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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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青莊沒說什么,關(guān)了燈,片刻后躺到了我身旁。 我調(diào)整了下姿勢,側(cè)躺著,擠到他身旁,以為會很難睡,結(jié)果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翌日醒來,竟然也一覺睡到十點。冉青莊不在屋里,看了眼手機,發(fā)現(xiàn)他給我留了言,說已經(jīng)囑咐麻薯11點送我去碼頭,他有事,就不送了。 我捧著手機,嘆了口氣,心想也好,免得我演技不佳,離愁別緒太多,叫人看出端倪。 可能剛起床手腳無力,喝水時好端端手滑,不小心打碎了只杯子。 撿起碎玻璃,我將它們丟進垃圾桶,忽地感到手指刺痛,仔細一看才發(fā)現(xiàn)食指上被劃了道淺淺的口子。 來不及處理,粗粗洗了個手,用紙巾拭去血跡。沒帶大提琴,也沒帶行李,我只是帶上自己的證件,輕裝簡行便坐上了麻薯的車。 看著后車鏡里不斷縮小的紅色建筑,心里無限感慨。當(dāng)初走進它時,我以為我只是上島賺個錢,贖個罪,哪里會想到是這么驚心動魄的? 還好,一切很快就要結(jié)束了…… 快到碼頭時,麻薯手機鈴聲忽然響起。 他看了眼很快接起來:“是,正要去碼頭……???現(xiàn)在嗎?這……好好好,我知道了。”他面露難色,說著說著還往我這邊瞟來。 我直覺不好,有種強烈的預(yù)感,等會兒怕是走不掉了。 果然,麻薯掛了電話,訕笑道:“檸哥,大公子那邊想請你過去吃個午飯再走?!?/br> 一聽是金辰嶼,我胃都在抽搐。 “怎么……怎么突然要請我吃午飯?” 麻薯掉轉(zhuǎn)車頭,往城堡開去:“好像是要跟你談小少爺?shù)氖??!?/br> 握緊拳頭,指腹上傷口升起刺痛,我粗暴地按壓那處,只覺得一切早有征兆。 不詳?shù)恼髡住?/br> 迅速給冉青莊發(fā)去短信,之后我便如坐針氈,越是接近目的地,眼皮越是跳得厲害。 第51章 我本來就是要死的 餐桌上擺放新鮮的花材,精美餐盤里,是鮮嫩多汁、火候剛好的牛菲力。 用餐刀切開,能看到漂亮的粉色橫截面,是標準的五分熟。而金辰嶼那塊,外表雖然也呈現(xiàn)出焦褐色,內(nèi)里卻完全是生的。 鮮紅的牛rou被切成小塊,送進口中,金辰嶼細嚼慢咽著,看起來十分享受。 感覺我在看他,他抬起頭,沖我笑了笑道:“季老師怎么不吃呢?” 我握緊銀叉,馬上將一塊牛rou塞進嘴里,卻味同嚼蠟,絲毫無法享受它的美味。 “可能是早飯吃晚了,現(xiàn)在一點都不覺得餓。”飲一口檸檬水,沖淡嘴里的油膩,實在沒有胃口,我干脆徹底放棄,不再進食,“聽說您是為了元寶小少爺?shù)氖乱娢???/br> 一直這么拖著也不是辦法,既然對方不主動提,也只有我來開這個口了。 金辰嶼仰頭喝了口杯子里的紅酒,聞言輕輕將酒杯放下,道:“啊,對。元寶今天早上哭著來找我,說不想你離島,要我想辦法把你留下?!?/br> 我心里叫苦不迭,這小少爺?shù)膶檺壅媸前央p刃劍。上島時我只覺得幸運,高薪工作還能接近冉青莊,簡直是瞌睡了就給我遞枕頭??扇缃?,幸運成了負擔(dān),枕頭……也成了甩不掉的催命符。 “我今天離島只是為了去見一個老朋友,也不是……去了就不回來了?!迸縿哟浇牵龍D靠真誠來取信對方。 金辰嶼表情莫測,殷紅的唇微微上翹,道:“但你還是想要離職?!?/br> “我不是崇海人,離家多年,也該回到家人身邊陪伴他們了?!?/br> “哪怕冉青莊在島上?” “我和他,一直是我單方面的死纏爛打,我也累了?!?/br> 金辰嶼點點頭:“你也累了……” 面對這水火不侵,油鹽不進的小狐貍,我都快維持不住笑臉??滋吹膼汉敛谎陲?,讓你一眼就知道他不好惹,金辰嶼的壞卻藏得很深,叫人一不留神就要著他的道。 “元寶有很多老師,但他唯獨對你不同。我覺得很奇怪,就問他,為什么特別喜歡你。元寶說,大家都很忙,所有的大人都不愛和他玩,只有你愿意陪他玩?!?/br> “我又問他,季老師是怎么陪你玩的,他就不肯說了?!苯鸪綆Z輕輕搖晃著杯子里的紅酒,道,“我想,肯定是你們做了什么約定吧?于是就承諾他,會幫他把你留下,但交換條件是……必須告訴我你們之間的小秘密?!?/br> 鬢角落下一滴細小的汗珠,我緩緩握住桌上的餐刀,已經(jīng)徹底斂起表情。 “放心,元寶什么都沒說。”他目光落在我的臉上,一點點喝光杯子里的酒液。 他身后站立的兩名保鏢猶如兩座石像,不僅臉上沒有絲毫表情,視線也始終保持望著對面未知的某點,一動不動。 這會兒動手,不過白送人頭。這樣想著,我又緩緩松開了手里的餐刀。 “但我又想到,最近家里安保這么嚴密了,下人們卻總是會看丟元寶。有時候看著看著,就讓他去了外頭,到底是為什么呢?跟你們的小秘密有關(guān)嗎?”金辰嶼邊說著,邊站起身,繞過餐桌,來到我身后。 “你應(yīng)該聽說過我小時候被綁架的事吧?”他用雙手按住我的肩膀,分明也沒多用力,還是讓我升起一種被巨型深海章魚纏住身體的驚悚感。 恐懼使我下意識繃緊全身的肌rou,腦子飛快運轉(zhuǎn)著,想對策,想借口,想怎樣能夠順利騙過金辰嶼。 “聽過一點?!?/br> 金辰嶼俯下身,湊到我耳邊道:“他們在放學(xué)路上綁架了我,之后便天天折磨我,喂我喝尿,扇我耳光,還拿煙頭燙我。我現(xiàn)在肩膀上,都還有好大的一塊疤呢。后來誰救了我,不用我說你也是知道的吧?” 他的語氣始終是帶著點笑意的,好像只是在談?wù)撃臣o關(guān)緊要的家庭瑣事。 “我父親總要我記住是誰為我而死,記住冉青莊是誰的兒子。從小到大,我一直想要做到最好,讓他為我驕傲,但他永遠對我只有數(shù)不盡的要求,很少夸獎我。他能給區(qū)可嵐那個野種關(guān)愛,給元寶關(guān)愛,甚至給一條不知道哪里冒出來的野狗關(guān)愛,卻唯獨對我嚴苛又吝嗇?!?/br> 冉錚為救金辰嶼而死,冉青莊至此成為無依無靠的孤兒,金斐盛感念冉錚恩情,這才格外重用冉青莊,使他能年紀輕輕便晉升集團高層。但那會兒金辰嶼年紀尚幼,對冉錚或許都沒多少感情,就更不要說冉青莊了。 這么多年,金斐盛的強調(diào)和一再重申,并沒有讓金辰嶼如他所想一般,將冉青莊視為自己的異姓兄弟,如同當(dāng)年的他和冉錚。相反,金辰嶼產(chǎn)生了一種逆反心理,厭惡父親一遍遍地提及當(dāng)年的事,也厭惡冉青莊的存在。 這才是他重用孔檀,更信任他的根本原因。對他來說,冉青莊不過是一條突然竄出來,仗著有恩于他就肆意打擾他生活的“野狗”罷了。 “扯遠了?!苯鸪綆Z直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道,“自從那次綁架后,我就再也沒去過學(xué)校,而到元寶出生,我父親就更謹慎了,八年來始終將他圈養(yǎng)在島上。但是你知道的,有些事防不勝防,萬一他在島上被人綁走了呢,是吧?于是……我們在他身體裝了追蹤器。” “就在這里。”冰冷的手指觸上后頸,我猛地回頭,不小心扯落桌上的餐巾,一瞬間叮鈴哐啷,盤子碎了,杯子倒了,刀叉全都掉到了地上。 我捂住后頸,驚懼看著眼前的金辰嶼,只覺得涼意徹骨,寒意透心,身體都開始止不住地發(fā)顫。 他垂眼睨著我,緩緩收回蒼白的手指,繼續(xù)道:“我翻查了元寶這一個月來所有的行動軌跡記錄,發(fā)現(xiàn)了非常有意思的東西。有幾天明明是上課時間,他卻游走于城堡的各個角落,而門外的下人們毫無所覺,連他出門了都沒反應(yīng)。季老師,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嗎?” 他知道了。 我很確定,他已經(jīng)知道我進入密道的事。 明明可以從一開始就拋出這顆炸彈,但他偏偏要鋪墊這么久,現(xiàn)在還要明知故問……他就是在戲弄我。就像一只抓到老鼠卻不那么餓的貓,爪子反復(fù)放開又按下,欣賞著老鼠為了活命費盡心機的表演,直到將老鼠玩弄的筋疲力盡,再一口吞下。 “我們在玩游戲……”直視金辰嶼深不見底的眼眸,我從喉嚨里艱難擠出聲音,“玩捉迷藏,玩貓捉老鼠,他告訴我壁畫后有扇門……對不起,我只是想讓小少爺開心一點。是我沒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我會……會把工資全吐出來的。島上發(fā)生的事,出去后我都會忘光,絕不會亂說,大公子您不用擔(dān)心!” 金辰嶼笑了:“你還想要出去?” 他抬起頭,給了對面兩座石像一個眼神,緊接著,好似被施了復(fù)活術(shù),石像動起來,一左一右朝我包抄過來。 心整個一沉,我試圖去抓金辰嶼的手臂:“您相信我,我真的只是在和小少爺玩游戲!” 他退后一步,游刃有余地避開了。 高大的保鏢一人制住我一條胳膊,強硬地將我按跪在地上。身上仿佛背負千斤重石,剎那間動彈不得。 金辰嶼拖著椅子,在距我兩米處坐下,優(yōu)雅地翹起長腿,觀摩我的狼狽。 “那條密道是我父親用來以備不時之需的,連我繼母都不知道,想不到被元寶發(fā)現(xiàn)了。小孩子有時候真的很聰明,不是嗎?”不等我回答,他接著道,“不是我不信你,可你也要看這是什么時候啊。我在抓內(nèi)鬼,結(jié)果你進了不該進的地方,你讓我怎么辦?就這么放你走嗎?” 被反扭的肩膀疼痛不已,我瑟瑟發(fā)抖,短短幾分鐘已經(jīng)汗?jié)裰厣馈?/br> “我們只是玩游戲……”我啞聲重復(fù)著,咬死了玩游戲這一說。 餐廳的門在這時被人推開,冉青莊神情冷凝地大步走進來,身后跟著一臉看好戲的孔檀。 “規(guī)矩就是規(guī)矩,你壞了規(guī)矩,怨不得別人?!苯鸪綆Z轉(zhuǎn)過頭,看向冉青莊,笑道,“老幺,你的人,你親自動手吧。” 冉青莊在離我不遠處站定,還沒說什么,孔檀便掏出腰后的槍遞到他面前。 冉青莊看著那槍,沒接,轉(zhuǎn)向金辰嶼道:“既然可疑,不如關(guān)起來審兩天?” 孔檀陰笑一聲:“你是不是不舍得?還是……跟他其實是一伙兒的?你不來我來!”說著就要朝我舉槍。 冉青莊眼里狠戾一閃而過,一把按住他,從他手里奪過那槍,又回頭看了眼金辰嶼。 金辰嶼但笑不語,比了個“請”的手勢,意思已經(jīng)很明確——并不需要再審,他只想要即刻行刑。 冉青莊抿了抿唇,握著槍,一步步朝我走過來。 最后竟然是,他來動手…… 原本只是恐懼,現(xiàn)在卻因手握武器的是冉青莊,我的內(nèi)心不可抑制地生出怒火,甚至想要破口大罵金辰嶼不是東西。 他怎么能讓冉青莊動手呢? 連一只小狗的死亡都無法接受的人,這么多年都無法習(xí)慣這座島的人,對我這個舊仇都那么心軟的人……這樣的人,怎么能讓他親手殺死我呢? 心分成兩半,一半在瘋狂叫囂,金辰嶼就是個垃圾,一半又冷靜的分析,只有這樣冉青莊才能洗清嫌疑。 勝利就在眼前,活一個……也是好的。 我一眨不眨地盯住冉青莊的臉,淚水積聚在眼底。 他來到我面前,緩慢地抬起槍口。 淚水劃過面頰,我試著安慰他:“不要緊……我……我本來就是要死的?!?/br> 哽咽著,在他冰冷的注視下,我緊緊閉上眼,等著結(jié)束自己生命的槍聲最終響起。 第52章 三刀六洞 槍聲遲遲沒有響起,取而代之的,是冉青莊的一聲嘆息。 “你為什么覺得……我會對你開槍呢?” 我倏地睜眼,就見他已經(jīng)抬起槍口,瞄準我左邊那個大高個,不假思索扣下了扳機。 槍膛內(nèi)沒有任何子彈射出,他又連扣兩下,還是沒有。冉青莊看了眼手里的槍,電光火石間似乎已經(jīng)明了這整件事。 而他背后,孔檀悠悠舉起另一把槍,對準了冉青莊的后腦。 “你猜,這支槍里有沒有子彈?”說著他打開保險,一幅隨時隨地都會扣下扳機的模樣。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