬伯伯的遺骨,供在我們家里,即日起,早晚上香?!?/br> “嗯…” 三天以后,是農(nóng)歷的十五,月圓的日子。師父用了整整一天的時間,把那塊木板一點點的分割成了小塊,然后每一塊都刻了符咒。 晚上吃罷飯,我問,“師父,今晚是不是要做符了?” “不錯?!?/br> “什么符?” 師父苦澀一笑,“這種符具體叫什么,我也沒想好名字,總之,是一種極為厲害的陰陽符?!?/br> “陰陽符?” “嗯…” 這塊木板是陽木,被雷擊中,為至陽,可以做像孤虛神符那樣的陽符,但是,這木板又吸收了萬金山的魂魄,所以陽中帶陰,魂魄屬陰,死魂靈,為至陰。至陰至陽相融合,一旦做成符,將是一種亦正亦邪的東西,不僅為鬼所怕,另外被神所懼… “這符一旦做成,到時候不用的時候,一定要用符紙嚴密包藏起來,尤其是晚上,威力很大,不要輕易拿出,不然可能會傷及無辜的生靈…” 眼下這符雖然已經(jīng)刻好了,但還沒有施法‘激活’,即便這樣,師父一大早就把小狐給送到了鄰居家。 看看時間差不多了,師父起身說道,“我們走吧...” ☆、第九十九章 陰陽奇符〔2〕〔本卷尾聲〕 我和向風兩個跟隨師父出了鎮(zhèn)子,一直來到位于鎮(zhèn)南的一處打麥場子。鳳陽鎮(zhèn)距離市區(qū)很近,交通便利,比較發(fā)達,鎮(zhèn)上割麥現(xiàn)在都用收割機,所以這打麥場子已經(jīng)閑置了,目前還沒被人承包了耕種或者建房。月光照下來,光禿禿的一大片。師父之所以選擇這里,就是怕這種陰陽符一旦被‘激活’之后,傷及無辜的動物或者植物等生靈… “師父,我跟阿風去打一桶井水過來?!?/br> “嗯…” 我提了桶和向風繼續(xù)往南,來到我們以前做符時去的那口水井,打了桶水回到打麥場子,只見師父已經(jīng)把那些符全部取出,在地上壘疊成了一個小金字塔的形狀,看著黑乎乎的。 師父取出兩張護身用的符,命我和向風貼身放在懷里。然后,他用瓢舀了井水,從那‘金字塔’的塔尖澆淋下去,一桶水澆完,師父將桶倒過來,扣在了那些符上。 起身站起來,師父先是抬頭看了看月亮,然后看了看表上的時間,掐指推算出八門的落宮,用符分別封住除了生死二門以外的其余六門,也就是打麥場外圍的六個方位。至于我跟向風兩個,則一個站死門位,一個站生門位。 站定以后,師父焚香燒紙,分別祭拜過天地鬼神,理了理衣服,說道,“你倆把眼睛閉起來,站著別動,要是萬一感覺有什么力量沖撞你們,一定不能動用意念和那力量抗衡,不然的話,非但抗不過,魂魄反而可能會被吸出來…” 由于眼睛看不見,所以,我不知道師父在做些什么,只能聽到踏步念訣之聲。如此過了十多分鐘,我忽然有一種說不出的,奇怪的感覺,一驚之下,就聽鎮(zhèn)上的狗全部都叫了起來… 隨著師父一聲斷喝,我感覺有一種莫名的氣場涌到了我跟前…我照師父說的,不敢動,也不敢和那氣場抗衡,身上忽冷忽熱,極不舒服。就快煎熬不住的時候,就聽‘砰’的一聲響,那氣場消失了。片刻,師父道,沒事了。睜眼看過去,只見那只桶成了碎片,那些符則散落的到處都是… 師父用符紙包了兩道這種黑炭一樣的符,遞給我和向風,其余的,師父全部收起來,里三層外三層的包裹住,外面又套了好幾層塑料袋,放進了包里。 “這種符太厲害,一人帶一個就夠了,帶多了,萬一一個不慎,會傷到自身。這是萬老板用自己的命所做的,其價值不可估量,好好保管…”師父說。 “嗯…” 我點點頭。這么小一塊符,拿在手里卻沉甸甸的。關(guān)于這符,師父說有好幾種用法,到時候再一一教給我們,如果是平常用來對付一般的鬼物,不用像孤虛神符什么的一樣,需要依靠咒語來催發(fā)它的威力,直接從符紙包里面拿出來就可以用了。回去的路上,師父又交代了我們一遍,一般時候,不要輕易把這種符給取出來,尤其是晚上,在取出來施用的時候,一定要先貼身放一道護身符在自己懷里… 第二天,我和師父,向風,三人去了市里。那小九還是老樣子,醒也不醒,每天要靠磕巴嘴朱賓安排的人喂水喂食,才得以勉強保命,師父也束手無策,不知該怎么救他。 “師父…”回去的路上,我道,“據(jù)鬼樓里吃人的那個惡毒女人說,有一次,她跟那小九幽會時,小九接了個電話,然后就去了市郊的那片別墅區(qū),我覺得…小九可能跟雨馨父親他們那幫人有往來。雨馨如果真的就是凌老板的女兒的凌霄的話,按照萬金…萬伯伯說的,凌霄當年生重病時,那個四川法師曾經(jīng)去給她醫(yī)治過,然后后面,凌霄就死了,而一個跟凌霄長的一模一樣的人,卻出現(xiàn)在了另一戶人的家里,名叫雨馨…我覺得,雨馨父親跟那個法師,是一伙兒的,凌老板的失蹤,以及那座樓的消失,應(yīng)該跟他也有著間接的關(guān)系。也就是說,雨馨父親,也是那伙兒‘邪惡勢力’的一員?,F(xiàn)在,那個法師死了,唯一身上有線索的人,小九,昏迷不醒,那么…” “冷兒想說什么?”師父問。 “我們?nèi)绻胍槟枪伞皭簞萘Α?,就從雨馨父親身上著手…”頓了頓,我說道,“我想讓雨馨明天帶我去那別墅區(qū)探一探…” 向風和師父兩個同時皺起眉頭,我笑了笑,說道,“不用擔心,如果看情況不對,我自然會有辦法脫身的…” 師父和向風雖然本領(lǐng)比我高,但若論狡猾和口才的話,遠不如我,所以這種活兒非我莫屬。 師父沉思了一會兒,說,“探一探也好,但你要一切小心…” “嗯…” 吃過晚飯,我把雨馨單獨叫到了院子里。 “干嘛神神秘秘的,什么事屋里不能說么?”雨馨問。 “嗯…”我咬了咬嘴唇,“雨馨?!?/br> “嗯?…哎呀,您老怎么往太行山跑了一趟,變得這么磨嘰了,什么事,說就行唄…”雨馨笑道。 我笑了笑,“那個什么,我想讓你,明天帶我去你父親那里一趟?!?/br> 雨馨一愣,“為什么?” “那個…” “你跟星姐說了沒?”雨馨臉一板。 “我等下就跟她說?!?/br> “那你去我父親那里干嘛?” “就是那個…” 雨馨嘆了口氣,“算了,不問你了,還有難言之隱似的,你說去,那就去吧,不過,要是我父親給你臉色看,可不關(guān)我事。我回房休息了,你趕緊去跟星姐說…” 看著雨馨離去的背影,我心里有些發(fā)堵。 第二天,我和雨馨去了那別墅區(qū),然而,雨馨父親住的那座別墅里,只有一個女傭在。那女傭說,老爺幾天前就出門了,一直沒回來…雨馨給那個叫小莊的打電話,根本打不通。如此,我們只能回去靜等。 轉(zhuǎn)眼這一天,萬金山過頭七了。一大早,師父便把幾個做好的紙人放進了車的后備箱里,我們所有人,全部都去了楊老爺子家那縣城,然后伙同小晴和楊老爺子,帶上貢品,紙扎,來到萬金山喪身的那處老刑場。 陰沉沉的天幕下,荒草被風吹的颯颯作響,像是人在哭泣。紙灰飄飄揚揚在上空,火星像是亡魂閃爍的眼睛… 幾個人面對那座土丘,萬金山落腳的那地方,默默的凝立了一會兒,然后在師父的帶領(lǐng)下,深深的鞠了幾個躬… 中午在楊老爺子家吃飯時,氣氛很凝重。 “吃啊,都愣著干嘛,金山肯定不愿意看到我們大家這樣子…”楊老爺子說,“吃,都吃!” “就是,吃!” 楊叔拿起筷子,夾起只螃蟹,張嘴就咬,做出一副被硌到牙,十分滑稽的樣子,引的大家都笑了起來,終于把哀傷的氣氛沖淡不少。 從太行山里回來以后,我便把蕭山曾和萬金山聯(lián)手的事,等等,都告訴了晨星。所以,除了關(guān)于雨馨身世以外,其它事就沒有什么是需要避談的。 吃喝的差不多時,師父道,“不能再等了,我們必須要盡快想辦法,把那詛咒給破解了。不然,無名山村那些村民備的食物,到時候吃光以后,他們就要全部餓死了?!?/br> 除了小晴以外,眾人全部停住筷子,看著師父。 “可是,要怎么破解?我們不知要從哪里下手啊師父…”我道。 師父想了想,看向楊老爺子,“我一直有個疑問…” “張師父請說?!睏罾蠣斪拥?。 “當年的時候,你們楊家族人,全部都中了詛咒,為什么你們這一支沒事?” 他們楊家族人,死后如果不燒掉,就會變成邪煞,可是,小晴的爺爺死了沒燒,卻一點事沒有… 楊老爺子皺起眉頭,“這…我也不大清楚,當初你們不是分析的,是我爹在世的時候,暗地里把我們家這一脈的詛咒給破解了么?” “不…”師父說,“老爺子,我說句話,你別生氣,不過,我也是推測的…” “沒事,你說。” 師父看著楊老爺子,“因為當年你們那些族人聯(lián)合起來,活埋了你的爺爺,所以我懷疑,你父親出于報復,那詛咒是他直接或者間接弄的,因此,你們那些族人都中了詛咒,而你們家卻沒事…” “??!”楊老爺子瞪大眼睛。 “老爺子?!?/br> “嗯?” “你仔細想想…”師父沉吟道,“你父親在世的時候,認不認識四川或者哪里的外來人?” “四川?” 楊老爺子看起來還沒從剛才的震驚中緩過神,愣怔了好一會兒,點了點頭。 “有啊,我父親年輕的時候,就下過四川,在那里有幾個老朋友,只是后面都聯(lián)系不到了。我倒賣古董那時候,也往四川跑過不少趟…” “那你認識蕭山嗎?”我問。 “嗯?”楊老爺子搖搖頭,“我聽萬金山提過,但我沒見過那人…” “大爺,你別有壓力,我?guī)煾竸偛乓仓皇峭茰y的…” “就算是我堂舅干的,我也不怪他,跟你更沒關(guān)系。”楊叔說。 我和楊叔寬慰一番,老頭兒連喝了好幾杯茶,才終于回過魂。 “大爺我再問你?!?/br> “你說?!?/br> “如果讓你現(xiàn)在再去四川,找當年跟你有過生意往來的人,你還能找的到么?” “如果沒搬家,我就能找的到?!?/br> “嗯?!蔽艺f道,“師父,干脆我們往四川跑一趟,通過老爺子的關(guān)系網(wǎng),看能不能找到,當年指派那法師往萬伯伯身邊的那人…” “我也這么想的?!睅煾刚f。 “那都是誰去?” “四川是我老家,我當然去?!毕蝻L說。 “牽涉到我義父蕭山的事,我也去。”晨星道。 我輕輕扶了扶晨星的肩膀,看向雨馨,剛好,她也朝我看過來。我心道,雨馨單獨留下,不安全,指望楊叔保護她白費,那總不能我陪著雨馨留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