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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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你們年輕人辛苦。不過賺錢的同時也要多保重身體啊,你看起來臉色不太好?!?/br> 我一怔,忍住去摸自己臉的沖動,干笑著點頭道:“是,可能這兩天沒休息好?!?/br> 電梯一路下行,很快到達一樓,大爺牽著狗先我步出轎廂。我拖著行李落在后頭,沒走兩步,發(fā)現(xiàn)前面那小黑狗在回頭看我。 好可愛。 記得以前高中附近小巷子多,飯店多,野狗野貓也多。 通常來說,都是貓獨來獨往,狗和狗聚在一起。但學(xué)校附近有只小黑狗不同,它總喜歡和一只貍花貓待在一塊兒。兩只時常形影不離,靠著賣萌打滾,哄得學(xué)生給它們買香腸,騙吃騙喝好多年。 學(xué)校別的小貓小狗還有很多,但都沒有這對組合來得印象深刻。不知道它們后來怎么樣了,有沒有分開,是不是還活著,會不會……被好心人收養(yǎng)了? 一如上周前往獅王島的流程,等到碼頭,很快金家的船員便找到我,確認好身份后,對方帶我上了船。 海上顛簸近一小時,游艇終于靠岸??赡茉缟贤逻^的關(guān)系,胃還沒緩過來,上次明明沒有反應(yīng),這次卻坐得有些暈船。 到見金辰嶼時,我的臉色還是很糟糕。糟糕到甚至他和我說了兩句話后就不好意思再說,忙催著人帶我下去休息。 “季老師你不要見外,就把這里當你自己家,把我和元寶當你的弟弟?!彼麛堉业募?,一路到了大門口,身后跟著兩個人,分別幫我拿行李和大提琴。 用我這幅壞掉的腦子也能明白,他不過在說客氣話,當不得真。 “我一定會盡心教導(dǎo)小少爺,對得起金先生給我的這份工資?!彼栉乙詧雒嬖?,我以場面話報之。 金家的橄欖枝,也算遞得正好。一來團里亂糟糟的,辛經(jīng)理雖不是被我打傷,但多少有我的關(guān)系,對方背景比我硬,再待下去也沒有意思;二來我正愁沒辦法接近冉青莊,如今上了島,同在一處工作,抬頭不見低頭見,總有機會接觸;三來……金家給的工資很高,馮管家說我不可能找到更好的了,確實也是如此。 “我父母比較忙,有什么事你就和我說,但如果找不到我的話,也可以和馮叔說,或者……和冉青莊說,反正你們熟?!苯鸪綆Z笑著拍了拍我的肩,將我送上了車。 他分明也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字里行間卻別有一股老江湖的調(diào)調(diào),什么都喜歡拐彎抹角,什么都喜歡試探猜忌,和他說兩句話,比和別人說一天話都累。 獅王島一共分了兩個區(qū)域,東邊是賭場和豪華五星級酒店,西邊則是金家人活動居住的場所。這里的“金家人”,包括但不限于金辰嶼他們一家子四口。 距離古堡五百米,是一棟白舊的方樓,供工人們使用,也就是我上次來住的地方。離得稍遠一些,兩公里左右,還有一棟新一點現(xiàn)代一點的紅樓,供集團內(nèi)部人員使用。我如今要住的,便是這棟紅樓。 車還沒停穩(wěn),便見樓前小跑來一名染著黃頭發(fā)的年輕人,穿著件涂鴉款的黑色衛(wèi)衣,長得很小,瞧著可能連二十都不到。 他替我拉開車門,隨后立在車邊中氣十足地做著自我介紹:“您辛苦了,我是被派來帶您熟悉環(huán)境的菠蘿仔,您叫我菠蘿就好!” 我怔然看著他,有些被他的氣勢震懾:“啊,你好,菠……菠蘿……” 對方興許看出我的勉強,撓了撓頭道:“算了,要不然您叫我阿橋吧,我本名叫陳橋。” 我大大松了口氣,這次很順暢地叫出了他的名字。 陳橋一手拖著我的行李,一手背著我的大提琴,領(lǐng)我進了紅樓。我想自己拿,被他言辭拒絕了,那表情,好像不讓他拿就是看不起他似的。 這些混江湖的,真是難懂。 “這棟樓就跟公司宿舍樓一樣,有的家里離得遠,就會住這邊,但也不是所有人都住,很多都在崇海有房的,嫌棄島上太無聊。”電梯上行過程中,陳橋盡職地與我介紹這邊的情況。 “樓里有食堂,也可以打電話讓他們送上門,味道不錯的。這棟樓一共十八層,一半下是小弟們的住處,都是合宿上下鋪,一半上都會隨機分配給公司的高層,供他們上島居住?!?/br> “因為嫂子您跟我們幺哥的關(guān)系,所以就給您直接安排在幺哥一起了,他那套房是個套間,兩個臥室呢,你們想一起睡一起,不想一起偶爾分開也挺清凈……” 我打斷他:“你叫我什么?” 他眨了眨眼,無辜道:“嫂子?” 我被這兩個字砸得不輕,震驚過后,又覺得好笑。 “別這么叫我。”這島上看來是有些無聊,我和冉青莊那點事這么快竟然就傳開了,“叫我季檸就好。” “哦哦,好的檸哥!”陳橋飛速改了口。 用密碼開了門,陳橋讓我先進,自己則在后邊關(guān)門。 可能也就是個暫居點的關(guān)系,偌大的客廳內(nèi)除了散落的一些健身器材,并沒有別的什么個人物品。 將我的行李拖到其中一間房后,陳橋給我講解了房內(nèi)部分電器的使用方法,又替我錄入了門鎖指紋,一切都交代完了,剛要走,被我叫住了。 “等等,冉青莊……在島上嗎?” 陳橋扶著門,訕訕笑了笑道:“不好意思啊檸哥,我這個級別還沒法知道幺哥的行程?!?/br> 是我唐突,考慮不周了。 “沒事了,你走吧?!?/br> 陳橋應(yīng)了聲,帶上門離去。 臥室與我在崇海租的房差不多大,干凈整潔,窗外景色很好,放眼都是郁郁蔥蔥。 整理得差不多的時候,我聽到外頭門鎖響動,知道是冉青莊回來了,頓時便緊張起來。 屏息聽著屋外動靜,遲疑著不知道該不該這會兒出去。 可能糾結(jié)了有十分鐘,我往衣服上擦了擦汗?jié)竦恼菩模崎_門快步走出。 冉青莊掀衣服的動作一頓,看了看我,很快又接著動作脫去上衣,脖子上用皮繩穿過的一枚銀戒指跟著晃了兩晃。 上回太黑,看不太真切,這回大白天的,他身上的累累傷痕越發(fā)觸目驚心。 我住進來這么大的事,他應(yīng)該一早就知道了,不然也不會這么鎮(zhèn)定。只是,知不知道是一回事,高不高興又是另一回事了。 將衣服丟到沙發(fā)上,他揉著脖頸,往我這邊直直走來。 我不自覺咽了口唾沫,站在原地一動不敢動。 到了面前,他垂著眼,一幅居高臨下的樣子,睨著比他矮許多的我道:“別擋道?!?/br> 我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是擋住了他去浴室的路,忙往邊上挪了一大步。 “抱歉?!?/br> 位置變換的關(guān)系,讓我得以看到他的背。他的背上還有未消退的青紫痕跡,像是被棍棒打的。我猜,這應(yīng)該就是上次他壞了規(guī)矩的責(zé)罰了。 忽然,冉青莊停下腳步,我以為他是不悅我放肆的目光,他卻問了一個毫不相干的問題:“你為什么要接受這份工作?” 因為很多,但我覺得他可能沒興趣聽,也不會理解。于是挑了最無懈可擊,也是最簡單直白的說。 “因為給的錢多?!?/br> 聞言,冉青莊當即發(fā)出一聲冷嗤:“因為錢多?!彼貜?fù)著,轉(zhuǎn)過身,眼里含冰道,“你真是為了錢什么都能做啊。” 可能本來面對他就虛,我總覺得他話里有話,不光是在講眼前的事。 “……我很需要錢。” 冉青莊道:“你的事,我沒興趣知道?!?/br> 我抿了抿唇,不再說話。 “井水不犯河水,只要你老實聽話,不說不該說的,我們就能和平共處。記住,別擋我的道?!闭f完,他回身繼續(xù)往浴室走去。 我追了他幾步,急急表明自己的立場:“你放心,我不會亂說的。我、我可以幫你,就像上次那樣替你打掩護。你有什么需求,都可以和我說的?!?/br> 冉青莊走進浴室,也不理我,好像完全沒聽到我的話。 浴室里很快傳出水聲,盯著緊閉的玻璃門,我嘆了口氣,轉(zhuǎn)身看到沙發(fā)上散落的衣服,過去一件件抖開,重新疊放整齊,這才起身回自己的房間。 第8章 季檸,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的大提琴課被安排在每天下午,金元寶小少爺上完英語課之后。 他這年紀學(xué)琴其實有些晚了,但金家讓他學(xué)琴,想來也不是奔著學(xué)成音樂家去的。學(xué)得怎么樣是其次,陶冶情cao、培養(yǎng)藝術(shù)鑒賞力才是主要。 起初一小時,金小少爺對大提琴興趣正濃,我教得盡心,他學(xué)得高興。可隨著時間推移,重復(fù)的動作多了,他便開始不耐煩起來。 學(xué)琴并非一蹴而就,一開始的新鮮感消失后,就必須靠著勤奮與汗水支撐,熱愛與毅力維系,才能很好地堅持下去。小少爺顯然既沒有毅力,也缺乏愛,大提琴并不是他非堅持不可的事物。 在他撒潑耍賴手疼肚子餓要吃小點心后,我不得不停止今天的教學(xué),讓馮管家給他呈上點心和牛奶,暫作休息。 可能也知道自己做法不對,他有心討好我,特地將點心盤里最大、最漂亮的一塊蛋糕給了我,還主動與我聊天,似乎想拉近彼此的關(guān)系。 也是到這會兒我才知道,他長這么大竟從來沒有離過島,甚至也沒去過學(xué)校,所有教育都在這座城堡里進行。 “爸爸說,出去會被怪獸抓走。像我這么大的時候哥哥就被怪獸抓走過,到現(xiàn)在肩膀上還有個好大的疤呢?!苯鹪獙毣问幹p腳,吃著小餅干,嘴里含糊道。 “怪獸?”這事我好像聽南弦說過,金辰嶼七八歲的時候遭仇家綁架,雖然后來被救回來了,但金家損失慘重,死了不少人,金大公子也受了重傷,在醫(yī)院住了許久。 大兒子差點遭遇不測,在小兒子身上謹慎點,也就不難理解了。 “多虧了錚叔,要不是他救了哥哥,哥哥就要被怪獸吃掉了?!迸挛衣牪欢?,他又多補一句,“錚叔就是老幺的爸爸?!?/br> 端起茶杯的動作微微停頓,我怕自己理解錯了,特地問了一句:“老幺……就是高高的,頭發(fā)短短的,這里有紋身的那個嗎?”我指了指自己脖子的位置。 “對啊,就是他。錚叔是我爸爸的好兄弟,他為了救哥哥死掉了,哥哥說,老幺以后也是我們的好兄弟。”金元寶撅了噘嘴,一臉惆悵,“但他都不和我玩,我不喜歡他?!?/br> 冉青莊的爸爸為了救金辰嶼死了? 我好像有些明白冉青莊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又為什么年紀輕輕就能成為合聯(lián)集團的高層人員了。 錚叔是冉青莊的父親,他早年便依附于金家,與當時合聯(lián)集團的“教父”金斐盛稱兄道弟混江湖。后來金斐盛可能風(fēng)頭太過,遭了仇家報復(fù),讓人綁去了他兒子。 中間如何不知,想必是經(jīng)過一番激烈營救,最終錚叔為了救金辰嶼不幸身死,冉青莊至此成了孤兒。 冉青莊一定是靠著這層關(guān)系受了金斐盛的另眼相看,金辰嶼也因此才會扶持他成為親信。 如此看來,因為我的關(guān)系他才會走了歪道,這個猜測基本就坐實了。 如果我沒舉報他和林笙,他不會被退學(xué),他畢業(yè)了能去考警校,能成為他想成為的人,根本不會再和金家有關(guān)聯(lián)。 是我害了他,真的是我害了他…… 沒滋沒味地陪金小少爺吃完點心,他突然就困起來,一個勁兒打呵欠。馮管家不等小少爺吩咐,便讓女傭帶他回去睡覺。 我頭一天上班,琴弦還沒拉熱乎就下班了,多少讓人有些不安。 馮管家可能看出來了,寬慰我道:“季老師不用負擔(dān)太大,一切以小少爺高興為主。他喜歡您就教他,他不想學(xué)了,您安心休息就好?!?/br> 果真是大戶人家,花巨資請家教,不為學(xué)有所成,只為開心樂意。 “季老師剛上島,這兩天可以讓人帶你多走走,熟悉下環(huán)境?!?/br> 馮管家說完,親自送我出了門。 一個多小時前送我過來的黑色商務(wù)車仍停在老位置,陳橋正在車里打瞌睡。被我敲了車窗,慌里慌張驚醒,嘴角還留著哈喇子。 “檸哥,這么快就好啦?”他下車幫我將琴塞進后備箱,掏出手機看了眼道,“不是說要五點嗎?這才三點?!?/br> “小少爺困了,去睡了?!蔽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