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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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瘋了一樣的大喊大叫,一邊哭,一邊吼著,嘴巴都被他咬破了,嘴里全是血腥味。 可無論他怎么喊,都沒有人進(jìn)來幫他。 沒有人。 他不知道該怎么做才好,他只覺得好難受,好痛苦。 直到最后暈死過去,也沒有人進(jìn)來。 現(xiàn)在的感覺,跟那時好像啊,他到底該怎么做才對? 在云嬈離開后的每個夜里,他腦中曾掠過無數(shù)次瘋狂的念頭,想不管不顧帶她走,想象前世一樣發(fā)狂毀滅一切。 讓那些試圖阻礙他們的人通通消失。 現(xiàn)在也是,他真想在她面前殺了溫延清,把所有人都?xì)⒐狻?/br> 可他不能。那么做她會傷心,再也不原諒自己。 如果他死了,還能再重活一次,回到過去嗎?回到小時候,甚至是回到他剛回京時,他還沒要了她之前也好。 應(yīng)該一切都會不一樣。 男人漆黑的眼眸晦暗不明,渾身充滿墮落陰郁而又危險的氣息。 他心底涌起一股強(qiáng)烈的沖動,想躲到?jīng)]有人看到的地方,用他自己的方法,抑制這些亂七八糟的瘋狂念頭。 溫延清察覺到容珺突如其來的殺意,臉色微變,想再次按住容珺的肩,云嬈卻道:“二哥哥,你先進(jìn)去吧?!?/br> 耳邊傳來小姑娘甜糯的嗓音,容珺渾沌不明的意識猛地清醒過來。 恢復(fù)理智之后,察覺到自己方才懦弱而又瘋狂的想法,他倏地輕笑了聲。 幼時那么痛苦,他都不曾選擇逃避,現(xiàn)在他怎么能逃避。 他的視線終于再次聚焦,落在眼前的小姑娘臉上時,恰好對上她略帶擔(dān)憂的眼神。 剎那間,他心里突然涌出源源不絕的幸福與滿足。 仿佛有一股溫柔的暖流從心臟蔓延開來,淌過五臟六腑,竄遍四肢百骸,仔細(xì)地?fù)崞剿械耐纯嗯c瘋狂。 她還是會擔(dān)心他的。 好幸福啊。 容珺嘴角不自覺地上揚(yáng)。 他突然想起來,小時候娘跟他說的那些話,他也曾一字不漏的告訴過她。 當(dāng)時小姑娘才七、八歲,軟乎乎的小臉每天都揚(yáng)著甜甜的笑容,看著自己時,眼里也全是晶亮灼人的笑意。 他跟她說,這些話是他的母親告訴他的,所以她要跟他一樣,牢記于心才行。 小云嬈歪著腦袋,沖著他甜甜地笑了笑:“公子的娘親一定是個很溫柔的人,所以公子才會這么溫柔?!?/br> 其實(shí)他一點(diǎn)也不溫柔,只有她這么覺得。 他輕笑了聲,聲音里帶著些無可奈何:“那這些話嬈兒記住了沒?” 小云嬈用力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記住啦,阿嬈以后肯定也會成為跟公子一樣溫柔的人。” 小丫頭縱使小小年紀(jì)就看遍世間百態(tài),嘗盡人間冷暖,卻依舊保有天真,善良而又知足。 仿佛這世間在她眼里,一直都是這么美好的。 她真的是個很好很好的姑娘。 少年鳳眸彎了起來,真心實(shí)意地笑了。 那里頭,有著連他自己都沒察覺的溫柔笑意。 - “我不放心?!睖匮忧逄忠话氲氖?,微微頓了下,停在半空幾瞬,才又落回身側(cè)。 他繞過容珺,站到云嬈身邊。 容珺一顆心頓時高高提起,安靜地看著她。 又到了他該面對的時候。 比他第一次提刀上戰(zhàn)場,還要令人緊張與害怕。 男人的身體與手臂因?yàn)闃O力克制情緒,微微發(fā)顫。 鮮紅色的血早在他左肩蔓延開來,精白錦袍被浸染成一片暗紅。 云嬈看著他的左肩,沉默了一下,垂著眼皮,低聲說:“你跟進(jìn)我去?!?/br> “知知你瘋了嗎?你忘記他之前是怎么……”饒是溫延清再氣憤也記得壓低音量,他一臉不敢相信的看著她,“你忘了他之前是對你的嗎?” 云嬈抬頭,朝溫延清溫柔的笑了笑:“二哥哥,我沒忘,就是因?yàn)橛浀?,所以我不能明明看見我的恩人受了傷,卻故意視而不見?!?/br> 溫延清神色緩和了些,眼底浮現(xiàn)無奈笑意:“知知的善良不必用在這種人身上?!?/br> 云嬈微微的嘟起嘴,故意垂眸掃了眼溫延清左手。 她聲音清甜,帶著柔軟:“二哥哥先進(jìn)去吧?!?/br> 溫延清愣了下,匆匆將左手往后一藏,抬起右手,寵溺而又無奈的刮了下她的鼻尖,懶散低沉的嗓音里全是笑:“小丫頭,原來早就看到了?!?/br> 云嬈嘿嘿的笑了笑。 半晌,她斂起笑意:“我知道二哥哥這是在為我出氣,但無需如此?!?/br> 她想好好活下去,也想容珺好好活著。 他們之間沒有深仇大恨,他還曾經(jīng)是她的恩人,曾經(jīng)被她視為神佛。 前世他一直都在想辦法保護(hù)她,所以一回京就想將她送走,是她無論如何都要留在他身邊。 他也不知道她是岑家真正的女兒,她身世的錯,可以怪很多人,但不該怪到他身上。 她只是不想再回去過那種被囚-禁,被處處限制的生活。 容珺讓她無憂無慮的長大,讓她逃開淪為瘦馬的命運(yùn)。 被他帶回國公府之后,在兩人沒有犯下大錯,在她沒有成為他的通房之前,她甚至可說沒有受過什么委屈,還被他慣得有些小小嬌縱。 若有錯,那些錯,也足已和當(dāng)年的救命之恩相抵。 所以不論是誰,都不應(yīng)該打著為她好、為她出氣的名義傷害他。 溫延清唇邊噙著散漫的笑意,心底卻有些不是滋味。 當(dāng)年知知是在他手中弄丟的,他很小就發(fā)過誓,這一輩子若是找不回知知,他就不成親。 若是找回了知知,她已經(jīng)嫁人,只要她的夫君待她好,那么他就當(dāng)她的二哥哥。 若是還沒嫁人,那么他就娶她。 父親曾問過他,為何遲遲不肯成親,他把這些想法告訴父親,父親只覺得他瘋了。后來,父親想方設(shè)法地勸他放下過去,甚至想要幫他議親。 他不肯,只能用激烈的手段來逃避,將自己搞得聲名狼藉,讓這京城中好人家的正經(jīng)閨秀,再不敢嫁他。 溫延清有時也覺得,自己瘋了,竟然為了幼時的一個約定,為了幼時他無能為力的一件事就如此執(zhí)著。 但沒辦法,在九歲那年,打從知知在他眼前被擄走之后,他就一直反復(fù)夢見當(dāng)時的情景。 他忘不了三歲的知知淚流滿面的對他哭喊:“二哥哥救我,二哥哥、二哥哥、二哥哥……” 小知知的聲音充滿無助,看著他的眼神卻充滿了信任。 她哭得凄慘,淚眼婆娑,卻始終相信她的二哥哥一定能救她。 她伸手想要抱自己,他也伸手,瘋狂的想要將她搶回來,卻什么都沒能抓到。 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被擄走,心口疼得不知如何是好。 那是他一輩子也無法忘掉的夢魘。 就算現(xiàn)在她成了自己名義上的meimei,這個想法他也不曾放棄。 只要她愿意,他可以放棄溫家二公子的身份。只要他們離開京城,去到?jīng)]有人認(rèn)識他們的地方,他們依舊可以當(dāng)一對神仙眷侶,他一定會對她非常非常好。 她本來就該是他的,他們從小就訂下親事,她從小就說她要嫁給二哥哥當(dāng)新娘子,就算被取笑了也還要說。 溫延清心里苦得發(fā)澀,卻漫不經(jīng)心地耷拉著眼皮。 云嬈見他許久不語,以為他生氣了,小心翼翼地扯了下他的衣袖:“二哥哥……” 容珺見到兩人親昵的互動,見到云嬈擔(dān)心溫延清生氣的模樣,感覺自己就要發(fā)狂,整顆心酸澀得厲害。 溫延清不著痕跡地瞥了容珺一眼。 只見容珺薄唇抿得死緊,面無表情的盯著他,微微上挑的眼尾已經(jīng)暈開一抹紅,溫潤的眸子全是冰冷的殺意與瘋狂的嫉妒。 看起來像是恨不得殺了他,卻又憚忌著知知,怕知知生氣,不敢有任何舉動,只能站在原地,憋屈、憤怒而又痛苦的看著他。 溫延清不禁勾了勾唇,心情又突然好了起來。 他想明白了,知知不是還喜歡著容珺,知知只是把他當(dāng)恩人對待,所以才會對他說那些話,否則知知也不會擔(dān)心他生氣,還回過頭來跟自己撒嬌。 溫延清的桃花眼又恢復(fù)昔日的憊懶,溫柔低笑了聲:“一起進(jìn)去。” 容珺心中妒火與怒火一起不停地翻涌,見到溫延清又抬手揉了揉小姑娘的腦袋,瞬間壓抑不住,踉蹌地上前一步。 他要?dú)⒘藴匮忧澹?/br> 云嬈似有察覺,忽然回頭看了他一眼。 容珺猛地停住,眼神平靜,模樣乖巧的看著她,依舊是那副蘭芝玉樹的儒雅公子。 溫延清站在云嬈背后,沖他挑釁的挑了挑眉,張嘴無聲說道:知知是我的。 小姑娘正抬頭看著他,一臉狐疑的眨著大眼睛,他什么都不能做。 容珺雙拳緊握,手背青筋畢露,像是在竭力壓制著心中瘋狂。 他早晚有一天要?dú)⒘藴匮忧澹?/br> 三人進(jìn)到大廳時,溫瀾清與鐘鈺都愣了愣。 她們沒想到云嬈會同意容珺踏進(jìn)相府。 云嬈轉(zhuǎn)頭吩咐春蘭:“叫府醫(yī)。”