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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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現(xiàn)在說了,無非是些口舌之爭,反而落入下風(fēng),留下可乘之機。”青年壓低聲音,“況且,她們對大修女的印象根深蒂固,非一日之言能改變。你如果上去爭鋒,恐怕連侯爵都很難收場,最后只會兩敗俱傷。所以,別急,我有辦法處理?!?/br> 阿撒茲勒嘀嘀咕咕地對她講了幾句話,最終懇請道:“你信我一次,好不好?” 澤卡萊亞僵硬地點了點頭。 她知道她的辦法只能解氣,通常不會產(chǎn)生好的結(jié)果。她曾經(jīng)反抗最終被送去了修道院,所以撒勒拉住她,她并沒有真的抗拒。 黑發(fā)少女獨自走出來,站在婦人與大修女之間。她面朝婦人,說了幾句人模人樣的恭維話,堅持讓蕾妮雅交出艾琳。 兩人僵持不下,婦人忍不住露出得意的笑,交頭接耳地說:“你看,連她養(yǎng)大的雜種都不愿意幫她?!?/br> 少女握緊拳頭。 正在這時,阿撒茲勒行動了,他驀地張開翅膀飛離地面。青年高高在上,一頭銀發(fā),擁有人類無法比擬的完美樣貌,銀色的羽翼在光芒的鍍色下恍若大天使張開了庇佑的肩膀,神圣得仿佛神祗降臨。 一時間,人群悉數(shù)愣住,聽他漠然地宣告著:“既然人選已經(jīng)決定,我先帶走了?!?/br> 隨后吩咐三位侍女,一位抱起賽克斯,另兩位帶起艾琳,四人一齊飛離現(xiàn)場。 “天使們”整齊地離開,眾人來不及驚呼,眼前又籠罩下一片新的陰影。 洛斯特侯爵走來了,他身后的士兵逐一跟上。 婦人大喜,準備邀功:“侯爵大人——” “誰煽動你們過來的?”男人冷漠地打斷她,居高臨下地問,“故意傷害城門守衛(wèi)、妨礙公務(wù)、侮辱貴族。來人,把他們?nèi)繋ё?!?/br> 幾位領(lǐng)頭大驚,身后的村民一哄而散。然而他們被身后涌出的大量士兵團團包圍,一個都沒能逃走。 “全部帶去地牢,那里閑置許久,該住人了。” 一出鬧劇結(jié)束,洛斯特侯爵沉默地來到少女身側(cè),想要道歉。 他年輕時為妻子的背叛所震驚,時刻處于痛苦與屈辱之中,因而從來沒有管過小女兒的處境。如今親眼再見,他觸目驚心,亦深知過往已經(jīng)無法彌補。 孩子總是無辜的。 “對不起。”男人說。 “沒事。”澤卡萊亞抬頭,聲音平靜,“爸爸已經(jīng)做得很好了?!?/br> 她不清楚上一輩的糾葛,然而父親愿意認下她,已屬于世間罕見。 風(fēng)掃過澤卡萊亞的裙擺,侯爵拍拍她的肩膀,離開處理事務(wù)。少女與坐在地面的大修女遙遙相視,大修女今天穿的里外皆黑,連內(nèi)襯都是黑色的。 這是獨屬于修女的懺悔。 澤卡萊亞喜歡這樣純粹的黑——不容易被染上顏色,哪怕被染上顏色了亦很難發(fā)現(xiàn)。 多好。 - 喧囂逐漸平復(fù)的城門口,澤卡萊亞與蕾妮雅對視幾眼,彼此嫌棄地撇過腦袋。 她們兀自僵持了一會兒,最終澤卡猶豫地走上前去,想要扶起對方,卻遭到后者的責(zé)罵。 “艾琳好歹算是與你一起長大,你竟然就這樣賣了她?”大修女瘦削的面容顯出了幾分疲憊,“澤卡萊亞,你有心嗎?” 澤卡萊亞沉默不語。 蕾妮雅便繼續(xù)數(shù)落她,過了好久,兩人才一同失魂落魄地回到修道院。 路上,澤卡回憶起阿撒茲勒與她分析的利害。 大致是:“艾琳修女如今被懷疑是灰麟病,但不是確診灰麟病。正因如此,村民中總有人是可憐她的,只是不敢說?!?/br> “你如果貿(mào)然向前,會把這僅剩的一點憐憫也打發(fā)得煙消云散。我知道你不在乎這些,但你想想修道院的姐妹,她們一樣會遭人指點,過得更加艱難?!?/br> “澤卡,在這方面,你們是一體的?!?/br> 于是她按照青年的安排把戲演全了。 她與蕾妮雅之后又在修道院鬧了幾出,最終趁夜晚無人偷看時,上山來到了惡魔的院落。 兩人前后進入,進去便看見艾琳修女坐立不安地坐在木椅上。起居室的另一頭,地上竟捆了兩個陌生面孔。 阿撒茲勒看見澤卡,高興地招呼道:“這就是偷看我們講話的惡魔。” 他指了指第一個惡魔,又指了指右邊那個:“喏,這個呢,殺了你們領(lǐng)區(qū)一個士兵,并且變成了對方的樣子,那些村民就是被她煽動的。” “城門的那些守衛(wèi),被她用謊言調(diào)走了大半,所以那些村民才能強行突破?!?/br> “好啦,”說完這些,他啪的一聲雙手合十,“你還有什么要問的么?沒有我就開始了?!?/br> 澤卡萊亞掃了眼不停向她求救的陌生惡魔,又轉(zhuǎn)頭看向躺椅上昏迷不醒的賽克斯。 “原來,你的辦法是這個?!彼掏痰卣f。 她一直以為,青年自賣自夸般的“我吃惡魔心臟”,不過是討好她的話語。 卻沒料到,他竟真的如此認真。 “這三年是我不好,剝奪了他吃心臟的權(quán)利,所以他的力量被削弱了不少。”青年愉悅地點了點兩只惡魔的腦袋,“讓你們有機可趁了。” 他輕緩地在木質(zhì)地板上踱步,可惜地說:“我活了這么多年,從來沒找到與心臟類似的能量替代品,唯一能保持力量增長的,唯有惡魔的心臟了。” “所以,還麻煩你們奉獻出自己的心臟啦?!?/br> “唔唔唔——”被封口的惡魔瘋狂掙扎,終于一口吐掉了嘴里的塞物,她倉惶地說,“澤卡小姐,你不要相信他!他就是個魔鬼!” 澤卡萊亞神色古怪。 惡魔說惡魔是魔鬼,還挺……奇特的吧。 女惡魔努力組織語言:“你們?nèi)祟惓耘Q颍谖覀冄劾?,你們?nèi)祟惡帽扰Q?。但是他…他…的行為就好比你們?nèi)祟愅愊鄽垼煽ㄐ〗?,你不覺得這很恐怖么!?” “他、他的所作所為和人吃人沒有區(qū)別??!” 少女的表情泛起一絲漣漪。 得到自己想要的結(jié)果,惡魔的眼中擠出一滴喜悅的淚花;“澤卡小姐,你與我締結(jié)契約吧!讓我來幫您離開這個魔鬼!” “啊,是嗎?!?/br> 少女走到女惡魔面前,蹲下身,與她平視。 惡魔拼命點頭。 “你弄錯了,”她平穩(wěn)地替她抹去楚楚可憐的眼淚:“惡魔心臟對我來說,和人吃人、人吃牛羊的概念不一樣,你不要混淆了?!?/br> “你說沒區(qū)別,那只是你覺得?!?/br> “說到底,種族不同,你又怎么會知道我真正的感受,一切只是你的自我揣測?!?/br> 三連回答下來,女惡魔徹底呆住,暗暗竊喜的心倏地冷了。 她瘋狂地想,她明明有用蠱惑的技能,為什么對這個人類完全沒有效果? “他吃你們的心臟,愛吃便吃,在我眼里總是好過去吃人類的心臟?!睗煽ㄕf完向青年招了下手,“她廢話好多,動手吧。” 阿撒茲勒滿意地伸出左手。 他纖細漂亮的手掌在一瞬間變成了漆黑無比的怪物手爪,鋒銳的指尖嵌入惡魔的皮rou,輕輕一掏,一顆小巧玲瓏的心臟便握在了他的手心。 他若無其事地變回人類手掌,將仍在跳動的心臟放入了賽克斯的口中,強迫他咽了下去。 “好了,”他在提前準備好的水盆中洗去粘稠的黑血,“之后就看他自己的意志了?!?/br> - 蕾妮雅臉色沉峻。 那具失去心臟、表情驚恐的惡魔尸體尤被扔在一邊。青年輕飄飄地吩咐侍女將其丟進能溶解殘骸的泉眼。 方才他掏挖心臟的動作干凈利落,比起惡魔迫害人類的手段,的確稱得上溫和有禮。然而,她到底被那句“好比人吃人”膈應(yīng)到了。 她側(cè)目觀察澤卡,少女無所謂地玩著匕首上的金屬環(huán)扣。 她便猶豫地想:她的決定……真的對么。 一只惡魔已經(jīng)死去,剩下的惡魔抖得好似發(fā)狂的蚊蟲,身下緩緩流出含有氣味的液體。 侍女把他拖了出去。 等待的時間總是漫長,澤卡萊亞百無聊賴地想:原來他也有那種惡魔的形態(tài)啊。那么他是不是也有角和尾巴?摸起來會像小動物一樣么? 不等她繼續(xù)想下去,青年居然主動湊了過來,雙眸亮晶晶地盯著她。 “我做得好么?”他乖巧地問。 第二十二章 推薦信。 阿撒茲勒身量極高,此刻他彎下腰,微微探過頭,銀色的發(fā)絲順著他的動作垂散,蕩在空中。 青年神態(tài)天然,漂亮的眼眸仿佛能透出光彩,他的眼神純粹熱烈,卻不過分露骨。 他是真的很乖,仿佛只為一個贊賞而來。 澤卡萊亞對上他的眼睛。 他的眼眸雖干凈,神色雖惑人,但若深望進去,卻是空曠一片。 少女矛盾地感覺到,眼前的青年似乎是趨于本能地討好她,并非是通過自己的意識想要這么做。 就好像,他已經(jīng)這樣做了無數(shù)次,卻從未經(jīng)過思考。 但她還是抬起了手。 蕾妮雅輕咳一聲。 這位嚴厲的大修女揉了揉眉骨:“賽克斯會昏迷多久?吃惡魔的心臟,究竟有多少風(fēng)險?” 阿撒茲勒悠悠地直起身,回答道:“惡魔身上天生帶有毒素,每只惡魔身上的毒不盡相同。因此想要活下來,必須先承受所吃對象的毒?!?/br> 正說著,躺在一邊的賽克斯突然劇烈痙攣,剛剛吃下的心臟也被他吐了出來。 侍女b見怪不怪,她戴上手套,在一堆混合物中挑挑揀揀,最后捏起心臟,又體貼地替他喂了進去。 蕾妮雅與澤卡:“……” “嗯,這種情況也是正常的?!卑⑷銎澙丈酚薪槭碌卣f,“畢竟惡魔心臟的味道很差,攜有致命毒素。嚴重的會腐蝕腸胃,導(dǎo)致整個身體化為一攤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