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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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士走后,我給了自己一巴掌。后半夜都老老實實,再也沒有對昏迷的冉青莊下手。 林笙是第二天的一早來的,見到我時非常驚訝,問我怎么不找護工。 冉青莊彼時已經退了燒,只差清醒。我將錢還給林笙,猶豫了會兒,走前讓他不要跟冉青莊主動提起我,如果冉青莊問起,就說壓根沒見過我。 “為什么?”林笙歪著頭,不是很明白。 因為怕他知道是我非禮他。 我抿抿唇,想了個似是而非的理由:“說了他也不會領情?!闭f完背著琴轉身離去。 周一到了學校,大家都在討論高偉被抓起來的事,說搞不好還要判刑。 兆豐一見到我就問我周五那天的具體情況,聽到我說高偉一擊得手還想來第二下,直呼不得了。 “這可太驚險了?!敝艹揭噜局献拥馈?/br> 冉青莊休養(yǎng)了沒幾天就回來上課了,后腦勺貼著紗布,臉色不知是心情不好還是身體不舒服,反正不大好看。 我送作業(yè)到老師辦公室,無意中聽到他們班主任聊起他,說他被那一棍打得有些狠,醒來不僅把周五那天的事忘了,之前兩天的事也都記不清了。 到此我心頭一松,這幾天壓得我喘不過氣的大石頭終于落了地。 犯人找到了,高偉伏法了,和南職的仇怨也該告一段落。我天真地以為,只要自己先開口,哪怕無法和好如初,也總能與冉青莊回歸到和平相處的狀態(tài)。 那天他遠遠走來,我舉起手,想跟他問好。問問他身體怎么樣了,問問小梨花怎么樣了,問問他奶奶怎么樣了…… 張開口,手仍舉在半空,冉青莊與我擦身而過,沒有任何停留地往走廊另一端而去。 我這朵烏云,微不足道,甚至都沒辦法讓他為我停下腳步。 怔然放下手,緊緊在身側握成拳頭,我回頭望著冉青莊的背影,第一次對他生出了類似“怨恨”的情緒。 也是我那陣子和醫(yī)院特別有緣。沒過多久,我媽在家里滑了一跤,摔傷了腰,只能躺床上靜養(yǎng),什么活兒都做不了了。我請了三天假在家照顧她,到第四天時,她怎么也不肯再耽誤我的學業(yè),咬牙切齒地將我罵出了家門。 我媽行動不便,做不了飯,白天光吃饅頭,水都很少喝。到了晚上,由于周辰亦的關系,我得以占一點便宜,每天能帶三個菜回家。 雖說兆豐體諒有老有小在家等著我,將補課時??s短到一小時,但我總覺得別人體諒是別人心善,我卻不好順桿子往上爬,占了一點便宜還要再占一點。 說好了兩個小時,就是兩個小時,一分一秒都不能差。 可這樣一來,回到家也要九點多。 “哥,你每天帶回來的菜都好好吃呀?!毙∶米爝呎粗琢#缘脙扇墓?。 雖說她也會在我沒回家前吃些餅干面包之類的點心墊肚子,但仍舊餓得厲害。 “慢點吃,沒人跟你搶。”我為她摘去那粒米,心里想著:這個小meimei啊,投到我們家真是很倒霉。我好歹還享受了八年父母雙全、衣食無憂的日子??伤?,一出生就沒了爸爸,mama忙著養(yǎng)家,少有溫馨陪伴的時候,現在竟然連頓飽飯也吃不到了。 我這個做哥哥的可太沒用了。 但凡我有用一些,也不至于讓她吃這殘羹剩飯。 只要得到學校的保送名額,我就能擁有一筆不菲的獎學金。錢有時候不是萬能的,但對那時候的我來說,卻如雪中送炭,絕渡逢舟,是至關重要的。 名額遲遲不下來,我著急地找班主任打聽,最終得到消息,那唯一一個名額,會在我和林笙中產生。 那筆錢可能連他一個月零花都不夠,他卻仍要和我搶。 林笙就像我眼里的一根刺。 那一刻,他的存在越發(fā)地讓我感到不適。 那天早晨,捏碎簽語餅干,里頭的紙條寫著——你可能在等待救贖,可你怎么知道,你不是其他人的救贖? 有沒有人來救我我不知道,但我肯定不是冉青莊的救贖。 我只是習慣性地離開前經過那條走廊,看一眼那個柜子,然后……就看到了教室里的冉青莊和林笙。 透過門上的小窗,我不敢置信自己目睹的一切。 兩人肆無忌憚地親吻著,完全沒有發(fā)現我的到來。 原來他不是惡心男人,只是惡心我。 被搶走了,他被搶走了…… 為什么要來搶我的?家世,樣貌,林笙明明什么都有了,為什么還要來搶我的? 他是我的,他本該是我的。 無數念頭涌上腦海,痛苦卻很少。 我一直盯著他們,直到冉青莊抬眼看向我。 他發(fā)現了我,卻不準備停止。好似挑釁一般,手指更深地插進林笙發(fā)間,另一只攥在腕間的手更用力地將對方扯向自己。 林笙仿佛無法呼吸似的,指尖都微微痙攣。白皙脖頸戰(zhàn)栗著向后仰著,毫無招架之力的姿態(tài),仿若一只脆弱的,被猛獸一口咬住了脖頸的白天鵝。 喉結滾動著,像是要把那些即將沖口而出的怒吼與質問全都壓回去。我退后一步,又退后一步,遠離那扇可怕的門,直到再也看不到門里的兩人,這才轉身倉皇逃離了學校。 那之后,我就像具行尸走rou。按照程序去補課,拿著飯菜回家,洗漱完躺到床上,睜眼到天明。 鬧鈴一響,我起床去學校,到大門口才覺出有哪里不對,想了一圈,發(fā)現是忘了帶大提琴。 十幾年來,我去哪兒都帶著它,它已宛如我的半身。我卻把它忘了。 我捂著臉,頭疼欲裂。眼前一會兒是小妹扒著飯,吃得狼吞虎咽的畫面;一會兒是mama躺在床上,倔強地朝我丟枕頭,讓我滾去上課的畫面;一會兒又是林笙與冉青莊在教室親吻的畫面。 回過神時,我已經稀里糊涂地站在了教導主任的辦公室門前。 我告發(fā)了他們。 將我所看到的,關于林笙與冉青莊的種種,全數告知了教導主任。 我平靜地掀起驚濤駭浪,將他們一個個卷進深淵。 痛苦更少了,晚上我甚至能睡得著覺。沒有愧疚,不會自責,我變得麻木不仁,沒有良知。 現在看來,那更像是一種自我保護機制,大腦覺得我可能無法承受那些復雜的情緒,未免身體崩潰,便暫時替我隔絕了它們。 林笙轉學出國后,我順理成章得到了心心念念的保送名額。周末在家收到保送通知的那一刻,所有的情緒蜂擁而至,猝不及防地又都回來了。 我顫抖地捏著那張紙,被那些復雜的,揪成一團的情緒擊倒,跪在地上泣不成聲。 小妹驚恐地跑來,問我發(fā)生了什么,結果看到我手里的保送通知書一下子歡呼起來。 “mama,哥哥拿到名額啦!”她跑進臥室,同mama一起分享這份喜悅。 是,我拿到名額了,用不光彩的手段,卑劣的,藏著私心的,靠告發(fā)競爭對手……拿到了最終的名額。 我搖搖晃晃起身,沒和家人交代一句便沖出了門。 之前冉青莊留堂,曾跟我說過他家大概的位置。我知道他家在哪個小區(qū),也知道約莫是哪一棟,只是不清楚是一樓的哪一家。 我這頭看看,那頭望望,在兩家人窗外探頭探腦,沒多久便被冉青莊發(fā)現。 他開門出來見我,站在臺階上,問我想做什么。 “對不起……” 我剛走向他,他就退后一步,嫌惡地蹙起眉。 我無措地停下腳步,痛苦于他對我更不如前的態(tài)度。 “你只有這些要說嗎?”他站在高處,冷漠地看著我。 我也不知道除了道歉我還能說什么,如今再說任何的話都像是狡辯,甚至連道歉本身,都透著一股虛偽做作。 “對不起……我,我很需要錢?!?/br> 我將自己的無恥說的這樣理直氣壯,連冉青莊都有些出乎意料。 “你很需要錢?!?/br> 他平淡地復述完我的話,沒有再說什么,轉身往屋里走去。 我追上去一把拉住他的手,他猛然回身揮開我,似乎連我一絲一毫的觸碰都無法忍受。 拳頭已經揚起,手臂肌rou緊繃著。我仰著臉,閉起眼睛,不躲不閃,等著他的拳頭落下,希望他的拳頭落下。 但預想中的疼痛沒有來臨。 “我不想再見到你,季檸。” 胸口被不輕不重推了一下,我往后退了好幾步才堪堪穩(wěn)住身形。 再抬頭,冉青莊已經關了一樓的入戶門。 “咳咳……誰啊青莊?”年邁虛弱的聲音自屋里傳出來。 “沒有誰,推銷的。”冉青莊走至窗前,一把拉上窗簾,隔絕了我的窺視。 隔了幾個月,我又去找過冉青莊一次,從窗戶看進去,里頭家具都搬空了。 我著急地向人打聽怎么回事,鄰居說冉青莊奶奶上個月去世了,冉青莊賣了房子,之后就不知道去了哪里。 他走了。 徹底的,走了。 他說不想再見到我,就真的再也不見我了。 那天春光明媚,街頭開著大片大片擁擠的櫻花,我走了一個多小時,一個人獨自走回了家。到家就發(fā)起高熱,病了許久才好。也不知是不是刺激太過,病好后就想不太起來關于冉青莊的事了。 我以為是癌癥,是腫瘤讓我失去了記憶,但其實不是。 我沒有失憶,我只是在一點點想起來,想起我曾經是那樣孤單地喜歡著一個人,那樣迫切地渴望著一個人,那樣痛苦地覬覦著一個人。而因為這份喜歡、渴望與覬覦,自己又變成了多卑鄙、多自私、多可怕的一個人。 腥咸的海水從喉嚨里嘔出,我大口呼吸著,眼前被明亮的燈光照得很不舒服。 “醒了醒了!”有誰在說話,“沒確認身份前,把他拷到里艙?!?/br> “這個孩子還有女人怎么辦?” “分開關押?!?/br> 這是三天的量,前天昨天今天。 第58章 本來不該是他的 白熾燈不停搖擺,起初我以為是我的視線在晃,等完全睜開眼,才發(fā)現在晃的是整個身處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