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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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他再次立下大功,手握重兵,再無需倚靠岑溫兩家的勢力。 他想告訴那個總是乖巧等他回來的小丫頭,他本來就沒有打算和岑時卿成親,議親只是權宜之計,這次回京之后,他再不用受人牽制。 他想娶她。 回京之后才發(fā)現(xiàn),他再也沒有機會告訴她了。 她沒有辦法接受他要和別人成親,早在他離京當晚就投井自盡。 那個從小身處絕境卻未曾放棄,那個他從小當成meimei疼愛,希望她能無憂無慮長大的小姑娘,最后卻被他活活逼死了。 容珺知道,小姑娘看起來柔弱,實際上卻和他的娘一樣,都非常的堅強。 所以就算她從小就是乞兒,也不曾放棄自己,那雙清澈明亮的杏眸里,永遠充滿了溫柔的光芒。 這么堅強的一個姑娘,該是有多絕望才會選擇投井自盡,才會跟娘一樣再也不要他了? 是他害死了她。 他就跟當年逼死娘的那些人一樣的可惡。 容珺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一片安靜的世界才逐漸恢復聲音,回過神來時,耳朵仍有些嗡嗡作響。 “公子?”云笙急得都快哭了,“您不要嚇云笙,您怎么了?人死不能復生,您不要太過傷心?!?/br> 剛才他告訴公子云嬈姑娘沒了氣息之后,公子就僵在原地不動,像失了魂一樣,呆站在原地將近一刻鐘。 容珺淡淡的嗯了聲。 云笙見公子沒有什么異狀,只是眸色比平時還要暗沉一些,絲毫不似剛才那般空洞無神,這才松了口氣。 沒想到云笙剛要轉身,帶他進屋,容珺就突然抽起一旁侍衛(wèi)的劍,猛地往自己的手臂揮下一刀。 云笙目光猛顫,登時嚇得沖上去,不管不顧地奪下容珺手里的刀。 不止云笙嚇到了,周圍的侍衛(wèi)及下人們也都被容珺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得不輕,看著他的眼神都像在看瘋子。 更膽小一點的,甚至已經(jīng)腿軟的跌坐于地。 “公子這是在做什么?!”云笙臉色煞白。 容珺低眸掃了眼不斷涌出鮮血的手臂,微微瞇起眼,輕嘖了聲:“原來不是夢?!?/br> “……”聽清楚男人的話,云笙心中駭然,立刻將刀丟到一旁。 公子果然還是無法接受云嬈姑娘沒了的事實。 “鐘大夫,鐘大夫你趕緊出來!” 云嬈出事之后,他們立刻就找人將鐘鈺請來。 容珺聽見鐘鈺的名字,眸光微閃,一把將云笙推開,大步流星進到屋內(nèi)。 他第一眼就往床榻看去。 小姑娘就躺在床榻上,安靜的就像只是睡著了。 鐘鈺原本想好一堆說詞,但剛才在門口偷看時,見到容珺眼睛眨也不眨的砍了自己一刀時,已經(jīng)嚇得有些不知所措。 容珺很快就來到榻前,像是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般,問:“嬈兒怎么了?” 鐘鈺強壓下心中的震驚與害怕,冷靜上前:“容珺,還是先讓我替你包扎──” 容珺輕笑了聲,打斷她:“無妨,死不了?!?/br> 他慢慢坐到榻邊,低眸看著雙眼緊閉的小姑娘,俊美精致的五官不帶一絲情緒,下顎卻緊緊繃出一道凌厲如刃的線條。 從剛才起就不帶任何溫度,微微失焦,黝黑空間的眼眸此時才逐漸浮現(xiàn)痛苦之色。 強裝的鎮(zhèn)定終是崩潰殆盡,再難維持從容。 她的手好冰啊,像被霜雪覆蓋一般。 他微微俯身,也不管自己手臂還淌著血,徑自將小姑娘攬進懷中。 將那雙冰冷冷的雙手揉進大掌里,不停搓揉,好像怕她會凍著一般。 可現(xiàn)在分明是炎夏,屋內(nèi)還有著未化冰盆,哪可能會凍著。 鐘鈺見容珺神色溫柔的抱著云嬈,還低著頭,親昵的親吻著她的耳朵,低聲問她還會不會冷,驀地呼吸一窒,頭皮發(fā)麻。 好半晌,男人才又抬眸,看向鐘鈺,微微笑著:“鐘大夫,嬈兒的手好冰,她這是怎么了?” “……”這人瘋了。 鐘鈺張了張嘴,艱難的咽了一口涶沫,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容珺,阿嬈她已經(jīng)──” 容珺忽地哂笑一聲,要笑不笑的抬眼:“鐘大夫,念在你是嬈兒最好的朋友面上,我先提醒你一句?!?/br> 他臉色瞬間冷了下來,聲寒如霜:“好好說話?!?/br> 再低頭看向懷里的人時,眼神卻又瞬間溫柔,騰滿濃烈的獨占欲。 鐘鈺背脊整個發(fā)涼,毛骨悚然。 她突然不知該怎么辦,甚至有點害怕。 云嬈曾告訴過她,容珺一開始可能會很瘋狂,無法接受她死亡的事實,要她到時不要被嚇到。 饒是鐘鈺早就做好心理準備,也沒想到容珺的“瘋狂”竟是這般異于常人。 鐘鈺想到云嬈是那么渴望離開,猛深吸幾口氣,硬著頭皮開口:“嬈兒她已經(jīng)──” “死”字還沒說出口,一顆硬枕已經(jīng)迎面飛來。 鐘鈺瞳孔驟縮,狼狽的躲開。 容珺俯身,如鴉羽一般漂亮的長睫半落,略微急促的呼吸落在少女柔膩似酥的肌膚上,唇瓣輕輕吻上她的額頭。 他輕柔的將小姑娘放回榻上,來到鐘鈺面前,一把將她拽到榻前。 “嬈兒身子很冷,手很冰,是不是著涼了?治風寒的藥可會傷到孩子?” 容珺微微沉吟,很快又低聲呢喃:“會傷著孩子也沒關系,只要能治好嬈兒,讓她平安醒來就好。” 鐘鈺不敢動。 容珺微微一笑:“鐘大夫怎么遲遲不幫嬈兒搭脈?可是有什么問題?” 男人嗓音溫潤,笑容溫和,雙眸卻漆黑深沉,隱有毀滅一切的瘋狂浮現(xiàn)。 鐘鈺渾身僵硬,抖著手替云嬈搭脈,額上冷汗如雨,后背衣衫盡濕。 “應該,”鐘鈺聲音止不住的顫,笑容勉強,“應該是上次的風寒還沒好。” 她得快點想辦法離開這里才行。 得快點跟岑煊說容珺瘋了,阿嬈她怕是帶不走了。 鐘鈺現(xiàn)在更害怕的是,之后要是容珺發(fā)現(xiàn)云嬈根本沒死,他可能這輩子再不會讓她再見云嬈。 容珺似乎很滿意她這個答案,微微頷首。 他目光緩緩落回小姑娘恬靜姣好的臉龐上,抬手輕撫她毫無血色的臉頰,輕聲笑道:“那就有勞鐘大夫再開一帖藥給嬈兒了?!?/br> - 鐘鈺走出容珺私宅,已是雙腿虛軟,幾乎是扶著墻才沒狼狽的跌坐于地。 容珺就是個瘋子! “怎么了?” 岑煊收到鐘鈺的消息之后,就迅速趕了過來,他原本隱在暗處,其實是不該現(xiàn)身的。 容珺生性謹慎,狡詐多疑,很可能門口也有安排暗衛(wèi)。 但當他見到鐘鈺臉色明顯不對,模樣搖搖欲墜,所有的顧忌瞬間被拋到腦后,立刻現(xiàn)身將人打橫抱起。 岑煊以最快的速度離開容珺私宅。 鐘鈺仍心有余悸,完全沒注意到岑煊是怎么帶走自己的。 等她回過神來時,兩人已經(jīng)在馬車上。 “發(fā)生何事?”岑煊見鐘鈺臉色慘白得厲害,心口隱隱作痛。 鐘鈺雙唇微|顫,頭一次在岑煊面前紅了眼眶:“怎么辦?我?guī)Р蛔甙屏?,我?guī)Р蛔甙屏恕?/br> 岑煊微怔,飛快地按住她的肩:“別怕,冷靜點,先告訴我究竟發(fā)生何事?!?/br> 早在琳瑯閣見到云嬈時,岑煊就已經(jīng)仔細地詢問過鐘鈺有關云嬈的身世,當時就已經(jīng)派過一批人下蘇州尋找玉佩了。 后來在明暉堂確定云嬈的小名及胎記之后,立刻又派了第二批人,只要有一消息,就會快馬加急趕回京。 他做事,習慣先做好最壞的打算,就算這一次假死藥失敗他也無所謂,只要能確定云嬈的身份,他有的是法子將人帶走。 鐘鈺將剛才發(fā)生的事,巨細靡遺地告訴岑煊。 向來面無表情的男人,在聽見容珺的情況之后,亦不禁微微蹙起眉。 容珺對云嬈的獨占欲,遠比他想象的還要嚴重,還要瘋。 “怎么辦?”鐘鈺雙眼通紅,她方才被容珺嚇得不輕,如今整個人六神無主,完全不似平時,“要是被容珺發(fā)現(xiàn),阿嬈根本沒死,只是服了假死藥,他一定、一定不會放過我和阿嬈的,我──” 岑煊指尖微動,猶豫片刻,猛地將人揉進懷中。 鐘鈺一怔。 男人的大掌按在她腦袋上,冷峻的嗓音中難得透著幾不可察的溫柔:“信我,你們都不會有事的?!?/br> 鐘鈺沒說話,像是再次被嚇傻。 岑煊輕拍了拍她的腦袋:“容珺如果真像你說的一樣瘋了,那么云嬈死而復生,他只會開心,絕對不會為難她?!?/br> 只是如果連假死也沒辦法擺脫容珺,那么云嬈如果真的是知知,以后恐怕也難以脫離他的糾纏。 鐘鈺回過神,飛快地掙開他。 像是被他突如其來的逾矩嚇到,她坐到馬車最角落,撇過頭不看他,只干巴巴地應了幾聲:“哦,好。” 懷中的溫暖突然消失,岑煊微怔,心頭劃過一抹失落,卻很快就若無其事的坐了回去。 - 云笙已經(jīng)不知該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