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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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嫌疑犯果真和肅修然有些相似,那么在人群中把他辨認出來的難度并不是很高——前提是他在警員的視線范圍內(nèi)活動過。 如果他躲得很好,或者做了變裝,那自然另當別論。 肅修然的神情里多了些很復(fù)雜的東西,然后他開口說:“或許其他人不知道……孫冉應(yīng)該曾經(jīng)對我表示過好感?!?/br> 林眉倒不是很意外,他相貌出眾,性格又溫和,這樣的男人受歡迎也是很正常的。 肅修然說到這里,還接著解釋說:“那是一年多前了,我還沒有認識你。我在警局里和孫冉做過一點接觸,而后我再來警局時她遞給我一張卡片,上面寫了她的私人聯(lián)系方式,還有幾句話,大意是問我介不介意和她私下見面?!?/br> 林眉聽到這里,就點頭說:“身為一個女性,我可以回答你,這肯定是表達好感了,一個姑娘家如果不喜歡你,不想跟你發(fā)展點什么,她是絕對不想跟你私下單獨見面的?!?/br> 她當然不會去吃這么莫名其妙的一段飛醋,說話的語氣也很正常。 肅修然看她沒什么過激反應(yīng),就接著說下去:“所以我判斷……假如有一個外形和我很相似的人出現(xiàn)在她面前,或許會得到她額外的好感和信任?!?/br> 這還真的是,孫冉身為一個收過專業(yè)訓(xùn)練的警員,比一般女性的警惕性和安全意識都要高很多,她能夠在特殊時間里,還允許某個人單獨到自己家里做客,那必定是信任他的。 只是這種信任,卻有可能是從肅修然身上移情過去了一部分。 他說到這里,目光中又抑制不住地流露出了那種淡淡的悲憫,林眉靈機一動,突然意識到為什么當他聽到孫冉是新的受害人時,情緒起伏會那么明顯了。 畢竟她是一個曾經(jīng)對他表示過好感的人,而且她的遇害也和她那種對他朦朧的感情有一定的關(guān)系。 林眉想著,就忙抬手握住了他有些發(fā)涼的手,目光相接,他們雖然都沒有說什么,卻都從對方的眼中找到了默契。 肅修然也對她笑了笑:“還有一點,長得和我相似,并非那么容易。” 長到他這種水準的相貌,當然必定是不容易的,不過他卻說的這么斬釘截鐵,肅修然接著對她解釋:“雖然不算明顯,不過我母親有四分之一的日耳曼血統(tǒng)……” 林眉聽著恍然大悟:“原來你也知道自己長得好,跟普通大眾有一定的本質(zhì)性區(qū)別?!?/br> 證物室里就他們兩個人,說話可以隨意一些,肅修然只能無奈地說:“小眉,我只是陳述事實。” 林眉和他已經(jīng)戀愛了這么久,當然也發(fā)現(xiàn)他的眉骨和鼻梁長得很出挑,就是特別秀氣,山根高度,還有眼窩深度也和標準的亞洲人長相有微妙差別。 如果仔細觀察下肅修言和曲嫣,也會發(fā)現(xiàn)這種遺傳的跡象,他們一家人都屬于眉眼特別出色的類型。 當然曲嫣也只有四分之一的血統(tǒng),到肅修然這一代已經(jīng)稀釋得很厲害,包括瞳色膚色和發(fā)色在內(nèi)的其他特征,都和黃種人沒有差別,所以他自己不說的時候,很難被別人看出來。 ☆、第80章 ( 他們正說著關(guān)鍵的地方,林眉也沒過多打趣轉(zhuǎn)移注意力,而是接著點頭說:“就算中國人口這么多,長得很像的兩個人也是很難找的?!?/br> 就是長相普通的人,也很少有兩個人特別相似,更何況肅修然這種有特殊血統(tǒng),本身相貌也特別出色的。 有一個正巧和肅修然長得很像,身高接近,又住在b市,還是變態(tài)連續(xù)殺人犯的,概率能有多少呢? 答案不用想都少得可憐,林眉想著,自然而然就想到了這個人或許和肅修然有一定血緣關(guān)系,她的目光表達了她的觀點,肅修然看著她搖搖頭,直接給了否定:“我父親和母親一方都人丁單薄,所有可能和我們有血緣關(guān)系的人,我都很清楚,不會是?!?/br> 林眉有些異想天開:“哦,那萬一是私生子什么的呢?!?/br> 她說著就感覺到自己的猜測有些離譜,馬上就說:“好吧,如果有你也心里有數(shù)。” 肅修然看著她,微微笑了下,看她已經(jīng)自己想到了,就不再著意解釋:他曾經(jīng)身為肅家的掌權(quán)者,肅家又不是普通的家庭,所有的秘辛都有資料記錄。怎么可能容許一個來歷不明流落在外的私生子? 若他們家族沒有著意調(diào)查過還有可能,但肅道林本來就是一個非常謹慎也非常看重血統(tǒng)的人,包括當年曲嫣的家世親屬等等,他都調(diào)查得很清楚,并且有專門的檔案記錄。 這些東西在他去世后,就都到了肅修然手上,之后才被肅修然移交給了肅修言——這個檔案的存在,甚至知道現(xiàn)在,連曲嫣自己都不知道。 他是確定了曲嫣的家族雖然略顯普通,卻非常干凈清白,才會讓她嫁入肅家的。 如果排除了這個嫌疑犯和肅家有血緣關(guān)系,那就只有一種可能了……林眉想到這里,頓時有些毛骨悚然,連忙抬頭看著肅修然:“難道說,這個人是被特意制造出來的?” 憑空創(chuàng)造一個人當然不可能,但如果有人完全按照肅修然的標準去改造一個人,比如特地尋找一個和肅修然有些類似,然后改掉那個人身上和肅修然不類似的特點,把他無限往肅修然本人靠攏,這也可以說是一種制造。 想到這里,林眉不禁出了一身冷汗:幸好在孫冉遇害的時候,肅修然和她在s市,并且有很多目擊證人可以證明,否則他豈非就是最大的嫌疑人? 不對……如果“制造”了這個嫌疑犯的那個人,是為了用這種相似的樣貌來誣陷肅修然,那么為什么又會在肅修然不在b市的時候犯罪,反而間接地洗刷了肅修然的嫌疑? 林眉想了一陣,就覺得其中的邏輯實在有太多不通的地方,越想就越頭疼,不禁抬頭去看肅修然。 肅修然還是對她柔和地笑了笑,接著才說:“從他殺害孫冉,進而暴露了自己來看,他大概已經(jīng)脫出了某種控制……我有一種感覺,目前的發(fā)展,并不是完全按照計劃或者‘臺本’進行的?!?/br> 林眉一凜,立刻想到,肅修然這么說的意思,就是他認為犯下這些罪案的嫌疑犯,并不是幕后最大的主使者,相反可能只是一個被精心設(shè)計并利用的棋子。 她忙說:“也就說在這個嫌疑犯背后還存在著一個指使他,或者控制他的人?” 肅修然點頭:“無論是改變一個人的外貌,還是改變一個人的言行談吐,都不是一朝一夕之功。這其中很可能要借助外科整形手術(shù),還有形體儀態(tài)訓(xùn)練,這些都需要很長的過程和經(jīng)年累月的耐心。 “從這個嫌疑犯在被警方施壓后立刻失控殺害了孫冉看,他并不是有這種耐心的人,他的背后,一定還存在著另一個人?!?/br> 對肅修然本人有這種變態(tài)的執(zhí)著,又有足夠的時間來完成這一切的,林眉只能想到一個人,那就是杜霖。 看到林眉疑問的目光,肅修然苦笑了一聲,輕點了下頭:“我是懷疑他的。” 既然懷疑幕后主使者是杜霖,那么事情就進一步復(fù)雜起來了,林眉想了下,就問肅修然:“那么我們現(xiàn)在要做什么?” 肅修然說:“關(guān)于這個問題……我們下午可能要去孫冉的公寓附近,再拜訪一下那些目擊證人。” 看林眉有些不解,他就笑笑說:“哪怕是刻意模仿,這世上又哪里有兩個完全一樣的人。” 是啊,哪怕照片上看差別不大,當真人站在面前,恐怕就會有很大的差別了,這點的確是通過遠程無法印證的。 肅修然只怕是想通過對那些目擊證人的探訪,找出這個嫌疑犯和他自己的差別。 他們自己有車,從證物室出來后,就跟張衍打了個招呼,自行驅(qū)車前去。 為了方便上下班,孫冉租住的單身公寓距離分局很近,他們開車用了十幾分鐘就找到了地方。 和之前林眉住過的小區(qū)不同,這里是高層公寓,樓下還有底商,來往人群比較多,同時監(jiān)控攝像也就更密集。 他們先找到的第一個目擊證人,是公寓的管理員。 那個有點上了年紀的大叔,一開始根本就沒注意到肅修然和之前那個嫌疑犯有點相似,當聽到林眉直接詢問了他這個問題后,他才去仔細打量肅修然。 看了兩遍后,他才有點猶豫地說:“個子高高的倒還像,臉也有點像吧,但肯定不是同一個人,那個人臉僵僵的,看了有些兇?!?/br> 如果嫌疑犯曾經(jīng)接受過比較復(fù)雜的整形手術(shù),臉部和普通人比,是會有一些僵硬感。像科幻電影中出現(xiàn)的那種完全換臉,換完還自然無比的技術(shù),在現(xiàn)實中其實是不存在的。 再加上那個嫌疑犯性格極端,做法也兇狠,這樣的人也很難擁有像肅修然這樣溫和儒雅的氣質(zhì)。 林眉心里有點暗暗的感慨:孫冉不會看不出嫌疑犯有問題,卻還是跟他保持關(guān)系……或許是因為她對肅修然的欣賞和迷戀,確實到了某種地步吧。 她想到這里,不免有些類似兔死狐悲的感觸,她比之孫冉的幸運之處,大概只是肅修然對她也有好感吧。 不然的話,喜歡上肅修然這樣一個人,大概終身都會很難走出那種魔障。 肅修然倒沒注意她的心情,而是緊抿著薄唇,一直問過了幾個警方在錄的目擊證人,他們的說法大同小異,無非都是:雖然長相有點像,氣質(zhì)卻差了不少,看照片還會覺得兩個人像,看了本人就不會弄混了。 因為還要找人外加禮貌寒暄,一路詢問下來,也花了一個多小時,林眉看著肅修然的神色越來越沉郁,眉心也悄然皺了起來,就知道他大概是想到了什么。 結(jié)束后還沒到下班時間,他們就開車先回了分局,張衍知道他們出去了一趟,看到他們后就看著肅修然問:“你有什么結(jié)論?” 他和肅修然合作過多年了,知道他經(jīng)過一番調(diào)查,必定會有想法和結(jié)論,只不過有時候肅修然愿意將這種未被證實的假設(shè)講出來,有時候卻因為一些因素不愿意講而已。 肅修然看著他,沉吟了一下后才說:“這個嫌疑犯……大約是個半成品?!?/br> 假如有人處心積慮地將這個人“培養(yǎng)”成這副模樣,大概也不只是為了讓他犯下這么兩起沒頭沒尾的案件,接著就被警方通緝。 如果將對手假設(shè)為擁有嚴密邏輯和高智商的人,那么這種無意義的事情顯然并不是他的目的。 那么就只有一種可能,嫌疑犯是一個“半成品”,他在一步步向肅修然無限靠攏的途中,就失去控制了。 張衍點了點頭:“那么我們要抓捕他的話,有什么捷徑?” 已經(jīng)過去幾天了,能夠想到的途徑警方肯定都做了嘗試,卻仍然沒有這個嫌疑犯的下落。 肅修然想著卻又笑了笑,目光中又露出那種淡淡的悲憫,他停頓了片刻,接著才說:“我認為現(xiàn)在應(yīng)該把重點放在……尋找他的尸體上?!?/br> 就算是張衍,也失語了片刻,接著才有些回過神來:“這點我們倒還沒有敢大膽假設(shè)。” 從得到嫌疑犯的素描圖,到密集的排查已經(jīng)過去了兩天,出于以往經(jīng)驗和對警方能力的信任,警局內(nèi)部其實已經(jīng)有了傾向:在這樣的力度下,嫌疑犯還是沒能被抓捕歸案,極有可能是因為他已經(jīng)不在b市活動。 這個“不在b市活動”,當然警方還是先假設(shè)他已經(jīng)流竄到了外地……然而還有另一種可能,那就是他已經(jīng)失去了活動的能力,比如已經(jīng)喪生。 后一種可能因為極大概率會牽涉到第二個嫌疑犯,現(xiàn)有的證據(jù)又完全不足以證明存在第二人,所以被放棄了。 肅修然的優(yōu)勢除了他強大的直覺和推理能力,還在于他不隸屬于警局的自由人身份,他可以大膽提出假設(shè),是否采納,權(quán)看警方高層的態(tài)度。 張衍低頭沉思了一陣子,才開口說:“我會把這個假設(shè)向上匯報的?!?/br> 無論是他還是肅修然,他們能做的也僅止于此,肅修然對他笑了笑:“那么我靜候佳音?!?/br> 消息是在肅修然回到b市的第三天傳來的,張衍在發(fā)現(xiàn)那個嫌疑犯尸體的現(xiàn)場,給肅修然打了電話。 在排查的重點轉(zhuǎn)移到近幾日的失蹤人口上之后,警方確定了一個可疑人選,那是b市本地的一個普通市民,曾經(jīng)是體校的籃球運動員,在兩年前父母因事故去世后,就獨自居住并且辭去了工作。 因為他居住在老小區(qū),街坊鄰居聯(lián)系比較緊密,最近有幾個老鄰居在能夠確定他沒離家的情況下,發(fā)現(xiàn)他連著好幾日不出門,叫門也不應(yīng),房間里也有一些異味傳出來,于是就集體反映給了片兒警。 原本警方也打算當作一般報警去他家查看情況,在接到上級指示后,就直接等來了一隊特警。 特警和警局的人敲了許久的門,又往里面打了許多電話后均無果后,終于破門而入,然后他們就在臥室里發(fā)現(xiàn)了一具微有腐爛的尸體。 和前兩個受害者不同,這次死者的死因是氣體中毒,在床邊還發(fā)現(xiàn)了一封遺書,以及前兩個受害人的手機。 遺書是手寫的,嫌疑犯表示自己是雙性取向,同時周旋于一男一女之間,讓他感覺世界混亂失序,了無生趣,索性選擇先后殺害兩位情人,然后自殺殉情。 無論是從現(xiàn)場密封的完好程度,還是從遺書的字跡,以及現(xiàn)場的物證來看,都無法證明有第二個人存在。 而這個讓警方焦頭爛額了一周多的案件,也可以圓滿地結(jié)案:物證人證全都很完美,嫌疑犯也自殺身亡,連進一步的審訊和法庭審理都可以避免。 肅修然接完張衍的電話,說了句:“很好,你們可以休息一陣了。” 他掛掉電話,抬頭看到身旁專注注視著自己的林眉,笑了笑向她簡略復(fù)述了一下。 林眉沉默不語,過了一陣子,才起身笑了笑說:“也好,總歸應(yīng)該得到懲罰的那個人,已經(jīng)被最嚴厲地懲罰了?!?/br> 還有一句話,她沒有說……這個世界上有一個拙劣地模仿著肅修然的人,也徹底地消失了。 意識到自己內(nèi)心居然對這個現(xiàn)實有些歡欣鼓舞,林眉有一瞬間的失神,而后她就又恢復(fù)了過來,去拉他的手:“修然,你可以稍微放下心來休息一陣子了。” 肅修然仿佛沒有看到她得失神一樣,對著她溫和地笑笑,低垂下眼睫,握緊了她溫軟的手掌:“是啊,春色正好,還沒來得及感受,長夏就到了?!?/br> 如果說兩周前還有些春天的尾巴,那么這兩周的一場狂風驟雨,則打落了樹梢那些頹敗的花朵,將濃郁的翠綠染上了城市的各個角落。 最繽紛夢幻的花季已經(jīng)過去,隨之而來的,將是蒼青的炎炎長夏。 肅修然抬起手臂,輕輕擁抱住林眉的肩膀,他輕合上雙目,即使注意到林眉的想法,也并沒有讓他為此對她產(chǎn)生絲毫隔閡。 他無比清楚,每個人內(nèi)心都藏有一頭猛獸,是否將它釋放出來,固然與外界條件有關(guān),也和自身的決定有關(guān)——人間地獄,不過一念之差。 這世間有誰一生無垢,不曾有過絲毫陰暗的想法?他不曾,也從不以此偽善來要求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