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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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拂絲毫沒有發(fā)現,她苦下臉的說:“最近天衍宗可不太平,外宗弟子太多了,別的宗門不說,瓊月宗的女修和禪宗的佛修都是講理的,但道一宗那群黑袍法修有什么理可講?他們還和我們不對付,萬一天無疾落單的時候撞見了他們……” 谷焓真連咳幾聲打斷了她的話,含含糊糊的說:“沒關系,好歹是在咱們天衍宗,他們總會收斂幾分,而且有執(zhí)法堂弟子在……” 谷焓真的話還沒說完,聽了半截子的蘭棠立刻跳出來反駁:“師尊您忘了,十年前的修真界大比不就是在咱們宗門舉行的嗎?那時候四師兄可就是在執(zhí)法堂的眼皮子底下被一群黑袍法修給揍的不輕!” 谷焓真怒視拆臺的弟子,而秦拂聽完則更憂心了。 她憂愁的問:“師叔,你知道天無疾除了后山一般還待在什么地方嗎?我去找找看,他別真的撞上那群法修弟子了?!?/br> 谷焓真:“……”他知道嗎?他當然知道。但他能說嗎?他當然不能說! 除非他想被那位祖宗扒掉一層皮。 他只能含含糊糊的說:“天無疾他不會有事的,他有自保的能力,師侄不必擔憂。” 秦拂只當是谷焓真也不知道,嘆了口氣,離開了谷焓真的住所。 然而她剛走蘭棠就追了上來,神神秘秘的對她說:“師姐,我覺得我應該知道天無疾去了哪兒?!?/br> 秦拂一下子轉過了頭。 蘭棠成竹在胸的說:“師姐,你剛剛出去了不知道,青厭尊者一個時辰前現身主殿見掌門和幾位外宗長老,各峰雖然約束了弟子們不許去主殿擾了掌門他們,但是青厭尊者嘛,師姐也知道……” 她說著做了個“大家都懂”的表情。 秦拂確實秒懂。 天衍宗他們這一輩都是聽著青厭尊者的故事長大的,但偏偏大多人連青厭尊者的影子都沒見過,他們對青厭尊者的好奇和憧憬可不是說說的。 蘭棠說:“我知道有不少小弟子都偷偷去了主峰那邊,說是想等尊者離開的時候能看看尊者的背影也是好的,我覺得吧,師姐不妨去主峰找找,現在主峰那邊差不多也該結束了,天無疾說不定就在回來的路上?!?/br> 秦拂:“……” 雖然但是,她覺得天無疾應該不是會湊那種熱鬧的人。 但左右也是找不到了,秦拂認命的往主峰的方向一路找過去。 然后一下子找到了天無疾。 秦拂:“……” 他還真是從主殿的方向回來的,但卻如秦拂所擔心的那樣,被兩個黑袍的道一宗法修擋住了去路。 秦拂眉頭一皺,降下了劍。 她下來的時候,聽到其中一個黑袍自己正兇神惡煞的威脅著天無疾:“……你要是識相的話最好把你頭上的簪子摘下來。” 秦拂聽著這句話簡直震驚到不可思議,她知道道一宗弟子一向熱愛抱團,完全不吃他們天衍宗不以武力壓人那一套,他們要是有武力的話恨不得能把人壓死,但她萬萬沒想到他們道一宗已經淪落到了當眾搶劫的地步! 她落在了天無疾身邊,一抬頭看那個在他們天衍宗當眾搶劫的人,更是震驚,這個劫匪她居然還認識。 于是,道一宗四代首席大弟子聶寒訣一個轉眼的功夫,就看見他的畢生宿敵秦拂正站在他面前一臉難以言喻的看著他。 此時是,他正兇神惡煞的威脅著一個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的小白臉,那小白臉一截玄衣還被他拽在手上,小白臉臉色蒼白,一縷黑發(fā)垂在頰邊,抿緊了嘴唇一言不發(fā),一個大男人硬給人一種楚楚可憐之態(tài),更顯得他兇神惡煞。 秦拂看了一眼被逼的面色蒼白卻還挺直了脊梁的天無疾,一下子就怒了,斥道:“聶寒訣!我還以為你哪怕是再逞勇斗狠也是個值得敬佩的對手,沒想到你如今居然淪落到搶一個毫無反抗之力的普通人東西的地步!” 聶寒訣被驚的一下子撒開了眼前小白臉的衣服,整個人蹬蹬后退了兩步,百口莫辯的解釋道:“我不是,我沒有,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秦拂:“你當我聾嘛!我都聽見了!一個簪子你都搶!” 聶寒訣:“我那是因為……” 秦拂:“一個簪子??!” 聶寒訣:“……” 他憋紅了臉,怒道:“你給我住嘴,你聽我說完!” 秦拂和他不對付不是一年兩年了,一見他居然還敢對自己動怒,頓時就想拔劍。 然后天無疾輕輕拉住了她,咳了兩聲,用虛弱卻又平和的語氣說:“阿拂,雖說我走在路上這位道友便不分緣由的搶我東西,但說不定這位道友也是有難言之隱,阿拂不妨聽他解釋。” 聶寒訣:“……”雖然聽不出來哪里不對,但這句話怎么哪哪都不對的樣子? 而秦拂被天無疾這么一說,上頭的怒氣也消了一點,把劍往地上一杵,面無表情道:“說?!贝笥兴徽f出個子丑寅卯就壓他去執(zhí)法堂的意思。 聶寒訣也來不及分辨到底哪里不對,只能硬著頭皮解釋。 秦拂越聽面色越古怪,不可思議道:“所以,你是從他的簪子上感受到了我的劍氣,所以攔住他想看看這簪子是不是我的?!?/br> 聶寒訣也覺得這個理由有點兒扯,但還是硬著頭皮說:“對,因為我覺得你肯定不會是給人送簪子的人,我就覺得是不是這小子……這位道友偷了你的簪子……” 秦拂:“……但是這簪子是男款你沒看出來嗎?” 聶寒訣理所當然道:“這誰看的出來?!?/br> 秦拂看著他狂士一般的一頭散發(fā),沉默了下來。 天無疾的簪子確實是自己送的,因為天無疾不愛束發(fā),他長得又太好看,不束發(fā)的時候渾身浪蕩子的氣質,秦拂看不慣,就幫他做了個簪子讓他束發(fā)。 因為她那段時間剛接觸一點煉器術,做簪子的時候特意封了三道劍氣進去,做成了個攻擊法寶,讓他遇到危險是就釋放出簪子理的劍氣。 那時天無疾對劍氣被封在簪子里十分不滿。 他問:“從簪子中出來的劍氣,你若是準頭不足一點,敵人死之前我必然先人頭落地。” 秦拂滿不在乎:“不可能,頂多削掉你的頭發(fā)。” 天無疾:“那若是真削掉了頭發(fā)呢?” 秦拂:“那你就去禪宗當和尚?!?/br> 從那以后不管天無疾愿不愿意,那簪子是待在了他的頭上。 沒想到還惹出了今天的禍。 她無語道:“總之,這簪子就是我送給他的?!?/br> 聶寒訣不可置信的看著她,仿佛她送人簪子是件多令人驚異的事情一樣。 她警告道:“聶寒訣,這好歹是在天衍宗,你最好收斂一點,否則我們執(zhí)法堂可不是吃素的,況且,現在該是同舟共濟的時候,我想你們長老也不想鬧出多余的事情。” 聶寒訣鐵青著臉不說話。 按照以前,他被秦拂警告這么一通肯定要生氣的,但今天不知道為什么,他沒感覺到生氣,一雙眼只看著那個小白臉的簪子,覺得渾身不舒服。 那簪子待在那小白臉頭上真是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他突兀的想,回去他也要學束發(fā)。 秦拂看他不說話以為事情已經了結了,她帶著人想走,站在聶寒訣身后那個一直不開口的弟子突然說話:“秦仙子,如果是送人禮物或者法寶的話,送簪子似乎有些不太合適。” 秦拂回頭看過去。 那人和聶寒訣一樣的散發(fā)打扮,但同樣的不束發(fā),天無疾看起來像個風流貴公子,聶寒訣像是個狂士,可放在他身上就平添了三分陰郁氣質,看的人格外不舒服。 而且不知道為什么,他的五官分明很陌生,秦拂卻偏偏看出了兩分熟悉感。 她皺了下眉頭。 旁邊的聶寒訣在給她介紹:“哦,這是我同門師弟安少煬,拜師十幾年了,但一向不怎么愛出門,說話確實有時候神神叨叨的,你別介意?!?/br> 那個安少煬也沒有反駁自己師兄對自己的評價,一雙眼睛死死的看著秦拂。 秦拂皺了皺眉頭,說:“只要我覺得可以,就沒什么合適不合適的?!?/br> 說完,她不再看他,拉著天無疾離開。 天無疾離開之前似是無意的朝安少煬看了一眼,眼眸中似笑非笑。 …… 回去的路上,秦拂問天無疾是不是為了看青厭尊者才去的主殿。 天無疾沉默了片刻,“算是?!?/br> 秦拂:“那你見到青厭尊者了嗎?” 天無疾:“沒有?!?/br> 秦拂料想他也見不到。 她委婉的說:“天衍宗最近人多且雜,你還是少出去的好,比如今天,我若是不來的話,你肯定得吃點兒苦頭?!?/br> 天無疾問:“你似乎和那個聶寒訣有仇的樣子?!?/br> 秦拂擺了擺手:“有仇算不上,我們算是對手,而且,天衍宗和道一宗宿怨已久,我們之間還算是克制了?!?/br> 天無疾這次是真實的驚訝了:“宿怨?天衍宗和道一宗如正道兩臂,怎么會有宿怨。” 秦拂聞言表情一言難盡。 道一宗是法宗門派,和別的門派不同的是,他們一門分兩派,一派身穿黑袍,主張入世,而且修習之時對于力量葷素不忌,行事大膽抱團嚴重,在不觸及底線的情況下,做事頗有些亦正亦邪的感覺。 而另一派穿白袍,主場避世,追求更清正的力量,修煉修心,不沾染因果,所以也很少現世。 白袍法修其實更接近秦拂心目中法修的樣子,但奈何道一宗的白袍法修追求避世,也嫌少下山,所以她見過的幾乎都是黑袍法修。 道一宗和天衍宗的恩怨由來已久,最開始是青厭師尊和道一宗師祖那一代,青厭師尊少年之時,修真界第一屆門派大比在禪宗舉行,初露鋒芒的道一宗師祖想讓籍籍無名的宗門一舉成名,他也確實有那樣的實力,但奈何那一屆有少年青厭,青厭穩(wěn)穩(wěn)地壓了他一頭,青厭第一他第二,揚名的是天衍宗。 然后是青厭尊者和道一宗師祖都退場后,太寒劍尊又在他們那一屆大比對上了道一宗無樂長老,又穩(wěn)穩(wěn)地壓了他們一頭。 然后到了秦拂,她在十年前的大比對上了聶寒訣…… 秦拂贏了,然后道一宗被戲稱為萬年老二。 萬年老二,秦拂覺得如果是她聽到了這個名號,肯定也受不了。 她委婉的說:“所以,道一宗一向不太看得慣我們?!?/br> 天無疾沉默了良久。 都快走回藥峰了,他默默地說:“我居然不知道。” 第33章 與道一宗的一場風波,并未影響到秦拂半分。 回到藥峰之后,秦拂送天無疾回后山,這才想起了她找他要問的正事。 她從儲物戒中找出的天無疾送給自己的墮仙草看了一眼,問他:“天無疾,你曾說過墮仙草三十年一開花,那有沒有什么情況能讓墮仙草提前開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